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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阿乐果然没有拒绝，楚成歌就用尖牙浅试一口。
阿乐的话说得没错，牙尖才刚刚刺入腺体，比刚刚鼻子闻到的浓郁千万倍的阳光与大麦茶的味道蜂拥而来，仿佛是被收进须弥芥子多年的海，一下子汹涌地倾倒释放，差点把楚成歌淹没。
但楚成歌也不是阿乐说的那样营养缺乏，紫晶矿场给予她巨大的能量，让她的信息素也能成功抵御、你来我往，并没有被汹涌而来的阳光海所淹没。
信息素的交汇，像是雷劫后的甘霖，甘甜万分，又醇厚无比。楚成歌一时都有些沉迷了。
当然，她还没有被阿乐骗到。
即使阿乐再三问过她要标记，楚成歌知道给标记是阿乐想要的，但楚成歌没有故意不给。
她也想体验一下，每个物种的活法。
尤其是，阿乐公开说的奖金与第一期的分红，真的到了她账户上的时候。
看着阿乐真的陪她连续熬夜三天来详细教学，听着阿乐对她生活细节的关心，看着阿乐眼中那不似作伪的喜悦，还有，游戏里，那条【我与我的所有都归你。】的遗言……
不知为何，楚成歌想起了把遗产留给她的、口硬心软的父母，高高在上却耐心教导她的师父，飞升失败后忍着疼痛把心得给她的师姐，千里迢迢为她送来铸剑材料、或为她念情诗、或为她送衣裳的修者、路人们……
修行路漫漫，这些人，全都去世了。
当时只道是寻常。
楚成歌也渐渐麻木。
以为无情道才是最适合修者的道，原来，并不是。既然来到崭新的世界体验不同的人生，她也想体验一下，这些从前寻常的生活。
阿乐招惹了她，还想暴毙离开，那必然是不可能的。
美满地收回尖牙，楚成歌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角，发现阿乐完全僵硬，浑身肌肉绷得死紧，肩背挺直，浑身不住地颤抖着。他的双手指甲甚至把自己大腿抓出血。还紧咬着牙关，一声不吭。
呼吸却粗重又难以自抑，胸膛不住地剧烈起伏着，仿佛在忍耐着什么难以承受的痛苦。
楚成歌：“嗯？你怎么啦？你给的资料不是说会很舒服吗？”
雷丞烁：“……”
他落荒而逃，夺门而出时勉强丢下了一句：“我先去休息一下！”
楚成歌这次没有拽住他，也没追。
她微微失笑：“这么激动的吗。”
……
阿乐确实很激动。
当楚成歌的尖牙刺入他后颈的腺体，冰冷如雪的信息素丝丝缕缕地试探而来，他马上就压制不住了。
那多年只靠抑制剂压制的汹涌的信息素，忽然与能心仪的Alpha汇合、碰撞、纠缠，却只有试探的那么一点点，只能激起他的不满与渴望，浇灭不了他熊熊的烈火。
可之后，冰雪之境铺天盖地而来，从他的左肩开始，汇入他的四肢百骸，席卷他所有经不起挑/逗的神经，刺激又折磨，让阿乐在激动中加速了他的“暴毙”。
但那时，楚成歌没见到，阿乐是含笑“暴毙”的。
到雷丞烁时，临时标记已到达尾声，余韵绕梁时，他一脸惊惧。
他的第二人格，都干了什么！
是的，雷丞烁完全不知道第二人格干了什么。
狂奔出逃后，雷丞烁强行用前元帅之位的权限，刷开了招待所最远的房间，躲了进去。把门反锁完毕，雷丞烁冲去卫生间，接住冰水，不断冲洗后颈那肿/胀/酥/麻、正蓬/勃地起/跳的、热得令人发慌的腺体。
卫生间镜子里，他眼尾泛红，眸光迷离，与他熟悉的自己完全不一样！
竟然被不知名的Alpha临时标记了，这完全在雷丞烁认知范围外。
可当雷丞烁翻找记忆时，只能“看”到，始作俑者第二人格，已经拥抱着幽紫色的美好记忆，睡相非常香甜，还用尽了所有的精神力量，包括被标记时激发的，把自己卷成一颗坚实而无可摧毁、无可窥探的金刚石。
雷丞烁：“……”
你睡得真够香甜的啊？
当初，为了让第二人格很好地承接他的职务，他的所有记忆，都向第二人格公开。而现在，他竟无法获取第二人格的记忆！
唔，也不能这么说。
雷丞烁抛开被临时标记的事情，能看到阿乐这三年里，在军校上课、外出带队、巡视军团等等的情况。这些职务上的事情，阿乐都对他敞开。
雷丞烁冲着冷水，强迫自己沉下心来，忽视跳跃的腺体与被狠狠刺激到的神经，忽视四肢百骸里属于Alpha的味道，飞速给自己打进三支抑制剂，对过往职务上的事情都过了一遍。
直到此时，他的身体依旧未能平复。那Alpha看上去娇娇小小，气息却强横又霸道，三支抑制剂与被冷水冲刷着的、大腿的十个伤口，都没压制住那种难以言喻的情况。
幸亏他跑得快，不然，留下来只能更加难堪。
在那么一瞬间，他是想像抡翻皇太子一样，把身后那个娇小的Alpha直接抡死。
可过分极乐的信息素交融，让他只能夺门而出。
深深吸了一口气，雷丞烁臂膀肌肉鼓起，气鼓鼓地从卫生间走出，打开了智脑。
阿乐的记忆可以屏蔽他，但智脑不能。
对智脑的使用上，他和阿乐，有着相同的权限。
然后，他看到了什么！
阿乐从帝星军校请假，坐着雷霆号，网恋奔现不辞万里。
阿乐频繁地查楚成歌的所有的档案记录。
阿乐给楚成歌订造音符发夹、购置各种裙子、饰物。
……
雷丞烁也浏览楚成歌的个人档案。
他很想知道，标记了阿乐和他的，究竟是什么Alpha。
刚开始时，雷丞烁还嗤之以鼻。
又是一个想攀高枝的Alpha，虽然不知道网恋对象的真正身份，却从他的空间里看穿他的财力。
一个出身不好的小矿工，妄想从网恋对象哪里获得财物。
愚蠢的阿乐！竟然被网恋对象骗！
可当雷丞烁翻查账户，他才发现，阿乐没有动用他本来的财产。
所有的礼物，阿乐都是用自己的工资买的。
除了发夹和部分衣物被阿乐带了过来，其他礼物，都封存在仓库里，还没发货。
而且。
看聊天记录，楚成歌根本没跟阿乐要过任何礼物！
聊天记录很多，大部分都是聊机甲知识，小部分是楚成歌的一些十分美好的甜言蜜语，仿佛楚成歌不是来找阿乐网恋要礼物的，而是找他当师父学机甲的。
更令人震撼的是。
阿乐他居然！骗人！！
雷丞烁找到了阿乐自称快要死了，用死前时日无多的生命来道德绑架楚成歌，求和楚成歌现实见面的聊天记录。
原来不是楚成歌攀高枝。
他才是那个大骗子。
虽然阿乐确实“死了”，但，阿乐是他的第二人格。在外人看来，他和阿乐，就是一体的。
阿乐还订了两天后离开的专属航线。
也就是说。
在楚成歌看来，他骗人说快要暴毙了，过来网恋奔现。现实甜蜜缠绵几天后，他拍拍屁股就走了，留下楚成歌一个人为他哀悼，为他悲泣，然后在军部勋章纪念墙上，发现他骗子的身份。
雷丞烁：“……”
他不按腺体了，烦恼地揉着两边的太阳穴。
如果楚成歌是那种攀高枝的软饭Alpha，他还能马上甩了，完全不给好脸色。标记的事也可以追究，警告她一番，顺便追回所有的财物。
可楚成歌不是。
骗子竟是他自己。
雷丞烁潜入精神海，想把第二人格摇醒敲打一番，可他现在才发现，他的第二人格不但把自己裹得非常严实，还——
他的第二人格，不但抱着幽紫色的甜美记忆，那份记忆里，还明晃晃地钉着一把古朴大气的长剑！
这不属于他的气息，是——
Alpha的精神标记！！
也就是说。
阿乐用他的身体，被这个Alpha深度标记了。
雷丞烁被震慑在当场，久久不能言语。
良久，他调用这边的招待所物品相关使用的信息，证据显示，他与楚成歌连续三夜都居住在那间带有游戏舱的大床房内，而且，这边的招待员，还为他们紧急购置了一些深度标记使用的避孕物品与一些额外的物品。
至于这些物品的实际使用情况？
看着阿乐紧紧拥抱着的精神标记，雷丞烁并不想去那个Alpha的大床房里找实物证据。
第11章 第二人格都写了什么
虽然他的身体没有任何的不适，还过分舒适……停！！
无论如何，楚成歌都把他的第二人格精神标记了，所以，都干了什么，完全不堪细想。
一想到有个陌生的Alpha把他所有细节都观察入微，把他每一寸都撕咬品尝过……雷丞烁就无所适从，浑身上下没一处是对劲的。
此时，他自己抓破自己大腿的伤口早已愈合。没了疼痛的影响，绵长又清冷的余韵在信息素网脉里清晰地激荡，挑动着他压制多年的随时爆裂的熔岩。
雷丞烁咬着唇，强迫自己忙碌起来。他先是埋头在行李箱内翻找，把带紫色的略显骚气的衬衣休闲服全部扔掉、并残忍地进行火化处理，接着，他又换上一丝不苟的教官制服，把领口的纽扣扣到最高。
这样，就没人再看到他后颈的牙印了。
做完这些，雷丞烁眉头紧锁，双唇紧抿，背着双手，在招待所的房间里来回踱步。
首先是楚成歌的问题。
第二人格订的最早的专属航线，还有两天……
区区两天！
所以，他只需要在两天内成功分手！然后忘了楚成歌，那么，楚成歌对他的影响就可以降到最低。
只不过是标记罢了，虽然用的是他的身体……但，被精神标记的，是第二人格。
第二人格背着他做出这种事，他不把自己的一部分鲨了已经很仁慈，反正阿乐别想再醒！
至于分手的理由，直接说忽然不喜欢了就可以，当断则断。
有两个人格这种事，他不可能为了撇清自己，而对一个陌生人说出口。
而且，就算说了，偏僻星球的小矿工，又怎会相信！
而那位无辜的少女，被道德绑架，被骗了标记，被骗感情，被分手……实在无辜，他可以给些分手费做补偿，再和她签个分手后互不干扰的协议。
说做就做，雷丞烁马上下载了一份分手协议，按他的收入百分比来付分手费，双方不再主动联系对方。
楚成歌被辜负的感情，他只能让分手费赔偿了。
这应该很好搞定，雷丞烁想到，比起楚成歌的分手就行，更加麻烦的，是他如何写一份报告，如何向陛下解释自己忽然请了周假，到陛下的至关重要的紫晶矿资源的星球来。
总不可能写自己跨越无数星系，专门到乌黯星球网恋奔现——
等等，这里是生产紫晶矿的乌黯星。
雷丞烁再一次调取楚成歌的证件照。
证件照上，那幽黑泛着紫色光泽的丸子头，眉眼间渗着的紫色，还有嘴唇那妖异的深紫……
都在证明，楚成歌已经病入膏肓。
而且，这种辐/射/中/毒，是不可逆的。
还好他刚刚逃跑时，没有使劲儿。
不然，楚成歌刚刚就是一具尸体！
雷丞烁：“……”
他见过无数企图与他争抢军功的Alpha，见过想用强力迫使他屈服的Alpha，见过礼貌温柔却无比惧怕他的Alpha……
就没见过楚成歌这样，明明都如此娇弱，时时刻刻在濒死边缘了，滋源来自企鹅群要而无要死要死幺儿整理却还要在最后的生命里满足阿乐的渴望，用尽力气要把他深度标记和精神标记的Alpha。
怪不得他几乎感受不到被深度标记的残留痕迹。
原来是楚成歌太弱了。
原来，不仅仅是阿乐想在“暴毙”前疯狂一场，是楚成歌和阿乐两个人想都在生命的尽头前绽开灿烂的烟火。
但，这和他没关系。
他等下见面就说分手！
刚做下决定，他的门被敲响了。
从监控可见，外面是穿着矿工服楚成歌。雷丞烁做了下心理防设，开门就道：“对不——”
然而，回应他的，是一个冲劲十足的飞扑！
等他反应过来时，他的双手已经自动把娇弱濒死的楚成歌给轻轻接住了。
冰雪冷香入怀，对刚刚才被临时标记过的他来说，有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与渴求感。
雷丞烁：“……”
淦。
他倒是忘了，被标记过的Omega，会对标记他的Alpha产生无限的依恋、亲近与渴求。
他想把脆得像纸片一样的楚成歌轻轻放到地上，可那妖异的紫唇没给他反应的时间，就这么贴了上来。
微凉又柔软的触感，直愣愣地贴在他的唇上，这种陌生又亲近的感觉，让雷丞烁双眼都瞪大了，完全忘记要把人放下。
楚成歌眉眼配合地弯弯，用飞扬的语气道：
“乐哥哥，这是你给的资料上面写的早安吻！”
又问：“喜欢嘛~”
雷丞烁：“喜——不、我——”
他忽然惊疑起来。
他乱喜欢什么？
不对，什么资料，阿乐都写了什么？！
楚成歌含笑点头：“噢，我懂了。”
雷丞烁惊疑不定地看下去，还没想个明白，他的脸已经被楚成歌双手捧起，微凉的唇香香软软地盖了下来，覆盖住他的双唇轻微地吮吸着……这让他根本无法思考，更无法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肩膀被拍了拍，看到楚成歌指尖指了指地面。雷丞烁才惊觉楚成歌已经玩弄完毕了，正示意放她下去。
雷丞烁：“……”
不是吧……
他赶忙把娇弱又可怕的薄脆楚成歌轻轻放到地上，眼角余光看到楚成歌在抿唇偷笑。
雷丞烁：“舒服吗？”
雷丞烁眼神都在飘，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问什么。
楚成歌眉眼弯弯：“乐哥哥，你今天好呆哦~”
雷丞烁：“……”
雷丞烁不禁问：“我以前，很灵活吗。”
可想想也是。
这位楚成歌都被辐/射/得濒死了，那些行动上，自然得是他的第二人格更加出力。
雷丞烁：“……”
他说不出分手了。
他现在只想飞奔逃跑。
楚成歌歪头想了想：“那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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