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晴开着玛莎拉蒂很快到了。
周萱出了门,午夜的寒风刮在身上,有种入骨的寒冷。在寒风里走了两步,她忽然想起什么,朝头上一摸,这才发现自己把铂金钻石发卡落在周家的卫生间了。
她很喜欢那对发卡,当即决定回去拿。
录入指纹密码,再度打开周家的门,客厅的灯业已熄灭,家具笼罩在一层黑暗中。由于奶奶的房门是最靠近客厅的,她怕吵到奶奶,垫着脚轻轻走到卫生间,果真在洗漱台旁摸到那两枚发卡。
拿着发卡往回走,路过周墨勋和张静女士的房间,女孩听到里头传来隐隐约约的交谈声,似乎还是和她有关的。
她不由得竖起了耳朵。
“你看看,当初我就说你的决定莽撞了吧?这把萱萱和小梁凑在一起,就说乱点鸳鸯谱。你看她在饭桌上只懂得吃饭的样子,怎么可能和小梁有共同语言?”
“是有点莽撞。要是嫁进去是小玉就好了。”
“你说,小梁会不会对我们小玉有意思?小玉那么有能力——”
“。。。这怎么好说。老婆,我说实话,男人嘛,都有点得陇望蜀的思想,凡是得不到的才最珍贵。”
周萱怔怔听着,手指捏紧了发卡,发卡的尖尖戳到掌心里,很疼。
五分钟后,她悄悄关上门,转身下楼。
周萱俏丽的背影渐远,穿着一袭真丝睡袍的周玉琢拿着水杯,“啪”地按亮客厅的灯,对着妹妹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回到西郊别墅,屋内是全黑的。周萱也没有开灯,而是就着黑暗,坐在沙发上想了想,只觉得一切都乱糟糟的。
她有些生气自己为什么在饭桌上干饭这么认真,都没好好听他们交流。她隐约有印象,当时她姐姐周玉琢也发言了。那周玉琢发言的时候,梁津到底怎么想的?他是不是偷偷去看周玉琢了?
一想到这点,女孩就嘟起了嘴。
他要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她可是会生气的。当时,刚领完证那会,她都和梁津说清楚了,要是梁津和她姐姐纠缠不清,她可是会离婚的。
女孩心潮起伏,思绪不宁。眼看墙上挂钟渐渐走到十二点,她想打电话给梁津问个清楚,转念一想,那头他一定忙着,还是等他回来再问。
好巧不巧,她正要按熄手机屏幕,屏幕却自动亮了起来,竟然是周玉琢给她发了微信。
Jennifer:「妹妹,你怎么有本事偷听爸妈的谈话,没本事进去打断呢?你在担心什么?不会说担心爸妈说的是事实吧?」
周萱一看,皱起了眉头。不会吧,周玉琢一直在“监视”她的一举一动,连她回来拿发卡都知道?
萱:「那不叫偷听,是我回来拿发卡正好听到的。当初可不是我要抢梁津,是你自己在美国和别人谈了恋爱,才没能履行婚约。所以,你现在回来,也不应该打扰我们。」
周萱打下这段话,自以为劝退了姐姐。但她不知道的是,自流产过后,周玉琢最讨厌别人提起她在美国和别人“谈恋爱”一事,这只会让她想起那放纵的一夜情和不堪承受的后果。
Jennifer:「打扰?你也好意思用这个词。是谁先插足我和梁津联姻的?你自己通过的什么手段得到梁津,你自己清楚。还有,‘以色事人者,能得几时好’,这句话你不会不知道吧?」
自从听说在殷家别墅,周萱、梁津二人发生关系后,周玉琢既愤怒又无力,嫉妒如同毒汁淋满了她的心脏。她一厢情愿地认为,定是周萱借着醉酒,勾.引了梁津。
周萱看着姐姐发来的消息,只觉得糊里糊涂。
萱:「那你倒是说清楚,什么手段?还有,你说的这句诗句,到底什么意思?」
但是这次,周玉琢没再回复她了。
周萱觉得无趣,正要退出微信聊天界面,脑中忽然蹦出她妈说的那句话“小玉那么有能力——”,鬼使神差地,她点进周玉琢的朋友圈看了眼。
周玉琢的朋友圈置顶,是她的博士毕业典礼照片。照片中,她头戴学士帽,一袭大红博士学位服,对着镜头回眸一笑,气质斐然。配文:“终于拿到了CommunicationPh.D,感谢一路以来从不放弃的我自己。”
在朋友圈置顶下,是一则海城电视台的新闻报道。“勋章市场主管周玉琢:全面推进勋章智能化、让智能驾驶惠及每个人、每个家庭。”
是了,周玉琢是康奈尔大学传播学博士,学历很高,一毕业就进了勋章工作,据说现在已经是市场营销主管了,负责新车落地的营销企划。
那梁津呢?梁津好像是Stanford的优秀毕业生,拿了Stanford毕业证就回梁氏执掌大权了。她听徐正阶讲过,当年梁津在斯坦福主修金融,辅修计算机,总之是个学神类型的存在。
他们两个都是学霸往上的级别。
那她自己呢?女孩想到了自己绿色领子的本科学士服。其实,农学学士还是很好念的。她的学校也很普通,就是一所211,跟康奈尔、斯坦福这种世界级top比不了。
所以说,难不成周玉琢跟梁津更配吗?这个念头从脑海中跳出来,就连她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配不配的,其实很无趣。也都是世人狭隘眼光所判定的。女孩试图说服自己。可是,张静女士说过的一些话,忽然又冒出来,像钉子一样扎进她心里。
“你怎么这么让我操心?就不能像你姐姐那样,文文静静当个女孩子?”
“你姐姐读书这么好,你读书为什么这么差?你这脑袋,天生就跟不上你姐姐的。”
“你知道吗,你读这个学校,真的让我感到丢脸。你姐姐可是康奈儿大学的博士,你怎么不向她学习一下?”
。。。
女孩捂住胸口,觉得胸口处一阵顿顿的疼。
她不想让自己再想下去,伸手“啪”地一下打开了客厅的灯。时针指向十二点的位置,梁津还没回来。
看来,她今天要自己一个人洗澡了。
偶尔梁津回来得晚,她也是自己一个人搞定洗澡的事的。
女孩走进浴室,费劲地脱下毛衣、裙子和连裤袜。毛衣的静电“噼里啪啦”地响起。
她前几天亲戚来了,现在是又走了,粘贴在胖次上的卫生棉一片雪白。
不得不说,她这段时间的减肥还算是有点效果。她的肉是听话的类型,最先下去的是小腹凸起的圆肉肉,胸和屁股是一点儿没减,轻轻地颤。
她摸了摸打了石膏的左臂,最近石膏下的皮肤越来越痒了,算算时间,明天后天就能拆掉了。
太久没有用两只手,她都习惯当“独臂大侠”了。
就是不知道手臂会不会一只粗一只细。女孩正出神地想,忽然浴室的门开了,高大英俊的男人站在门口,手掌捏在门把手上。
这一下猝不及防,她从出神到回神,瑟缩着颤了一下,想起自己还浑身赤.裸,抬起胳膊捂住自己。
“怎么,不等我回来就自己洗了?”男人嗓音低哑到极致,目光晦暗。
方才他一打开浴室的门,就看到她站在镜前,头发披散下来,乌发雪肤,身段丰腴修长,像一件被女娲精致雕琢的艺术品。男人喉结克制地动,走过去从背后搂住了她的纤腰。
“不等我回来帮你洗?”男人的声音低低擦过耳膜。女孩感觉到几分危险气息,忍不住偏了偏头。
“我以为你晚上不回来。”她低声,眼睫细密地颤。贴得近了她才闻到他身上有淡淡的酒气,一种辛洌而瑰丽的气息。他的眼神,似乎一寸寸扫过她,带着点邪性和肆无忌惮的意味,他的大掌,代替了她捂住胸前的小手。女孩有些羞涩,但是手已经被他拿开了。男人小麦色的大掌覆盖在雪白细腻的肌肤上,格外明显。
“亲戚走了?”他喉结滚动,低哑嗓音中满是禁忌色泽。
女孩身体一下子僵住,只是感觉到她的雪背被迫贴着他身上的黑色衬衫,他刚从寒夜里回来,衬衫吸饱了冬日的凉气和酒气,再贴上她的背,一阵冰凉。
“嗯。”她应他,心却乱成了一团麻,忽然觉得场面不好控制起来。“我要洗澡——”她右臂推开他揉弄的手掌。
男人轻笑一声,没有打算放过她的意思。
“乖,先干正事,待会我帮你。”他也不等她的回答,抬起女孩纤细柔嫩的腿,放到坚硬的大理石洗漱台上。女孩眼睫颤如蝴蝶,任由他摆弄。
刚刚,她是想问梁津什么问题来着?是和她姐姐有关的。然而,现在似乎不是个问问题的好时机。浴室洒在她身上的暖色灯光都有了温度,一下下地灼烤着她,而她身体干涩。
而且,他喝醉了,似乎也不是适合聊天的时刻。她想起姐姐的话,蓦地觉得委屈。梁津他,不会真的对优秀又上进的姐姐有那么一丝丝心动吧?
“嗯?小萱,专心点。”他哑着嗓子唤她,三过不得其门而入,大掌掐进她的胳膊,不住试探。
她要问什么好?是不是该在这个时候问呢。他看上去是醉了,能问出来么?女孩有些纠结,都说男人“酒后吐真言”,要不她还是试一试的好。他不满意她关键时刻的神游,握住她脚踝带了一下,她的膝盖被迫磕在台面上,好疼。
被即将破门而入的刹那,似乎她的唇也被破开了,她决意开口。女孩转过头,暗色灯光下,她眼睛黑白分明,像白水银里浮沉的两丸黑水银。
“你、觉得我姐姐怎样?”
第88章 新年 、变故和投票权
男人不满意她此刻的走神, 握住她的右手,凑到唇边,或轻或重地啃咬。酒气让他头脑比寻常迟钝些, 又正是兽性战胜人性的时刻,他没有察觉到女孩细微的情绪变化, 而是沉浸在她带来的欢愉当中。
“呜呜你回答我。”因为他的动作幅度,女孩哭了起来, 一边哭一边抽出手,在他背上无力地抓了两下,隔着布料, 连抓都抓得不爽利。
许是真没听到她的问话——男人捏起她的下颔, 低下头, 开始凶狠地吻她, 她呜咽着,声音悉数破碎。身体背离意志,凶悍中扯出让她难堪的快感, 脚趾蜷缩到极致, 几近抽筋。
后来, 她从镜前被抱到床上,依然是小腿痉挛的状态。
他餮足,半搂着她,因为剧烈的运动,后背出了一层汗,卧室里潮湿而绮靡的气息挥之不去。女孩轻轻吸了下鼻子,都是石楠花盛开的靡靡气息, 混合着他身上酒精的气味。
真讨厌。
喝完酒好粗鲁哦,女孩闷闷地想。
一滴汗从额角慢慢滑落, 男人的眼神终于恢复几分清明,手臂用力,将她搂紧了些。灯光下她眼睫垂着,小脸一片晕红。
明明是一只被喂饱了的小猫。他现在越来越知道怎么喂猫了。
只是这只小猫吃饱了,怎么还感觉有点不开心呢?
“不开心了?”他摸摸她的小脸。这小女孩,又不是第一次了,怎么看起来一副委委屈屈,泫然欲泣的样子,好像他欺负她似的。
他也不是第一次欺负她。
面对男人的问题,女孩一口气堵在胸口。那个在方才问出了却没有得到回答的问题,此刻她有点儿不想再问了。
只是小腿还抽筋。膝盖也疼。
不知怎的,以前也不是没出现过这种情况,轻则皮肤落上点点胭脂似的红,重则膝盖皮都要磨破。但是这一次,女孩忽然觉得好委屈,以前那些可以视为情.趣的“暴虐”,今天倒成了一种胁迫和伤害。
“怎么?”男人见她一双杏儿眼越发泪盈盈,小嘴委屈地扁了又扁,终于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不对劲。
她转过身去,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倒不是因为他的暴虐而委屈。暴虐只是表层。委屈是因为,她妈和她姐的话,引起了她深层的思考。她罕有自伤自怜的情绪,这会儿倒是自伤自怜起来了,心想,到底他有几分是喜欢她的人还是喜欢她的身体?
“嗯?说,受委屈了?”梁津摸不着头脑,扳过她光滑的脊背,不给她背对他的机会。
“都怪你,都怪你。把我搞得这么疼。”被他扳过来的那一刻,泪水到底还是汹涌而出了。真实的伤心理由说不出口,她只说她疼。
“又弄疼你了?来,我看看。”梁津喉结滚动,敛去几分不正经的神色,说着半撑起身,就要去捉住女孩的脚腕。
“不要不要。”女孩把腿从他手里挣脱开。“你喝酒了,讨厌。”
她半真半假地闹着,泪水继续汹涌而出,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这一刻,她其实是可以和梁津说清楚她为什么耍脾气的,但她偏偏就是不想。
难道她还能和梁津说什么?她能逼问梁津,你觉得我和我姐姐,到底哪个更优秀吗?
明摆着是周玉琢更优秀。
她爸她妈一直希望是周玉琢嫁到梁家的。现在她嫁进来,就好像一个错误。
就连梁西元,都更希望是周玉琢嫁进梁家。是不是如果是周玉琢,梁西元就不会觉得是金丝雀了?
“不喜欢我喝酒?”梁津揉着她的小腹。方才在浴室时,在她的小腹上他能清晰摸到他的形状。女孩没有和他讲明原因,男人只能暗自猜测,或许是他真的太粗暴了?
弄得她不舒服了。
是他不好。喝了点酒,酒意上头。她是不是不喜欢他喝酒?
她以前被他弄得狠了,也会一直哼哼唧唧地喊疼喊痛。
“那我下次——”他本想说,他下次不喝了。转念一想,生意场上难免沾染酒气,无喝酒不应酬。他不想对她许下做不到的承诺。他给要给出他做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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