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这句没有回应的话,她都会为此敏感。
想要在他怀里细碎地哭到颤抖。
再被他安慰。
原来景煾予可以把她的身.体,调.弄得如此黏他。
“哦。”她黯然地垂下眼睫:“我睡了。”
这一刻,姜蝶珍在心底暗暗发誓。
再黏着他都要有小小的骨气。
两年以后。
她一定要做两个人之间,那个最果断的人。
绝不黏着他不放。
绝不让他看轻自己一点点。
-
托兰通戈的峡谷在火山带内,地热充分,宛如春日。
这里的温泉是天然形成。
因为河水带了矿物盐的原因。
在太阳光线强烈的晴天。
呈现极为好看的“山泼黛,水捼蓝。”
这里到处都是溶洞,云雾缭绕,宛如仙境。
两人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他的生活助理,提前就订好了山洞的包场位置。
男人只需要单独去交涉,就能确定下来。
等他出来之前。
姜蝶珍就发现了那些旅客的议论。
——用一种她听不懂的语言。
她揣摩了半天她们在讨论什么。
直到姜蝶珍注意到她们看景煾予的眼神。
这个高大英隽的男人。
无论什么人种看来。
他都充满着强烈的性吸引力。
这个混蛋男人,宛如行走的荷尔蒙,已经到了招蜂引蝶的程度。
景煾予自己不知道吗?
姜蝶珍有种说不出来的酸涩感。
她心里闷闷地,就像有说不清地气泡往外冒。
于是她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地,回到了车上。
她默默带好了婚戒,闷在副驾上。
果然,很快就有穿着Dior的泳衣从水里从水里走出来。
女人戴着全套SERPENTI VIPER蛇骨系列。
景煾予没回来。
只有姜蝶珍一个人,坐在车里。
女人就这样站在两人车前盖前,用餐巾纸和口红写下电话号码。
金发绿眼的女人一边写,一边挑衅感十足勾着她自己的肩带。
女人目光掠过车里的姜蝶珍,肆无忌惮地弯着唇。
好张狂的模样。
姜蝶珍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赤.裸的挑衅。
她只感觉自己浑身发冷。
这里明明温暖如春,热气缭绕。
但她就是小幅度颤栗,仿佛全身上下所有的血液,都回流到心脏。
姜蝶珍知道自己很社恐,就这样被他的追求者。
——被这些美艳的女人明目张胆地示威。
她没胆量站出来反抗,只能无措地拨弄着细白手指上套着的戒指。
想哭。
想从车门里出来对他宣誓主权。
想喊出来告诉所有人,他属于她。
可是——
车门被人打开。
姜蝶珍还在揉眼睛。
她有些猝不及防地被景煾予扯进怀里。
“请不要在我车前逗留,这会让我的家人造成困扰。”
男人身上有很淡的薄荷味。
这是他须后水的味道,蛊得姜蝶珍心脏狂跳。
景煾予把她的脑袋,往他脖颈里扯了扯。
他修长地手指摩挲着她冰凉的手掌,把她无名指上戴好的戒指。
金发女郎不死心地,扬着餐巾纸。
上面拓印着她的口红痕迹。
“把电话记下来,不好吗?”
女人微眯着眼睛,似回忆,自荐道:“我认识你,全美十大杰出华人,仲先生?我住在瓜纳华托,就是寻梦环游记中的教堂边上,是一位超模,你随时可以联系我,工作或者私人都可以。”
“工作的话,请联系我的私人助理。”
他语气淡淡的:“但你的外形明显不合格。抱歉,因为品牌受众原因,我更倾向于温良含蓄的东方美。”
他漫不经心地环着姜蝶珍。
男人把她遍布吻痕的手.腕。
连带展示给穿着性感泳衣的金发女郎。
他的声音凉薄至极:“至于私人的话——”
男人垂眸摩挲着姜蝶珍的手指:“我有太太了,我和她新婚燕尔,不舍得和她分开一秒钟。”
景煾予睥睨地看向对方:“但现在,你明显对我的妻子造成困扰了,请你离开。”
女人对她的魅力很自信。
现在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一时之间,女人竟然忘了挪动脚步。
姜蝶珍压在他身上,心跳得很快。
他骨节安抚性地揉捏着她的后颈,看着她的眼睛蓄着水光。
景煾予喉结滚动,心好似被挠了一下。
他恍若知道了,她在他没有回来的时候,受了委屈。
男人低声笑了,长指勾住她领口的蝴蝶结缎带,用中文诱哄道:“小乖,她不认为我属于你,怎么办。”
姜蝶珍咬着下唇,脸色苍白,楚楚可怜地盯着他看了一小会儿。
她是真的委屈狠了。
她不再懦弱了,找准了方向。
姜蝶珍半眯着眼睛,不管不顾地吻了上来。
这个吻,伴随着她慌乱又跌撞的呜咽。
“煾予,你多看看我,不要看她。”
连他的眼神,都想要据为己有。
姜蝶珍知道,这几天让她对他的渴求加深了好多。
她像是有种填不满的瘾病。
不知道景煾予愿不愿意做她的解药。
给她舔一小口,就好了。
景煾予吻了下她的额头:“好啊。”
男人的声音很轻柔,像呓语:“我现在到处都是小乖的味道了,别人抢不走。”
甜蜜的回忆结束。
此刻,姜蝶珍泡在温泉里。
姜蝶珍已经和他在温泉里呆了一下午,还在余韵中没有缓过来。
自从两人被金发女人搭讪以后。
她不知道为什么,又开始宠溺男人。
明明在出发前就告诫他。
三个月的分量,已经到此为止了。
可是还是被他吻着,又情不自禁地想他的怀抱。
明明已经经.受不了任何的雨霭。
她绷直脊背。
看似躲避,却舍不得离开他。
直到黄昏,景煾予还不想放过。
男人看见茫茫白烟中,看见她阖上眼睛。
他才抱紧她,理顺她的黑发。
让她靠在他肩膀上:“下次得多哄我一会儿。”
她迷糊地回应他:“嗯。”
在无人的溶洞里。
男人额发湿润,漆黑的眉骨上坠着水珠,眼睛里像是燃着一簇火。
黄昏的暗光在他的眼睫上,拓出一层浅淡的阴翳。
他在一旁接电话。
北京那边打来的。
景煾予用一种她没听过的语调讲话。
很冷,没什么耐心。
仲家姥爷也有四个儿子,一个女儿。
两个儿子都在君恩内部,掌管亚太区的酒店和钟表机械。
公司的事务很忙。
景煾予几乎抽出全部的时间陪她。
她只留了一个小脑袋在波纹里。
安静地等待他。
她知道他承担着家族的兴衰,知道他负担着很多人的前途和人生。
一如她对他逐渐加深的仰慕。
下午就这样静谧又黏.糊地过去。
最后胡乱吻着,两人又在水里又开始了。
他在托兰通戈的黄昏中,陪她看远处的夕阳一点点下沉。
温泉山洞的夜雾,在烟云缓慢降临。
姜蝶珍意识昏聩。
她的长发湿.漉.漉地贴在肩膀上,微闭着眼睛,细声问他:“景煾予,你在很多年以后,也会记得此刻吗。”
男人的体表,还没有完全降温。
他埋在她肩膀上,短促地笑了:“和你有关的每一分钟,我都舍不得忘。”
姜蝶珍不想再被他撩拨,难耐地把头偏了过去。
此刻的她有种满足以后的清醒。
湿漉漉的山风从嶙峋的石头缝隙中掠过。
她眼神湿.润,就像被乌朦的天色遮掩。
姜蝶珍还记得。
——祁泠曾经向她透露过。
景煾予迷恋一个得不到的人,想要回到某个黄昏。
一切都有期限。
时间隽永又短暂。
姜蝶珍今天戴了戒指,好乖好乖。
景煾予牵起她的手心,很柔地把唇映在上面:“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
姜蝶珍很茫然地看着雾蒙蒙中,潮湿的夕阳。
就像她不知道黑暗与白天之间,明确分界线一样。
不知道答案。
可是她心脏还是闷闷地。
她转身把景煾予搂得好紧,把泪痕蹭在他的颈窝里:“我不知道......不知道.....只要你怀念和我有关的黄昏就好了。”
“说什么怀念,我们会携手经历每一天的黄昏。”
他把她从温泉里抱起来,给她擦水。
姜蝶珍很疲惫了。
这里没有解渴的水。
她喝了汽车里带的果酒。
现在有些微醺。
她靠在他温热的臂弯中,感受到他光洁流畅的肌肉线条。
她扑棱着眼睫,有些昏昏欲睡,脑袋下坠:“这是你属于我的黄昏。”
男人觉得她好乖,于是笑起来:“嗯,是你的。”
过了一小会儿。
姜蝶珍又睁开眼,迷迷糊糊地攀缠住他的臂弯:“太阳还没落山呢,你是我的。”
就像歌里所唱:“夕阳无限好,天色已黄昏。想不到长吻,带来更永恒伤感。”
她软甜的吻落在他脸上。
——好恋慕好喜欢他的样子。
姜蝶珍模糊地小声说:“鼻子是我的,嘴巴也是,为什么两只眼睛呀,分我一只,不行,要分,你好漂亮呀。”
景煾予从没觉得自己好看。
他之前也没怎么在意过他的长相。
只觉得怀里的人喜欢就好。
男人垂眼扫过水波中他的模样,哄她道:“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她乘胜追击:“黄昏呢,你要一起给。”
小乖舒服地眯着眼睛,任由着景煾予帮她擦干头发。
景煾予轻声说:“嗯。”
她水红的嘴唇一直黏黏地叫着他的名字。
一遍又一遍。
姜蝶珍舍不得睡觉。
就是想要确定景煾予是她的,在他的怀里讲一些不着边际的话。
景煾予抱她回到车里时,还有些被她甜到没边的无奈。
男人听着沙漠城市的日落电台,回应着她细声细气的酸涩味儿。
每句话,他都做到了有回应。
景煾予:“真没多看那个女人,她长什么样我都忘了。”
景煾予:“你啊,我看多少遍都不会腻,怎么舍得忘。”
景煾予:“没什么先后顺序,我很确定我想要共度一生的人,在我怀里。”
“......”
他的语气缱绻,还有些他越讲越疼惜她的温柔。
姜蝶珍从来没有体会过,这么刺激的打胜仗的感觉。
她嗲声嗲气地告诉他。
他就是她的灵感。
她想到春夏礼服裙的素材了。
姜蝶珍告诉他。
她最喜欢的童话故事:才不是美人鱼,白雪公主,而是丑小鸭。
她也想变成白天鹅,往更高更远的天空飞。
她又强调道,是往黄昏飞,属于他和她的黄昏。
像那首波特莱尔。
——《伊卡洛斯的哀怨》
“我因热爱美而受尽煎熬/恐怕得不到把我的名字/和日后容我长眠的深渊连在一起/那种至高无上的荣耀。”
坠落也没关系,失败也不介意。
她会成为很好的人。
无限接近太阳的,和对方名字连在一起的人。
景煾予一直宠溺地笑。
他夸她是最漂亮的白色小天鹅,把她夸得好满意也好开心。
姜蝶珍满足得不得了。
她黏糊地埋在他怀里,很恃宠而骄地对他说,“我呀,一定会赚好多钱,你只能给我一个人睡。”
“你知道吗景煾予,你把我抱在怀里,拒绝那个女人的时候,太帅了!我简直要尖叫.....还有,那一刻我感觉我从丑小鸭变成了白天鹅。”
“你从来都是天鹅。”他在哄睡她之前,把这句话刻在她的心底。
景煾予在电台的喧嚣里,静默了很久。
直到她迷迷糊糊,埋在他臂弯睡着。
男人确定姜蝶珍听不到以后。
他才用一种湿润缱绻的语气说。
“我花了好久,才得到这场黄昏,哪会舍得忘。”
在最后一丝光线,从地平线上失踪的那刻。
他无人知晓的心意,遗失在二月早春的墨西哥夜雾里。
一切都阒静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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