好不容易有两个小女孩回了声:“谢谢哥哥。”
“陆叔叔你好幼稚!”陈瓦霜笑得极大声。
记得第二次见面,他死皮赖脸要她叫叔叔,这会儿又不乐意做叔叔了。
小兔没管他的年龄焦虑,继续玩仙女棒。男人站在一旁咬着烟,却忍不住嘲讽:“不知道的还以为我陆家落魄了,放不起满天烟花,只能买几根仙女棒给你搁手里玩儿。”
陈瓦霜认真道:“反正烟花都是转瞬即逝的,不在于大小,在于那瞬间的美妙。”
陆墨白直直盯着小兔,感慨给她在海岛上放漫天的烟火,她会兴致勃勃地跟游客讨论哪种烟花最漂亮,玩这种小烟花,她也喜笑颜开地分给其他小孩一起玩。
她就是这样,看起来美丽娇弱,处处需要人照顾,实际上不管在哪儿,不管是在国内还是国外,在都市还是农村,她都能过得很好,她的身边也一定会围绕着各种各样的人,感受到她的善良与乐观。
而真正需要人照顾的,其实是他。
莫名,男人不由低垂了眼睑,眸中的光暗淡下去。
陈瓦霜又分了些仙女棒给那些小孩,甚至分给几个年轻小姐姐,那两个放烟花的人则教她怎么花式放仙女棒。
在一片兴奋声中,陈瓦霜回看陆墨白,察觉他脸上的黯淡,不由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走了过来。
小手在他衣服上蹭干净了些,再踮着脚揉搓他的脸:“小哥哥,别不高兴嘛,垮着个脸一点儿也不帅。”
陆墨白垂眸看她,嗓音略低:“兔,亲亲我。”
她抓着他胳膊做支撑,踮脚仰头亲了过来。
不管亲过她多少次,只要她软软的唇贴过来,男人的心便瞬间融化。
可惜她只想亲一下,还担心那些小孩看到造成不良影响。
收起脚后,男人一把抓紧她的手:“兔,跟我去车里。”
他的小兔没拒绝。
放烟花的中年人见他们离开,喊道:“哎老板,还有烟花没放完呢!”
陆墨白随意地扬扬手:“给你们自己玩儿,我们先走了。”
人群传来一片欢呼的声音。
在这片欢呼声中,男人牵着他的小兔朝车子走去。
打开后座车门,直接把她塞了进去,尔后,男人利索地把车开到了偏僻无人的地方停下。
……
第73章 爱她
男人一钻进车子后座,陈瓦霜便感觉他身上的檀木香与烟草味将她笼罩。
“陆——”她都来不及说话,嘴唇已经被堵住。
带着一丝怨念,一丝不甘,剩下的全是连日来浓浓的想念。
怨她怎么总是装出一副若无其事开开心心的样子,更不甘心他们为什么每次都只能相处那么一会儿,就又要面临分离。
陈瓦霜嘴唇被咬出深深的齿痕,口腔很快被塞得满满当当,让她无法呼吸。好不容易给她一些空隙,舌尖也在顽皮舔.弄,要给不给,让她心痒难耐,于是她只好不断给予回应,咬着他的唇瓣不放,也含着他的舌尖不让他动。
男人的唇上没放松,手已经开始娴熟地脱掉她的外套,把它扔在了副驾驶座位上,尔后是她的连身裙、裤袜……还抓着她的手搁在他腰间皮带上,亲吻的空当说了声:“兔,帮叔叔解开。”
衣物胡乱堆在了前方座位,车内暖气充足,滚烫的气息充斥在二人之间。
他把驾驶座调得往前推了推,留出后座较宽的空间,先是抱着皮肤光洁的她坐在身上,抓着她慢慢地亲吻、揉搓。
难言的痒意沿着神经遍布四肢百骸,这一刻,陈瓦霜也没再管顾,膝盖抵在座位上,直起身子,把他的脸埋在身前。
男人的气息喘得极重,细细地含着她,像是慢慢在品尝,却又很快忍不住要咬伤了她。
陈瓦霜抱着他的脑袋,手指之间是他发质偏硬的头发。
他曾用脸颊蹭过无数次她的头发,这一次,她效仿着他,偏着头,轻轻蹭着他的脑袋与发丝,感觉依稀有些扎脸。
初次相遇,他刚从部队退伍,头发很短,现在他的头发已经长了,也越来越有型,可她仍然记得当时他的头发根根都很有精神,目光尤其有神。曾以为第一次见面,并没有看清楚他,现在才发觉,原来竟是如此清晰,历历在目。
亲吻她的人停了下来,陈瓦霜睁着湿漉漉的眸子看他:“怎么了?”
“兔,亲下叔叔。”
男人也回想起她第一次送他胸针,那会儿她还是个完全没开窍的小丫头,拿着胸针在他衣服上胡乱比试,戳中那里时让他心里一激灵。
“亲这儿。”他说。
她照办。
小小的舌尖舔一下就缩回去,让男人心里都抽了起来,捏着她的肩膀的手一用力,就仿佛要把她的骨头都捏碎。
“你弄疼我了!”她郁闷道。
男人脸上带着几分得意,手开始下移,慢慢抚摸、探索。他的手指一向骨节分明且有力,不管捏在哪个地方,都能留下指印。时轻时重,让人无法忍受。
陈瓦霜被撩得情动不已,只好发狠地咬他的脸。
他却笑着说:“兔子真的爱咬人。”
陈瓦霜又羞又急,继续咬他肩膀。几天前留在他肩膀上的牙印还有一个很浅很浅的印子,现在陈瓦霜咬在另一边,让它们保持对称。可是这一次她是如此清醒,不大敢用力咬,被他嘲笑“没吃饭”。
气得她打他,后来见他喉结滑动,性感不已,忍不住用唇舌去戏.弄他的喉结。这玩意儿似乎不好戏.弄,男人喉间发出低磁的声音,手上一没注意用力拧了她,陈瓦霜便呜叫起来。
啧的一声,他洋洋得意:“我的兔子是只水兔子。”
陈瓦霜脸色羞红一片,勾着他的脖子,把脸埋在了他的颈窝。
他抱着这个软软的人儿,全身心都在散发出占.有她的念头,而她紧贴在他身上,任由他横冲直撞。
他们之间,说不好是谁闯进了谁的生活,大概是初次相撞的那一瞬,就互相闯进了彼此的人生,从此把他们各自安稳的人生搅动出一次次的波澜。
陈瓦霜今天是抱着要跟他坚决分开的心情来的。
夏家的公司出了问题,她隐隐约约知道,下午夏新杰坐在沙发上,再次语气沉重地说:“爸爸的公司会不会破产,只在陆家一念之间,你陆叔叔现在进了央企,家里会让他安心留下来发展,你不能再有非分之想,好好去读自己的书,乖乖听话,不要再出什么岔子。”
虽然他们说的道理她一早就明白,明白得不得了,可是心里很不甘。
非常非常不甘心。
她用力咬着他的唇,眼泪簌簌落下。
陆墨白按着她的腰,屏着呼吸舔过她的泪:“弄疼你了?那我轻点儿。”
“不是。”她继续哭得梨花带雨。
“?”男人脸上掠过一阵犹疑。
“陆墨白,我要你重重地爱我!”
“一直一直,重重地,毫无保留地,爱我!只爱我一个人!”
“我很贪心,我就是那么自私又贪心!”
操!
男人听了简直要发疯。
这种时候说这样的话,只能刺激得男人兽.性.狂.发。
明明看上去是只乖软的小白兔,应该很好拿捏,可事实完全不是这样,他永远把握不住她的心思,现在男人能把握的只有她的身体,那就先狠劲十足地占.有她,彻彻底底、毫无保留。
车内热气蒸腾,水汽凝结在玻璃上起了层蒙蒙的雾,玻璃上清晰可见还有几处巴掌印,是情到最浓时,某兔伸手按在玻璃上留下的,而那个男人后来把她的手抓走,向后扯着她胳膊,听她的话,重而狠地爱她。
喘.息声深重且急促,她感觉自己简直快死了一般,明明都受不了了,却又仿佛没够似的继续哭喊,哭成了泪人儿。
男人不知道她又是为了什么而哭,可是心里藏着的野兽张牙舞爪,释放出本能的占.有.欲,让身材健硕的男人肆意掠夺,直至火山喷发,海啸席卷,天塌地崩……
*
不知过了多久。
车外寒意侵骨,车内呈现融融春意,小地毯上零乱地散落若干个纸团。
二人紧紧依偎在后座上,尽管暖气十分足,陆墨白还是担心她着凉,拿了自己的外套给她裹着,抱着她休息。
气息喘得十分均匀,男人低声问:“兔,跟叔叔在一起的日子,觉得开心吗?”
“不只开心,还有憧憬。”
真的憧憬过。
憧憬过这个男人会突破重重艰难,实现万分之一的可能,牵着她的手一起走余生的路。
也憧憬过他们之间根本没有什么障碍,一切都顺顺利利水到渠成,他们会有一个温馨圆满永不破碎的家。
“可叔叔之前老是凶你。”
“没事的,我已经在心里骂过你了。”
“呵,怎么骂的?”
“说你老是这么凶,将来一定娶不到媳妇。”
抱着她的大手用力了些,他的另一只手捏着她的脸颊:“好狠心的兔。”
“不过你长这么帅,一定会有女人看在你脸的份上愿意嫁你的。”
他笑,又很不服:“叔叔光是脸帅吗?叔叔还会赚钱,叔叔的身材一流,坚.挺又持久……”
眼见他的胡话收不住,某兔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露出的那双眼睛直直看着她,男人的目光比起初次见面时,已经温柔了好多好多,从幽深莫测变成了深情一片。
陈瓦霜回看他,心里沉了沉。
“陆墨白——”
“?”
“答应我好吗?”
“什么。”
“我不在的日子里,你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不要抽那么多烟喝那么多酒……不要砸东西,更不要打人。”
“好,我答应你。”
“……这两年半我不会回来了,我想心无旁骛地学习,异国恋不适合我,每天都要花心思等你的电话陪你聊天,好浪费时间和精力哎……想摸你的时候摸不到你的脸,想亲你的时候亲不到你的唇,我会生气的!”
“嗯,叔叔等你毕业。”
“要是,我毕业后不回来或者回不来呢?”
他笑,抬手理了下她的发丝:“知道叔叔的老本行是什么吗?”
“打架?”
“傻兔,叔叔的老本行是把漂泊在外的同胞安全送回国,抓只想逃窜的小兔子,不在话下。”
陈瓦霜微微叹息,不知该说什么好,他们好像一直都在鸡同鸭讲。她每次都抱着“就到这里”的心情跟他说话,但他总是一一化解。
男人却很不屑,这小兔什么意思,他会听不出来?熬过这两年一切不就明朗了?她却想一直不回国?
扯淡,谁准她的?
“听好了,两年后我就过了脱密期,到时候没人能再拦得了我去找你。”陆墨白语气笃定,“你在这两年想好好学习,那就好好学习,学不好,叔叔也跟着丢脸,知道么?”
唉,果然……
不管她怎么说怎么做,一点儿用也没有。
再狠心用力,也不过是拳拳打在棉花上。
她无言以对。
甚至不想再挣扎。
陆墨白抱着她,从那件外套的口袋里翻出了钱包,再取出一张银行卡,塞到她手里。
“什么?”
“还记得你十八岁的生日,我送过你一张银行卡么?”
“嗯。”
“那张卡的确是我在部队时候的工资卡,但里面是空的,钱已经用来经营酒吧了,这张是我在央企的工资卡,我一分都没用过,密码是你生日。”他忽然笑,“叔叔当时只是为了跟邵京棋斗气,却没有想到,我早晚还是要把工资卡交给你。”
“你不准拒绝,把这张卡带在身边,用也好,不用也好,我至少会放心一些。”他目光深深,忽然沉出口气,“兔,这两年,叔叔也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可能顾不上你,你一定要好好的,不能出一点儿事。”
真的够了,在他面前,她只有投降的份。
陈瓦霜咽了咽,低低地道:“好。”
他松了口气,按着她的脑袋往胸前埋了埋:“再过两年就好了,到时叔叔一定会去把你带回家,我保证,叔叔永远不会丢下兔不管的。”
“好。”
突然的沉默后,他看了下时间:“兔——”
“嗯?”
“新年快乐。”
郊外马路两边是幽寂的荒野,偶尔有车辆疾驰而过,有人放起了烟花,在空旷的夜空倏然炸开,轰鸣声传得格外远。
2020年已经到来。
这辆车后来停在停车场里,没有去清洗,座椅的几处真皮上,依稀残留着不少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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