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我装作看不见你脚踏两条船吗?
“废什么话,回去工作。”郁闻晏看到宣芋已经进去,转身离开。
魏小崇追上去:“就是……”
郁闻晏:“我和大使汇报了,后续我的工作由陈琟时接手,你多跟他学习,我下个月回国。”
“啊……就是嫂子,大家都说她漂亮大方,你这样做……不对,工作啊,我跟陈哥不好吧,我愿意被你骂也不想和冰块呆一起。”魏小崇跟不上郁闻晏的节奏。
郁闻晏看了眼魏小崇,不像平时那样损他,噙着笑:“看到没?”
“哪呢?”魏小崇东张西望。
郁闻晏拿过魏小崇手里的帽子,扣在他头上,笑得肆意张扬:“你漂亮大方的嫂子。”
说完他先上了车,魏小崇卡顿近一分钟才反应过来。
小宣老师就是嫂子?!!
仔细一想他们相处的细节,过分暧昧了……
他们是真的啊……魏小崇回想自己说过的话,太丢人了!想找豆腐撞死。
-
宣芋在飞机上用一个小时给杨致解释到底怎么一回事,当然省略过某些事。
“他昨天下午来找你,带你去大草原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你们就和好了?”杨致反问。
宣芋臊得不行:“没有诗词歌赋和人生哲学,我俩就正常聊事情。”
“宣芋,你几岁啊,一片星空一片草原就能把你拐了?”杨致说,“事情聊了,矛盾解决了么?”
“矛盾……”宣芋想到郁闻晏的奶奶以及他外家的人,“回国再说吧。”
不管会经历什么,她都会选择面对。
杨致戴上眼罩:“我太难受了,我睡会儿,你别和我说话。”
宣芋被他老顽童的作态逗笑。
隔天,宣芋落地京北,没看到要来接她的陈写宁,杨致把她送到家。
宣芋以为陈写宁医院临时有事走不开,走回单元楼路上给她编辑短信。
在楼下她看到几个人围着讨论,心想发生了什么事?
“那几个男人真可怕,冲进屋子里,听说也就小女孩一个人住,她姐姐出差了,也不知道她人怎么样了。”
……
宣
芋吓愣,想到陈写宁,丢下行李往楼上跑。
第47章 春日愿望
宣芋看到敞开的家门, 门锁已经被破开,屋内一片漆黑,她差点要跌坐在地上, 不知道等待她的是什么。
“写宁……”
宣芋小跑进屋, 刚上玄关的小阶梯, 踩到破碎的花瓶,心急如焚, 又叫了一声。
餐厅角落有动静, 宣芋看去,陈写宁站直身子,整个人死气沉沉。
“写宁,你没事吧?”宣芋疾步上前。
陈写宁淡淡开口:“脏,你别过来。”
地上有疑似液体的东西, 宣芋把灯打开, 看清是一小滩血, 吓得腿软。
“受伤了?哪受伤了?”宣芋顾不来脏不脏, 走到陈写宁身边,拉过她检查伤势。
陈写宁往后退半步:“不是我的血。”
宣芋看到桌上有一把刀, 陈写宁也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上前两步拿起刀,袖口有喷射状的血迹,才发现她头发松乱,衬衫领口崩掉两颗扣子, 脖子上有刺眼的抓痕和一些暧昧的痕迹。
“他们对你做了什么?”宣芋抓住陈写宁的手腕,生怕是自己难以接受的事情。
陈写宁转过手腕, 轻拍宣芋的手背,依旧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没发生什么, 我好着,等会儿说,我先清理。”
“报警!”宣芋转身去找手机。
陈写宁叫住她:“他们伤得比我严重,不报警。”
刀在餐桌划拉出一道刺耳的声音,宣芋注意力被吸引,侧身看去。
陈写宁握着刀的动作很稳,纤细的五指一丝抖动都没有,很淡定地清洗干净放到刀槽,接着清扫好混乱的现场,除去不能复原的玻璃易碎品,其他全部被放到原来的位置,这里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这样过分冷静自持的陈写宁令宣芋心里发毛,不由得想,对方真的伤得很重这句话不像假的。
宣芋先找来药箱,再联系师傅上门修门锁,估计房东也会知道有外人闯入家里,她明天得打电话说明情况。
陈写宁换好衣服从卧室出来,宣芋压她坐到沙发上:“偏头,我给你上药。”
此刻的陈写宁收敛不自觉散发的冷意,又变回在姐姐面前乖乖的妹妹,偏头配合她。
宣芋凑近看清伤势,心疼得不行,有几处破皮,血珠往外涌,擦了又擦。
酒精碰到,陈写宁皱起眉头,下意识地往外躲。
“等会就会止血,不需要上药。”陈写宁没把这点儿小伤放心上。
宣芋制止她:“别动!”
“姐,疼。”陈写宁轻声说。
宣芋心里又冒酸,放轻动作:“忍着点儿,你的肤质容易留痕,得好好上药。”
脖子靠近锁骨的地方有几个暧昧的痕迹,宣芋没多问,陈写宁说不是闯入屋子的人弄的,她就相信不是。
陈写宁忍下刺疼感,让宣芋上药。
“那些人是谁?看清楚了吗?”宣芋问。
陈写宁缄默片刻,不乐意说:“宣信瑞家的亲戚。”
自从他们一家搬到外婆住的县城定居,陈写宁就再也没有叫过爸爸,当着他的面也直呼大名。
父亲下葬那天,她也没掉过一滴泪,外婆问过她,以后没有父亲了,会不会难过。陈写宁从不搭理此类的话,以一贯冷淡的态度示人,左邻右舍都认为她铁石心肠。
不知道宣芋怎么想她。
“他们来干什么?”宣芋脸色不虞,身上的戾气稍重了些。
陈写宁:“宣信凡想让我们认祖归宗。”
“不是拒绝过他们?”宣芋气得没注意手上的力度,重了些,陈写宁倒吸一口凉气,她拿开棉签,不好意思说:“对不起啊,太激动了。”
“没事。”陈写宁整理好领子,说:“他儿子要娶媳妇,缺彩礼钱,听说我们把县城的房子卖了,想要那笔钱吧。还说以前是奶奶一意孤行,他们其实很想帮父亲。我没控制好情绪,和他们动手了。”
“这是外婆给我们的遗产,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宣芋愤愤不平说,“父亲没出事前,每逢过节送礼物巴结,还让帮他老婆家的弟弟介绍工作。出事之后,奶奶放话和父亲断掉母子关系,亲戚都不愿意接济我们,最艰难的日子全是妈妈和外婆扛下来。现在看到有利可图,赶着上门认亲,一切过错全部推到奶奶身上,她一个死人又不会狡辩,这些人真不要脸!”
陈写宁靠着沙发,眸光黑森:“姐,这些人不能用正常的三观去看待他们,贪心会让他们变得无下限。”
宣芋太生气,情绪突然高涨导致脑子发懵,额角一阵阵刺疼。
敲门声响起。
“开锁师傅来了,我去看看,你先去洗澡,奔波一天也累了。”陈写宁起身去门口。
宣芋回房间洗澡前把饭煮上,估计陈写宁一整天都没吃什么东西。
-
陈写宁靠在玄关等师傅换锁,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微信页面,滑动几下,找到备注「H」的联系人,点进去,看了眼停留在一周前的聊天记录,三句话。
她:【今天忙吗?】
H:【抱歉,在崇都出差。】
她:【嗯,你忙吧。】
陈写宁往上翻,几乎是类似的对话。
她是话不多的性子,季珩又不太擅长网聊,他们倒是偶尔会聊几小时的电话。
点开输入框,打下一行字。
陈写宁:【我放在你家的东西都丢了吧。】
没有任何停顿,拇指移到右下角,摁下发送。
“姑娘,你家这锁怎么坏的啊,要全部换掉啊。”师傅检查完告诉她。
陈写宁说:“师傅,直接换密码锁吧。”
“你和房东说了没有?”师傅多问了句,担心换之后房东不满意,找他的麻烦。
陈写宁:“您稍等,我给房东打个电话。”
解锁屏幕的同时弹出新消息,陈写宁感到意外,没想到这次他回复这么快。
点开查看。
H:【什么意思?】
陈写宁忽然不想这么快回复他,切换后台,给房东打去电话。
她大致说明怎么回事,并没有说是家里亲戚来闹事,就说是被人破屋入门才弄坏,房东担心两姐妹的安全,倒没有多问锁的事,让她们赶紧换好。
陈写宁挂掉电话,开锁师傅在旁边也听见了,打开箱子问她要哪种锁。
季珩的电话打进来,陈写宁摁一下音量键,切成静音模式,专心听师傅介绍锁的价位。
送走师傅后,陈写宁靠在门边,回复消息。
陈写宁:【字面意思。】
H:【要换新吗?】
陈写宁:【我以后不会再打扰你了。】
陈写宁又发过去一条消息,很生分。
【这段时间谢谢季教授对我的包容,给您添麻烦了。】
季珩没有再秒回,陈写宁以为就这样结束,他发消息问:【我能知道理由吗?】
陈写宁在心里笑,季珩还挺挺绅士的,如果他不再回复,她估计心里挺郁闷的,他还发来消息问一句,她那点儿自尊心得到满足。
陈写宁:【我认真想了你说过的话,我赖着你确实是因为成长阶段缺少男性长辈的关心,内心的某种情感缺失,所以喜欢比我年长且能照顾我的异性,我得正视这个问题。我姐和晏哥在一起了,有他在,我姐姐开心,我也会开心,挺好的。】
季珩读完陈写宁这段话,第一反应是家里有男性长辈照顾她,所以她也就不需要向外寻求缺失的情感了?
陈写宁又说:【如果觉得困扰,你也可以把我删了。】
季珩想反驳两句话,但这些话都是他常劝她的,像是一巴掌打出去扇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疼,却无力反驳。
陈写宁关掉微信,叫宣芋过来录指纹。
“怎么换密码锁?”宣芋擦手,想问贵不贵,又觉得换好的锁才安全,便不问了。
陈写宁说:“方便,哪天忘记带钥匙,密码解锁也可以。等晏哥来了,你给他录,我教你。”
“他?”宣芋记起来下飞机后没有给他报平安,急忙说:“我去回个消息。”
倒扣在茶几上的手机早没电,宣芋赶紧充上,等待开机间隙折返回去录指纹。
“他就算了。”宣芋笑说,“这是我们家。”
陈写宁盯着宣芋看几秒,上前搂住她,头埋在她肩膀,和小时候受委屈要抱抱一样。
宣芋抱住她,以为她是后怕今天的事,柔声安慰:“没事了。”
陈写宁觉得姐姐真好,只辈子只要有姐姐就行了,其他的可以不要,也不会贪心。
手机铃声打断姐妹间友爱的氛围。
宣芋拿过手机回房间接电话,接通立马解释:“不好意思啊,回家后一直在忙,手机没电了,收不到你的消息。”
明显听到郁闻晏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出意外了。”
宣芋回想凌乱肮脏的客厅,垂下眼睫:“没事,和写宁打扫屋子,一时间忘了。”
“没事就好,今晚好好休息。”郁闻晏那边有人叫他。
宣芋知道要挂电话了,她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想我了?”郁闻晏痞笑问,宣芋肯定会骂他两句,但他就喜欢逗她。
意外地,宣芋承认了:“嗯,想你了。”
换成郁闻晏愣怔住,身后的同事又叫了一次,他语速飞快说:“我又去找大使申请了,下周就回去。”
宣芋:“嗯,注意安全。”
电话挂断,宣芋看着窗外灰扑扑的天,心里有话想对他说,却又变得畏手畏脚。以为经过吕圣利尼亚之行,他外婆和外家人,她都可以去面对,但唯一不敢面对她家里的糟心事,令她底气尽失。
晚上睡前,陈写宁敲开宣芋的房门,怀里抱着一个枕头,问她:“姐,我今晚可以和你睡吗?”
“可以啊。”宣芋关掉工作文件,走过去接过枕头,挪出里面的位置给她。
宣芋洗簌回来,陈写宁在床上看病例分析,手在空中比划,应该是在模拟手术动作。
“难得休息,就不要学了。”宣芋把她的书拿走,搁置在床头。
陈写宁乖乖地缩进被子里,只露出半张脸,眼睛一直盯着宣芋看。
宣芋在她身边睡下。
几分钟后,陈写宁手脚缠上宣芋,靠在她肩头。
“怎么和以前一样。”宣芋忍不住笑出声问。
别看陈写宁面上冷冷清清,实则是个粘人的小猫猫。
“这样睡舒服。”陈写宁觉得抱着姐姐睡令她更安心。
“睡吧。”宣芋手放在她身后,轻轻拍了拍。
-
连续一周,宣芋每天准时回到家,生怕那些吸血的亲戚又来闹,不放心陈写宁一个人在家。
陈写宁就睡在宣芋的房间不走了,去到医院忙起来没空想其他,回家一个人呆在一个屋子总会想很多,还会想到季珩,她有些不太理解是怎么了,但拿得起就要放得下,她强制自己不去想。
周六深夜。
陈写宁没有睡意,无比地清醒,转身面对宣芋,忽然问:“你不讨厌宣信瑞和他家亲戚吗?”
“讨厌,怎么会不讨厌。”宣芋轻叹气,“都过去一周了,他们肯定不会再找上来门,别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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