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宁太忙了,回消息特别慢。
像是获得了灵感。
姜蝶珍在设计的低解析度和压缩失真的裙摆上,添上了泪珠和漩涡。
姜蝶珍:【看哭啦[流泪]】【谢谢淇姐给我灵感。】
姜蝶珍:【这是我离神殿最近的一次吧,感觉患上了司汤达综合症!】
许帘淇笑道:“我也很感动,感觉宁宁一定会喜欢。”
姜蝶珍被朋友挂念着,温柔笑了。
她把君恩总部街道的照片,转发给景煾予,配了个“我养你呀”的表情包。
姜蝶珍:“最近一直在工作,没时间去朝圣,淇姐拍的。”
不出片刻,景煾予发来一条语音。
男人嗓音清磁性感,让她不要太操劳,咬字慵懒悠然。
景煾予:“bb,做人呢,最紧要係开心。”
姜蝶珍累得头疼。
听到男人说完话后,她被抚慰了很多,心脏得好快,砰砰作响。
他的声音,真的很好听。
姜蝶珍就像被治愈一样,半眯上眼睛。
她长长舒了一口气。
回复道:“当然开心啦,想到你呀,我就觉得好甜。”
-
手机那头。
许帘淇想。
是啊,这是宁宁的梦想。
姜蝶珍大学和君恩结下不解之缘。
一直很渴望来到这里朝圣,得到很多人认同。
为此,姜蝶珍把公司的品牌历程,背得滚瓜烂熟。
她一定很渴望站在这里吧。
回家的路上,许帘淇笃定了不少。
她决定第二天去刷信用卡,也要租下附近在中环周围的房子。
晚上,许帘淇从糖水铺,买来丝袜奶茶。
她搭双层小巴回公司,探望忙碌的姜蝶珍。
姜蝶珍说,“淇姐,你好好休息,我先在公司对付一宿。”
许帘淇陪了姜蝶珍很久才走,随手把房价的宣传单搁在桌面上。
她完全忘了这些租房广告了。
第二天下班。
姜蝶珍给了她一个六位数的密码。
“466059”
许帘淇不解:“这个是哪里的密码呀。”
姜蝶珍有点害羞:“昨天我把你发的照片,转发给煾予啦,我说要好好赚钱养他。”
“他说中环半山回公司,开车只需要十分钟。为了方便我更好的养他,给我拨了一套宅邸,做工作室。”
“这是半山别墅的门锁密码。”
许帘淇惊讶地合不拢嘴:“我的天!这......这......我不是在做梦吧。”
“是真的啦。”姜蝶珍停下缝纫机:“对不起呀,我不知道淇姐在为这个事情纠结。昨天晚上,我看见你划出来的租房广告了,所以我就擅自做主,收下了老公给的这套房。”
“产权是我的名字,已经早就装修好了。你直接拎包住进去就行,如果要做草木染,楼顶有一座很大的空中花园。”
“山顶港督旧居别墅旁边,有他三叔定居的别墅,他说这套不算昂贵,让我们放轻松。”
许帘淇好惊喜,她只感觉被贵人眷顾。
她被幸福感刺激地快要眩晕。
实用面积四千多尺,还有配套花园,就像森林长到了天空去。
落地露台窗明几净,能看到整个中环,俯瞰海景。
许帘淇给那七八位招来的设计师和打样师傅打电话。
“你们周一先来香港吧,对,工作室在中半山罗便臣道。”
许帘淇语速轻快,讲话都有了底气:“宁宁,我真的太激动了!天啊,第一次这么爽!”
“我也很开心。”
姜蝶珍的嘴角漾起幅度。
她好温柔地想,“煾予,你再等等我,我一定要赚钱养你。”
她本来就擅长标新立异。
姜蝶珍设计的这十套衣服,每一套都不尽相同。
有带着Glitch Art(故障艺术)的模糊。
有Cyber-punk(赛博朋克)的前卫,还有Dystopia(反乌托邦)把整个城市绣在衣服上的大胆。
这段时间景煾予,实在很忙。
直到八月底。
气象台发布预警,说半个月后八号风球临港,航班可能会延误。
景煾予没有来探望过她一次。
男人倒是经常关心她。
可是姜蝶珍真的太思念他了。
明明......他答应要好好当她的灵感来源的。
姜蝶珍甚至查了最近的航班,想要在周末飞回北京看他一次。
谁知道,计划出现了夭折。
她的品牌出现了问题。
栖蝶分为两种。
一种是正牌“眠茧”,一种是副牌“泊蝶”。
副牌“眠茧”偏向年轻款,以粉白,淡蓝,柔棕为主。
姜蝶珍很喜欢之前在涩谷109大厦看到的少女品牌。
ank rouge,rojita,mars,lizlisa。
永远做少女,永远做着粉色白日梦,永远在糖霜城堡里栖居。
“眠茧”的代言人。
——是之前,她在景煾予生日晚宴上,选好的几位小明星。
几个月以来的宣传,出了好结果。
再加上江喜云拍摄的青春片,正在热播。
“眠茧”一共二十件上新,全是姜蝶珍自己绘制的。
其他的设计师也在她理念的影响下,设计了包,腿袜,衬衫,毛衣等系列产品。
官网挂出去当天,网站几乎瘫痪。
可是姜蝶珍最在意的正牌“泊蝶”。
购物者寥寥无几。
“泊蝶”的年龄受众在三十五——五十岁,这个年龄段的女性知性,优雅,所以定价比较高。
销售额惨淡,也可能是宣传手段和设计理念,并不符合流行。
为此,姜蝶珍偷偷哭了好几次。
她还记得妈妈说,制衣要合身,要贴近生活。
所以她想设计一批女性的战袍,给偏向领导层的中年女性和行政白领穿。
由于,“泊蝶”还需要调整理念和价格。
她没办法再回北京看他了。
她出差几个月。
姥爷在家里的显示屏上,再也看不到安然回家的她。
仲老爷子打电话,询问了她几次:“宁宁,最近还好吗。”
他关心姜蝶珍为什么不在北京。
姜蝶珍:“在香港这边出差呢,姥爷,我也很想你。”
已经夜深了。
电话这头,仲老爷子听着她这边的缝纫机声音,心疼得不得了。
老爷子咳嗽一声:“我听着缝纫机器声音睡不着,宁宁给我讲讲睡前故事吧。”
姜蝶珍很乖地应承下来:“好,不工作了,我给外公说书。”
姜蝶珍给老爷子讲李清照和赵明诚的“赌书泼茶”游戏。
在烹茶时,一个人说典故,另一个人答出典故出自哪本书第几卷第几行,两个人比拼,答对的人先喝茶,此为“赌书”。
两个人琴瑟和鸣,玩得高兴,笑声不断。
不小心把茶水洒出来,衣服和书案上都是茶香,这是“泼茶”。
讲着讲着,她想起景煾予。
之前在北京,男人每晚都给她讲睡前故事。
姜蝶珍不禁偷偷哭了会,后来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姥爷仲怀震,安静听到她轻浅的呼吸声。
老人没有挂。
他温柔地说:“小姑娘,睡吧,等你醒来后啊,什么困难都解决了。”
-
也许是雨季,湿热天气。
台风过境前的那一晚。
景煾予撇下千亿生意,在漫天风雨里持伞,来到香港。
前几天,正值中秋,姜蝶珍给设计师们放了假。
让他们提前回内地探望亲人。
偌大的半山别墅,只有姜蝶珍一个人。
家里之前断电检修。
恢复了,她也没开灯。
姜蝶珍在黑暗中开门,突然被那人紧紧搂住。
“我来晚了。”
景煾予冷白手臂揽着她,青筋蜿蜒。修长手指揉着她的黑发,唇角微弯,轻拍她伶仃脊背:“不知道小猫会不会害怕。”
姜蝶珍太久没看到他了,有微微的生涩和紧张。
这段时间。
来自广东顺德的同事,教她粤语,和煲猪脚姜。
姜蝶珍放下煲汤的勺子,仰起脸看他:“猫猫很乖在小窝里睡觉呢。”
景煾予的心微微刺了一下。
快两个月没见,家里的小猫都比她黏人。
景煾予坐到沙发上,把她拉进怀里,用手抚摸她的小脸。
姜蝶珍终于有着陆的感觉了。
她颤抖着把他搂紧,在他怀里低声呜咽着:“你.....你怎么才来。”
仿佛她漂泊很久。
只有在景煾予的怀里,才是家。
室外的维港陷入雨雾之中,霓虹被浸泡得几乎褪色。
景煾予的掌心,温柔地拍打着姜蝶珍的脊背。
窗户里感觉不到飓风,只觉得安宁。
“怎么还哭了。”
景煾予心里有一角暖融融地甜。
他问:“家里什么味道啊,这么香,可以让我尝一口吗。”
姜蝶珍眼睛有点潮湿。
她手指软软地搭在他的手腕上:“猪脚姜。”
“但是味道不怎么好。”
姜蝶珍害羞地强调道:“广东同事尝了我做的菜,觉得不太好吃,我还在练习。”
景煾予单手把她软下来的腰,往怀里摁。
他弯唇,凝视着她笑:“我老婆做的菜,不应该按我的喜好作为第一评判标准吗。”
他对外都叫她,“妻子”,很少叫如此亲昵的“老婆”。
这两个月的隔膜,恍若根本不存在。
姜蝶珍被男人叫“老婆”的语气,撩拨得一颤。
男人很少说情话,可每次蛊惑她,都性感地要命。
姜蝶珍太害羞了,起身去厨房关了火。
然后又走回来,回到了他的怀里。
听男人似笑非笑地问:“在我怀里待着,还能惦记着食物?”
姜蝶珍小脸很红。
她又大胆表白道:“我想一直呆着......所以怕猪脚姜糊掉了,你没办法尝到我的手艺。”
景煾予静静地凝视她。
他用指腹,来回抚摸她红透的眼角和耳朵。
男人夸她:“好乖,怎么长得这么可爱啊。这段时间,有想我吗。”
“煾予,我一直很想你。”
姜蝶珍声音软糯又黏糊,女生终于抵制不住依赖,吻在他脖颈的静脉上。
直到她清晰地看到男人,好像有了反应。
他语气漫不经心:“好厉害的,我的娇娇。”
他也是第一次叫她“娇娇”。
因为她太软了。
他的心脏几乎要融化掉。
景煾予鼻梁投下意味不明的暗影,优越感十足的骨相,和她近在迟尺。
男人抵住她的鼻梁:“让我好好看看你。”
姜蝶珍眼睫乱眨:“.....嗯....”
景煾予看见姜蝶珍这么敏感生疏的样子。
男人忍着笑意,撩开她衣摆的手,暧昧的揉捏着。
他修长的手.指弯曲着,抵住她柔软的肌肤作恶。
姜蝶珍咬着嘴唇,眼神微微涣散:“煾予....不要这样.....”
还好她关了火。
不然在沙发上就和他缠绵到半夜,哪能抽出空闲做别的。
事后。
两人在沙发上缱绻地舌吻,嘴唇厮磨。
漆黑房间里,都是亲吻的嘬吸声。
她快被他吻化了。
任由窗外风雨潮涨。
半夜,姜蝶珍把煲得软糯的猪脚姜,端出来给他吃。
她身上到处是吻痕,裹着他的衬衣,又软又乖地并着雪白的细腿,坐在他的怀里。
姜蝶珍有些忐忑:“老公尝尝,是不是不合你口味。”
景煾予咬了一口。
他箍住她的手臂上,青筋凸显:“味道很好。”
男人低头沉默地盯着她看。
他眉骨漆黑,眼睛深邃:“宝宝,谁告诉你,猪脚姜要放辣椒?你不是不吃辣吗。”
这种酸甜的食物。
——是不喜辣的广府人的美食之一。
怪不得她的顺德同事,会觉得味道不太好。
原来是姜蝶珍放了辣椒。
姜蝶珍迷茫了一瞬间。
她侧头看见男人的下颌线,心脏揪了揪。
女生小小声地说:“可是你吃辣啊。”
她表白道:“所以.....我一直想着你会来看我.....想合你的口味。”
男人一颤。
她练习了这个菜这么久。
——一直想着等他来,做给他吃。
因为景煾予吃辣。
所以她做什么,都会带一点薄薄的辣味。
从来没有其他的打算。
甚至抛开了不吃辣的自己。
把他置于第一位。
他垂着眼睫,认真吃着。
男人一幅非常捧场的模样。
吃完后,两人在沙发聊天。
景煾予:“是为了我,才做出这个味道的吗。”
他的手臂肌肉绷紧,把她举起来,抱到高一些的桌面上。
他扶着她,让姜蝶珍和他视线平视。
男人紧实劲瘦的腰身上,腹肌分明。
他牵过她的手,摁压她的喉结,让她感受到他吞咽的滑动。
姜蝶珍小声说:“你知道还问我。”
“我吃得很饱,现在有些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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