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鸢连一株最简单的仙人掌都能养死更别说动物,徐年刚签她那年,为了给她调节心情,带她去好几家宠物店挑选宠物,选来选去选了个乌龟,可惜没养多久乌龟就见了阎王,也是从那次开始,她觉得养动物不如养植物,至少死的时候心理负担没那么重。
徐年看出的她的想法,干脆给她买了几株仙人掌,她没事就去看一看摸一摸,最后……死了。
来到这个世界,宋蔚也送给过她兔子,可惜没养好,也死了。
从此以后,她下定决心不再养任何动植物。
再说野兔子数量稀少,平常很难见到,说不定刚给野兔子在知青点的院子里搭好窝,上工的时候就被人偷偷摸摸逮了去。
这么一想,梁鸢干脆直接拒绝,“你自己留着吧,我不会养。”
“兔子很可爱,你看一看就知道了。”
梁鸢依旧拒绝,“我不要。”
陈泽屿失落的垂着脑袋,他本以为梁鸢会喜欢,毕竟她小时候养过,没想到……
梁鸢皱着眉扫了他一眼,“你怎么还在穿这套衣服?”
他身上穿的是梁鸢做的夏天的衣服,现在穿显然太冷了。
陈泽屿笑了一下,“穿着舒服。”
“天太冷,你别冻感冒了。”
陈泽屿拍了拍胸脯,“我身子骨好着呢!”
回去后,陈泽屿就把方才所见所闻都给他们讲了一遍。
张亮半信半疑,“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报数怎么解释?”
其他人也是面色一惧,想起那一幕更是出了一身冷汗,“对啊,怎么解释凭空多了个人。”
陈泽屿若有所思,“会不会是亮哥数错了?”
张亮连忙举手发誓,“就这么几个人,我再不识数也数错不了。”
“总共不就我们几个!”
人群中冒出一道怯怯的声音,“还说呢,昨天我鞋里进了土,倒个鞋的功夫你们都跑了。”
众人诧异:“……你去了?”
那人一捋袖子,“昨天摔掉沟里的印子还在呢。”
大家这才知晓昨夜的“撞鬼”事件是件乌龙事件,幸好旁人不知道,不然估计还要闹笑话。
吃过午饭,梁鸢刚坐下歇一会,陈泽屿抱着兔子跑过来,“鸢鸢,要不要摸一摸。”
梁鸢低头看着书,“不要。”
陈泽屿嘟囔了句,“那我拿走了。”
一步三回头,发现梁鸢始终没有抬头看他。
刚走出门,一个人跑了过来,“陈知青,等一等。”
陈泽屿脸上没什么表情,就连语气都冷淡了不少,“什么事?”
曹晓星把耳边的碎发顺到耳后,露出害羞的笑,“陈知青,这兔子能给我吗?”
“不能!”
曹晓星没想到陈泽屿竟然想也不想拒绝,呆愣了几秒,很快追上去,“陈知青,反正梁知青也不要,倒不如给我养……”
陈泽屿满身的不耐烦,直接绕过她往宿舍去。
别以为他不知道刚下乡的时候,曹晓星和吴春红经常对梁鸢冷嘲热讽,结果吴春红一出事她就立刻换了副嘴脸,前段时间莫名其妙拦住他说了不少的话,还在农忙的时候突然跑到他负责的区域装模作样的帮忙。
她和李青青办事风格一样,只顾自己开心完全不顾他人死活,怪不得能走得那么近。
即便一再强调不要打扰他,可惜那两个人像失聪了一样,他现在已经忍到极限,倘若二人再来招惹,他就算不打女人怕是也会忍不住动手。
张亮见他垂头丧气回来,就知道他肯定没送出去,“要不今晚再去一趟?凑成一对?”
“算了,鸢鸢不喜欢。”
陈泽屿和梁鸢从下乡起就在十里八乡出了名,平日里上工的时候,就有不少少男少女故意从他们上工的地头走,偏偏陈泽屿喜欢梁鸢喜欢的要死,只是襄王有梦神女无心,张亮一个局外人也不好说什么。
角落中突然响起一声嗤笑。
不用看就知道是晋冲。
自从上次压井事件后,这家伙就像神经病一样,每次见到他和梁鸢都没有好脸色,那次在县城,晋冲莫名拦住梁鸢后被他揍了一顿后矛盾更是激化,二人虽在一个宿舍却没有说过话。
宿舍就四个人,张亮和卢林峰也看出来古怪,没事就在其中调节气氛。
旁人不知道什么原因,陈泽屿却知道。
晋冲不知道什么时候喜欢上了梁鸢,想吸引她的注意又不知道如何做,只好选用惹梁鸢生气的低级方式。
陈泽屿白了他一眼,“狗叫什么!”
晋冲顿时垮了脸,“都是读书人,说什么污言秽语。”
“啧,这就是污言秽语了?”陈泽屿坐起来双眼盯着他,“那你最好堵上耳朵,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会说出真正的污言秽语。”
晋冲懒得和他吵,拿着书盖着脸睡觉。
陈泽屿瘪瘪嘴没有再说话。
既然他都跟着梁鸢来到乡下,又怎么可能允许身边出现对她有觊觎之心的男人。
梁鸢的成绩好,若真的恢复高考,她一定一次就能考上心仪的大学,大学里的男人更多了,他就算天天挡在她面前怕是也档不完。
他成绩那么差,难道要靠家里的关系回去?
不行,就算要回去也要靠自己,他不能成为梁鸢人生中的污点。
想到这,陈泽屿彻底睡不下去了。
几个人愣愣的看着陈泽屿从行李箱中找出代数书看。
下午上工,陈泽屿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鸢鸢,你考考我代数。”
梁鸢嗓子不舒服,随便出了几道,没想到陈泽屿竟然都回答了出来。
见她诧异,陈泽屿从口袋里拿出几张纸,“我一直在背你整理的基础知识。”
梁鸢注意到纸张上的折痕,看来他确实下了不少功夫。
“继续努力。”
陈泽屿嘿嘿一笑,“鸢鸢,我想好了,养兔子费时又费力气,有那些时间倒不如多看看书,我争取追上你的步伐。所以,晚上能不能陪我一起去昨天的地方放生?”
反正自己也没事,梁鸢很快点头答应。
忙活到晚上九点多,梁鸢和陈泽屿直接拎着兔子往河边走。
路过一片玉米地的时候,陈泽屿脸色变了几变,最后竟然害羞的盯着她,声音颤抖着,“鸢鸢……”
梁鸢拧着眉问,“怎么了?”
陈泽屿担心再碰到野鸳鸯,“咱们走快点。”
“要不就在这放了,兔子应该认识回去的路。”
“也好。”
月色下,兔子的眼睛黑黝黝的,看起来格外的亮,见她有兴趣,陈泽屿把兔子抱近,“要不要摸一摸?”
梁鸢的手指刚落在兔子的脑袋上,玉米地突然出现一阵阵呻/吟声,瞬间明白了那是什么声音,她不自在的说,“咱们回去吧。”
陈泽屿也轻咳一声,“好。”
兔子不知道发什么疯,一口咬在的梁鸢的大拇指上,白净的手指瞬间冒了血。
陈泽屿猛地一怔,很快从口袋里拿出纸巾捂住伤口,“鸢鸢,我带你去医疗点!”
兔子的牙齿很锋利,咬的伤口有点深,鲜血很快把纸巾浸透,梁鸢担心兔子身上携带了什么病毒,一步小心死翘翘就不好了,很快点点头。
到了医疗点,陈医生那里没有破伤风针,二人只好骑着自行车去了趟县医院。
若是白天骑行四十分钟左右就能到,夜里没有路灯只有天上的月亮和手里的手电筒,骑了一个多小时才到医院。
值班的护士打了个哈欠,“稍坐一会,我去喊医生。”
医院里的消毒水味道很大,梁鸢有些不适应。
陈泽屿以为她害怕,握紧她的手,“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自从踏入娱乐圈后,很多男人追她,很多粉丝喜欢她,他们经常说的一句话是“我会一直陪着你”。
可一旦她出现黑料或者有更好的明星出现时,他们会立刻抛弃她或者黑她。
自幼经历的事情已经告诉过她这样的道理,没有人值得相信,任何人说的话更是随便听听就好,所以她听到那些男人和粉丝口中说这句话时,内心其实没有半分波澜,却会自然回应一句“爱你们哟!”
只有她知道那几个字说的多没有感情。
可陈泽屿说句话的时候,她知道只要自己点头,他一定能做得到。
第四十六章
仔细想想, 自从和陈泽屿相识后,她做的每件事他都捧场,做的每个决定他都举双手支持。
当初她被宋家抱错的消息传出来后, 学校不少学生见到她都冷嘲热讽, 为此, 陈泽屿还和那些人打了一架, 正好被他爸看到, 然后他爸狠狠揍了他一顿,因着受伤太重, 还在家修养了十来日。
这些事情原本她并不知晓,还是上次去县城收到了公孙离写的信才知道。
她是个胆怯的人,不敢相信承诺,也不敢开口承诺。
尤其知道他是个很好的人后,更不敢。
她怕自己辜负这样的真心,索性不接受。
梁鸢沉默了片刻才道, “谢谢。”
宽大的手掌落在她的发顶, 轻轻的揉了揉, “鸢鸢,永远不必对我说这两个字。”
护士轻咳一声, “医生来了, 你们两个过来吧。”
医生是个带着老花镜的奶奶, 仔细检查她手上的伤口,“伤口有点深, 需要用酒精冲洗干净, 有点疼, 小伙子抓住你媳妇的手,别让她乱动。”
陈泽屿愣了几秒很快凑上前, “好。”
酒精落在伤口上的感觉并不好受,梁鸢低叫了一声,吃痛紧咬着唇。
温柔的声音降落在她耳边,“鸢鸢,别怕,不疼了。”
大手紧紧的握着她的手,与他相比,她的手很小,被整个握在手里。
其实就刚开始冲洗的时候疼,现在已经不疼了,梁鸢却莫名其妙没有放开他的手。
冲洗结束后,医生“啧”了一声,“我怎么觉得你有点发烧,先量个温度。”
是那种水银温度计。
陈泽屿自然的甩好递到梁鸢面前。
“她手还伤着呢,小两口害什么羞,你直接给她放到腋下就好。”
二人毕竟不是那层关系,梁鸢一把抢过温度计,背过身塞到腋下。
医生手指轻敲着桌面,“等个几分钟再拿出来,要是发烧的话还得留院观察一夜,秋收被蛇和兔子的人多,你们平常干活的时候注意点。”
好在方才去宿舍拿了钱,就算住院也够用。
梁鸢已经快烧到39度,医生拧着眉,“别担心,先打一针看看什么情况,小伙子你夜里辛苦点,你媳妇要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赶紧来喊我。”
陈泽屿重重点头,“好。”
医院里还有空床,上了一天工,梁鸢担心陈泽屿身体受不了,“你去睡觉吧,要是难受我喊你。”
陈泽屿把被子掖好,“睡吧。”
大概是那管子药起了作用,梁鸢很快睡了过去。
昏暗的灯光落在她的脸上,看起来脆弱极了。
陈泽屿低头吻在相握的手上。
一股懊恼油然而生,是他的错,他就不该逮什么兔子,不然梁鸢也不用受这种苦,如果这些都让他来承受多好。
他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想她再受伤。
十月已经入秋,夜里很冷,陈泽屿询问过护士后,披了一床被子就这么静静地坐在床头守着梁鸢。
一直到早上五点多梁鸢才悠悠转醒。
“醒了?”
陈泽屿手贴在她的额头上,抿嘴笑了笑,“退烧了。”
梁鸢嗓子有点干,发出的声音沙哑,“你守了一夜?”
看着他眼底的青灰色,她想她已经知道了结果。
梁鸢双手撑着床坐起身,“我没事了,咱们回去吧。”
她弯腰去拿盖在腿上的褂子,睡了一夜后,里面的衣服纽扣松了两颗,一弯腰,雪/白的胸/口露了出来。
陈泽屿离得近,自然看的一清二楚,不自在的移开目光,按住她的手,“你别动,我去喊医生。”
说完,面红耳赤的走开。
梁鸢这才后知后觉暴露了什么。
医生检查后,淡定开口,“不是伤口感染,就是普通的发热,你们可以回家了。”
昨天骑的自行车还在医院里锁着,陈泽屿担心她再受凉,把褂子搭在她的肩膀上。
梁鸢从未见过五点多的北县,阳光柔柔的洒在地上,一派安静祥和。
陈泽屿把车停在国营饭馆门口,“先买几个包子吃,等农忙结束再带你来吃肉。”
梁鸢病刚好本没什么胃口,见到热腾腾的大包子,还是没能抵挡住诱惑,一连吃了两个。
到知青点时,众人才起床。
他们已经吃过早饭,收拾收拾就能上工。
陈泽屿看起来满身疲惫。
梁鸢十分愧疚,“要不先请个假,补个觉,下午再上工?”
陈泽屿一把拿起筐,“不用,我不困。”
才怪。
上了一天工,又守了一夜,就算是铁人也受不了。
陈泽屿与其说不困,倒不如说自个兴奋上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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