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蝶珍拿起麦克风。
“我想,完成质变的时候,需要内心世界的自我战胜,纯洁会变得魅惑,稚嫩会变成醇熟。黑天鹅的光彩夺目之下,可能暗藏残酷的竞争,和不甘的妒忌。”
“我在最后一刻,把肩膀放松摆动的部位,改成了紧凑的抽褶。‘黑天鹅的展翅’是一种淬炼,是疼的。要享受这种不如别人的痛与欲。哪怕是嫉妒和虚荣,落寞凝望远处属于白天鹅的辉煌,我也不想放过这种感情。”
“时时刻刻,警醒自己,不要甘居于现在的位置,不要贪图泥淖里的逸乐。我很随遇而安的,但我希望女性都应该有更宏大的野心。‘宁静淡泊’,在穿礼服裙的年纪,都不是褒奖词。要去争取,要裹挟着力量,带着追逐的疼痛,揣着‘凭什么获得荣誉的不是我’的渴求。”
“不断地往前,疼痛地往前,流着泪往前,在黑夜里舔舐伤口依然不忘往前,失败一万次堆叠结痂也要往前,直到窥见天光。”
这个名不见经传,还没有大学毕业的设计师。
在说完这段致谢词以后。
四百多位远胜过她的前辈,都起立为她鼓掌。
掌声绵延不断。
仿佛跨过她寒窗苦读的仲夏和深秋。
跨过在长夜里无数张草稿纸写满的头脑风暴。
跨过她贫瘠荒凉的青春。
上不完的晚自习,永不熄灭的深夜路灯,和北京幽晦灰蒙的清晨大街。
她努力了很久,就是为了彰显自己的价值观,被更多人认同。
她崇拜景煾予,渴慕站在他身边。
更多的,是为了实现属于她自己的宏大野心。
果然,这套仙裙在二月底的伦敦时装周上大放异彩。
最后定价,被抬高到了十万美元。
小乖并没有沉溺于这一次带来的荣耀。
因为君恩还有一场三月大秀,更重要的巴黎时装周。
苏娜姐在Teams里说,君恩的标志是黑白蓝。
虽然他们礼服设计不受影响。
但是在前往时装周之前,应该玩起复古调色盘。
用上世纪的黑白电影,好莱坞传奇的比利·怀尔德的电影做灵感,创作出当季的流行系列。
苏娜的设计部,一共四百多位设计师。
其中会最终选拔出五十套,带去时装周让组委会过审,最后留下不到四十套,和超模合作,参加秀场。
这就意味着姜蝶珍,要在陪黄微苑去三亚参加电影节之前。
要在半个月之内。
她要在黑白电影中,找出彩色灵感,兼容复古情调,设计出一款带有君恩标志性的礼服。
由于实在没有灵感。
她在家里沉寂了两天。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有了黑天鹅的代表作以后。
姜蝶珍好像突然学会了主动进攻。
她在告诫模特怎么展现裙摆的时候,也不知不觉学会自信昂扬地表达自己。
景煾予在书房办公。
姜蝶珍溜进来,娉婷纤细的一抹。
静澈的日光照在她身上。
晨曦在书房的墙上,晕出浅青色的光晕。
就像一方青色的海洋。
光线把姜蝶珍照得好白,白得透明,像脆薄的雪。
她腿上被他留下的吻痕,已经消退了不少。
姜蝶珍赤脚坐在男人的办公桌上。
女生腰很细,几乎撑不住气这条薄如蝉翼的裙子,就像圣洁的天鹅,脚踝上还缠着他的脚链。
她一点也不设防,给男人看她蝴蝶胎记旁边的星星点点的红痕。
还有一些斑驳的齿印。
“还是红的。”
姜蝶珍看着景煾予,把指腹落在胎记上。
她似撩拨他一样地抱怨着:“好涩情哦,这里的痕迹就没有消退过呢。”
因为自己毫无设计的头绪。
她也不让男人工作。
姜蝶珍用赤.裸雪白的脚掌踩他的胸膛。
室内温暖,他只穿了一件衬衣,男人心跳的起伏感撞到她的脚尖。
景煾予眼神漆黑,因为哪怕淡淡地掠过,也能观察到她裙下的春光。
他的道德感特别强。
父亲早年在军委,对他的培养几乎是铁血手腕。
男人知道,书房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一如此刻。
书香弥漫的地方,戒律和规定,就是禁忌。
她的双腿又白又细,在他身上胡乱撩拨。
景煾予几乎能看见她腿上细细的绒毛,仿佛能榨出甜牛奶和蜜糖。
她水红地唇近在咫尺,莹润漂亮,还在不解的开合着:“景煾予,你是不是不敢看我呀。”
他哪能坐怀不乱。
他全身的血液都在往某个隐秘的地方奔涌。
心跳加速,躁动难耐。
景煾予手臂的青筋像是禁欲表面下的皲裂痕迹。
导致他根本没办法和她谈筹码。
男人喉结也开始不安地滚动起来。
他微倾身,下意识去吻她。
姜蝶珍学得很坏。
她往后半仰身体,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
往后躲闪。
她狡黠地笑,像是在挑衅。
“想亲我啊。”
“急什么呀。”
景煾予口干舌燥,他难耐地感觉到了对方的蜕变。
冬雪夜的她生涩无比。
连亲吻都会害羞,懵懂又天真。
现在的她,像女身蛇尾的拉弥娅。
用蛇尾缠绕着他,美貌是她的利器。
景煾予脊椎发麻,全身的骨骼不由自主都臣服于她的勾引。
像是陷落在火中,四肢百骸都难以言喻地炙热了起来。
他表面不显,把她拉到腿上坐着。
“你为什么不看我。”
姜蝶珍眼睫卷着,她的声音懵懂的问。
“我还在忙。”景煾予咬字很刻意。
她稍微一想就能揣摩出他故作矜傲。
但是姜蝶珍只是无辜地又不解地“哦”了一声。
景煾予稍微平复了心绪,视线又落到她绵软的地方。
“好看吗。”她显然注意到了。
见他不说话,姜蝶珍张开水红的唇。
很轻很柔地吹了他的鼻梁,和男人的漆黑眼睫。
“呼——”
被甜醺温热的风,吹到自己脸上的那一刻。
就像一星温热的油,迸溅出来。
景煾予感觉自己彻底忍不了了。
“好像被无数蚂蚁密麻地啃噬着,刺痒酥麻。
男人骨节捏紧,灵魂深处都在咆哮着对她的渴求,让他呼吸紊乱,额前青筋贲出,没有章法地颤抖着。
他心里的猛兽出笼。
景煾予探出手臂束缚住她的腰,把姜蝶珍压到身下。
男人在令他动情的莹白皮肤上疯狂地吻着,把她裙摆卷到春光乍现的长度。
“我刚才到底在忍什么?”
第46章 .要刺激
仲时旭和贺嘉辛那群人, 还是经常来家里蹭饭。
姜蝶珍表面纯洁懵懂。
其实偷偷背着来探望他们的,对她有意思的男人。
来勾引她凛然禁欲的丈夫。
他们在家里留宿。
景煾予照顾喝醉的她。
一点点度数的酒,对她来说都像烈性情药。
偏偏她又喜欢就着微醺的状态, 去画稿。
灵感来得太难了。
她花了很多时间画图。
用防水的勾线笔, 从女性人体的结构、形态, 绘制流畅、自然均匀的线条。
怎么展现出那种复古的感觉呢。
比利怀尔德的电影。
让她最深刻的印象就是, 玛丽莲梦露在《七年之痒》中,站在地铁通风口上, 荡漾着的风, 卷起她裙摆。
梦露一头金发, 捂住翻卷的裙边的画面。
这条白裙很柔顺,会进入万千海军的梦中,成为他们披甲上阵的动力。
电影里,梦露还在呢喃着, “哪怕是怪物, 也值得被爱”。
就像刚品尝完伊甸园的致幻禁果的青涩女孩, 风情纯挚又无辜。
人群都环绕在她周围, 垂涎这种即将被掠夺的甜美。
她的思绪回到画笔上。
喝醉酒的姜蝶珍, 还是没有灵感。
房间里的暖气太热了。
她来到在阳台的窗幔后, 抱着素描册, 尝试着继续画稿。
景煾予在偌大的房子里,寻觅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她。
“小乖。”
男人踱步过来,看见姜蝶珍的脸上泛起类似性晕的潮红。
“怎么躲在这里。”他低沉的嗓音里噙着宠溺的笑。
姜蝶珍捂住脸,像是小猫一样,有些害羞地从画册里抬起脖颈。
她有过画纸薄薄的光晕看他, 捏住白纸的指尖泛着淡淡的粉色。
“你陪我进入电影世界可以吗。”
姜蝶珍充满希冀地邀请着他。
景煾予是她的缪斯。
此刻,需要扮演活在黑白屏幕上, 没有维度和纵深的梦。
翻开第一张画纸。
时间倒流,来到上世纪六十年代。
电影宣传海报,在霓彩的光线下,呈现夸张的色调。
女生刚从盛满爆炸玉米的空纸袋和捏坏的气泡饮料中,勉强解决完今夜糟糕的晚饭。
夜校高昂的学费捉襟见肘。
她马上要去便利店打工了。
不能做梦了。
要从光影世界中彻底醒过来。
女生回想起刚分手的同龄男友,迷恋上了学校的美式甜心足球宝贝。
她情绪有些低落。
她已经对现实里的爱恋,彻底失去了期望。
女生的手指,触碰在海报表面。
她想象着电影世界的情景。
观察着昏暗走廊中的关于桃色情爱的定格。
景煾予扮演西装革履,风流倜傥的富家公子。
他是电影公司的幕后老板。
数不清的女明星都奢望坐在他的副驾。
而她只在《好莱坞报道》中看过他。
他和一群捧着小金人的女星参加泳池派对。
男人住在好莱坞山脊上,那栋最豪华的宅邸里。
绝色的高级公民聚拢在他周围。
一线明星们恭敬爱戴地看着他。
纷纷给他点烟敬酒,渴望得到他的零星恩宠,拉拢投资人达成他们的星光梦。
可是此刻,那些信徒都消失了。
他开着跑车,非常格格不入地,来挤满约会情人和烟蒂垃圾的旧巷,来找她。
男人在街对面看她,浅灰色的眼睛中凝聚着幽冷的锋利,嘴角挂着游刃有余的笑容,他英隽得几乎让她心碎。
她才发现自己的廉价手套丢失了。
出电影院门前,掉落的圣诞红绿样式毛绒打折款。
蠢毙了。
女生无比珍惜,上面绣着她的名字和年级。
她只是一个电影镜头都不会多给一秒的路人。
女生有着稍微暗淡的褐色头发。
上面打结的地方,梳上去带来细微的刺痛。
一如她怎么努力,也只能考全科C-的成绩。
初中毕业舞会,由于没有男孩邀请。
她一个人在角落啃黄油面包。
最后,她恍惚察觉到,面包里有让她过敏的榛子。
她脖颈痒得厉害,无人关心,只能失魂落魄地一个人骑车回家。
是最最平凡的小女生。
偶尔出现特别多的小状况。
就像现在她又把保暖的手套遗落了。
幸运地被云泥之别的人捡起。
男人摁下车窗,露出铂金表盘下泛金属光泽的名表,修长的手指捏着她的手套,做出吸引少女上车的引导姿态。
她愣在原地。
对他的悸动,是一种靠瞻仰都无法满足的渴慕。
学校网络上,加载缓慢的荧蓝光电子论坛里。
无数信众用尽溢美之词,把他当做造星的神明,那些赞誉和妄想包裹着他。
想象着他冷酷英俊的面容渡过失恋的日子。
是她的唯一的慰藉。
可现在,近在迟尺。
如果要走上梦中人的那辆跑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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