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白她的想法:“如果在我走之前就发生了这种事,卡雷斯根本不会有什么冤屈。我会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的本质是什么样的,而他只会是协助破案的热心人,就像是他一直以来的形象。如果不幸在我走之后我才听说了这件事,一切都已成定局,那么至少你不会在现在才见到我。”
“不过我疑惑的是……”你摸了摸下巴。“卡雷斯明明可以直接写信告诉我他的难题,为什么他没有?”
是因为,他的死亡是保护住娜维娅的条件吗?他不敢赌你回来的速度和失去娜维娅的速度。而且也并不清楚你的去向。
但他至少可以送往须弥,如果他真的想要解决这个问题,他会动用所有的力量,他就应该清楚,当信件寄到须弥,送到收揽你所有信件的艾尔海森手上,作为接收你位置信息的他肯定能够把信件寄给你,无非是时间久一点罢了,但这完全可以拖一拖。
所以主要还是时间么?
娜维娅对于你的问题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她说:“大概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
你否认了她的逻辑:“这不是理由。卡雷斯不是会因为这种事就放弃诉诸真相、防止更多人遇害的机会的。”
所以他到底是因为什么?而且说起来,原料是原始胎海水的乐斯,和幻梦的作用、颜色、形态都多有相似。那么幻梦会不会是一种范围更大的原始胎海水?考虑到他们的关系,卡雷斯的事情是否和组织有关系?
你保留疑问,打算等幻梦的事情结束了,再深入地探查卡雷斯的事情。心绪回到现实中后,你才发现嘴里的糖已经化完了,干脆喝了口茶,然后回头喊莱欧斯利:“莱欧斯利,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他正和警卫进行交涉,暂时没空理你,等过了会儿,处理完了事情,才走过来说:“糖吃完了?”
你点头,语气深沉:“我已经七个小时没有喝咖啡了,你能明白我的感受吧。”
莱欧斯利拿起桌面上多出来的那杯茶喝了一口,满足地眯起眼睛:“嗯~不能。”
你:“……”看在梅洛彼得堡里人才很多的面子上。
*
“有人来了。”提纳里动了动耳朵,警惕地说。
艾尔海森往后退了一步,手指摸上轮椅靠背,确认了轮椅上坐着的人的存在,问:“几个人?”
“数量可不少。”提纳里说,“听声音,大概是八个人。”
“那确实不少。”林风笛笑了笑,状态很淡然,“不过不要紧,我可以把他们聚在一起。伤害就靠你们了。”
“注意安全——来了。”
四个人屏息等了一会儿,果然如同提纳里说的,从林中走出了四五个镀金旅团,瞧那紧致而夸张的肌肉,看起来足够把他们几个吊着打。
林风笛下意识往旁边探了一下手,伸出去一半才想起来这会儿林一不在,于是只好把手收了回来,摸上腰间的腰包,拉开拉链。
他们这一群四个人,三个草系一个风系,完全打不了元素反应,只能靠外界的帮助了。没想到平常在璃月陪千岩军抓盗宝团抓得热火朝天,今天自己却成了盗宝团,得抓准时机扔掷元素瓶。
说不定回去之后她就能和盗宝团玩回合制游戏互扔,看谁先弄死谁。
她一边没什么紧张感地在这种情况下不着边际地乱想,一边从包里摸出好几瓶元素瓶,在镀金旅团的人手持冷刃朝他们扑过来时,冷静地把一瓶雷元素瓶砸了出去。
特制的瓶子在扔到人身上时立即化为齑粉,凭空产生的风眼以暴虐的气势抓住空中无所凭依的人们向内挤压碰撞,风元素染上雷元素,紫电从风中穿过,炸出惊人的威慑声。
风中的人们凄惨地发出悲痛的叫声,但仍然有人不受风的牵引,仅仅是动作被阻拦停顿了一会儿,便坠落下来,持刀横劈向距离最近的人。
艾尔海森手中幻化出草元素单手剑,在手里转了半圈,没有半点迟疑地迎了上去。蔓激化产生的瞬间爆发出强大的力量,提纳里趁机拉弓放箭,箭尖凝聚了草元素,穿过他俩中间的缝隙,精准地穿透他们身后的另一名杀手。
柯莱推着林风笛稍微远离战场,确保她们在保护范围内,同时给参与打斗的两位先生空出自由空间。
林风笛把手里的小瓶子递给她:“你用弓箭的,力气比我大,应该扔的更远,所以咱俩的安危就靠你了。”
“诶?等等这个责任交给我是不是有点太沉重了——”
她也来不及发表什么抗议的想法,转眼间就从林中跃出了剩下的人,将他们四人包围在了圈内。
柯莱屏息将林风笛护在身后,一手握紧了元素瓶,神之眼微微发亮,紧张地看着面前高大的男女。
对面粉色头发的女人笑了笑,道:“就这样几个学者,也还需要我们这么多人?”
“睁开你的眼睛看看清楚,”另一个扎着一小缕麻花辫的男人冷冷地说,“他们可以操控元素,我们的同伴还受了伤。”
另一边传来激烈的搏斗声,刀剑碰撞在一起的刺耳声音令人毛骨悚然,并非是一种生理上的,而是一种来源于心理上的危机。
柯莱不敢回头去看提纳里和艾尔海森的情况,他们拖住了其余人,但她仍旧十分确定,自己完全没办法打过面前的这一男一女。
“别紧张。”身后的林风笛倒是非常平静,她好像一直这么平静,不存在什么紧张,是有后手,还是根本不在意生死?
柯莱忍不住低声问:“你有什么法子吗?”
“没有哦。”她声音里带了点云淡风轻的笑意。
柯莱哑然,心道那你还说什么别紧张,已经放弃了是吗?
“我数到二,你就把手里的随便一个瓶子扔出去,好吗?”她的余光瞟过艾尔海森和提纳里,接着又重新移回来,重复了一遍,“别紧张。”
“几、几?二?”柯莱震惊地问,“一般不都是三吗?”
他们先前的声音没有被人错过,当两人说话时,那一男一女已经俯身冲了过来,柯莱能够闻到空气中弥漫开的血腥味,不知道是谁的。
“我不喜欢做一般。”背后的人说,“二。”
柯莱“哇”了一声,把右手的瓶子甩了出去,道:“啊??”
这人怎么不走寻常路啊!
溪流上方陡然吹起了大风,像是从远处拍过来了一个巨大的巴掌,把地面上的枯枝落叶和碎石全都扫了起来,劈头盖脸地冲着所有人砸去。
这风从林风笛和柯莱身后吹来,正好对着剩下的两位同伴和面前的敌人。提纳里机敏地拽过一个人挡在身前,艾尔海森抬起手挡住这不分敌我的风,正在高速移动、且恰好为了赶时间一跃而起的杀手被风中的石头什么的垃圾和火元素瓶砸了个跟头,匆匆抬手遮挡时,林风笛的话传给柯莱,同时也顺着风传给了他们。
“放箭。”
柯莱立即拉弓瞄准了他们的腿。林风笛抛起一瓶雷元素,风带着它飞奔过去,半路上就被撕裂,夹在风里和火一起噼里啪啦地响成一片,提纳里暴怒的声音也一并从背后传来。
巡林官气得当场投敌:“雨林中禁止放火!!!”
第27章
托书记官艾尔海森先生的福, 佣兵迪希雅小姐最近又接了个活,保护璃月来的学者林风笛小姐,顺便帮忙钓个鱼。
她和自己的朋友坎蒂斯都被告知了这项任务的危险性, 也知晓今天自己的任务是在恰当的时机出现进行支援护送。
但迪希雅一直没弄明白哪样算是恰当的时机。
这会儿巡林官先生三下五除二地解决完了所有的敌人,一边灭火一边气势汹汹地对她的保护对象进行追责, 直把人骂得原地自闭,而旁边的两位搁那儿尴尬地帮忙或者淡定地帮忙……也不知道算不算一个好时机呢。
大概算?毕竟坎蒂斯能够操控水元素,灭个火应该算帮上忙了吧。
于是她们俩就这么跑出来帮忙了。
而她俩的保护对象如同望见了救星, 看向她们的眼神充满了真诚的感激。迪希雅摸了摸鼻子,笑着对提纳里说:“那什么, 我们好像来晚了?”
“没晚。”真正布计划的艾尔海森说, “只不过出了点计划外的状况。”
他也没想到有人会在雨林里放火,虽然扔出火元素瓶子的是个巡林员,但是把元素瓶不加过滤就交给她的人, 是这里面最重要的保护对象。
保护对象不屑于只做一个保护对象,遂决定开展不分敌我的攻击。所幸因为风太大了, 吹起来的东西太多了,才没让火种落到地上真正烧起来。
林风笛一扫刚才的淡定自若, 窘迫地笑了笑, 扯开话题说:“迪希雅, 你们来得正好, 帮个忙一起把这些人拖到教令院里去吧。”
“行,这事儿我熟。”迪希雅活动了一下筋骨, 走过去拎起两个人, 问, “到目的地是要活的还是死的?”
柯莱:“……?”
林风笛道:“当然是活的。交给赛诺问一问,说不定能问出什么呢。”
“也可能什么都问不出来。”艾尔海森踩灭一点微弱的火星子, 走过来说,“好了,时间差不多了,继续走吧。”
*
“你有听过一个童话故事吗?”你问莱欧斯利。
他微微歪了歪头,看着文件没抬眼,示意你直接说。你躺在沙发上,腿对折了搁在沙发背上,脑袋垂下来,像可以无限延长、如水一般的猫。
“很久以前有一只狼王,非常严厉,天天让手底下的狼做这个做那个,不听他的话就会被他咬,所以每一天狼群里的其他狼都承受着巨大的压力痛苦地工作,直到有一天,他们受不了了,于是都逃跑了,只留下狼王一只狼,不再是王了。”
“你想表达什么?”莱欧斯利掀了掀眼皮。
你一本正经:“你要对我好一点,不然我会跑的。”
他终于放下了文件,托着下巴看着你问:“就算你这么说,今日份的稿子也是不可能不写的。”
你闭上眼沉沉地叹了口气:“你这样会失去我的,朋友。”
莱欧斯利挑了挑眉:“唔,那我用别的方法让你留下来?”
“说来听听。”
“比如梅洛彼得堡的故事。”
你伸着懒腰,柔软地贴着沙发往下垂了下去,上半身仿佛被拉得很长,顺便咕哝道:“虽然梅洛彼得堡里确实有各种各样的故事,但我建议你多加点筹码,毕竟取材可是哪里都能取的。”
“我想确认一件事,你在威胁我?”
你直视他的眼睛,非常理直气壮且完全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对。”
莱欧斯利交叠十指搁在下巴下,刚才好说话的懒散气势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往常在谈判桌上的凛冽:“你确定你的筹码足够用来威胁我吗?拉蒂西亚小姐。”
“比方说重建梅洛彼得堡的资金。”
“那维莱特先生和一些富豪、贵族会提供。”
“嗯,有道理——比如解决当下这个案件,我的人脉比你广。”
“但在枫丹,我和那维莱特才是你的人脉。而且,枫丹可以没有你的参与,因为凭你的性格不会对这个案子放下兴趣,离开了枫丹,在须弥你同样也能解决案子。而只要你解决了它,枫丹这边的问题自然也会迎刃而解,至少会轻松许多。”
“提前帮你预测危机。而且我有别的国家的信息渠道,预判能力比你强。”
“虽然这么说有些狂妄自大,但进入了梅洛彼得堡这个封闭的世界,那一举一动都在公爵的眼皮子底下。”
“那幻梦的事情还发生了?这就说明人总是不能兼顾到很多地方的。”
“同样的逻辑可以驳倒你。”
“但我的存在可以降低这种概率。还是说,公爵其实并不在意那被降低的差值?”
那双不太温柔的透亮眼睛审视地看着你,灯光下那点蓝色显得色彩浅淡,如薄冰一般脆弱透明,衬得中央的黑色沉重而压抑,折射出冷心冷情的尖锐意味。
你维持着头朝下的古怪姿势,不输气势地和他对视。
最终莱欧斯利合起眼睛笑了笑,那点凶狠的冰冷就化作平静的温和,随后他看向你,放下手说:“好吧,我承认,你的筹码足够用来威胁我了。”
你得意洋洋地“哼”了一声,莱欧斯利却说:“但你威胁我没用,稿子该写还得写,我们答应了你的编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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