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差不多睡醒之时做了一个梦。梦里她不听话, 梁津拿着小皮鞭虎着脸好像要打她,她哭得抽抽噎噎, 还被他用柔软的绳子绑起来,从脚腕一直缠绕上去。
这个梦, 让她觉得黑夜格外地漫长。
待她揉了揉眼睛,看到床上散乱的吊带袜,再想起这凉丝丝的、柔软冰凉的面料缠绕住她手腕的质感, 而她的手腕被迫绑在一起, 抬起, 和锻铁花艺的床绑束着。脚腕也是绑在一块的。她讨厌这样羞耻得被绑住, 哭着不愿意。
周萱坐在床上,看着被使用变形的吊带袜感到生气。
哪有人这样子用吊带袜的?
女孩严肃着小脸想了想,决心要拿出点态度来, 不能那么快就给他得手了, 省得他整天折腾来折腾去的。
她下楼准备吃早餐时, 她的餐位上照例放了一个礼物盒,女孩看着这个礼物盒,皱起两条好看的眉毛。
虽然都说“男人在床上时说的话不可信”,但梁津说的话却是可信的。他说“乖,给你买礼物”,还真就是给她买礼物。通常这句话,也差不多是她被弄得眼泪汪汪, 而他兴起时说的。
但是,现在她不想那么好哄了。
今天她要当个难哄的宝宝。
想到这里, 周萱连礼物盒也不打开了,直接推到一边。
早餐是黄油可颂配鲜牛奶,还有煎成爱心形状的溏心蛋。既然要决定当个难哄的宝宝,那就不能胃口大开地将这些吃掉。
她把餐盘推到一边,拿出手机来开始刷视频。
这几天积攒了好些熊猫的视频没看了。女孩一边看熊猫视频,一边竖着耳朵,等着梁津那边的动作。
通常,这个时候梁津也该从浴室里里出来了。他早晚会进两次健身房,健身完之后去洗澡,雷打不动。怪不得总有使不完的劲,不像她,动一动就很累了,所以她不喜欢在上面。
熟悉的脚步声响起。女孩眼睫一颤,连忙垂下视线,继续盯着手机屏幕。
屏幕上,一只熊猫正在啃南瓜,啃得咯吱咯吱的,很响很脆。
梁津刚从浴室出来,肌肤散发着运动过后特有的光泽,透亮而紧实,修长指尖攥着一把毛巾,正擦拭着黑发上的水珠。
他瞥了一眼被她推到一旁的礼物盒子,再看看一口未动的早餐,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揽住她的腰。
“怎么不拆礼物?”他揉一揉她的脑袋。
一说起礼物她就来气。
“什么礼物,不要不要。”
“真不要?”男人看着她绷得紧紧的脸蛋,再看到她手腕上勒出的红痕。
她肌肤细嫩,弄出痕迹来了不容易消。想到她昨夜一阵紧似一阵的哭声和讨饶,男人暗自忖思,他是不是玩得太过分了些。
“不要。”她挥开他揽在她腰上的手。
“那怎么也不好好吃早餐。”
“没有胃口。”
“那想吃什么别的早餐,喝粥怎么样?”
“不要。”
梁津一连问了要不要别的几种早餐花样,都被女孩一一拒绝。他大掌探下去,摸到她凹陷的小肚子,到底是怕她饿坏自己。
在她这儿,他总是要认栽的。床上他怎么折腾她,下了床就只能任由她折腾,然后好吃好喝地哄着了。
现在这小姑娘越发刁了,好吃好喝的不行,就连礼物都行不通了。
可偏偏他今天准备的就是一份最特殊最用心的礼物,她连看都不想看一眼。
“那小萱想吃什么,小萱告诉我,我去给你弄来,好不好?”梁津放柔了声音。
他和她说话,她听着,有一下没一下地看着手机屏幕。
屏幕上,熊猫正用两只黑色的手掌捧着南瓜吃得嘎嘣嘎嘣响。金黄的南瓜块在口中咬碎,仿佛这生南瓜在熊猫口中成了了不起的食物。
看着熊猫吃南瓜,好香哦。
女孩瞥了一眼桌上的黄油可颂。可颂还有五分的余热,黄油的香甜气息涌进她的鼻腔,甜丝丝的。
要不是梁津在这儿,她就大口把这黄油可颂吃掉了。可是他在这里,他昨晚上才对她做了那么可恶的事情,用她的吊带袜捆着她还石更挤进去,她才不要那么乖。
“嗯?想吃什么。”男人没等到她的回答,耐心又问了一遍。
这时,啃完了南瓜的熊猫宝宝开始喝盆盆奶。
鲜美的奶用铁盆装着,熊猫喝得稀里呼噜,喝得嘴巴周围一圈绒毛都沾上白白的奶沫。
女孩脑子一抽,脱口而出:“要喝盆盆奶。”
“盆盆奶?”男人疑惑地重复了一遍,觉得这个名词听起来怪怪的,但又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就喝盆盆奶。”她哼哼。
“是牛奶吗?这不是有一瓶,不爱喝这个牌子是不是?”梁津温声,捉住她的手腕,轻轻揉着昨夜她被捆时弄出来的红痕。
“不是牛奶。”她闷闷地说着,把手腕抽出来,不给他揉。
梁津无法,拿出手机来搜索了下,这才恍然大悟,也哑然失笑。
“小萱,盆盆奶是熊猫奶,你是熊猫吗你还要喝盆盆奶?”
男人笑了起来。这小女孩,一大早在这和他闹起脾气来了,喝什么熊猫奶,熊猫是一级保护动物知不知道?
不过,她在他这儿,跟一级保护动物差不多了。
梁津对着搜索屏幕上的盆盆奶看了一会,只见白色的奶液装在铁盆里,熊猫宝宝低着头,一下一下地舔着喝。
他起身,先把桌上的鲜牛奶放进微波炉叮热了,再去取了一个不锈钢的铁盆,将鲜牛奶打开盖子,倒进不锈钢的铁盆里,推到周萱面前。
“乖,今天先喝盆盆牛奶,你真想喝盆盆熊猫奶,我先去让专家研究下人喝熊猫奶可不可以,要是可以,找一只熊猫来挤一点来给你喝。”
听着男人一本正经的语气,再看看面前的不锈钢铁盆,女孩笑了,露出一排晶莹的牙齿。
“干嘛呀,听着像我抢熊猫宝宝的奶来喝。”她轻轻嘟囔着,捏了捏他的手臂。
“也不是不行。你要不要吃竹子,吃笋和啃南瓜?啃胡萝卜也行。”他逗她。
她瞪了他一眼,端起那盆牛奶喝了一口。雪白的液体在她红润的嘴唇旁边粘了一圈。不知为何,牛奶装在不锈钢铁盆里,好像比在包装里时更好喝。
“那你说,熊猫奶是什么味道?”喝着喝着,她忽然好奇,双手捧着铁盆,眼睛抬起来看着他,样子很乖。
“没喝过,我也不知道。”梁津低声,扯过一张纸巾,轻轻擦拭着她唇角的奶渍。
“唔,要我是只熊猫,我低头喝一口自己的,不就知道了?”女孩思忖了一下,想象了下她要是一只熊猫姑娘,就能在河谷里悠哉悠哉地吃竹子,还有一群公猫为她打架,朝她咩咩叫,忽然觉得这感觉真不错。
听她说那句,“低头喝一口自己的”,男人心头狠狠一跳。大清晨的,他们为什么要在这里讨论这种问题?有时她有种童言无忌的娇憨在里头,是他心思太邪,总要想歪。目光扫了她掩在衣襟下的某处,隆起的边缘透过蕾丝,隐约可见。昨夜,她手臂被迫抬起,上半身绷紧成了一张曼妙的弓,越发显得某处盈软,让他流连不去,亲了又亲。
以后,她若是怀了,那他...
“胡说什么呢。”男人极力捺住心中那点荡漾,将她抱到腿上。这时,女孩已经就着“盆盆奶”吃起了那块黄油可颂,吃得很香。
他目光先是落在那块可颂上,她的牙印小小的,印在上头。再顺着那块可颂,落到她的手腕上。此时,窗外暖和绚烂的春光一并照进了玻璃弧形窗里。阳光下,她肌肤的纹理清晰可见,也越发显得那道红痕触目惊心。
看着这道勒出的红痕,男人不禁怀疑自己,昨夜是否真的太过分?竟然舍得把她捆着,置她的哭泣求饶于不顾。
他伸出大掌抓住她的手腕,轻轻揉着。
“是不是不舒服了?下次我不这样了,好不好。”
“哼。”听到这句话,女孩回头瞪了他一眼,小脸绯红。
不舒服是有的,快乐也是有的,羞耻更多。要说“下次不”,好像也不舍得。她还挺喜欢这种被他完完全全掌控,摆弄的感觉,她可以把一切交给他,她只负责舒服就好。
而且,他能够将力度把控得很好了。
她细细咀嚼着那块可颂,到底是不好意思说“下次还要”,只装作没听到他的问题,闷头吃东西。
梁津看她红着脸不说话,唇角勾了勾。一般而言,她红着脸不说话,那就是口是心非,乐在其中,只是脸皮薄,不好意思说出来。
“腿好了?”他贴心地帮她转移话题,心里想的却是,下次要多学点儿用吊带袜的捆法,顺带着多给她买点吊带袜,买上一打。
女孩转了转脚腕,脚腕灵动如初。至于小脚趾上的那块破损,也都长回了新的血肉,覆盖了新的皮肤。
“好了,不疼了。”她说。
“这个季节刚刚好。回去考察就能看到熊猫妈妈养熊猫baby。”女孩想到关键处,笑了起来。
“熊猫妈妈养baby好辛苦的哦。在baby刚出生的一周,她都要不吃不喝,给baby喂奶,你想想,一周不吃不喝,很累的。”
说到baby,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端起盆盆牛奶喝了一口。
也许是被熊猫妈妈这种伟大的母爱给感动了。女孩脑子一热,摸着下巴宣布:“以后要是我们有baby,我也要亲自喂。”
第120章 想生宝宝
亲自喂奶, 多温馨的画面呀。女孩首先想到的是毛茸茸的小团子,趴在熊猫妈妈怀里喝奶,吸啊吸, 吸得咕嘟咕嘟的。
熊猫妈妈搂着熊猫宝宝,时不时舔一舔宝宝的绒毛, 将宝宝全身舔得粉粉的,毛发舔得卷卷的。
梁津看着坐在他大腿上的小女孩, 她小脸发光,仍一脸憧憬的样子。
她喜欢孩子,他不是不能理解, 毕竟她好像就一直喜欢小动物, 喜欢毛茸茸的小东西, 连路上一只鸟儿死了可能都要哭上半天, 她对阿猫阿狗都很有同情心。
这点他和她不一样。他可没什么同情心,世界的法则就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马太效应平ⓨⓗ等地对一切起作用。
但是, 她想生孩子, 这就让他有些费解了。
生孩子,一个让现代女性避之不及的话题,意味着孩子对母体的剥夺,自由度的丧失,要搂着抱着孩子,还意味着身体机能的失灵和丧失。
“不是不生,晚点再生不好?”他哄着她, 低头去看她掩在睡裙下细细的一截小腰。这么细的一截腰肢,他真舍不得她要孕育孩子。
“不行, 要生的,我要生。”女孩固执地重复。其实,她未必想得明白,生孩子意味着什么,沉重的母职负担,她并未意识到。
而梁津也并不想要她意识得到。他要她轻轻松松的,将生育的风险和辛劳降到最低,只体会身为母亲的快乐就好。
男人低低地笑了一声,没有将放在她腹间的手拿开,感受着她小腹肌肤的柔软细腻。
“嗯?你要生,没有我,你跟谁生?”他浅浅一句玩笑。这又不是无性生殖,没有他,她做不到。
大清晨,他嗓音喑哑,某处反应激烈。周萱后知后觉地感知到,红了小脸,想起他昨夜捻着她薄薄清泪时问的那句“小萱好乖,是不是这里?”,又有点儿想打他。
她稍稍挪开位置。
“真对礼物不感兴趣?来看看。”他拉着她的小手,去够桌上的盒子,啪嗒一声打开搭扣。
盒子里是四张认养证书,梁津以她的名义,在大熊猫保护中心终生认养了四只熊猫,一只一百万,四只四百万,相当于四只小吞金兽了。
这礼物果真很有意义。
女孩拿着四张认养证书,小脸放光。四只大熊猫诶——
“喜欢喜欢。”她甜甜地笑。
“你是大善人吗?你一定是大善人,一下子就认养了四只宝宝呢。”
这时候,女孩的小嘴就像蜜一样甜。一想到梁津也为大熊猫保护做了贡献,她就感到开心。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因为她的缘故,梁津已经为大熊猫保护事业做出了不少贡献了。又是援建熊猫保护基地、又是出资保护大熊猫栖息地。
男人看着她发自内心的笑脸,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这小女孩,还是很好哄的。又好哄又乖,每次都眼泪汪汪地说不要了,他哄两句,她又乖乖地配合。
他哪里算得上什么大善人?显而易见,他对大多数人和事都十分漠然,也缺乏同理心。
于他而言,慈善不过是一种建立社会地位、树立社会威信的手段。但是,有了她,又不一样了。他愿意去保护她热爱的,他是为了她才去做的慈善。
换言之,这个把他叫做“大善人”的小女孩,才是真正的大善人,而且是有心、且有力的大善人。
“打算什么时候回去?”梁津问周萱。
“快了快了,可能明天就回去了。”周萱说。
“这么早。”梁津感叹了一句。
“小没良心的,就不能多留几天?”一连快两个月没和她在一块,他饿得狠了,这几天都没吃够,何况是昨天晚上刚尝了口新鲜的。想到这里,男人目光沉沉,扫过她纤细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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