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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欧斯利说：“那现在看来, 你估算失误了。”
你同样感到可惜，但也不是特别可惜，反正回了须弥城还能继续吃，不碍事。
不过，好玩的是，你俩在这儿卿卿我我，对面坐着的艾尔海森举着一本书，一路上以来第二百八十一次在内心质问自己为什么要和你们一趟船回来，现在他真的很想换一艘船坐。
总感觉耳机和书都没什么用了。
但比起还有耳机能够阻挡声音、陷入书的世界的他，林风笛才是那个被灌着狗粮还无可奈何的可怜人。
她甚至在这个基础上又加了一条令人同情的设定——晕船。
从枫丹到须弥的水路她可以睡过来，但现在睡醒了，上了船之后，再想睡就睡不着了，于是只能硬生生挨着恶心，试图把脑袋扎进水里躲避你俩的谈话声。
但你个人觉得，自己好像什么也没做啊。你只是在和远道而来的客人介绍家乡特色而已。这两个人真社恐，你想把他俩扔到另一艘船上去，不然你总觉得这个空气有点不太对。
好在从奥摩斯港回须弥城的水路时间不长，你们很快就可以分道扬镳。
你和艾尔海森往须弥城内走，而林一带着林风笛往层岩巨渊的方向离开，你看见她半死不活地趴在林一肩膀上，便很羡慕地说：“我其实也一直想要一个机器人的。”
莱欧斯利多看了两眼林一，诚恳地说：“出门在外，有林一这样的人陪在你身边确实会让人安心许多。你有没有试过请林小姐帮你也做一个？”
你摇了摇头：“林一是特殊的。教令院机械生命的课题研究了这么久，唯有林一拥有自己的神智与情感，能够像人一样分析判断。他是璃月仙家机关术和赤王文明的造物，全提瓦特唯一的存在，如果不是这样，愚人众执行官木偶也不会对他们多有青睐。”
“他是林小姐在教令院就读期间制作出来的？”莱欧斯利疑惑地问道，“给予机械生命以智慧……就相当于创造一个新的种族，这是被允许的？”
“当然是被禁止的。”你说道，“但林一最开始被制作出来的时候，没有让任何人知道他有情感与智慧，可能那个时候他确实没有。不过时至今日为止，很多人也不知道他有情感，因为他的情感很少表现。算算起来，只有风笛、我和艾尔海森知道，现在要多加一个你了。”
莱欧斯利看着你俩，问：“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我本来就在做人性课题啊。”你耸肩摊手，道，“而且我接触他的时间也长。发现他有主动计算的能力，会对弱小的存在表现出同情心，会对不正义的事表现出不赞同。尤其因为核心指令的影响，他对风笛的忠诚度极高，会因为她的情绪和行为而采取不同的解决方法，并且十分偏执于她的安全，一度到了过激的程度。”
莱欧斯利了然地点点头，又把求知的目光看向艾尔海森：“你也有观察的习惯，也是在和林风笛接触的时候发现的？”
艾尔海森淡淡地说：“差不多。”
你没忍住笑：“他发现就是因为林一的过度保护把他列为了危险目标，毕竟那个时候风笛还对他有点怕，所以林一以为他会伤害风笛，吓得风笛赶紧拦着……然后他就意识到不对劲了。”
“她当时的态度太奇怪，”艾尔海森摇了摇头，说，“林一的反应也很奇怪。不太像是人和智能机械的相处模式。有眼睛的人都分得出来是怎么回事。”
“嗯，在这之后，林一就收敛了很多。从来没漏过馅、让风纪官抓到把柄了，不过他的情感本来也比较淡薄。与风笛无关就很难辨认，与风笛有关，又有核心指令在影响。”你轻轻叹了口气，道，“所以说，想要拥有一个林一一般的机器人是不太可能的了，言辞精准一点，就是概率比较小。”
莱欧斯利“哦”了一声，等艾尔海森和你们告别之后，你带着他往自己家里走时，他才状似随意地说道：“不像林一那么智能全能也好，否则我想，你大概不需要我的存在。”
你错愕地看着他，道：“怎么会？”
莱欧斯利移开眼神：“一个好用的机器人能够满足你大部分的活动需求，尤其在保卫这方面。”
你认真地琢磨了一下，才叫他的全名：“莱欧斯利，你想表达的意思是，你会吃醋吗？”
他看向你，说：“有一点。”
“额，先不说这个设想实现的可能比较小。单说这样的一个区别，再智能的机械生命，在情感的输出上也会与人有所不同。诚然，他可以解决我生活上的麻烦，但人的情感需求有的时候连人都无法满足，机械生命要怎么做到？”你牵紧了他的手，好像这样可以给予他一点安全感。
“风笛和正常人不同，她需要的仅仅是忠诚而不是爱。所以情感淡漠的人，像林一，或者艾尔海森这种人很容易就能满足她的需求。因为这样她也就不需要反馈出她自己的情感，所以不需要情感反馈仍然能够忠诚于她的机械生命是她最省心的陪伴。而我不同，如果我给予了你爱，我就要你回馈给我等同的爱，反过来，我的责任心也会告诉我，要忠诚于你，要爱你。但机械生命只有忠诚，我需要的却不仅仅是忠诚。所以你无法被替代。”
“明白了吗？”
莱欧斯利笑了一声：“明白了。”
“明白了就好。”你在一座房子前停下，从腰包中捞出钥匙，松开莱欧斯利，上前打开门并把门往里一推，走进去道，“不知道赛诺帮忙打扫得怎么样了……”
这座房子外表看起来不大，然而走进房子内部才能发现，它就像是使用了某种法术一般，内部的空间相当宽敞，不仅有客厅，还有独立卫生间、厨房，ⓨⓗ两间卧室和一间书房。每个房间的空间大小并不逼仄，而是处于一个舒适的状态，能够放得下普通的床、衣柜、书桌，还能多出许多空间放置其他物品。
莱欧斯利有些忍不住重新出门看了一眼这个房子的大小，然后又进门看了一下内部的装潢。
可以说，房子的内部空间是房子外观的三四倍。太神奇了，令人震惊，他记得旅行者的家——那个茶壶也是这样的，莫非是同样的法术？
你没有注意到他的疑惑，匆匆忙忙地把行李往自己的房间里放，门一推开，莱欧斯利往里望了一眼，立即感叹了一声，问你：“这是杂物间吗？”
你：“……瞎说什么，这是我的房间。”
莱欧斯利看着里头杂乱无章的试验装置，写了一半的草稿纸堆在桌面上，书本哪里都有，就是不在书桌上。这整个房间主打的就是凌乱而不脏，他只能庆幸至少你不在房间里吃东西、衣服也没有四处乱丢，临走的时候还把被子折好了。
然后他看见你拉开了自己的衣柜，里头随意叠放的衣服一条接一条，明明衣服不多，却愣是分开来放在衣柜的各个格子里，硬是将本来显得还有余裕的空间衬得满满当当。
你把行李箱放在衣柜前打开，打量着自己的衣柜，然后把上衣收到一起、裙子收到一起，空出空间放莱欧斯利的衣服。莱欧斯利抱着胳膊看你忙活，很想帮个忙，但是他看看地面上的锥形瓶和各种不知名仪器、不知道写了什么的文件资料、摞在一起的书、放在书和资料边上的笔，难得地感到了棘手。
相当棘手。
原来你在梅洛彼得堡时已经很收敛了吗？还是说……是不得不收敛？因为梅洛彼得堡里没有太多东西可以给你造次？
嗯……入住女朋友家的第一天，从给她收拾房间开始。这未来的日子真是太有盼头了。
第76章
“隔壁房间是以前风笛读书的时候住的, 现在也是留给她用的，不过她不常来。有的时候主卧炸了，我就会去那间房睡。”你给莱欧斯利介绍, 因为手上还在收拾地面上散落的文件，所以并没有看见莱欧斯利那一言难尽的神色。
他问你：“主卧为什么会被炸？”
你指了指地上的仪器：“搞研究的时候创个新就炸了呗。”
你话说得轻巧, 莱欧斯利倒是眉头一跳，愈发不敢想象你以前自己一个人住的时候有多么“放浪形骸”。在可燃物这么多的卧室里搞极具危险性的实验，说不定连防护措施都做得粗糙, 你能活到现在，大概是你全家都在保佑你。
你瞥他一眼, 道：“干嘛那样看着我。”
莱欧斯利把手里刚捡起来的文件资料放在书桌上, 低头看看书桌边缘仿佛被灼烧一般的焦黑色，摸了摸下巴，询问你的意见：“在梅洛彼得堡里空出一个房间给你搞实验, 如何？至少在那里，发生火灾的可能性要小得多、后果也不会太严重。”
你耸耸肩：“你没意见的话我当然可以。”
于是莱欧斯利思考着梅洛彼得堡那么点大的地方还有哪里能给你腾出一个好空间, 最好里监舍区和生产区远一些，但不至于太过偏离警卫巡逻的区域, 否则出了事连呼救都没人听见。
你们花了点时间把你临走前没收拾完的卧室收拾干净了, 资料都分门别类地放回书房。和你的卧室相比, 书房干净得像是另一个世界, 显然经常有人过来打理，连落灰都没有多少。
你书房里的东西比莱欧斯利办公室里的文件书籍还要多, 他当管理梅洛彼得堡的时间和你不相上下, 当书架上放着的大多都是梅洛彼得堡的各种文件, 而你这里有的却不仅仅是整个须弥的案卷，还包括其他国家的, 以及浩瀚繁多的、几乎是从你认字开始就不断购入的各类书籍。
书架占据了三面墙壁，紧挨着天花板，每一层都满满当当，一小段移动木梯搁置在房间角落里，方便书房主人拿取高层书架的书本。
“我的房子应该算是重要情报处了。”你指着左手边的书架道，“放了很多的案件卷宗。在过去虚空装置运行的时候，大多数人都依赖于虚空的情报整合功能，但我更喜欢纸质记录，所以在得到当时的大贤者的准许之后，就把我参与的所有案件记录了下来。纸质记录有助于人察觉案件中被忽略的线索，边查案边记录的时候，还能发现自己遗漏的细节。当时他们很不理解我的行为，觉得多此一举，后来虚空关闭，所有的数据都要转为纸质文件，光是我这里的东西就节省了很大一部分人力。”
“这些东西可谓是学者们的罪证，以往虚空存在，他们无可奈何。但如今罪证为一纸文书，销毁后就荡然无存，所以总有人试图到我家里来。另外学者之国中犯下的罪孽通常与过于超前的学术有关，所以也总有人想偷偷进来搜集前辈的数据。”你无可奈何地摇摇头，道，“所以风纪官对这些东西看得也很重。”
“既然很重要，”莱欧斯利疑惑地问，“为什么还要放在你家？民宅的安保性显然不高。”
你道：“因为我又不怎么在家。这个房子就像是个仓库，我们都懒得挪位置。平常屋子附近有风纪官和三十人团暗中看守，我回来之后，我自己本身就是一道安保机制，所以这些东西放到哪里去都没有区别，还不如留在这儿。”
他哑然地看着你，半晌笑了一声：“也是。”
书房里的摆设不多，除了书架和书之外就是一张宽大的办公桌，桌面上散乱的东西和你卧室里扔着的那些没有区别，甚至还有做了一半笔记的书本敞开放在那儿不知道放了多久。
莱欧斯利把那本书合起来时，果不其然地发现书本已经合不上了，无奈之下只好把书压在书堆里，借助压力将它复原。
你在书架最底层找着什么东西，边找边问：“你想要出去吃还是买菜回来在家里吃？”
“我做饭的话，只会枫丹料理。但你很久没回来了吧？不会更想吃须弥菜吗？”他顿了顿，慢吞吞地补上一句，“虽然我可以学，但是调料的用量……我是真的琢磨不明白。”
“没事，我会做饭。不过自己做确实不如外面的菜色丰富，”你咕哝道，“今天去外面吃就好了，正好舟车劳顿懒得做饭，明天再做——啊，终于找到了！”
莱欧斯利先是应了一声好，随后问：“什么找到了？”
你举起一本花花绿绿的书，回头朝他晃了晃：“菜谱大全！想吃什么就点，把单子列出来，明天下午我去买菜。早中饭还是去外面吃，因为我起不来床买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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