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兜里有钱不在意片酬,那些“三瓜两枣”于他而言不够塞牙缝,如今遭到毒打被现实生活磨平棱角,温明沐才明白娱乐圈的钱又好赚又轻松。
温暖暖温景霖对他的话嗤之以鼻,温明沐气得发出“咯咯咯”的磨牙声,抬起手不停地抚摸心脏深呼吸,“大嫂,你给我们作见证,要是戏播出后我的演技一如既往的稀烂,不用佣人帮忙我独自打扫我们居住的这栋别墅!”
宋相宜颔首:“好啊。”
温明沐抱起剧本兴冲冲的上楼,打算回房间里看剧本磨练演技,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她扶额叹息。
明沐弟弟真是傻的可爱,温暖暖温景霖可没说温明沐演技真提四年老,群历史超多小,说群八扒弎铃七七武三陆看跟多滋源升后他两需要付出什么惩罚代价,这场赌注他们无论如何都不会亏本。
“啧。”温暖暖撇撇嘴,“我不懂,递剧本的导演究竟图啥。”
宋相宜:“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明沐弟弟的身上肯定有吸引导演的地方。”
不止温暖暖对导演的操作不解,剧组里的人员同样满心疑惑。
江季学的是戏剧影视导演专业,最近找了个剧组实习,普通学生没人脉没资源很难找到好剧组,但他是这部战争戏导演的侄儿。
江导曾是圈里头部公司的导演,后来公司领导层换血他站错队被竞争对手踢出局,后来没资金又遭打压,拍的几部戏市场反应平平无奇,扑街扑得毫无水花悄无声息。
这部名为《血雾》的戏剧本是导演耗尽心血苦心打磨之作,剧组演员经过严格的层层筛选全都演技在线,江季不明白伯父江导为何要给温明沐递剧本,毕竟众所周知温明沐的演技烂的辣眼睛。
江季如实问出心中疑惑的问题。
江导放下手里的凉茶杯子,“放眼望去剧组演员全是没名气的新人,或是十八线的糊咖,不可否认他们有演技,可也没到出神入化的地步。
剧组资金有限后期做不到铺天盖地的宣传,温明沐流量热度不低能带动宣传剧组。至于演技烂?茅坑里又臭又硬的烂石头经过我的打磨后总会有点改变吧!”
江导毫不担心温明沐会影响剧组,对自身调/教演员磨练演技的本领颇有自信把握。
江季恍然大悟。
……
温明沐一连多日在家磨练演技,为能一鸣惊人闪瞎温暖暖温景霖的狗眼,他特意花钱请了培训机构的老师,一对一对戏指导。
他苦心磨练剧本里的剧情,得到老师的点头通关后收拾包袱进组,《血雾》剧组所在的影视城离京都不远,宋相宜让董哥跟导演打招呼后前往剧组探班。
太阳悬挂空中炙烤大地,普通演员们顶着烈日演戏热得汗流浃背。
她到的时候温明沐正在拍戏,导演拍戏并不是按照剧情的进展先后顺序,而是看情况拍摄。
温明沐正在拍摄的这段剧情是杜明朗的义军身份暴露被伪军抓入大牢,严刑拷打。
他双手被铁链紧紧锁住无法逃脱,多日滴水未进导致脸色苍白,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还没凝结成疤,鲜血溢出,气息微弱形象狼狈不堪。
咔嚓——
铁门被打开,审讯杜明朗的是一位穿着伪军的军装,头发利落盘起,英姿飒爽的女军/官。
“我听说有句话叫做当发现一只老鼠的时候实际上老鼠已泛滥成灾,交代出军情特务处的其他卧底我可以考虑让你死得轻松点。”踩着军靴的女军官面无表情地站在浑身是伤的男人面前。
杜明朗滴水未进嘴唇干裂,胸膛震动喉间溢出嘲讽的笑声,“吓破胆了?想想每日围绕在身边的人或许是卧底,随时随地可能会背刺你,身为无耻卖国贼的你是不是担心哪日人头会不保?死心吧,我不会告诉你任何消息。”
男人嘴角扬起嘲讽的弧度,透过铁门似是想穿过暗无天日的囚牢去看看晴朗明亮的天空。
“死到临头的狗东西,嘴还挺硬。你以为你藏住关键证据就能保住军情特务处里的其他卧底?呵,我一定会把你费尽心思想掩护的人逮出来,让这人陪你一起上黄泉。”
审讯多日毫无线索,女军/官的耐心渐渐被消磨殆尽,心中怒火翻涌,走到杜明朗的面前粗暴地攥住他的头发,扬起手朝他的脸上扇打。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卡!”
一同响起的还有导演的声音,“卫沁你懂不懂演戏,审讯无果,你现在的情绪应该是怒火中烧,你打温明沐的时候竟然动作停顿对他的脸犯花痴?!”
江导手里拿着喇叭大声咆哮,眉头紧锁气得怒火攻心,猛灌几口凉茶,怒火平息后喊重新拍摄。
宋相宜注意到温明沐没找替身,拍摄的这场戏是极为重要的高光片段,为求真实扇巴掌是真打没借位。
啪——
“愤怒啊愤怒,卫沁你面无表情板着一张脸干什么?!”
啪——
“你到底提前看剧本没有,念句台词都能磕磕绊绊说不清楚?”
饰演女配角军官的演员演技不佳,错误频出导致多次重拍,最后一次导演勉强通过,她发现温明沐头顶的头发被用力扯掉落了一小撮。
宋相宜站在角落看完这场戏份,等戏份结束中场休息,演员们各自散开,她才上前走到温明沐的面前。
她紧抿嘴唇,目光落在他被打得泛红的俊朗侧脸上,“助理呢?怎么没人给你敷药。”
宋相宜没开口质问他为什么不用替身而是选择亲自上阵挨打,温明沐是四肢健全智商正常的成年人,做出这样的选择自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不用敷药,她力气小的很,打在脸上根本不痛一会儿就好。”温明沐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扯了扯衣服的领口,热得大汗淋漓不顾形象地蹲下,不见昔日豪门阔公子的骄矜纨绔。
她没相信他的胡扯,招招手喊来跟随在身后的一名便衣保镖,让对方去最近的药店购买跌打消肿药。
剧组里大多数演员都没有助理,与许多人不同的是刚才那名饰演伪军女军/官的演员卫沁,她拍完戏回到躺椅上躺下休息,身后围绕着七八个助理。
有人拿着小风扇扇风,有人将提前买好的冰沙饮品递给她,有人在旁边帮忙看剧本念台词希望她能记住。
卫沁喝了口冰沙饮品,不悦冷脸,似乎是不满意冷饮的味道,嫌弃地丢到一旁吩咐助理重新购买。
现场的人们对此见怪不怪。
温明沐察觉到宋相宜的视线,“卫沁是《血雾》这部剧投资商的人,有钱就是爷有点特权很正常,毕竟导演面对投资商也得夹紧尾巴装孙子。”
两人随意的聊着。
喝完一大灌凉茶的导演站起身,环顾四周看到了和温明沐交谈的宋相宜。
“这位是?”江导有听经纪人董哥说今天会有人来探温明沐的班,却不知道探班人的具体身份。
宋相宜穿着浅绿色的连衣裙,乌黑秀丽的头发被扎成丸子头,这身打扮在夏日里像是冒芽的嫩草,一眼望去使得人烦躁的心逐渐宁静。
“明沐你不够义气啊,认识这么漂亮的人居然不给我介绍。这位小姐,你有没有兴趣进娱乐圈拍戏?”
他在美人如云的娱乐圈工作多年,见过各类风格特色的女子,仅仅一眼就察觉到宋相宜无论是面貌、骨像还是周身萦绕的气质都很优秀,即便与圈内的知名女星比起来也毫不逊色。
江导感觉灵感喷涌,恨不得当场为她量身打造一部戏邀请她演,乐呵呵地从兜里掏出名片递给她。
剧组里的人们看到导演和蔼可亲,笑得满脸褶子的模样心中大感惊讶。
江导一贯严肃,对演员要求严格,剧组里每天都能响起他愤怒的咆哮,大伙儿私底下猜测他是不是夏天太热把脸对准风扇猛吹导致成了面瘫。
“谢谢。”宋相宜没有冷漠拒绝,嘴角噙着笑容礼貌地接过名片。
魁梧高大的保镖去而复返,把新买到的跌打药交给温明沐,他边挤出药膏涂抹到脸上边和导演唠嗑,“江导,我觉得你还是放弃心里面的蠢蠢欲动吧,我大嫂对演戏似乎没啥兴趣。”
“这是你大嫂?!”江导面露惊讶。
看到温明沐被演员打得微红的脸,又得知这是家长,不禁尴尬,心里涌起一股好像欺负了温明沐的愧疚感。
导演抬起手碰了碰鼻尖,“其他剧情可以考虑用替身,这段戏是高光片段演好了能让角色瞬间升华,人设饱满,播出后对温明沐来说也很有帮助。”
江导絮絮叨叨的解释剧情,原来军情特务处里仅有杜明朗一位卧底,他心思缜密早未雨绸缪,在还没暴露义军的身份前便将“证据”藏在了一位卖国贼伪军的家里。
杜明朗死后这些线索被查出,军情特务处里处于重要位置的伪军被“证据确凿”抓入大牢惨遭毒打身亡。
在这名伪军死亡后义军顺利安插进来新的卧底顶替对方的位置。
宋相宜笑了笑,“导演不用紧张,拍戏的事你跟明沐都是专业的,我一个外行人有自知之明就不瞎掺和了。”
江导心里的不安消散,温家财大气粗底蕴深厚,他真担心温太太见到小叔子挨打会克制不住火气。
幸好幸好!
“酷暑难耐大家拍戏辛苦了,我准备了一些饮品和点心,小小心意不值什么钱希望大家不要嫌弃。明沐很重视《血雾》这部戏,他年轻演技不足,还请大伙儿多多关照他。”说完场面话,宋相宜打电话给外面的保镖,让他们将温家大厨准备的饮品抬进来。
厨师熬制了一锅酸甜的酸梅汤,冰镇过的味道更加解渴消暑,大厨们用一个个的一次性盒子包装起来,确保在运输的过程中汤汁不会洒。
除酸梅汤外还有绿豆糕以及软糯可口的玫瑰冰汤圆等等。
温家的保镖把食物抬进剧组,秩序井然的分发给剧组里的人们,因数量众多每个群演跟工作人员都拿到了一份。
一人不落,人情世故通透至极,宋相宜深知有时候阎王易找小鬼难缠,小人物可能会在意想不到的地方为温明沐提供帮助或为难。
“酸梅汤其实并没有多稀奇,我前天拍完戏回家在路边七块钱买了一杯,味道跟现在喝的比起来是云泥之别,利用普通的食材做出美味的食物,这对厨师来说很考验厨艺。”
“没接触温明沐以前我经常看到他三天两头上热搜,挥金如土追求人,纸醉金迷的生活令人艳羡不已。他来剧组拍戏的时候我还担忧豪门家庭出来的纨绔二代不好伺候,谁知道温明沐出乎意料的平易近人。真正难伺候,挑三拣四把自己当封建贵族的另有其人。”
“你小声点,不怕她找你麻烦?”
拍摄场地里响起细微的议论声,处于议论风暴中心的卫沁脸色阴沉,手里端着温家厨师熬煮的酸梅汤。
啪——
她故作不留神打翻酸梅汤,冰冰凉凉的汤汁正好洒在一个助理的身上,卫沁低声咒骂了一句后站起身离开,气焰嚣张,全程没搭理导演。
剧组里的议论声顷刻间消散,众人屏息敛声不敢再随意嘀咕。
宋相宜在剧组待了几个小时,等温明沐拍完他今日的戏份,两人一起坐车返回京都的灵湾别墅区。
放学回家的温幼幼得知哥哥拍戏时没用替身亲自挨打,小手攥着裙摆,犹豫许久后跑上楼拿出她心爱的大白兔奶糖送给哥哥,“甜甜的糖果能够治愈人的心灵缓解疼痛哦,看在你受伤的份上我将它送给你吃。”
“谢谢幼幼,三哥哥好感动啊~”温明沐拿起她手中的糖果,剥掉大白兔奶糖的包装糖衣塞进嘴里,甜滋滋的味道连同他的心脏一同软化。
“还是妹妹好,不像暖暖跟景霖,他们根本不懂心疼我,只会无情的往我的心口上捅刀子。”
听到他踩一捧一的话,温景霖放下手里的书喉间发出冷笑,接着把目光投向娇娇软软的妹妹温幼幼。
“幼幼怎么只给他吃糖不给我?难道小小年龄就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哥哥可是会失落难受的。”
宋相宜明显的从他的一番话闻到扑鼻而来的冲天酸味,温景霖醋了,醋的活像整个人浸泡在醋缸里。
“哪有,幼幼知道雨露均沾啦,才不会偏心任何人呢~”温幼幼接着把剩余的糖果递给温景霖,哒哒哒地跑到宋相宜面前时瞬间抛弃原则,“当然,如果是大嫂的话幼幼愿意偏心您。”
小家伙偏心偏的理直气壮,双标被她玩得明明白白。
温景霖陷入沉默:“……”
这颗大白兔奶糖是不是过期了?怎么吃进嘴里不但没尝到甜味,反而弥漫着一股堪比黄连的味道?
“啊啊啊幼幼好可爱——”宋相宜的眼里饱含着宠溺,搂住温幼幼,把娇小玲珑的女孩儿埋进怀里揉搓狂蹭。
接下来的日子里温明沐每天都按时前往剧组拍江导的《血雾》,探班过一次后宋相宜没三天两头的往剧组跑。
这日,时间刚刚来到下午,距离以往结束还差几个小时,温明沐垂头丧气的走进客厅,随后躺在沙发上,表情悲痛欲绝似是头顶的天空坍塌了。
宋相宜喝了口厨房的鲜榨芒果汁,懒懒散散地抬头问道:“怎么了?”
温明沐抱紧抱枕,“呜呜呜我跟暖暖还有景霖的打赌即将水落石出,哪怕我拼命再努力也赢不了赌约,《血雾》剧组的投资方撤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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