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对王成举动手,因为他知道不一定能打得赢王成举,再加上王成举非常识时务, 直接捂住嘴小声说:“我会配合你。”
老人见子心切,也不再管他, 直接拿钥匙打开门,看着门口的人。
祝眠也早就听到了门里传来的声响, 她往后退了一步,手插进口袋里, 抚摸着口袋里的那把匕首。
老人看到了她,也看到了待在她身后自家的马,有些高兴问道:“你是谁?这匹马是约翰的。”
祝眠刚想说话,看到了老人身后站着的王成举,王成举眼神示意她,这里有危险。
祝眠没有理睬她,对老人解释说:“这匹马帮了我很多的忙,所以我带他回家。约翰先生我没见过,抱歉。”
老人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失望,他悲伤说:“我的约翰,我可怜的孩子,你究竟在哪里?”
他没有注意到王成举举着自己之前藏着的那根针管,朝他扑了过来。
“小心。”祝眠开口道。
老人的脖颈被狠狠插了一个针管,疼得他浑身抽搐起来,他想说什么,王成举没有给他机会,直接将他踹倒在地,夺门而出。
他站到祝眠身旁,大口吐气,很是紧张说:“这个老不死是个疯子,你不要相信他。”
可能是遭受了失子之痛,老人也没有什么力气反抗了,他悲伤地摔在地上,哭泣道:“上帝呀,为何你要如此残忍,我可怜的孩子约翰,你究竟在哪里?找不到你的尸骨,我死不瞑目。”
自认为已经逃离了魔鬼的手掌,王晨举也不再掩饰,直接说道:“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你的儿子根本就不是我们杀的,我们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死了,我们还好心的帮你把他的遗物带过来了,你非但不感谢还要来伤害我们,你这样歹毒的人活该有这样的下场。”
老人瘫在地上,痛哭流涕。这个时候房间里传来了王正业的惨叫声。虽说是个赔钱的表弟,但毕竟还是有点感情的,王成举也不可能真的把他丢在这里,就想进去救人。
但是他一个人去又不敢,就将主意打在了祝眠身上,说:“大家好歹相逢一场,你要不要帮个忙?”
祝眠没有说话,只是用看傻逼一样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意思很明显。自己不落井下石就好了,怎么可能会帮忙。
王成举便低声咒骂了一句,跨过哭泣的老人,直接闯进了屋子里。
祝眠却蹲在了老人的面前,低声安慰他说:“节哀,约翰医生肯定不想看到你如此伤心。”
老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说:“我只想看到约翰的尸体,我不能让我的孩子孤苦伶仃地躺在陌生的地方。”
祝眠其实知道她不应该管这些事情,因为这一切都和她无关,但是她能感受到老人发自内心的悲伤。马儿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哀伤,急躁地发出悲鸣声。
祝眠回头看,对上马儿湿润的眼眸,她轻声说:“我不是为了人,我是为了你。”
她耐心地问老人:“你知道约翰医生今晚去哪里了吗?我想我们可以按照这样的路线,找一找他。”
老人满脸泪水说:“劳伦公爵晚上去了酒馆,身体有些难受,便找到了约翰,约翰就出门了。”
“如果你愿意的话。”祝眠说,“我们可以试着一起去找一找约翰。”
老人非常痛苦,但仍然撑着一口气说:“好好好,我一定要见到约翰,这样我死了才能闭上眼睛。”
祝眠没有说话,因为她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再多的安慰都是苍白且没有用的。她只是实事求是,提醒老人:“那这两个男人待在你的家里,没有问题?”
老人顿了顿,缓慢地摇摇头,语意不详说:“我的夫人可以应付的来。”
王成举冲进房间去之后,先从桌上拿起一把刀防身,然后才大声问道:“王正业,你在哪里?”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一楼的客厅狼藉一片,但是找不到一个人的身影。王成举打开灯,仔细地低头,看到了地面上绵延的血迹。他跟着血迹一路来到了一楼的小仓库,仓库里面没有灯,黑乎乎的。
他站在门口,深吸了一口气,咽了口口水说:“你在里面吗?”
依旧是没有得到回应,王成举觉得他这个表弟可能凶多吉少,自己又实在没有胆量和不人不鬼的东西硬刚,不如就撤了算了。
他在心里安慰自己:不是自己见死不救,实在是敌方火力太猛,他救不了他这个表弟,死了就死了吧。
他刚往后退了一步,就听见仓库里传来王正业的哀嚎声。这下王成举想走也走不了了,只得硬着头皮往里面进。
客厅的光微微泄进仓库里。仓库很小,里面摆满了杂物。借着光,王成举看到了里面的景象,他不由得捂住嘴,瞪大眼睛。
他的表弟本来只丢了一条腿,但现在另一条腿也保不住了,被老人的妻子抱在手里肆意地啃食着。王正业已经痛得快要昏过去,仅凭着本能做着最后的挣扎。
老人的妻子用那双无神的眼眶看向王成举,咀嚼的动作顿了顿,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目睹了这一幕,王成举脑海中那些兄友弟恭完全消失了,他只有一个念想,就是跑。三十六计跑为上计,于是他头也不回,就往门外冲去。
可是老人早已和祝眠离开,离开之前老人也留了个心眼,习惯性地把门给锁上了。
王成举绝望地扭动着门把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进来,而从仓库中慢慢爬出来老人的妻子,她双手和嘴上都是血,趴在地上,用鼻子闻着,似乎是在寻找王成举的气息。
王成举已在门口,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他用手捂住口鼻,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
只见夫人趴在地上,左右探头,闻了好一阵子,似乎是找不到成王成举的气息,便又调头回去继续品尝自己的食物。
她其实早就该死了,只不过是约翰的父亲,偏执地想要把她留在身边,于是便将她变成了这样一副半人半鬼的模样。
而祝眠这边,也在前往劳伦公馆的路上找到了约翰医生的尸体。果然不出所料,约翰医生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扒掉,尸体也被毫无尊严地丢在了路上,那些珍贵的东西,早就被王成举和王正业两个人拿走了。
老人抱着约翰牺牲的尸体痛哭流涕,祝眠站在一旁,安慰着伤心的马儿。
而曾经那个阴气森森的老管家又出现在了祝眠的面前,微笑道:“这么晚了还在外面,这很危险。”
祝眠早就看穿了他的真实面目,没好气说:“你不也在外面。”
“我本就属于黑暗。”老管家毫不忌讳自己的身份。
泪眼婆娑的老人注意到了老管家,他有些惊讶,擦了擦眼睛,似乎是怀疑自己看错了。但是在仔细辨认后,他发现站在他面前的真的是老管家。
他惊讶地开口问道:“管家先生,是我悲伤过度了吗?我怎么在这里看到了你的身影?”
管家非常绅士地行了礼,对老人说:“你没有看错,咱们确实好久没见了。毕竟十年前我就已经死去了。”
老人没有害怕的模样,他想了想,居然异想天开问道:“既然我可以看到你,那你能告诉我该如何见到我的儿子约翰吗?他的灵魂现在在哪里?”
老管家微笑说:“我可以帮你找到约翰的灵魂,但你也要帮我做一件事情。”
老人惊喜道:“什么事情?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做。”
“我想去劳伦公馆里看一看。”管家语气中有怀念。
老人脸上流露出了疑惑和为难的表情:“可是劳伦公馆我也进不去,自从劳伦公爵生病后,他的公馆就不再允许人随意进出。”
管家面具般的脸上有了一丝活人的表情,略带不爽说:“哼,他就是为了防我。”
他对老人说:“你的儿子能进去,你为什么进不去呢?”
老人咬牙说:“我愿意试一试,但是不一定会成功。”
“不过,在去之前,”老人坚定说,“我要先把约翰带回家保存起来,我会赋予他新的生命。”
“即便复活出来的并不是真正的他,你也愿意?”管家问道。
“人的□□和灵魂是可以分开的。”老人平静地说着癫狂的话,“在我看来,经我手产生的,都是我的佳作。”
管家微微一笑,不再否认,他又有什么资格说老人呢?因为自己也在家里创造了许许多多的劳伦公爵,只不过那些公爵都愚不可及,他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把它们毁掉。
祝眠却不想搅这滩浑水,她的酒还放在林弱住的地方,虽然说林弱不是个坏人,但毕竟还有别人虎视眈眈,她不能掉以轻心。
她转身离开,却听到了乌鸦的叫声。她循声望去,在不远处的路灯下看到了一个男人,男人一头银白色的长发,面容俊美,身后是巨大的黑色翅膀。他面无表情,肩膀上立着一只乌鸦。
乌鸦用那双黑豆般的眼睛神气地望着她,仰头叫了两声。
风轻轻吹过,祝眠心头一紧,感受到死亡的气息。她率先开口说:“我不认为我做错了什么事情,或者触犯了什么规则,应该在此刻死亡。”
男人开口,和她之前在酒馆里听到的声音一模一样,但是和对虞窈说话的情绪不一样,男人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暖意,冷漠说:“你哄骗npc,本就是死罪。”
“……”这是偏见,十足的偏见啊,合着只不过是这个神吃醋她和虞窈的感情,就要把她杀死。
祝眠决心要挣扎,她迅速解释:“我没有这个意思。”
昔拉却杀意已生。他是一个听到有人骂虞窈就可以割掉那人舌头的神,又怎么会放过祝眠这个心思深城,却装可怜,在虞窈面前跳动的小猫呢?
第62章 莱特镇清除计划十九
祝眠还想说什么, 身体完全动不了,窒息感油然而生,胸膛中的空气越来越少, 她恍惚间看到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站在了她的面前。
是死神吗?
男人有些无奈开口, 说:“喂, 卖一个面子,这个人,你先别杀。”
他一扬手, 祝眠身上的压迫感瞬间消失。她抚摸着喉咙, 捂着肚子大喘气。
昔拉垂眸蹙他,没什么情绪说:“哪哪都有你。”
别西卜没好气说:“作为你的前同事兼合作伙伴,你没有觉得对我太冷漠了吗?”
昔拉知道杀不了祝眠, 干脆利落转身, 懒得和他扯皮。
……
虞窈做了一个梦。她梦到自己变成了一个玩家,在刀山火海中走了一遭,最后就要从恐怖的世界离开前, 被尖声大叫的怪兽所拦住了,怪兽的叫声嘶哑难听,让她找不到方向,这个时候有一个玩家出手相助,一巴掌就把怪兽打飞了过去。
她抬头, 感激地看向玩家,却看到了昔拉的脸。
虞窈从睡梦中睁开眼, 平躺在床上,看到了, 站在床头歪头瞅着自己的乌鸦。发现虞窈醒了之后,乌鸦兴奋地拍了拍翅膀, 又叫了几声。
虞窈下意识地捂住了耳朵,说:“怪不得我会梦到大喊大叫的怪兽,原来是你这个小家伙在这里乱叫。”
乌鸦丝毫不觉得这是批评,反而当成赞美。它扑闪着翅膀,想要告诉主人:主人主人你想起来了吗?以前我确实是一个叱咤风云的副本怪兽。只不过现在我变成了甜心的小乌鸦。不过你放心,如果有人欺负你的话,我还是可以变成厉害的怪兽,挡在你身前,保护你。
虞窈听不懂它聒噪的鸟语,有些疲惫地从床上坐起身,揉了揉眼睛看向窗外。
莱特镇的冬天也要到了。
天一冷,更衬得三天之后的丰收节意义珍贵。因为丰收节那天家家户户都会点燃火把,驱除寒冷祈求平安。
虞窈刚感受到一丝冷意,就发现房里的壁炉居然自动燃了起来。
“好神奇。”虞窈感受到迅速燃起的温暖,感慨道。
“你这是什么动作?”昔拉离开后,别西卜也跟他回到了酒馆。正说着话,就看见昔拉无故地将手一抬,不知道在干什么。
昔拉只关心楼上的虞窈,懒得和他解释,只说正话:“这个计划快要接近尾声了。”
别西卜打了个响指说:“这个计划完成度非常高,咱们现在的地狱简直是鬼丁兴旺。”
“只不过,”别西卜意有所指,“地狱现在多的是劳动力,想要找一些头脑聪明的来当管理层,帮助地狱做大做强。”
别西卜观察昔拉的脸色,拍马屁说:“就像你的那位甜心,就很聪明伶俐,很适合来地狱做管理层。”
但他的马屁明显拍到了马腿上,希拉没什么好气说:“你居然想让她去给你们地狱打工,可笑。”
别西卜偷偷撇嘴,小声说:“那她现在不也在给你打工吗?大哥别说二哥。”
“那能一样吗?”昔拉发现和蠢人说话真的费劲,“你懂什么。”
别西卜敢怒不敢言,解释说:“我又不可能真的去邀请你的甜心,打个比方而已嘛,哎呀,我想要的是那个东方娃娃,她很可爱。”
“地狱就缺少这样可爱的东西,又聪明又能当吉祥物,过年看着也喜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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