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够有良心啦。也留得够久了。”女孩嘟囔,再不回去,她怕就完全错过熊猫的繁育季节了。唐厘师姐昨晚上还在津津有味地和她八卦,说最近它们正在追踪的熊猫姑娘,约会了第五只男熊了呢。
现在团队里的大家,都在兴致勃勃地等着“开盲盒”。不知道熊猫姑娘肚子里揣上娃儿没有?娃儿的爹又是哪一只?
是车座子脸那只,还是蓬蓬脸那只?还是毛发黄不溜秋像皮大衣的那只?
夏日清晨的阳光温柔地射进来,给两人身上镀上一层模糊又灿烂的光影。而他衔吻住她的唇,吻势比阳光还要温柔。渐渐地,温柔的亲吻变得有些粗暴,抵住舌根深吻。
“那我到时候去山上找你。”他放开她的唇,修长手指从她唇上不舍地一抹而过。
“嗯嗯。”她手指无力地抓住他肩膀上的衬衫,直到抓出浅浅的褶皱。
“等你下次来,我录像给你看熊猫的约会吧。身为野猫真好啊,公猫们都会本交呢。”女孩兴致勃勃地说着,随即感叹。“你都不知道,好多圈养的公猫都不知道怎么本交,可把母猫们气坏了,要伸出爪子打它们。”
她明明是那样害羞的一个小女孩,让她这样那样时总会扭捏,唯独讨论起熊猫的科学繁育问题时,落落大方的,百无禁忌。
这种反差感让男人低声笑了笑,觉得他的小萱真的好可爱。
“你笑什么?”女孩警觉地瞪他一眼。
“没笑什么。”他刮一刮她的鼻头。
“对了,你下次来山上看我,要带柠檬蛋糕给我吃啊。”女孩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又补充一句。
“好。”这个小吃货。
他的兴致并没有因为是白天就减少,唇从她的唇上滑下,到她的下巴,一路向下,最后浅浅咬住她的肩膀。女孩痛得叫了起来。
“你咬人好痛!”她手指在他胳膊上严严实实地抓了两抓,像是被人欺负够了要挥着爪子反抗的猫咪。
可她又哪里反抗得过他?
周萱的脚伤完全好了之后,就迅速地回归到科考队伍当中。这次,梁津有公务要忙,没有陪她一块上山。
这年夏天的岁月,周萱是在山上度过的。
科考队员们在山里一待就是小半年,风餐露宿,还好有周萱这条“小锦鲤”的家属补贴,梁津以支持科研的名义,源源不断地给他们送食物。
中途,梁津还让徐正阶出面,在原先科考队员们露营的营地上,用新科技材料建起连排的太阳能小屋,让他们住进去,得以结束风餐露宿的生活。
一间小屋的面积不过十五平米,带厕所和洗浴间,装有太阳能卫浴。
“哎呀,这期可太有福气啦,这是我出来考察这么多期,条件最舒适的一期。”
住进太阳能小屋的唐厘,拉着周萱的小手,不住地感叹。
“你看,这屋子隔音还这么好。”唐厘说着,伸手敲了敲厚实的墙面。
她一说到隔音,周萱脸蛋儿就红了,只默默将脸转到另一边去,嘟着嘴想,梁津可别以为她不知道他的小算盘。明明是打着“赞助科研”的旗号,悄悄把她转移到隔音更好的地方,更好地方便他“上下其手”。
这年夏天,他来看过她好多次,每次都避免不了要做那种事。她住在帐篷里,每次都紧张得不行,放不开,不依他,害得他看得见,吃不着,只能强自忍着,带着一腔的火过来,再带一腔的火回去。
搬进小屋后,做好隔音,这事就方便得多了。
除此之外,梁津还大费周章地在驻地上拉好了基带,只为了能有信号和她视频。在见不到对方的日子里,周萱也在梁津的诱导下,学会了“做坏事”,让他带着她抚弄。这个夏天,梁津一共到山上来看了她五次。
五次之后,就到了秋天,对于植物而言,秋天是硕果累累的丰收季节,对于熊猫种群而言,秋天是产崽的季节。
熊猫姑娘身体变得越来越厚重,即将诞下小宝宝,它也早早为宝宝准备好了温暖舒适的产房,在岩洞里铺上厚厚的草叶、竹叶,絮上干草,柔软而保暖。
周萱用摄像头,捕捉了熊猫宝宝的诞生。
因为怀孕而变得嗜睡、慵懒的熊猫姑娘,一天到晚睡不醒,睁开眼睛也一副慵懒的模样,这天,它在岩洞内艰难地转身,喘气,历经一整天的辗转痛苦,娩出一只熊猫宝宝。
新生的熊猫宝宝有着白色的胎毛,通体粉红色,像一只小白鼠,嗷嗷得哭叫着,吸引母亲的注意。
随着熊猫宝宝的呱呱坠地,周萱也算结束一段科考生活,结合自然环境下熊猫分娩和圈养环境下分娩的不同,正式确定了研究生论文毕业开题,只等待毕业就能拿到学位证书。
由于周萱在“母猫初乳和幼猫免疫功能建立”这一研究课题上取得了进展,陆以能教授有意让周萱继续申请动物学博士,跟在他门下继续进行研究。
“小周同学,你好好回去考虑下,只要你想读,老师这儿随时欢迎你。”陆以能态度和蔼。
读博士啊?这倒是周萱之前从未设想过的道路。
她向来是个随性的人,秉持“车到山前必有路”“天塌下来就当被子盖”,大大咧咧的,也不明白,自己不过就是想当个饲养员,怎么就莫名其妙混上了硕士毕业证,还准备要去读博士了?
“谢谢陆导,我回去想想,读博士我得考虑一下。”周萱诚恳地对陆以能说。
“你还要考虑什么呢?”陆以能问。
要考虑什么?
这年她已经过了本命年,该考虑要宝宝的事情了。
从山上考察回来后,她升级成了基地的科研员,专门负责大熊猫的繁育和育幼工作,每年秋季看着熊猫母亲诞下宝宝,看得她心里痒痒,老想着,她到底什么时候能有个宝宝?
一个小家伙从她肚子里生出来,还和梁津有着生命的联结,是他们爱情的结晶,光是想象着她将宝宝抱在怀里的情景,就觉得很温馨。
而且,这几年读硕士下来,她和梁津聚少离多,每次一见面,他总是把她抱在大腿上,掀开她的裙子让她坐下去,哑声问她这个小没良心的家伙,到底什么回到他身边?她瑟缩着,有些忍受不了他的凶悍,只能无力地摇着脑袋,眼泛着泪花,小小声狡辩她才不是没有良心。
如今她已经长出了丰满的羽翼,在外头也是个能独当一面的“独立少女”,但是,只要还在他那儿,她就还是个小宝宝,小乖乖,让人不放心的小可爱,一个小没良心的家伙。
只不过,女孩没想到的是,当她拿着硕士毕业证书回到海城,在短暂的甜蜜过后,她又惹梁津生气了一次,而这一次的怒火,来势汹汹。
第121章 生日
周家小女儿周萱念了个硕士研究生, 升级成基地科研员,还预备着要回去念博士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似的传遍整个显贵圈。
一时间,豪门太太和千金小姐们都重新将目光聚集在周萱身上。
对她们来说, 周家在显贵圈里就是个末流水平,充满了暴发户迹象。
而周萱走的路更是豪门小姐们所不会走的, 饲养员,说白了就是在兽舍里与动物打交道, 又脏又累。
但周萱现在不一样了,她有了学历—而且不是那种名校镀金的艺术硕士,更不是什么不入流的水硕, 是实打实的、严进严出的硕士, 师从大能教授, 手握期刊论文。
此外, 她还是动物科学领域的知名博主“萱小萱”的账号主理人,在社会舆论上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她还有全亚洲最大的私人动物园,四大动物展区囊括从热带到亚寒带的所有物种, 每年源源不断地创造盈利收入。
“切,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命好啊。她现在是梁太又不是周小姐。”
“就是, 听说梁氏捐赠了好几个自然科学基金,金主爸爸想把他的little girl塞进去镀个金,小意思。”
“微博运营,那就是打造人设喽,她营销自己也是玩得飞起。”
圈内对周萱如此评价。
海城,梁氏集团总部大楼,顶层总裁办公室。
徐正阶将折叠好的八卦小报连同咖啡一起呈上。
梁津端起杯子, 抿了一口咖啡,展开报纸, 报纸上赫然印着周萱盈盈的笑脸,她正将一只熊猫宝宝高高举起,对着它笑得温暖又柔婉。
少女清丽的侧颜让人挪不开眼睛,以至于梁津哪怕看了她的笑容千百遍,也忍不住一看再看。
他的小萱笑起来真好看。男人这样想着,有点儿嫉妒这只被她抱起的黑眼圈。
她笑容美好,只是报纸上的标题就不那么美好了。
“梁太的上位之路——成功女性背后必须有一个sugar daddy。”
梁津只看了一眼标题,便将报纸放下了,简短地对徐正阶道:“让法务部门把这家负责人约出来谈谈。”
徐正阶默默应了一声“是”,替这家报纸默哀了三秒,然后才退了出去。
偌大的办公室里只剩下梁津一人。
他坐在宽大的人体工学椅上,修长指节并在一起,轻轻揉着太阳穴,好看的眉头皱着。
一句“sugar daddy”,到底能概括这几年她的多少努力?
他们真是太轻看了她的成功,也忽视了她一步步走过来的艰辛,忽视了她所受过的委屈、流的泪水。
而只有他,见过她风雨兼程,行走在星夜之中的模样。
他见到她凌晨两点,杏儿眼熬得通红,红成了小兔子,坐在笔记本电脑前,纤细手指抠在金属外壳上,指甲边缘按得发白。
他叫她去睡觉,她不肯,边抽泣边按enter键,哭着说“文献读不完了怎么办?老师怎么那么讨厌,安排我第一个组会做pre?”
这样熬夜的夜晚并不少,后来她回到基地兼管圈养大熊猫的繁育事宜,每到繁殖季,母猫生育时间不定,她和同事便整宿整宿地守着,陪伴饱受阵痛折磨的母猫,也密切观察着母猫的情况,预备着一有不对就立马采取措施。
那时他让她早点去睡觉,她固执地摇脑袋不听,说“这就是我的工作啊,我不能去睡觉的梁总。”
她撒娇的时候就叫他梁总,调皮又俏皮。
母猫娩下幼崽后她也会第一时间拍视频和他分享。
视频里,镜头切换,一会儿是她疲惫但是兴奋,头发乱糟糟的小脑袋,脸蛋上一层幸福的红晕。
一会儿是那只气喘吁吁的母猫和粉红的长白毛的幼崽。
她的声音听起来又激动又兴奋。
“你看你看,灰灰生baby啦!你猜它的baby是男是女?哇,真把灰灰累坏了,你看它还在喘气。不过,母子平安喔。”
“我猜是男的。”
“恭喜你猜对啦!你怎么知道是男的呀。”
“因为,你刚刚说了,母子平安。”
…
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和这些比起来,在山上扭伤脚踝、面包被猴子抢走、吃不到柠檬蛋糕,对她而言已经不是什么了。
至于他—
男人唇边挂一缕笑容,很难说他是她事业道路上的助力还是阻碍。助力是有,但阻碍也不少。每次到山上去看她,她还哭着打他,说他把她弄得腿软走不了路了,明天不能上山去看母猫喂小baby了怎么办?
难得的是,她一直纯真,有种难得的清澈和纯粹,而这也是他最想保护她的地方。
他知道,她才不看重那些光环和虚衔的获得,什么学历的提升、成为知名博主,跟在大牛导师旗下成长,这些她都不是很关心。
她还是和原来他刚认识她那会儿一样,想要每天看到黑眼圈,和黑眼圈贴贴,能为黑眼圈们的福祉做一点贡献她就开心。
莫名地,梁津又想起昨晚上和她。
那时她咬着唇看着天花板,揉着手腕,不知道在想什么。
“在想什么?”他嗓音是一贯的喑哑。
“没什么。她们都说你是我的sugar daddy诶。”
他听见她嘟哝了一句。
男人微微蹙眉,向来没什么无喜无怒的内心忽然起了波纹。他忽然就有些厌恶那些长舌妇。她们能知道什么呢?又知道多少她在背后付出的艰辛?
“别听她们胡说。”
“喔,其实也没说错的嘛。有了你我才有这么多试错的空间,不然刘主任和陆导也不会对我这么好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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