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管理员干预下,他们不敢继续细扒, 将八卦矛头对准了傅真。
但傅真和其他女孩一样简单平凡, 能搜到的都和晏启山有关——
杭州街头, 记者拍到他俩去餐馆吃晚饭途中为雪灾捐款,
摄三里屯街扫, 摄影师抓拍到晏启山站在树影里, 旁若无人地搂着傅真亲嘴。
酒会休息区偷拍, 晏启山搂着蜷缩在他怀里昏昏欲睡的傅真,哄她起来吃点东西再睡。
爱丁堡海钓视频, 晏启山钓鱼,傅真黏在他旁边,穿个露背挂脖裙在旁边美滋滋吹风拍照比yeah,一个沉稳英气,一个幼稚活泼。
视频后半段干脆没钓鱼,怕她摔倒似的,搂着她看海,含笑听她低声清唱《斯卡布罗集市》。
……
参与扒皮的网友,都是些混迹猫扑、贴吧,以及天涯真我的小朋友,热衷于追逐家世显赫神秘帅哥来做青春致幻剂。
他宛如一个途径,让许多还在为学业和生计人,可以有机会窥视上层社会的模样。
他的照片成为上网冲浪流行头像。
他十几岁时写的一段话,在空间里广为流传:请允许我为缥缈的不确定拼搏至死。
晏启山写见闻,贴照片,发异国旅行日记的MSN和INS关注量激增,有不少网友留言:
【虽然你和她看着不像是能凑到一起的人,但确实很般配。】
【希望你们好好儿的。】
【我也想和你一样,去墨西哥,去南美,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我会努力念书。】
……
晏启山平时脾气温和,对于这种突如其来的关注,秉承一种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态度,无为而治,该怎样还怎样。
反正也没什么人敢拿网上的喧嚷烦他。但傅真这边就热闹了。
傅真向来低调冷淡,此前从未炫过这些日常,是个神秘人物。
人都有窥私欲。如今她丰富多彩的私下生活突然被曝光,艺术学院和她走得近的同学火速围观后,不约而同地在群里表示了惊讶。
【晏启山脾气这么好的吗?】
【都说他是衔金汤匙出生的天之骄子,□□红墙里的高官子弟,原来他这么会温柔疼人?】
傅真躺在床上看着宝珠阿丽发来的论坛截图,心里默默地吐槽,他哪里温柔会疼人了?做那事时凶得不得了,扇屁墩儿毫不留情,还要她一字马……
消息没看完,手机被晏启山夺走扔一边。套也没套轻车熟路粗鲁地骑上来,表情恣睢狠戾。
事业千头万绪,他最近压力太大,需要宣泄。
傅真招架不住,推又推不开,只好尽量讨好他,取悦他,配合他,让他可以舒服点。
同居这么久,晏启山了解她的一切,轻而易举掌握她的喜怒哀乐。很快,在一片清脆的水声里,傅真陷入了疯狂,完全丢掉了矜持和羞耻心,不停地哭着,老公爸爸哥哥乱喊。
晏启山满意之余也差点疯了,动作粗暴野性,低喘着说了一堆脏话。但哪怕他说着母狗,表子、骚货之类的词儿,嗓音依然瓷沉动听,神态依然优雅煊赫。
傅真很迷恋这样的他,愿意为他堕落千千万万次。甚至觉得能和他做这种事,比糖还甜,是她幸运。
……
不知过去多久,他俩重新搂着睡下。直到临近中午被饿醒起来做饭填肚子,傅真才把手机开机。
铃声瞬间嘟嘟嘟响到炸,吓得她丢下意面,赶紧捞起手机看个究竟。
原来,亲朋好友看到帖子,买到画报,刷到视频后,纷纷发消息、打电话旁敲侧击地恭喜她觅得金龟婿。
就连不太熟的邻家姐姐,初中同学,高中隔壁班之类的都来打听“他家是做什么的”、“你是怎么认识他的”、“他妈妈好开明”……
言下之意:你真有手段,成功攀上高枝,他居然真愿意娶你这样的。
傅真很无语。其实她根本当真,只觉得,晏启山只是说些场面话为美术馆宣传造势。
好在她妈妈王文静女士还算清醒,啥也没问,单纯和她交流耀莱服装线代工厂进度。
之前她自己用马克笔画了新中式刺绣钉亮片吊带裙图纸,几经修改选料打样后,已经顺利做出一批样衣。
王文静女士为了节省运费,统一寄到了北京耀莱百货,让她自己过去拿几件试穿。
八月是穿裙子的好季节,奥运期间随处可见漂亮姑娘争奇斗艳,做工精致的小众设计裙子特别好卖。
耀莱百货那边走流程很麻烦,傅真打算拿几件挂到美术展周边商店先试水一波。
介于目前处于风口浪尖,她决定打扮得精神点,特意翻出压箱底的“美丽废物”软银色人鱼裙。
光亮如精的金属色,通体镀银般冷艳优雅。后面大露背,前面大开叉还深V,耀眼得像一条刚刚海钓出水的鲜活带鱼。
晏启山觉得太暴露,要她换上T恤短裤,再穿件防晒衫。
傅真嫌弃T恤短裤太普通了不好看,边给自己、给他喷防晒喷雾,边拒绝他的提议。
晏启山拗不过她,只好说,舒服自在最重要,不好看有什么关系。
她坚持漂亮最重要。这个世界很现实,哪怕已经拥有智慧才华,漂亮也必不可少。
像耀莱百货那种高消费场合,漂亮才是入场券。若是不够光鲜靓丽,连站柜台的都要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冷言冷语看人不起。
到耀莱后,晏启山先陪傅真一起去服装部拿样衣。
部门经理非常殷勤,大中小号各三条已经帮忙整理好,但是有一条根据傅真尺码定做单独打包写了她名字的琥珀色花鸟香云纱吊带长裙不见了。
今年家里宽裕起来后,王文静女士每次从广州寄包裹都会单独给她捎香港代购、或自己定做的衣服鞋子袜子。
以前没丢过东西,最近几个月每次都丢。
本来她也懒得计较,可这条裙子为美术馆电影展特别设计的,明天上午就要穿,现在重新准备礼服根本来不及。
傅真翻出设计稿,委婉地询问:“还少了这条,不是被拿去拍宣传照了?”
“哎呀,我没看到这件……”
经理吃了一惊,随即脸色一变,硬生生地改口,“傅小姐您等一下,我让小郑叫她们把裙子送回来。”
“没事。”傅真点点头并不计较,只要还回来就行。
但晏启山没这么好说话,扫视一圈,淡淡地开口:“不用交,直接报警。屡次偷盗拒不送还已经构成刑事犯罪。”
不一会儿,门外突然变得非常喧闹嘈杂。
一群人围着个黑矮胖女员工好言相劝。可那女员工气咻咻叉腰扬言:“姑妈家的公司,我拿几条裙子怎么了?谁报警我就告诉我姑妈。”
闻讯赶来的品牌总监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晏启山的脸色,果断报警抓小偷。
傅真心疼晏启山还要操心这种破事,站在他身边白了那女的一眼。
那女的是周韵仪女士远方侄女周娟。被周韵仪强行塞进耀莱品牌部后,自诩皇亲国戚,天天迟到早退吆五喝六,每次见了傅真都哼地一声用鼻孔看人。
傅真嫌和神经病吵架晦气,被偷好几万也忍着没吭声。
今天故意把晏启山带过来教训人,是因为耀莱员工偷偷告诉她:【中午员工餐时,周娟张口闭口肥水不流外人田,准备把妹妹从老家接过来,介绍给姑妈做儿媳妇。】
她越想越生气,埋怨晏启山是只花蝴蝶。
追回裙子、目送办案警察带走周娟后,晏启山买了一捧很漂亮的接骨木跟她道歉。大捧复古粉碎花,墨绿枝叶有竹子的风骨,美得淡然又倔强。
晏启山说,这花像她一样美。
傅真转怒为喜,怀抱鲜花去王府井喝下午茶,半路下车在街边小店买了双薄荷绿绸缎鞋,很配他送的花。
林慧丽见了她,直言:“你这一天天心情过山车似的,依我看,他就是一剂让你痛,让你哭,让你笑,让你快乐,让你上瘾的毒药。”
他MSN空间名为Poison,翻译过来恰好是毒药。
她知道今晚他可能要去见沈繁樱,但她笑着说:“迷失幻觉与真实之间其实也没什么不好。”
阿丽狐疑地看着她:“真的吗?”
第50章
今日正值庙会, 昔日清冷的老钱风高级餐厅人来人往。
华美的水晶灯笼大白天也熠熠生辉,推杯换盏间,一片浮光迷人眼。
窗台上摆着灵气十足的白色蝴蝶兰, 傅真盛装坐在旁边,表情平和地微笑:“当然是真的。一段稳定的男女关系能让人快乐。”
林慧丽不赞同地摇摇头, “他们那个圈子爱和性随处可得, 只有关乎前途和利益的关系才稳定。”
这个餐厅之前和晏启山一起来过, 不但生煎包好吃, 红烧肉里的鲍鱼更美味,龙虾也做得特别香。傅真沉默不语, 用心品尝,只当林慧丽的话是耳旁风。
林慧丽咽下嘴里的肉,饮一口金汤, 含糊地劝到:“你和他最好的结局就是谁也别动真感情,一个得到钱, 一个尝到色, 到时候了就打个分手炮潇洒说再见。”
傅真放下金丝楠木银筷,轻轻叹气:“什么是'到时候了'?”
林慧丽其实也说不清,托腮苦思冥想无果, 抓抓头发说:“哎呀, 真到那个时候, 你自己肯定有预感的!”
“潇洒完又怎样呢?”傅真顿住夹生煎的手, 漫不经心地反问, 一把浸透江南烟雨的温柔嗓音听着像阑珊秋夜里的凉风。
林慧丽顿时急了, 抽纸巾擦了擦手, 半站起来,伸胳膊用力摇晃傅真肩膀, 咬牙切齿义正辞严地说:“我们TOP1名牌大学高材生当然是搞事业做女强人通过自己的努力进入更高的阶层成为人上人啊!你该不会想带着他给的那些从此放弃努力吧?”
傅真不置可否,慢吞吞地吃完生煎,然后说:“你知道吗,这里随便吃一顿都要一两千,而且此刻我身上没有一件东西可以凭自己的努力买得起。”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简难。林慧丽一时间无言以对,嘴里的餐包都不香了,含着红烧肉缓了好一会儿才不服气地说:“可是,凭自己做个快乐的中产不也挺好的?”
傅真摇摇头,有些不忍心打击她。
晏启山的私募基金直接把个人年收入不到三百万、家庭年收入不到一千万的客户归入无收入类别不予接待。
可年薪三百万、家庭年收入千万的清北文科毕业生能有几成?光靠自己,以她俩的家庭条件和人脉,能有多少可能性?
更何况,跟了晏启山后,在亲力亲为筹备美术馆的过程中,她熏陶了品味,开阔了眼界,留学院校也改报了伦艺。艺术是烧钱的专业,没有钱闯不出名堂。
而且,年轻时遇见太惊艳的男人,她无法接受没有他的余生。
那天北京下了点雨,她们一起去酒吧看了比赛、打桌球。
傅真在家和晏启山切磋总输,头一次尝到三连胜的滋味,激动地开了好几瓶冰酒,就着鸭舌卤牛肉卤鸡胗等下酒菜,和林慧丽一起喝到微醺。
因为嫌酒吧里面太吵太热,又双双溜到阳台上,迎着湿哒哒凉丝丝的晚风,点根茶花烟夹在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吸着,偶尔不痛不痒地闲聊几句。
林慧丽告诉她,“我找了个新的男朋友,从宿舍里搬出来了。”
傅真想了想说:“那你注意安全,不要跟那些青春疼痛片似的出现中奖桥段,那可太疼了。”
回想起傅真苍白地躺在手术床上昏迷不醒的画面,林慧丽不禁摸了摸她冰冰凉凉的脸颊,关切地问:“事后他有好好照顾你吗?”
傅真晃晃脑袋,“那会儿他自己病着呢,给我花了很多钱算不算照顾?”
林慧丽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不禁骂了句:“狗男人。你不要太纵着他。”
“嗯。”傅真应了声,长发凌乱地披着,双手支在栏杆上,吐着烟圈看了一会儿风景,忽然扭头冲林慧丽笑,“这辈子能遇见你和他,能考到北京念大学,真的好开心哦。”
她说话时眼神安静旷远,林慧丽觉得她青春的外表下,包裹着一颗苍老的心,明明就站在眼前,却像雾一样随时会散。
呆到晚上九点多,两个姑娘在街边分别。
林慧丽被新交往的男朋友扶到车里后,又醉醺醺地从副驾驶室里探出头,“真真,你下次晚上回家让姓晏的来接你啊。你管他忙不忙呢,懂事的女孩会吃亏的。”
傅真上前把她按回车里:“你酒量也太差了,还是赶紧先顾好你自己吧。”
目送林慧丽离开后,她犹豫了下要不要给晏启山打电话,几次拿手机按下熟悉的号码,但最终还是选择放弃。
都快十点了,万一他正和沈繁樱在一起……呢?
傅真抱着一大捧复古粉接骨木,神情落寞地拦了辆出租车,“师傅,去三里屯。”
如今北京正办奥运会,每一辆出租车都开着广播听赛况,司机也比以往还要热情好客。傅真刚上车就被猛夸了一通:“大妹子,您去三里屯泡吧还是回家?哎唷,这花和您本人一样漂亮喔~”
傅真收拢裙摆坐好,弯了弯眼睛微笑起来:“回家呢,去男朋友家。”
“这花也是男朋友送吧,很娇贵很小众很不好找,他对你很上心。”
司机是个东北阿姨,说话豪爽,语气大方自然不刻意恭维讨好,听着就像邻里拉家常一样熨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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