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友们,你们还记得前段时间爆出的梁氏总裁吗?就是靠一张侧脸照屠榜wb的那个!!天啦,我有一个朋友是他们圈子里边缘的人物,这朋友告诉我,梁氏总裁和学霸姐姐原来是有联姻的!”
——“联姻?这是什么豪门联姻照进现实吗?天啊,楼上姐妹,你快让你朋友说多一点!”
——“梁氏总裁,学霸美女总管,这对CP我先磕了。高智商学霸们的CP真是让人嘶哈嘶哈欲罢不能。”
营销号那意味不明的暗示,让网友直接展开了一场大脑补,磕“津玉”CP磕得姨母笑都出来了。
黎若昭看到这则营销号,十分生气,将消息转给了周萱。
昭昭:「小萱,我把这个营销号举报了。吗的,现在营销号像流量都想疯了吗?像yy一样,总裁都有你了,他们还yy个鸡毛?我十分怀疑,这个营销会不会是你姐自己买的啊?你姐不至于恶臭到这种地步吧?」
周萱收到黎若昭消息时,她正在瀑布花架下荡秋千。她看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拿起来一看,是黎若昭转发的那则营销号,便又放下了。
这则营销号新闻,她早就看到了。
不知为何,这段时间,她像较劲一样,密切关注着网上一切和周玉琢有关的消息。
她知道,周玉琢上个月去参加了一个自动驾驶论坛峰会。上上周,周玉琢策划了一场自动驾驶车企对接希望工程的慈善展会。上周,周玉琢被一位微博知名的平权大咖邀请,分享对女性学业、工作、权益的一些看法。
周玉琢好像天生就属于这样的名利场,不断地输出自己的观点,经营自己的人设,周萱知道,网上已经有不少网友把她姐姐当成新一代女性楷模了。
按照网友的思路去想,周玉琢和梁津,的确是最般配的,周玉琢能辅助到梁津的事业。
如果,现在嫁给梁津的是周玉琢,那梁津,是不是愿意让周玉琢参与到争权之战中呢?才不会像她这样,被牢牢排除在外。
女孩想着,鼻头都酸了起来。
这天,她照例刷着最新的熊猫视频,忽然觉得,滚滚没有之前那么香了。
有史以来第一次,她开始怀疑自己的人生理想。饲养员,其实是很讲究奉献的一个工作,它远离名利场,天花板很低,一眼望得到头。
她在选择将饲养滚滚作为人生毕生梦想之时,就已经注定,她远离了名利场。她已经不可能像周玉琢那样,站在聚光灯下,利用自身的影响力,辅助梁津的事业。
从来都对自己很坚定、从不怀疑自己、不内耗的周萱,感到迷茫了。
晚上九点,周萱收到了周玉琢发来的微信消息。
这是自大年三十那次短暂的争执过后,两人再度联系。
Jennifer:「地址」
周玉琢发来的地址是市中心一家名叫“暮”的酒吧。
萱:「干嘛。」
Jennifer:「你过来就是了,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我想你需要知道,我的妹妹。」
萱:「什么事?难道不能直接在微信上说吗。」
Jennifer:「是和梁津有关的事。我认为,到了你有必要知道真相的时候了。被蒙在鼓里,当一只被饲养、被疼爱的宠物小猫咪,就很幸福吗?我看未必。」
看着周玉琢发来的消息,周玉琢发现,手机屏幕在微微抖动。
抖动的不是屏幕,而是她的手。
她握着手机的手,在不自觉地颤抖。
和梁津有关的事吗?
为什么说,当一只被饲养、被疼爱的宠物小猫咪,未必幸福?
她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内心在激烈地进行着一场天人交战。周玉琢手里到底握了什么和梁津相关的事,让她这样胸有成竹,好像放出这枚重磅炸弹,就一定会炸到她?
周萱咬了咬贝齿。在输入框中回了一个“去”。
第90章 爱与责任
周萱刚沐浴过, 身上还带着淡淡的小苍兰气息。既然决定要去,她火速在衣帽间摸出一条春装裙子换了。
来到地下车库,正值林晴这周休假, 没空给她开车。女孩罔顾梁津“天黑不许开车出门”的规训,找到车钥匙, 将车吭哧吭哧地开出了别墅大门。
十点,“暮”酒吧。
“我到了, 你在哪里?”周萱给周玉琢发消息。
“二楼。”周玉琢很快回复。
周萱抬头看了眼“暮”的大门,咬咬牙,打开门钻了进去。这是一家富二代开的酒吧, 此刻正在酒吧里消费的, 都是些显贵圈边缘的公子哥。
周萱一袭草木绿的连衣长裙, 脸蛋清纯皮肤雪白, 乌发湿润,披散在脑后,俏丽的小脸脂粉未施。她一进门便引起了公子哥们的注意。
在灯带闪烁、音乐震耳欲聋的酒吧里, 她纯洁得像一朵未沾染尘埃的百合, 让人想要摘下。
人就喜欢清纯者的放纵, 当即有两个公子哥从座位上起身,殷勤地邀请周萱来同他们一桌喝酒。
周萱警惕地看了两人一眼,当即摇头拒绝。
她目标明确,寻找着去往二楼的楼梯,正好看到周玉琢倚在楼梯上,穿一袭藕荷色的无袖衫裙,脚上踩着一双8cm的高跟鞋, 正淡淡睨着她。
周萱听到,她姐姐从鼻孔里嗤了一生, 似乎是在嗤她,然后扭身在前头走着。她见状,抬脚跟上。
酒吧二楼是一个小露台,精致的咖啡小圆桌,星星灯从咖色的装饰墙上垂下来。露台外缘,种了许多迎春花,细长的枝条如瀑布般垂落。
在盛开的嫩黄迎春花中,卧着一只通体雪白的波斯猫。那猫看见周玉琢回来了,轻手轻脚地跳下花台,迈着优雅的猫步走到周玉琢手边。
周萱拉开椅子,在周玉琢对面坐下。将花朵形状的小包包撂在桌上。
“说吧,你说的和梁津有关的事,是什么。”周萱开门见山。
在来的路上,她不停猜测着,周玉琢到底要和她说什么。比如,周玉琢撞见梁津和某个女子有亲昵的动作吗?又比如,梁津和周玉琢之间,曾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不,不,梁津和她说过,他和她姐姐,什么都没有。
看着妹妹略带急切的小脸,周玉琢笑了笑,笑容里带着纵观全局的得意姿态,就好像看着蚂蚁在被放大镜聚焦的太阳光线下,受着焦烤。
周玉琢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红酒,手指轻轻抚摸着手上的小猫。
“妹妹,你说,我经常来看这只小猫,我给小猫搭了猫窝,买了猫薄荷,定期带它上医院做检查,我是不是很宠它呢?”
“嗯。”周萱点点头,不明白周玉琢在卖什么关子。
事到如今,她多少也知道些局势。周玉琢既是拥有信息差的那一方,就有能耐掌控全局。她心焦也没用,只能等着周玉琢卖关子,掉胃口。
想清楚这点后,周萱心中的燥意去了不少。她拿过侍者端来的一杯午夜玫瑰,浅酌了一口。
“姐姐,请你继续说下去吧。”
周玉琢看出了周萱的神态变化,从焦躁、紧张,变成了平静、平和。似乎不知不觉中,这个笨蛋妹妹也成长了不少,不再是当年傻乎乎的女孩子了。
但她依旧有信心击碎她和梁津的感情。
她知道周萱已经爱上了梁津。爱上一个人,有了盔甲,也有了致命的软肋。
想到这里,一抹残忍的微笑,慢慢地在周玉琢脸上扬起。
“这只小白猫——我很宠它,但我不能把它当成我的终身伴侣。我和它没有共同语言,既然它成为了我的猫,我就得对这只猫负责。这就是我宠它的真相。”
周玉琢说着,拿起一旁的香奈儿提包,从里头摸出一只录音笔。
这只银白色的录音笔,被她慢慢推到桌子中央,像咖啡色海洋中停泊的一艘银白色船只。
不知为何,周萱听到周玉琢的一番话,再看到这只慢慢被推到桌子中央的录音笔,搁在腿上的小手,发着抖。
宠物,小猫,责任。周萱隐隐想到了什么,但是,仿佛大脑自动开启防御机制一般,大脑在这一刻停止运转,不让她继续再联想下去。
不,不要再想下去了——她听到大脑发出这样的警告。
但是,周玉琢却不会让周萱停止联想。她今天,就是要当一个恶人,亲手挑破这个泡沫,就像挑破皮肤上的水泡,一阵鲜血淋漓,露出里头的脓肿。
周玉琢的灵魂在疯狂地嚣喊。她就是要破坏妹妹的婚姻,她就是看不得她妹妹幸福,凭什么她失去的东西,要被她妹妹得到?她要她们谁也别想得到。
周玉琢按了按录音笔。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夜风也静止了。
录音笔中,潘多拉的恶魔被释放了出来。
“。。。我担心她和你没有共同语言,你对她没有感情。说白了,你和周家二小姐之间,没有爱。”
周萱认出,这是梁津妈妈的嗓音,优雅中带着虚伪的担忧。
女孩杏眼圆睁,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似的,她伸出手,想从姐姐手上抢下那只录音笔。只要她按下暂停键,再把录音笔丢进垃圾桶里,她就永远听不到回答。
她不想听到回答,她宁愿装聋作哑——
然而,一切都迟了。周玉琢将那只录音笔举起。男人那冷冷的、沙哑的嗓音响起。
“夫妻不需要爱也能在一起。重要的是责任。”
夫妻间不需要爱也能在一起。
重要的是责任。
周萱认出,这是梁津的声音。原来,他的声音这样冷这样凉吗?像是被千年玄冰浸泡过。为什么她一直不知道,他的声音这样凉?
她忽然觉得,唇边好咸,好湿,咸得苦涩。女孩怔了几秒,抹了抹脸蛋,却发现自己已经是满脸泪水,那眼泪就像止不住的小溪,哗啦啦地掉下来。
为什么心会这么痛啊?
然而,周玉琢的声音,还持续不断地在她耳边响着。
“...梁津是个责任感很重的男人。你有真的了解过他吗?梁津她妈妈当年,在舞场里靠着一曲探戈,引起了他爸的注意。他爸睡了他妈一晚,就有了他。”
“...他一出生就注定是个私生子。姜清檀是个舞女还想上位,挺着大肚子逼宫,梁洵东那个浪荡子,怎么可能娶他妈?因为这桩风流韵事,梁洵东差点没被梁老爷子打折了腿。梁洵东对梁津这个儿子,没有喜爱,没有责任,只有厌恶。”
“...你应该知道,缺失父爱,对一个小孩子来说,有多严重吧?这会影响他的一生。所以,你知道为什么他非要娶你了吗?你以为他真的很爱你?那不过是责任而已。”
不,她才不想听这些。她今晚上已经够脆弱了,消化不了这些,她才不要听。
“够了,不要再说了,你停下来。”周萱摇着头,抽泣着。她不明白,为什么心口那么痛,好像一把把的刀子扎进来,搅着她的五脏六腑。
她甚至不敢去细思,去想梁津,一想,她的胸口就牵扯起丝丝缕缕的疼痛,连着筋骨脉络,让人遍体生寒。
“可是这还没有结束啊。其实,你和梁津的第一次,还有梁津爸妈的第一次,真是很像呢。你以为,那晚上,你们都只是单纯喝醉了吗?”
“不是的。那天晚上,殷商屿在你酒里下了致幻剂。梁津的酒中也有致幻剂。你阴差阳错地进了他的房间,你们发生了关系,所以,他才要娶你。你看,剥开来看,不过是一段用性.药催发出来的一.夜.情,是不是很肮脏?”
说到最后,周玉琢甚至轻轻地笑出声来。她觉得真好玩啊。就这样摧毁她这年轻的妹妹对于爱情最美好的幻想,将赤裸裸血淋淋的一面展开来。
“啪——”地一声,周玉琢右边脸蛋火辣辣地疼,头皮一阵剧痛。却是周萱不知何时走到她面前,打了她一巴掌,还揪住了她的头发。
“你——你居然敢打我?”周玉琢看着眼前的妹妹,怒问。妹妹那张令她嫉妒的美丽小脸上,眼泪流成了小溪,像一只小花猫,只是眼神依旧凶狠。
“你给我住嘴。你不住嘴,我还要打你。”周萱的嗓子有些哑,只是音色清凌凌的,让人不敢忽视。
周玉琢还要再说,头皮根处,传来剧痛。她只能闭嘴。
“姐姐,我问你,你说这些目的是什么?你就这么见不得我好?”周萱质问周玉琢。
“是啊。我的妹妹。我想提醒你,我才是和梁津有联姻的那个人,梁津他是你姐夫。你想想,你叫了他多少年的姐夫?你叫了他二十年的姐夫!”周玉琢不甘心地怒吼。
“闭嘴,你给我闭嘴。这桩联姻不是我自愿要的,明明是爸妈极力要求的。你们怎么能这样?把我推上这艘船,现在又不认了?”周萱喊了出来。
一时间,两姐妹对视了,周萱看到了姐姐眼中的疯狂,像是两个漩涡,想要摧毁所有东西。
她姐姐已经成了一个疯子了,一个歇斯底里,看不得别人好的疯子。但就是这个疯子,要把她心中最美好的爱情城堡,一寸寸打掉,直到变成一片废墟瓦砾。
她不能够再留在这里,再在这里逗留。迟一秒,干涸的泪腺都要再涌出眼泪来。
不行,已经丢过一次脸了,不能再丢第二次。她不想在公共场合之下哭。
周萱放开周玉琢的头发,抓起桌上那只录音笔,笔直地朝外走。
背后,传来了周玉琢的喊叫。“你就承认吧,你配不上梁津,他怎么可能会喜欢你?你以为他真的爱你?”
周萱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推开酒吧的门,一步步走到玛莎拉蒂前,再打开车门的。
车门合拢,她强撑着的一口气也终于耗尽,脊背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她趴在方向盘上,就好像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筋骨也被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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