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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女配苟剧情——犹己【完结】

时间:2024-03-15 14:38:27  作者:犹己【完结】
  顾牵白看着脚下的果筐,烦躁不已。
  “夏弃,”李溪之喊道,“拿进来罢。”
  顾牵白敛去眉间戾气,不情不愿地将果筐提进院,随后关上了门。
  “阿姐无需吃这些来路不明之人赠送的东西,想吃什么告诉我,我可以去买。”
  又来了。
  李溪之哄道:“都是邻居,和气些好。”
  没一会儿,自觉身上落下大片阴影,她默默叹气。
  透着眼纱看,顾牵白缓缓蹲下身,毫无顾忌地靠近她。
  青兰香肆无忌惮地攀上李溪之全身各处,侵占着她。
  她默默咽了咽口水,脸上有些热。
  “可我不想与他们有交集,只有我们两个,”顾牵白拉起她的手,固执道,“不好么?”
  “阿姐有我一个,不够么?”
  听到这,李溪之再是迟钝也反应过来了。
  他不会喜欢栾玉吧?
  虽然两人是没什么血缘关系的,但她毕竟不是栾玉啊。
  可他不是喜欢女主余青瑶的吗??
  顾牵白拉着她的那只手蓦地收紧了力,“还是说,阿姐喜欢他?”
  理了理杂乱的思绪,李溪之迟疑道:“我,应该喜欢他吗?”
  攥着她的手松了不少力,顾牵白弯弯唇:“当然不。”
  他将半个身子近乎贴在了李溪之身上,却又极其克制的保持着一点距离。
  向南的鸟雀在空中啼叫几声,匆匆离去。
  李溪之心跳如雷。
  顾牵白几乎凑到她耳边,故意道:“阿姐呼吸急促,可是哪里不舒服了?”
  陡然间,腥甜感弥漫在李溪之喉间,发了痒,她不受控地咳嗽起来,只能避开他往一旁倒去。
  “咳咳。”
  鲜血从她口中涌出,染红了一小片土地。
  看着地上的红,不仅是李溪之,顾牵白的神色也变了不少。
  他搀扶起人,小心翼翼道:“没事的,没事的。”
  也不知这句话是在安慰李溪之还是在安慰他自己。
  唇边溢出的鲜血被他用帕子拭去,他的脸上仍旧带笑,不过很是牵强。
  他不停重复道:“没事的,没事的……”
  看起来顾牵白这样子比她还要不正常,李溪之反拉他的手,“好了,我真的没事。”
  被握住手的那一刻,充斥在黑眸中的迷茫瞬间被瓦解,“嗯。”
  李溪之道:“不是给我杀了鸡么?我饿了。”
  收拾好情绪,顾牵白浅笑道:“我这就去。”
  亲眼目送顾牵白进屋后,李溪之“哇”地一声又吐出一口血来。
  方才人在,忍得狠了些。
  她捂着嘴轻咳着,生怕被里头的人听见。
  心口堵的慌,喉间又泛着痒意,她独自一人悄悄地咳着,直到退缓了些,才方方止住。
  李溪之这下能猜到栾玉是怎么死的了。
  病死也是一种死,这系统还真是周到,给她体验各种不一样的死法。
  默默擦掉嘴边的血,李溪之恢复成原样,若无其事地等待着午饭。
第16章 盲女(三)
  夜里下了小雨,温度低了几分。
  雨丝挟着寒意飘落,斜斜地打在木窗上。
  顾牵白烧了一大盆炭在屋中,防止夜里骤冷,遭了寒。
  似是烧得太多了些,屋子里变得闷闷的,李溪之觉得再这样下去会中毒的,虽然已经开了一点窗,但还是有些闷。
  李溪之唤道:“夏弃。”
  忙着摆弄炭盆的顾牵白停下手来,抬首道:“怎么了,阿姐?”
  “我有些闷,你扶我到窗边坐坐。”
  李溪之觉得这样说最稳妥。
  “好。”
  将她扶到了窗边坐下,他又撑开了一点窗户,但也不敢太大幅度。
  毕竟现在她这副身子弱,吹寒了怕是会一病不起了。
  “阿姐莫要太过靠近,当心着凉。”
  说罢,他从柜中翻出一件银白色的狐裘来,温柔地披在李溪之身上。
  李溪之拍了拍他的手,轻“嗯”一声。
  虽是这么说,但她整个人还是略微倾向于开出的窗缝前,感受着外面的凉风。
  雨点打在窗纸上,时不时也会打在李溪之脸上。
  这样卷着凉气的风丝丝缕缕地飘入缝,让她呼吸一下顺畅不少。
  心口也没那般堵的慌了。
  她借着这一点缝隙,望向外头。
  才这么坐了好一会儿,喉间便又开始泛痒,好在压下去了。
  “阿姐。”
  李溪之偏过头去,“怎么了?”
  顾牵白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身后,余光瞥见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怕暴露,李溪之不敢抬头看他。
  迟迟没等到声音,刚想开口,顾牵白半弯着身子靠近她。
  李溪之努力平稳着自己的呼吸。
  “怎么不说话?”
  他凑得极近,二人只有一指间的距离。
  眼纱模糊了她的视线,但耳朵在此刻尤为灵敏。
  她听见了一声笑,那笑极轻,一晃而过。
  就弗若那滴入池中的水珠般透澈。
  若不是他们现在挨得这么近,李溪之都会怀疑自己听错了。
  可是。
  他在笑什么?
  顾牵白直起身来,微声道:“无事。”
  总是被顾牵白这样吓着也不行。
  李溪之嘴角微勾,她径直起身装作要走,故意空手,错开一旁的长框,作势就要摔倒。
  顾牵白脸色微惊,伸手将其一把揽入怀中,扶着她站稳。
  “夏弃,”李溪之故作惊讶道:“你怎的离我这般近?”
  不过没给他说话的机会,李溪之又道:“不早了,去睡吧。”
  “嗯。”
  吹了烛,顾牵白并没有出去,而是坐在床榻旁,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让李溪之很慌。
  虽然说这几天顾牵白都是守在这间屋子里的,但不至于一直都这样吧?
  也不知道他睡哪。
  但每天醒来都没在房中看见他的身影,她猜是顾牵白应该是半夜走的。
  今夜也同之前一样,他人坐在一旁,看不清表情。
  困意来袭,经不住这么跟他熬下去,李溪之闭了眼便睡过去了。
  知晓榻上之人沉沉睡去,顾牵白抿了抿唇,长长的睫羽下掩盖着不知名的情绪。
  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般,他近乎虔诚地俯身靠近李溪之,沉如深潭的黑眸中带着几分偏执,近乎痴狂。
  “我想亲你。”
  此时的炭火烧得正旺,火星四溅,发出一点噼啪响声。
  顾牵白执手抚上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她的唇。
  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描摹着。
  青年半跪着身,对着近在咫尺的人做出信徒姿态。
  他的唇缓缓贴近她,却在半指不到的距离间骤然停顿。
  良久,他低笑一声,将视线定在了窗柩外。
  “你会生气的,我不想你生气。”
  “别生气,我不会再擅作主张了。”
  “原谅我吧。”
  窗外的雨丝混杂着霜雪,雪势逐渐代替雨水,宛若鹅毛一般飘浮半空。
  多美的初雪。
  又是一夜。
  屋外大雪纷飞,一夜之间,景色素白,覆着整座山。
  一清早,院门口便传来脆亮的敲门声。
  “栾姑娘!栾姑娘!”
  尖细的嗓门透进院中,听声音是个中年妇人。
  李溪之睁开眼来,试探道:“夏弃?”
  无人回应。
  应该是出去买东西了。
  不然这门口也不能叫唤这么久。
  李溪之蒙上眼,缓步向外走去。
  打开门,就见一位穿着打扮极其喜庆的中年女人站在那,笑眯眯地看着她。
  “你是?”
  妇女甩了甩手上的绣帕,笑道:“栾姑娘,我是来给你说亲的媒婆,叫我陈婆就好。”
  李溪之迟疑道:“说,亲?”
  “对啊对啊!”陈婆很是热情地搀上她,往屋里走去,边走边打量着,“你家夏弃不在吧?听吴家人说他凶得很,见人就赶。”
  李溪之嘴角抽搐:“吴,家?不会是吴长垣吧?”
  陈婆拍手道:“栾姑娘当真聪慧!”
  李溪之:“……”
  这没坐下还好,一坐下,陈婆的嘴像鞭炮般噼里啪啦说个没完。
  不是说吴家有多好,就是说吴长垣人有多优秀。
  果然是专业的,李溪之真是有些顶不住了。
  说累了,陈婆兀自拿起茶壶倒水,猛地喝了好几杯。
  “栾姑娘,您看这事成不成?”
  李溪之:“我是个瞎子。”
  陈婆:“长垣那孩子就是不介意,他父母也赞成这亲事,你看你也不小了,现有这样好的亲事,就应了吧。”
  李溪之:“我身子弱,费钱。”
  陈婆恨铁不成钢:“哎呦!栾姑娘,这些都不是事,我见了长垣那孩子,他的品性,在河西村,我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的。我见他是真喜欢你,他定会好好待你的。”
  李溪之:“你知道的,我还有个弟弟要养,砸锅卖铁,我都要把钱全给他的,怕是没什么嫁妆,会遭婆家嫌恶的。”
  看她这回怎么说。
  拿出扶弟魔的样子来吓她,肯定能劝退吴家的心思。
  没想到陈婆以此为由,“吴家有钱,定能供你弟弟读书。”
  沉闷的重物声落下,循声望去,是顾牵白回来了。
  准备继续劝导的陈婆差点被吓得从椅子上弹起,她连忙抚上心口顺气着。
  “哎呦呦,吓死我了。”
  李溪之心下一喜,“夏弃?”
  顾牵白闷声道:“嗯。”
  “阿姐先去休息吧,我来同她谈。”
  也没等她答应,他的手便拉着自己往里屋走去。
  陈婆方想上前阻拦,便被顾牵白一记眼神吓得缩回。
  年纪轻轻,戾气如此重。
  不是个善茬啊。
  恐是要再费些口舌。
  里屋内。
  炭盆不知何时换了新,将屋子烧得通暖,减退了几分在外捎带的寒气。
  扶人坐下后,顾牵白弯腰轻声道:“阿姐在此等我,我很快回来。”
  他转身向外走去,温和的双眼倏地变了色,面容冷峻。
  “夏弃。”
  顾牵白止了步,回过身。
  “好好同人讲。”
  青年眉眼一弯,柔和了几分冷意,“当然。”
第17章 盲女(四)
  陈婆喝了一杯又一杯的茶水,仍不见人出。
  正起身进去寻,便瞧见夏弃携着笑意缓缓而来。
  这样一瞧,这夏弃定是被栾玉说通了。
  毕竟这般和气可真是少见。
  陈婆笑盈盈问道:“夏弃啊,你阿姐这是同意了?”
  夏弃却是笑而不语,从旁拿出伞来,递给陈婆,“走罢。”
  陈婆疑惑:“去哪?”
  “吴家。”
  陈婆喜上眉梢,拿过伞便向外走去,还不忘催促,“快些,快些。”
  夏弃微笑着点头示意,跟上了前。
  两家隔得不远,没走一会儿便到了吴家门前。
  陈婆支着伞在外敲门喊道:“吴兄弟!何妹妹!我说亲回来啦!”
  等候许久的吴家三人一听这声,匆匆跑来开了门。
  三人在见到陈婆那张笑脸时不禁大喜,但又见到一旁的夏弃时,咧开的嘴骤然僵住,笑意不复。
  夏弃故作不解:“几位见到我怎的不是很开心呢?”
  “哪有哪有!”陈婆横在中间,“做什么呢,人家是来说亲的。”
  吴长垣犹疑道:“说亲?”
  显然是不可置信。
  吴父吴母将吴长垣扯到身后,眼神示意着。
  吴母抢先道:“说亲好啊,快些进屋吧,外头雪大。”
  雪势愈发大了起来,行至吴长垣家门前时,夏弃身上的散雪已覆了好几层。
  他将伞给了陈婆,自己则冒着雪来。
  “那你们好生聊着,我先走了,”陈婆喜笑道:“说好亲啊,我等着喝你家喜酒!”
  才想起手上的伞是从夏弃家拿的,可此刻雪大,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夏弃道:“拿着吧。”
  陈婆:“那就多谢夏弃小兄弟了。”
  吴家三人进到屋中纷纷掸着身上的散雪,正要坐下,发现夏弃站立于门前,竟是连槛都未曾踏入。
  他止步于门前,单手负于身后,眼神淡漠,方才的笑意荡然无存。
  吴长垣还未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他热情邀请道:“夏弃,进来坐啊。”
  吴父吴母应和道:“是啊,进来坐。”
  “不了。”
  三人此时终于回过神来,明白夏弃不是真的来说亲的。
  早该明白的。
  他怎么可能这般好说话?
  夏弃几次三番拦住吴长垣不叫他同栾玉接触,态度显而易见。
  “夏弃,你这是何意?”
  吴长垣最先发问,对他这阴晴不定的态度有些恼了。
  他上前几步,同夏弃面对面站着,满眼质问。
  吴父本想拉住他,被吴母给拽了住。
  二人同立于槛前,吴长垣还年长他几岁,二者周身气质却截然不同。
  夏弃单是站在那,一身矜气自内而外散出,毫无半分村野气息。
  他眼神淡漠疏离,给人以一种莫名的压迫感,这让吴长垣有些顶不住气。
  吴长垣本就是河西村里长大的,虽说读了几年书,身上要比同龄人多几分诗书气,可同夏弃相比,毫无可比性。
  “你,配不上她。”
  等来半晌,却仅有这一句。
  吴长垣不解:“我吴家尚有十几亩农田,我也准备上京赶考,这十几年来,村中无人不夸赞我的品性,你阿姐是处处都好,虽是眼盲,我也不嫌,你凭何说我配不上她?”
  “凭你根本,比不上我。”
  吴长垣气笑:“你!”
  “我说得有何错?”
  身前的少年高出他半个头来,俯视着他,眼中满是嘲弄。
  吴长垣气道:“我喜欢你阿姐,为何要同你比较,难不成你也喜欢她,要同她成亲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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