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在我人生最灰暗的时刻,你一次又一次地带我走出泥泞,让我对未来抱有期待。
齐郁在听周牧说谭冰的情况有很大好转之后,去了趟医院。
这是在谭冰离开稷城之后,第一次在清醒的状态下面对齐郁。
虽然比那天在永川看到他时,明显好多了,但依旧有些瘦脱了相。
谭冰还要反过来安慰她。
“医生说了,因为我的积极配合,用不上一个月就能出院,你放心吧。”
齐郁这才点点头,结果,又听谭冰问她,秦德明身体怎么样?等自己出院了,过去看看他。
“我本来还打算在外面多待一阵再回来,结果有一天突然就发了烧,浑身不舒服,在旅店躺了两天,第三天能下床就开车往回赶,本以为能早点回来,谁知道却出了这样的事。”
齐郁心里一惊,暗暗推算着日子。
如果她没记错,谭冰发烧的那晚,正逢秦德明去世。
原来,血亲之间真的会有心灵感应的。
齐郁再也忍不住,泪水簌簌而落。
谭冰脸上的笑容僵住,心里突然升起不好的预感。
“是不是他……出了什么事儿?”
齐郁深吸了口气,缓缓抬起头。
齐郁回到程稷南那儿的时候,他正在整理东西,明天就可以出院,他整个人看上去神采奕奕地。
齐郁见状,又想起了谭冰。
心里蓦地一酸。
在被告知秦德明去世的消息后,谭冰良久都未发一言,躺在病床上,手背遮着紧闭的眼睛,直到一行泪从眼角里滑落出来。
谭冰心里其实很矛盾,对自己的父亲,既爱且恨,恨他一味投身于事业而忽略家庭,恨他在母亲尸骨未寒之时就娶了别的女人,恨他在久病缠身,事业一落千丈的时候,还要靠齐郁牺牲自己的幸福去挽救秦氏。
他有太多的恨,可是,在乍然听到死讯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伤心落泪。
眼前一幕幕浮现的,都是在他还很小的时候,一左一右牵着父母的手,开开心心地在动物园里闲逛的情景。
人活一世,为什么真正开心的光景,总是那么少得可怜呢?
齐郁走过去,轻声说了句:“你还没好利索,这些东西还是我来弄吧。”
程稷南因为背对着她,并没有留意到她
的表情,此刻听到她开口,转身就看到她那双眼睛有些红肿,明显哭过。
程稷南不禁皱了下眉。
不是说谭冰的状况是在逐渐好转中吗?那她这副样子是怎么回事?
程稷南在床边坐下,又拍了拍自己的腿,示意她坐过来。
齐郁低着头,顺从地坐过去,歪头在他怀里一靠。
她现在对这个姿势已经轻车熟路了,知道什么角度,什么位置靠上去最舒服。
他的胸膛结实又温暖,覆在她肩上的手缓缓揉按着,为她卸去满身的疲惫。
“我今天,告诉他,秦叔叔的事了。”她喟叹了一声。
程稷南的动作一顿,掌心沿着她的肩滑到背后,轻轻拍了拍,另一只手也环过来,紧紧将她抱在怀里。
“早晚都要面对的,越早知道,遗憾越少。”
齐郁听到他这么说,点了点头,“嗯,他也是这么说的。”
程稷南轻笑了一声:“呵,看不出,他想得还挺开,挺好,总比把自己困住走不出来强,他是个聪明人。”
第195章 回家
齐郁暗暗撇嘴,想说,谭冰可是国外顶尖医学院的高材生,当然聪明了。
但她知道,程稷南指的不是这个。
有被他安慰到,齐郁整个人都放轻松了,一扭头,看见桌上放着的一高一矮两个盒子有些陌生。
“那是什么?”
程稷南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笑了笑:“周牧派人送来的,为你准备的礼服,还有鞋。”
齐郁“啊”了一声,迫不及待地就从他怀里起身,凑过去打开盒盖。
紧接着,又是“哇”地一声,眼睛都直了。
程稷南看在眼里,就觉得她像个小女孩似的,虽然二十六了,还不如别人家十五六的,一条裙子而已,也值得她兴奋成这样。
因为是送齐郁的,他先前也没打开看,眼下倒是扫了一眼,也没觉得有多稀奇。
“你就那么喜欢?”他问。
齐郁高举着双手抻着礼服,不错眼珠地打量,都快变成星星眼了。
“我喜欢啊,哪个女孩不喜欢亮晶晶的东西?更何况这么又美又仙的衣服?还得是我牧哥,这衣服选的,真是深得我心。”
程稷南听到前半句的时候,嘴角边还挂着淡淡笑意,结果一听到她夸周牧,眉头就蹙眉起来。
“你这是第二次当着我的面儿夸他了。”
程稷南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威胁和警告。
齐郁后知后觉地看过来,眨巴了两下眼睛,“你在吃醋?”
程稷南没说话,但转过去不再搭理她的举动似乎已经说明了一切。
齐郁状似无奈地叹了口气,小声嘟囔着:“本来还想换上它,第一个给你看看的……”
闻言,程稷南的视线就转了回来,飞快地命令了一声:“换。”
呵……
她扭过头,哼了一声:“现在又不想了。”
程稷南眼睛一眯,走过去,伸手搭在她腰上,轻轻掐了一把,低头在她耳边轻轻说道:“乖,你想的。”
她不由自主地向后一缩,红晕,从耳朵尖瞬间蔓延到整张脸。
“试试就试试,万一不合适呢,我也好让牧哥找人帮我改,哼!”
她轻哼了一声,抱着衣服进了卫生间。
齐郁打心眼里觉得,周牧这个人真厉害,送礼物能送到人心坎里去,就说这件礼服,很浅的蓝灰色,方形领口正好凸现出她那对漂亮的锁骨,上半身镶满了碎钻,一直延伸到下摆,随着身形摆动,钻石掩映在一层层薄纱间,在灯光下熠熠生辉,仙气飘飘。
鞋子也是银色的,鞋尖镶钻,梦幻地犹如童话里的灰姑娘。
齐郁刚才还说不合适可以改,但是试过才知道,没有一处不合适的。
周牧的眼睛可真够毒的。
齐郁怕自己再多夸周牧两句,程稷南的脸色该更难看。
她在他面前转了一圈,问他:“好看吗?”
程稷南点头应道:“好看。”
齐郁当即笑弯了眼睛。
趁她去换衣服的功夫,程稷南拿起手机给秘书赵丹发了条信息。
第二天出院的时候,程家派了司机和车来接人。
齐郁问程稷南,是不是要回他爷爷那儿住?
她不好一路跟去程家,如果他打算回程家老宅,她就回御江苑去。
程稷南在她发顶揉了揉,让她放心,还说看在她陪了自己这么多天的条件下,不会丢下她不管的。
这口吻,就好像她死缠烂打求着待在他身边似的。
“你既然好了,我也该回家了。”
她把行李往他手里一塞,转身就要走,被程稷南拉住,笑着问她:“家?哪儿?御江苑吗?说起来,那儿好像也是我的房子。”
齐郁“呵”了一声,“瞧,我怎么把这茬忘了。我去哪儿,都逃不开你的手掌心儿呢?”
“明白就行了,所以我去哪儿,你也一起去哪儿。”
他推着她上车,眼见她气不过,扭着头刚要说什么,他又低头覆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我爷爷派人来监视了,乖一点。”
这一句,吓得齐郁立即噤声,正襟危坐。
全程没说一个字,只是盯着司机的后脑勺发愣。
齐郁原以为,程稷南要回溪梦湾,结果,却带她去了市郊的别墅区。
司机把人送到就走了。
程稷南抿着唇,像是极力忍着笑意,“你盯了他半天了,没发现他流了一路冷汗吗?”
齐郁有些窘,心里又气。他居然还笑她,明明是他自己在先。
她跟着程稷南进了一幢别墅。
别墅的面积不算大,就地上三层,前后还有两座小花园,但是里面布局很好,装潢地也极具品味。
齐郁想到一个词,低调的华丽。
程稷南告诉她,这幢房子是他十八岁那年,学炒股,用赚来的钱买的。
虽然房龄有十多年了,但因为不常住,又维护地好,所以看起来跟新的一样。
齐郁顺嘴问了一句,既然买来不住,当初为什么要买呢?
问完又觉得自己傻,人家有钱人,买房子当然是用来投资了。
程稷南却回头望了她一眼,笑道:“当年的想法很单纯,就是想用自己赚的第一笔钱,买个房子,等以后遇见喜欢的人,结了婚就住在这里。”
话落,人就拿着行李上了二楼。
留齐郁傻傻地站在那儿,心尖飞快地跳了两下。
他刚才那么说什么意思?
这里,是他给自己预备的婚房?
那他带着她过来是……
程稷南放好了行李,见她还没上来,出了房间站在楼梯那儿向下望,见她仍旧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脸上透着一抹红晕。
便笑道:“怎么,被魔法定住了?用不用我替你解开?”
他说着,又下楼朝她走过去,低头就要去亲她。
齐郁红着脸错开一步,飞快地上了楼。
二楼,有一间主卧,一间书房,还有一个衣帽间。
齐郁站在走廊中间,不知道自己该进哪儿,又或者,去三楼?楼上应该有客房吧?
程稷南却拉着她进了衣帽间,她一眼就看到了周牧送她的礼服挂在最显眼的位置。
但最引人注目的,还是窗边的一张复古梳妆台。
看来,他当真把这里当做预备婚房来装修的,连梳妆台都有。
第196章 妹妹
程稷南拉开梳妆台前的椅子让她坐过去,她一坐下,就留意到面前一套首饰盒。
“昨天你试礼服的时候,我就觉得似乎少了点什么,”程稷南打开盒盖,推到她面前,“样式是我看照片选的,你试试,时间仓促,若是不喜欢也来不及换了,下次,我带你亲自去选。”
单是程稷南那番话对于齐郁来说已经够有震撼力了,结果再看到盒子几面那一整套的钻石首饰,就愣住了。
程稷南见她不动,索性直接拿了项链帮她戴上。
戴好了,又抬头看向镜子里的人。
齐郁也顺着他的目光抬头看去。
项链是由一圈又一圈的花型碎钻组成,最中间则坠有一颗水滴型的主钻。
远远看上去,就像一条星河坠落在她的锁骨上。
齐郁只在珠宝店的橱窗里见过这么奢华的项链。
嗯,貌似陈婉也有一套类似的,但显然没有这个华贵。
“送我的?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她有些局促地看着自己。
好看是好看,但是这一套首饰想来价格绝对不便宜。
齐郁对珠宝首饰没什么概念,直觉却告诉她,也许比这幢别墅都要贵。
此时此刻,脖子上好像挂了个别墅,沉甸甸地。
“一点也不,正合适。”程稷南摇头,示意她把同款的耳钉和手链也戴上。
齐郁低头戴手链的时候,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单只手扣不好卡扣,扣了两次都没成功,程稷南拉过她的手腕,帮她扣好。
齐郁晃了晃手腕,望着那条明显比江心媛那条华贵多了的手链,忍不住想到,程稷南送江心媛手链的时候,是不是也是亲自给她戴上?
这个念头刚一起,又被她摇头赶跑。低着头去看已经空了的盒子。
“是不是少了点什么?”
程稷南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嘴角一弯,明知故问:“少了什么?”
“没有,什么也不少。”
趁程稷南转过身的功夫,她又悄悄探手进去摸了一圈,怀疑会不会掉到夹层或者缝隙里了。
但是,什么都没有。
齐郁皱着眉有些想不通。
不应该呀,以程稷南行事风格,不应该会漏掉的啊?
继而,又自嘲地一笑,笑自己想太多。
这才几日工夫,就被某个人惯的不知天高地厚了,竟然会肖想他会求婚。
她才是昏了头的那个。
周家虽然不是什么显赫世家,但是名气和地位摆在那儿。
周牧也一改往日的低调,这次认干妹妹的仪式格外高调,遍邀稷城商界名流,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周牧结婚呢。
那些曾经对周家敬而远之的,现在也都一改过往,纷纷开始巴结起周家来。
但凡脑子好使的,谁又看不出来,周家现在是周牧说了算,而周牧,又和程稷南称兄道弟。
而周牧今日认的干妹妹,传闻周牧同父异母弟弟周放变成植物人,也是间接因为她,而程家大少爷程稷南更是不惜为了她得罪周家。
昔日,陈玉玲和周放母子两个有多嚣张,在座的人不乏有吃过苦头的。如今,见那母子俩一死一残,那些人嘴上说着惋惜之语,暗地里又有哪个不是在幸灾乐祸?
圈子里传成什么样的都有,有说周牧为了夺权,与程稷南联手做的局,而齐郁,就是他们放出去的饵。也有说,周牧为了给母亲报仇,不惜把红颜知己送到程家大少爷的床上,如今事成了,就认做妹妹,借此与与程家攀亲。
还有说,齐郁和程稷南其实都只是周牧的棋子,他坐观陈玉玲母子和程稷南两败俱伤,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这些传言,真真假假,但万变不离其宗的是,周牧和陈玉玲有仇是真的,被压了二十多年的旧事被有心人翻出来,当年,陈玉玲是怎么逼死周锡尧原配的,后来又是怎么磋磨原配留下来的一双儿女的,外面传的沸沸扬扬,谁听了都要骂一声周锡尧和陈玉玲这对狗男女,死人听不见,但活着的人可听不得这个。
周锡尧在听到这些话的当晚,就气得犯了病,直接送到医院靠呼吸机留着一口气儿。
按周牧的意思,不惜花多少代价都得让老爷子活着。
保镖,护工,十几个人围着老爷子转,伺候他的同时,还不忘每天把外面那些人变着花样的骂他的话,再原封不动地讲给他听,气得老爷子除了干瞪眼,什么都做不了。
齐郁从程稷南那儿听到这些事儿的时候,笑得前仰后合,连连拍手叫绝。
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周牧的时候,他给自己的印象,明明瞧着挺斯文和气的一个人,谁能想到,忍辱负重了二十多年,就为了一朝为母报仇,而且出手狠绝,干净利落,让周家老爷子明明知道是他做的,却又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现在更是连自己的小命都被攥在大儿子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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