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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又分给我一些被子。
“没关系。晚安，凯西，你不在这里我也会害怕。”我听到了他把眼镜摘下来放到床头柜上的声音。
我把魔杖紧紧攥在手里，一直到庞弗雷夫人到来。
第13章 13.心间刀霜
哈利翘了他的魔药课，而我，大花瓶的小说，不听也罢。
我们和邓布利多教授坐在他的环形办公室里。这里非常有趣，如果不是因为一夜没合眼的话，我想我会非常高兴来这里看看的。宽大的桌面上摆着许多造型奇怪但异常美丽的银器，一节栖木上，还站着一只流光溢彩的凤凰。
校长先生把我们带到了这间宽敞明亮的房间里，并给我拿了一个软抱枕。
很难想象校长办公室里会有这样不严肃的物品，不过经过昨晚之后，我估计就是现在告诉我波塞冬是一位女士我也不会太惊讶。
哈利先开口讲他的故事，原来万圣节那天他会出现在二楼是因为他听到了一个可怕的声音。我们俩都看着老教授若有所思的脸，不去打扰他。
“马尔福小姐？”——“凯西，教授。”我肿着眼眶抱紧了软软的小海豚，嗓子嘶哑。
邓布利多校长忽然举起魔杖挥了一下——空中出现了一个大罐子和三只茶杯。长者自己先拿起一杯，并用眼神示意我们，“凯西，哈利，先润润嗓子。”
红茶真香。我闻着湿润的茶气，鼻子忽然又酸起来。妈妈也喜欢喝红茶。
别哭，凯西，坚强点。
我定了定神，开始讲我的推测。
“你认为是这样的？”半月形镜片下，眼睛湛蓝有神。
“是。这是合理的推测。”我尽量把重音放在最后的单词上。
教授的双手指尖轻轻相合——“不是是谁，而是怎么……？”
我明白他的意思，垂下眼睛回应道，“我们还不知道，先生。”
“您想怎么做呢，先生？”哈利看着我的脸色问了这个问题。
谢谢你的好意，可是先生不会说的……
一阵沉默后，我打定主意今天问清楚我的问题，机不可失。
“先生。”我举着茶杯，声音很轻，“有一件事，我的阅历不足以处理，您是长者，能不能指教我怎么做？”
邓布利多校长的神情和那天一样温厚。我忽然就有了勇气。
“世代斯莱特林的家族不能容忍一个格兰芬多的女儿。我从未接到过家里的任何消息，”一不小心漏了颤音，我连忙咬牙，“爸爸警告德拉科不许再和我联系，”
——我放轻了呼吸，因为我感到眨回去的眼泪好像要淌出鼻子，“如果我们之前的推断无误，那就说明——”
校长先生的声音也很轻，他试图打断我，“凯西。”
我用力捏住杯子，鼓足勇气看向校长先生浅蓝色的眼睛。
“先生，这说明，二者选一，我被——”
教授伸出一只修长的手，很轻柔但坚决地拦住了我下面的话。
“凯西，听我说。我很好奇，你愿意告诉我，上次你带分院帽的时候，在想什么吗？”
在一旁听我们说话的男孩显然一肚子问题，但他只是默默听着，不打断我和教授的谈话。
我攥杯子攥得手生疼，于是把它搁在桌子上。“当时……”
“也没什么。不过是想起个笑话。”
心底冰凉酸痛，我轻笑出声。
“您一定听过，有关于……伊丽莎白一世，不成功的追求者们的故事。”
哈利听不懂我在说什么，但我知道教授一定明白我的意思。他有点惊讶地看着我。“凯西……真没想到……”
“我就差在知道得太多了。教授，我都明白，只是我希望能有更圆滑的解决方式……”
我闭上眼睛细语，慢腾腾地压抑住哭腔。“我还有一件请求。”
“是什么，凯西？”
“我可不可以再看看那把剑？”
修长、沉重、美丽。
这一次，我看到了靠近剑柄的剑身处有一行字。
哈利小声把它念了出来，他显然也对它喜欢得不得了。
“戈德里克·格兰芬多。”
“盼望这件事早日解决，也盼望曼德拉草早日成熟。那么，最后一个问题。”
我站了起来，语气里带上乞求，“先生，现在是上午八点三十分——您能指望两个倒霉蛋蓬头垢面从办公室里出去吗？”
谢天谢地，现在是上课时间，走廊上没有人。
哈利端着邓布利多先生变出来的一大盘三明治，我捧着一大罐热牛奶，根据老教授的指示进到了一所神奇的房间里。
这间屋子离校长办公室很近，离格兰芬多寝室也不远。
说它神奇，是因为它似乎能提供所有我们心里想的东西。哈利和我身上穿的干净温暖的长袍外衣，就是它变出来的。
我和哈利洗漱完毕，大块朵颐——盘子里的三明治似乎永远吃不完，最后两个人都撑得要命。
“伊丽莎白那个，是什么意思？”我们舒服地瘫在软绵绵的椅子上，刚刚感到自己已经精疲力尽的时候，哈利问我。
我咧开嘴笑了，看着他不说话。
哈利揉着肚子，叹了口气。“好吧，回去你怎么说？”
“我去图书馆待了一夜。”我面不改色地随口瞎编。
他假装很敬佩地看着我，我俩哈哈大笑。
这是危机解除、劫后余生的笑意。
然而这只是暂时的松一口气。
金妮的脾气变的躁郁起来，动辄偷偷哭泣或者歇斯底里——她在魔咒课上原本是和科林同桌的。
她的记忆似乎也出了问题。
“这是谁的书包？”
我从善如流，“米拉放在这的，一会儿我帮她带过去。”
——她常想不起来说过的话或做过的事。
最糟的是，她现在冷若冰霜，总是拒绝我的同行和陪伴。
胡乱编完一篇魔药论文后，我坐在壁炉旁闷闷地揉一只软垫，小姑娘蔫蔫地窝在旁边的椅子里睡着了。
如果她确实是在书店里沾上了某种诅咒性质的东西，那么那东西一定不会太大。毕竟我们都没有注意到——不一定啊，谁知道那到底是不是一种实质物体，我在《诅咒与反诅咒》上还了解过存在类似符咒一样的东西呢，无影无形！
究竟是什么东西害的？什么东西能残害人的思维？
我着急火燎。已经一个月了，事情一点进展也没有。哈利每天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也辛苦极了，我俩每次在城堡里遇到都能从对方眼中看出愈加憔悴的自己。
邓布利多先生需要证据，关键在于“怎样”！我闭上眼睛再一次努力回想每一个不对劲，梅林知道我已经想了多少遍。
十二月的第三个星期，布告栏上贴出了一张告示。学校要举办一个决斗俱乐部。
晚上八点，我独自来到礼堂，姑娘们都对决斗不感兴趣。
大厅里新搭起了一张镀金舞台，大家人来人往非常热闹，都在好奇地议论是谁来教我们。我猜是经常被我的松香熏得忍无可忍的弗立维教授。他年轻的时候是决斗冠军呢。
……哦，不。我在心底抽噎了一声。
一件紫红色翡翠绿袖扣长袍走上了舞台，如果真是这样也就算了，可是他身后还跟着一只黑漆漆的老蝙蝠。
我最厌恶的两个老师一起开了俱乐部，真是有趣。如果他们能拼个两败俱伤就好了，我悲伤地想。
花瓶完全不是蝙蝠的对手。
我毫不同情地看着洛哈特蜷在地板上。
拜他所赐，黑魔法防御术课就是个笑话，在我学习魔法的第一年里就没上过一点有用的东西。
学生们两两配对，互相练习。
我对面是一个不认识的黑头发的赫奇帕奇男孩，他红着脸冲我笑，“你好，我是贾斯廷，贾斯廷·芬列里，我听说过你。”
我礼貌地笑笑，“晚上好，贾斯廷，我是凯西。”
修。
第14章 14.救命低语
贾斯廷很拘谨，他腼腆得不知道怎么直视我。
本来我就对这个俱乐部丧失了兴趣，这回干脆放下了魔杖，“别紧张，男孩，我不会什么伤害性质的魔法。你不喜欢的话，我们就看看别人。”
我没在真的征求他的意见。眼睛已经完全看向了别处。
——德拉科，他是在笑吗。
我看着他连笑带喘看出了神，好几秒钟才反应过来那瘫软在地的男孩是中了胳肢咒。
那笑容真是很久远的事情了。我的心脏又难受起来。
斯内普喊了一声咒立停。会场上弥漫着怪味和烟雾，一片混乱。我用余光看到罗恩正在试图抱起一个茶发男孩，噫，真不明白他为什么不换一根魔杖……
我随人群移动，注意力还在金毛混蛋身上。其实我心里什么都没想，就是单纯移不开眼睛，连思维都是慢半拍才有意识的。
他已经和哈利站到了礼堂中央。
斯内普带着一种险恶油滑的假笑在他耳边说了什么——我真想灌那老蝙蝠一嘴硫磺。
德拉科笑容恶劣，眼睛里的坏要溢出来了。他把魔杖举高，大吼一声：“乌龙出洞！”
这是一条我没听过的咒语。
一条长长的黑蛇猛地从他的魔杖头里窜出来，重重地落到地板上，昂头吐信准备进攻。
我随尖叫的人群往后退了一步。
斯内普姿态优雅地慢慢举起魔杖，神情悠闲自得——他到底在自得什么啊，“不要动，波特，让我来把它弄走……”
你！你教德拉科这种破烂魔法是为了让他更方便地吓唬人吗！你为什么不教他点好！
“让我来！”洛哈特大喊一声，挥舞魔杖——嘭！那条蛇突然蹿起一丈多高，又嘭的一声掉回地上。
它狂怒着，吐着信子咝咝作响——向我游了过来。
无妄之灾。
我举起了魔杖。这情况很不妙。
那玩意昂着脑袋，恐吓地向我吐着滑腻黑红的信子，微微张开了乌黑的口腔，马上就要扑到我脸上来。
我旁边的贾斯廷和大家一起后退一步，所有人都惊恐万状。
真是……不好脱身啊。
我也很怕——从小就怕，连刻在银手杖上的蛇雕像都怕。
但可能是因为我这段时间恐惧的事情太多了，所以竟然也不是很慌。
只是心里浮起了一层若有若无的畏惧感。
我在思量。应该用什么咒语呢？我没学过如何让一条丑陋的大蛇消失的魔法呀。怎么办？
嘿，如果我被毒死了，就不用面对这一大堆破事了啊哈哈！
胡思乱想间我站得更直，冷静地端平魔杖，等待着它的攻击。
就在没有一个人帮我的时候，哈利突然过来了。
他移动得很快，我以前都没发现他能跑那么快。
他很着急。
唉，慌什么，你没看到德拉科一动不动傻杵在那边吗……
哈哈哈哈。瞧他那副怂样。
这和善的小巫师发出了一种恶毒的声音。宛如巫咒的语言嘶嘶作响，像是在怂恿大蛇做些什么一样。
但是，我确信，哈利是在救我。
如果你曾在到处都可能是未知危险的可怕深夜里，和一个人一起紧握魔杖等待天亮的话，你也会在任何情况下都信他。
不过哈利竟然是不太确定的样子，傻乎乎地抓了抓头发，“我让它别动……？它果然不动了……”
面前的大蛇果然不想咬我了，我心里一松，还有点高兴。
“你竟然会蛇语，这可不是稀松平常的本领，好厉害啊！”
“我也不知道，”哈利咧开嘴笑起来，“我以前……”
“咳，咳。”黑黄的蝙蝠飘了过来，假意咳嗽打断了我们脱险之后的兴高采烈，一挥魔杖，蛇化成黑烟消失了。
他的目光在我俩之间游弋徘徊，那是寒冷又打量的神色。
说实在的，这段时间我的无妄之灾还真不少，心里有气，加上这个见鬼的魔法是他教的，我突然就反胃了。
我毫不掩饰地、饱含厌恶地瞪了他一眼，又朝德拉科的方向看去——他还是那副胆小鬼的样子。
呵。我挑衅地、极轻蔑地扬起下巴，冰冷地对他一笑。
我知道他能看到。
然后，我用最大的声量压过周围的窃窃私语——大家因为哈利说出这样不祥的语言更害怕了。
“我相信哈利。你们用不着害怕。”
我挺直脊梁，拉起哈利向不远处的罗恩赫敏走去。
我想和朋友在一起。
我想金妮了。
卡西奥佩娅，不许哭，你知道这都是可以解决的！
红发小巫师把有点糊涂的哈利推到了一把扶手椅里。
“你是个蛇佬腔，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我是个啥？？”
“蛇佬腔！你会……”我拿起三杯果汁分给大家，罗恩接过来，“谢谢。”
“小伙子，不用太担心，他救了我，这就不是坏兆头。”我安抚地微笑，“虽然那会儿我确实吓一跳。”
我看着哈利。那时候我发现他有一双漂亮的眼睛。
像翡翠一样美丽。
“眼神这么明亮和善，怎么可能和邪恶沾边。”
“什么？”哈利脸有点红，我的声音轻，他听得不太清楚。
我不再接这话，向他们道别回寝室了。
第二天，学校里把这件事传疯了。我和瑞亚去图书馆的时候听到一群学生在乱嚼舌根，我吃惊地看到说得最流利的是那个贾斯廷。他喋喋不休地编排着哈利是多么可怕的黑巫师。
“你难道听说过哪个正派巫师能跟蛇说话吗？他们管斯莱特林本人就叫蛇语通。”
然后大伙儿七嘴八舌地议论开了，越说越离谱，越说越难听——我看向女孩，“亲爱的你先走吧，我有点事情处理。”
瑞亚点点头离开了。
我一步一步走到他们跟前，和每一个人对视。
我看向谁，谁就把目光转开不敢看我。我知道，我不说不笑板着脸的时候就像我父亲一样冷漠严肃。
“哈利不是黑巫师。”我清晰认真地说，“他救了我。”
一个胖男孩很傲慢地开口：“波特和费尔奇吵了一架，费尔奇的猫很快就遇难了，那个克里维总给波特拍照片烦他，我们接着就知道，他也出事了。”
他脸上划过一丝不屑，“再说，你不是姓马尔福吗，我们都知道你家什么样，你装什么好心？肯定是狼狈为奸——喂，你要干什么！”——我反握袖子里的魔杖一把抽出！
“你怎么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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