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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弱万人迷女主拒绝被攻略——沈嬴【完结】

时间:2024-03-12 17:25:24  作者:沈嬴【完结】
  “师叔您怎么了?”
  她的师叔两条长眉皱得死紧,面色苍白无比,“纵颐,师叔想求您一件事。”
  沈纵颐扶着手下肌肉紧绷的小臂,心下毫无情绪地想到这具线条惑人的身体居然属于朝鉴这个老匹夫。
  就有种老天瞎眼的错觉。
  “师叔您说,只要我能为您做到。”
  朝鉴脸色泛起灰白,好似真的大限将至。
  沈纵颐澄澈目光放在他不断灰暗的俊脸上,满心期待着他能在自己怀里死去。
  但除了雷劫已经很少有东西能叫活了三百岁的修仙大能突然死去。
  所以当朝鉴神色极端痛苦地说出:“纵颐,师叔求你以后对我像今天一般好,好不好?一想到纵颐离开后便对师叔恢复了不冷不热的表情,师叔就......就好难过啊,难过得心都在痛呢。”
  沈纵颐切实认为这个老贼应该在他出生的那天就死掉。
  她俊秀的眼表露出让朝鉴触及则快乐的空白。
  朝鉴猛地站直身,搂着她的肩膀一边大笑一边哀求:“噗嗤,纵颐我的好师侄,师叔知道你心善,而且咱陆浑山大师姐一诺千金,所以答应师叔的不可不做成哦。”
  沈纵颐抿唇。
  启唇。
  方闭紧嘴。
  最终还是红唇微启:“师叔,我知道了。”
  她说完,欲言又止地看了朝鉴好几眼。
  然后掐了子午诀告别:“如若没有其他事,师侄便先回一半峰了。”
  朝鉴没有阻拦,笑得两肩抖颤的他好不容易空出一只手,朝她回应地摆了摆:“去,去吧。”
  沈纵颐脚步沉稳地走出洞府后,又在洞府门口停了一会儿。
  就是这停下的时间里,她仰起眼将洞府上方的白云悠悠纳入眼底,面露追忆。
  待收回眼光,她继续行走的同时,自言自语似的呢喃了一句:“师尊,纵颐好想您。”
  待她身影不见,洞府内方才还放肆大笑的男人走出来。
  他此刻的脸上又哪有夸张的笑容。
  朝鉴黑眼空洞地也看过天色,纳下眼神后,久久地注视着沈纵颐离开的方向。
  沈纵颐那句低喃,就是再隔着十万里他都听得清。
  这句话在心中萦绕良久,朝鉴缓缓地垂眸低语道:“师兄啊,你的大弟子又想你了。”
  朝鉴修长有力的手指慢慢地抚着自己的小臂,眼底如黑夜幽暗:“都快想了五十年了。”
  他不由收紧手,“可这么些些年,我一直在身侧,她却多留一会儿都不肯。”
  为什么。
  他不是她的师叔吗?
  ——————————————————————————————
  沈纵颐知道朝鉴会听得清她的话。
  她就是故意让他知道,比起他这个混不吝的师叔,她更爱师尊。
  而师尊已经飞升,介意不了她的利用。
  假若朝鉴尚且有些良知,就不该每次在她急匆匆去他洞府时。拉着她说些怪异离奇的话。
  徒惹她烦心。
  原本掉了修为就心境不稳。
  而且朝鉴高深到修真界罕见对手的修为也是沈纵颐决定不招惹他的前提之一。
  他们剑修说白都是一群疯子。
  要修为不要命的。
  就是陆浑山这些年在她的带领下收敛了些脾性,以前可是修真界赫赫有名的“恶人宗。”
  陆浑山弟子在外动辄打抱不平、惩恶好斗,其凶名之远扬让多少修士所不满。
  而其中闹得最凶的就是朝鉴。
  朝鉴真是个疯子。
  与人斗法成狂,斗断了三把削铁如泥、造价昂贵的佩剑。
  当沈纵颐第一天进宗门,便看见弟子们手忙脚乱地把一个血人从眼前抬走。
  后来她知道,躺在众人拥护中像死人的那个人,就是她的掌门师叔。
  那时他才斗法失败,骄傲难过的师叔气急败坏之下把自己的筋脉全挑断了,最后让弟子们声势浩大地抬了回来。
  可隔了不到三天,在她测灵根之际,朝鉴又生龙活虎地过来夸她会天赋异禀。
  沈纵颐在凡间时,是生来尊贵的皇室公主,从来是她掌控与征服他人。
  没有屈服过他人。
  便是国破后,她沦为亡国之人,因美貌而被敌国皇室俘去做金丝雀的那两年,她也从未甘居人下。
  弱小时,她懂得利用一切条件让众人对她放松警惕,以美色杀人。
  可她早厌烦了柔弱、苍白与无辜。
  但这改变不了她依旧为人刀俎的事实。
  师叔如此戏弄与鄙薄她,全是因她是废灵根。
  那些外来者敢靠近与算计她,定也是因她修为低下。
  如果她一生都如此低弱的话,就会重蹈覆辙地被掠夺与压迫。
  沈纵颐边走边想,她一定要强大,强到无人可轻视她。
  她要让所有人都仰望她。
  如此便不会有人能从她身边夺走任何东西。
  沈纵颐觊觎也忌惮朝鉴的力量。
  她一方面利用着假象去迷惑朝鉴对她放下心防,可一方面警惕着与他距离过近。
  倘若真有一日朝鉴躺在她的剑下任她施为。
  沈纵颐敛眸。
  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将剑刺下。
  正如从前逃出敌国皇帝的笼子时,却被他撞破逃跑场景一样。
  这些自恃强者而肆意轻蔑她的男人们,除了做没她就是丧家的恶犬,那么只有另外一个结局:被她杀死。
  沈纵颐回到一半峰,便遇上了邬弥。
  在邬弥笨拙的藏灵石前,沈纵颐没发现她的傀儡会对自己有心思。
  现在发现了。
  沈纵颐冷漠地注视着自己能唯一卸下伪装的地方也就此远去。
  “主人。”
  邬弥低眉顺眼地迎接她的回来。
  沈纵颐墨黑的发在微风下些许飘动着,她的脸被风吹得苍白透明。
  她笑了起来。
  这让邬弥歪了歪头。
  在他记忆中,主人在只有他们二人时,没有主动笑过。
  不久前在灵舟上的话语,他牢记于心,可更多是不知所措。
  不成想,他心里的昙花一现竟有长久之像?
  “主人?”
  沈纵颐走过去,一头扎进邬弥冰凉的怀抱,下巴抵着他坚硬的胸膛,在他怀中闷声道:“邬弥,我好累。”
  邬弥只感觉被主人的脸枕着的地方空前灼热起来。
  他的手抬了起来,却只敢虚虚地托着主人的后脑,定了定神,才低声道:“主人,我们尚在峰外。山阵未启。”
  一半峰不启动山阵,在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眼里便是透明的。
  里间所居之人的一举一动都可观测到。
  沈纵颐从不允准在她回来后不启山阵。
  邬弥迟钝道:“主人,您伤未好,不若从邬弥身上起来,先进山闭关吧。邬弥守着您。”
  沈纵颐摇头:“不必闭关。”
  “以及不用启动山阵了。”她补充,“重启再待他日罢。”
  “何时呢,主人。”
  沈纵颐阖起眸。
  何时......待她有了新傀儡时。
  待她的新傀儡是个真正的死物时。
  邬弥。
  你突然开启的灵智——真的让主人我......不喜欢。
第10章 、傀儡会对主人有威胁嘛
  沈纵颐知晓邬弥有了灵智,便不能再将其当做一柄剑一把扇子去使用。
  她要将其当做隐在暗处的敌人,提防他的反咬,瓦解他的提防。
  最重要的是,要警惕他的爱。
  一般而言,一柄剑和一把扇子都不会对它们的主人生出爱意,它们被摆放在供人使用的位置上,那么就会沉默地贯彻它“物尽其用”的一生。
  但若是这些死物生出灵智,如同人一般思考时,便不能苛求他们始终拒绝爱人与请求被爱。
  因此,即便是最低阶的剑,最脏破的扇子,也会因所谓的爱而要求它们的主人——忠诚于它。
  没有主人会向他们随时可替换的物件忠诚不渝。
  而且邬弥不同于朝鉴、卞怀胭他们,他生来是个傀儡,无情无绪,一百年以来没有品尝过所谓的“感情”。
  这也就说明,只要他觉醒了灵识,那么对感情的渴望定会异于常人的汹涌和磅礴。
  于是对沈纵颐而言,邬弥现在的价值正因他的灵识而在逐渐变弱。
  而他的威胁已在缓慢攀升。
  她厌恶所有不经过她同意的“节外生枝”。
  “主人,您灵台尚未完全修合,邬弥这便带您去寒池疗伤。”
  邬弥对他主人的心理变化一无所觉,他单纯地为主人的态度比以前好而奇怪,奇怪之外,更多的是一种令他想要急促呼吸的冲动。
  他活了一百岁,除了修炼和保护沈纵颐,其余时间便在他尽所能地去学习一个正常人的行动与表情。
  所以他知道,他的这种冲动在正常人中,有个词形容它——
  欢喜。
  他欢喜主人的笑容。
  欢喜主人的拥抱。
  欢喜主人在见到他时叫他的姓名,并且眼睛亮晶晶看着他的样子。
  只要是有关主人......有关她的一切,邬弥都能发现自己的身体里会出现这种冲动。
  和修真界动辄活了上千岁的修士们而言,一百来岁不过是少年时期。
  对于这样的年岁,修士们会说太年轻了。
  小傀儡正是太年轻了。
  所以他不知道他的这种冲动会给他带来灾难。
  而他为他的主人做正常人的第一步,就是踏上这场灾难的开端。
  沈纵颐攥紧邬弥胸前的衣物,长睫垂落,如往常般道:“邬弥,我太累了。”
  邬弥立即懂了她的言外之意,轻车熟路地抱起主人,转身朝一半峰内稳步走去。
  他完全可以御起飞剑,在眨眼间回到主人的寝居。
  他没有。
  因为小傀儡不久前才将大半灵力给了主人愈合灵台,所以忘记了御剑飞行,也是可行的。
  沈纵颐抬眼望着傀儡的面庞,不由伸出玉白的长指,用指尖轻轻地触了触他坚悍的下颚。
  “主人。”
  沈纵颐感到手下的肌肤立时绷得很紧。
  她轻笑两声,貌似无意问道:“邬弥,你还记得是谁将你创造出来的吗?”
  说话时,沈纵颐指尖未停,一直勾勒着小傀儡清晰分明的下颌线,直到他平声平调地回道:“是您。”
  “......邬弥啊,”她放下手,眼露几分天真:“你姓邬哦。”
  “你的创造者,是我的师尊。”沈纵颐脸颊贴附上他颀长冷白的脖颈,微微侧脸,柔软的唇便蹭过傀儡平稳的颈边动脉,她接着启唇道:“所以你姓邬,所以你......有几分像我的师尊,生恩不可忘哦。”
  邬弥表情毫无变化,揽着她肩膀的大手却缓缓收紧力度。
  “可是主人,”邬弥目光沉沉,脖颈处的温热从耳后盘绕一周后,攀爬过他苍白的面孔,最后颤动了他的长睫,“我不是人,我是傀儡......”
  “傀儡也要遵循世人俗规吗?”
  沈纵颐搂着他的脖子,轻轻晃了晃他臂弯上的小腿,笑盈盈道:“因为你的主人就是世人之一,而你要听这个世人之一的话,所以要遵循这些规则的。”
  她像一个凡间柔顺的母亲教导她顽皮的孩子一样循循善诱,“而且邬弥不遵循俗规,又能遵循什么呢?”
  “凡人也好,修士也好,都被规则束缚着。”
  邬弥唇角下压,长眉紧皱,神情带着几分不解与探究:“主人的束缚是什么?”
  沈纵颐笑容淡了下来,她选择搂紧邬弥,借他的身子掩盖住自己瞬时间阴冷无比的神情。
  而她的声音传出,却是正常的低柔温和:“我的束缚自然是天道。”
  不,她的束缚,她那该死的束缚是废灵根。
  是无论如何修炼都只能反复成为废物的废灵根,是让她一踏上修仙之路就变得孱弱苍白的废灵根!
  邬弥清隽的眉眼间浮上一丝深沉:“主人,您喜欢天道吗?”
  沈纵颐指尖蜷起,“邬弥,你为何要问这个。”
  邬弥抱着主人,感受到怀中的重量轻飘飘的,好似一场稍大的风就会将他柔弱的主人吹走。
  而这些风可能会来自卞怀胭,可能会来自宗门里任何一个爱慕沈纵颐的人,甚至可能来自那位创造他的已经飞升的邬道升。
  如若到了主人离去他的时候,他又该以什么样的面目去将他的主人抢回来?
  主人会愿意被他争夺吗?
  主人会和他一样欢喜有彼此的存在吗?
  如果主人不愿意......
  那么他手中的剑还能指向那些能爱她并且可以肆意表达爱的“正常人”吗?
  他不过是个傀儡。
  邬弥尚且没有学会心机与内敛。
  他低下眉峰,珍重又沉重地说道:“主人,邬弥不喜欢束缚。”
  世俗要求傀儡不能对他们的主人生出妄念。
  俗规要求傀儡不能以“俗人的目光”望着他们的主人。
  俗规要傀儡不能像他这样,收紧握着主人肩膀的手。
  他为什么要遵循规则?
  而邬弥完全意识不到,他的这句不喜欢落到沈纵颐耳中,宛若听到了某种反叛宣言一般。
  她的心越来越冷,越来越硬,以至于出声带着一股生硬的低沉:“哦,是吗?”
  终于到了寝居的地方。
  她的寝居是邬道升为她建造的,雕楼画栋、古朴华贵,最角落嵌着的装饰都是顶级精贵的灵石。
  邬弥把她抱进了寝殿,将她放在柔软的美人塌上,而后单膝跪下,沉默地为她解下白缎履,最终在握着她的脚,欲服侍她解开袜带时,兀地抬眼道:“主人,邬弥为何不能让您做我的规则?”
  他黝黑的瞳仁里透出一股近乎决绝的固执:“邬弥是旁人所造的傀儡,那人创造我时便让我至死都要守护您。您将邬弥养大,您若要邬弥不忘恩,邬弥是傀儡,没有那么多的地方来记得一个不相干人,只能记得主人您的恩。”
  “您是我存在的理由和初衷。”
  “主人,只有您来做邬弥的束缚,邬弥才喜欢。”
  “主人......”邬弥知道,傀儡在主人面前最好永远不要过于人性化,但他急迫地想达到某个不可说的目的,所以他放下了另外一只跪着的腿,双膝跪着,只为说:“求您,做我的规则。”
  傀儡邬弥有一副成年男性的清俊皮相,他的指节修长有力,腰肢劲瘦,身材健硕伟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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