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确实是可爱的。
你不否认这个观点。
你从台阶上一路走下来,越靠近他们,他们说话的声音就越清楚。七七很难得地在和别人讲述自己的事情,她的记性不好,有些记不清了,还是对着本子看才能说出来。
“瑶瑶……之前来找我玩,”她说话的语速很慢,“给了我……一个风筝,很漂亮……飞得很高……我……很喜欢。”
莱欧斯利的语气也慢悠悠的,带着一股子懒散的味道,仿佛睡在午后的草地上:“那你是不是和瑶瑶一起放的风筝啊?”
七七点头,张开手给他形容了一下:“像瑶瑶在天上飞。”
他乐得直笑,打趣道:“你有没有做一个自己送给她?这样你们俩就能一起在天上飞了。”
七七愣了一会儿,拿出自己的笔,在本子上写字记录:“我会的。我想和……瑶瑶在一起。”
你拍了一下莱欧斯利的肩膀,道:“带坏小孩子?”
“说什么呢,”他抬起手捏住你的手指,收进手心里,一本正经道,“我是在给她出谋划策。”
“我的建议是不如七七和瑶瑶一起做,还能享受和朋友待在一起的时间。”你对七七说,“回忆是远超于寻常事物的宝贵存在。”
“……可是我会忘记。”
“这有什么,当你的回忆足够多了,忘记其中一两件也就不是什么大问题了。”你轻轻拍了两下她的帽子,笑道,“正是因为记性不好,所以才要创造大量的记忆呀。这样你的脑袋天天删除记忆就会很累很累,也许有天突然就罢工了,你也就不会再忘记了。有道理不?”
七七迟疑地点点头:“有道理。”
你轻笑着,一拽莱欧斯利:“好啦,我们的事情已经结束了,要回枫丹了。七七也回去吧,或者去找瑶瑶聊聊天。”
“好,”她冲你们晃了两下手,“再见。”
璃月的事情告一段落,是时候返回枫丹了。你们从璃月港乘船离开,在柔灯港下船,回到枫丹海域,转至欧庇克莱歌剧院后方。
越过高大宏伟的长廊转角,视线跨过凌驾于水面上的长桥,你们看见梅洛彼得堡的正门入口前站着一道蓝白色的身影。
他望着清冷寂寥的天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们揣着一堆的东西,窸窸窣窣地从他背后接近他。那维莱特波澜不惊地转身看你们,直到你们来到他跟前,他才客气有礼地向你们问好:“许久不见,二位,在须弥玩得开心吗?”
“欣喜若狂。”你一本正经地回答他。
那维莱特接下了你的话:“那看来你们一定收获良多。”
莱欧斯利笑了一声,道:“我原本还打算把这些东西送到沫芒宫去,现在看来是不用了。”
那维莱特客气地问:“什么东西?”
莱欧斯利晃了晃手里的袋子:“买回来的礼物。”
“一人一份,顺便拜托你帮忙给芙宁娜、克洛琳德和娜维娅。东西有点多,你要是觉得麻烦也可以算了,这之后我们回去收拾一下,再给他们送过去。”你把东西放在地上,甩了甩自己的胳膊,道,“一路拎过来真是累死我了。”
“我可以带给他们。”那维莱特接着实事求是地疑惑,“巡轨船站台到这里的距离并不远,以你的体力,应该不会太累。”
你沉默了一会儿,说:“以我正常的体力,是这样没错。”
单纯的水龙对你的身体抱有担忧:“你现在不正常?生病了吗?还是在路上受伤了?”
莱欧斯利咳嗽了一声,道:“是之前的后遗症。她在璃月的时候晚上睡觉踢被子,冻感冒了。”
那维莱特了然,并给你提出建议:“晚上气温低,被子还是要盖好的。毕竟你们很容易就会生病。”
你觉得你们仨站在这里谈话的内容莫名荒谬,岔开话题问:“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些东西吧。我们不仅去了须弥,还去了璃月,在两个地方都给们带了礼物,用不同的包装袋分开了。这两份是娜维娅的,我写了信在上面,彩带是同样的,不会和其他人的混在一起。这两份是克洛琳德的,这两份是芙宁娜的,这两份是你的。”
你把两个蓝色深浅不一的礼盒递给他,道:“你可以带回去拆。”
“这里面是什么?”那维莱特问道。
你说:“一个是兰那罗木刻。我觉得来须弥就得看这个,所以给你们都买了。另一个是璃月买的,一套茶具,公爵给你包装起来的时候可是依依不舍呢。”
“茶具?”
“你也可以用来喝水,很漂亮的。就是得小心些,是陶瓷的,很容易摔碎。”
那维莱特换了一个安全些的姿势,托住两个礼物。他面上的表情仍旧是平平淡淡的,仔细看才能看出他微扬的嘴角。比起他的表情,他传递给你的情绪更加分明,高兴愉悦,让你觉得近段时间枫丹肯定是不会再下雨的。
他对你们说:“谢谢,我会用它来泡茶的,不仅仅是品水。”
“能用得上就好啦。”你笑眯眯地说。
“不过我有个不情之请,”莱欧斯利诚恳地看着那维莱特,问,“以后我去沫芒宫汇报的时候,亲爱的审判官先生能不能用这套茶具倒茶,也算是让我解解渴。”
一语双关,看得出来他对这套茶具确实非常喜欢。明明他已经买了一套了。
那维莱特没有拒绝他:“当然可以。”
莱欧斯利感叹道:“多谢,您真是我遇见的最善良的人。”
那维莱特想说自己不是人,但沉默了一下,还是没有说,只是道:“你们刚回来,现在应该很累了才对,不需要休息一下吗?”
“需要。”你伸了个懒腰,眉眼耷拉着,瞧着困恹恹的,“我想念我的床了。”
“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有事再联系。”莱欧斯利揉了揉你的后脑勺,对那维莱特道。
那维莱特点点头,他又问:“这些东西需要帮你提一下吗?”
那维莱特道:“不必担心,过会儿我会找警卫来。”
“好。”莱欧斯利应了一声,拉着行李箱走进进入梅洛彼得堡的升降机,随着钢铁机扩拉动的声音,升降机向下移动,失重的感觉缭绕在你们心头,持续了不短的一段时间。
你的睡意都随着升降机的移动而消失了,靠在莱欧斯利身上,听着周围的动静,说:“恭喜你又回到你的主场。”
他抬起手,屈指蹭了蹭你的侧脸,问:“算是你的主场吗?”
你仰起头看着他如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海面一般的双眼,思考了一瞬,回答道:“这就要看公爵先生的态度了。万一你生气了,这里就不是我的主场了。”
梅洛彼得堡的控制权一直都在莱欧斯利的手上,即便他总笑着说你才是老大,但你很清楚,事实从不因他的玩笑而改变。梅洛彼得堡的警卫和罪犯又敬又怕的典狱长在这么多年来唯有当下这一个,你没有操控管理梅洛彼得堡的权利,也没有这种想法。
虽说很多时候莱欧斯利确实会放权给你,但你一个常年在外溜达搜集素材的人,对这种事实在不感兴趣。
你只对莱欧斯利和新鲜事物感兴趣。
你的话让莱欧斯利笑起来,他捏着你的肩膀,力道不大,像在按摩,同时漫不经心地说:“怎么不是你的主场了。要打赌吗?哪天你真的惹了我生气,你绝对会像个没事人一样在梅洛彼得堡四处探险或者在沙发上吃东西看书,只有我气到出门散步。”
你坚定地否认:“绝对不可能。我没有这么没良心,我肯定……额,你错了那我才不道歉。我错了,你生气也没用,你得和我讲道理。要是我不听把我扔一边就好了。”
他微笑:“所以啊,要是我不听,你不就也采用这个态度吗?”
你:“所以你为什么不听?”
“那你为什么不听?”
“可能是因为我觉得自己才是对的,你的逻辑站不住脚,不能说服我。”
他拖着音:“好巧哦,我也是这么想的。”
你眨眨眼:“那看来我确实会让你冷静一下。”
莱欧斯利哼了一声:“冷静归冷静,最后总得有人低头。咱俩轮着来。”
“好啊。”你满口应下,应完之后道,“为什么一定要吵架到把对方惹生气?”
莱欧斯利摸了摸下巴:“不知道,但防患于未然总是好的。”
他说着不知道,实际上自己还挺清楚你们会因为什么吵架。你总是不顾自己的安危,不择手段地打到自己的目的。你的性格注定你向往自由与鲜活,而短时间内无法梅洛彼得堡的莱欧斯利只能注视着你离开,然后失去你的消息,除非你联系他。
这样不安定的一个人……
你多少又察觉到他的坏心情,有点困惑地抱了抱他,问:“怎么了?”
莱欧斯利牵起一个淡淡的笑容:“没怎么,突然想到,你出门的时候得记得每隔几天给我寄信。”
你皱了皱脸:“好麻烦。”
“我不是艾尔海森,我会担心的。”莱欧斯利低头轻吻着你的眼角,低声说道。
你很想说他这是不信任你,但是转念又想到,因为太过在意才会乱了方寸,这和他信不信任你、你强不强大没有关系。当关系紧密的人离开自己的视野,人们总会因为无法第一时间看见而自己脑补一堆东西,情绪就在这些想象中堆聚,久而久之发展成害怕。
于是你只是抱住他,拍了拍他的后背,承诺道:“每隔五天给你报平安,到新地方了也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
说完你放开他,纳闷地道:“明明刚回来,为什么搞得和马上就要分别了一样?”
“我的错。”莱欧斯利没有半点愧疚地说。
正好升降机落了底,你们从升降机里走出去,越过两旁的警卫机关,再一次看见那面巨大的玻璃。玻璃外仍旧是静谧的海洋,各色生物沉浮其中,墨绿的海藻在水中随波逐流,犹如登上舞台的、永不停歇的舞蹈演员。
你看着窗外的这片景色,突然问道:“公爵,我可以在这面玻璃上画画吗?”
莱欧斯利侧头看向你,你没看他,只是站在巨大的玻璃下看着外面的景象,梅洛彼得堡向外巡视的灯光和从海面上而来的阳光穿透这面玻璃,倾洒在灯光昏暗的室内。你的脸上蒙着一层柔光,嘴角带着笑意,侧脸精致,是雕刻家永远无法复刻的温柔与美丽。
“最好不要这么做,别给守卫添麻烦。”莱欧斯利抱起胳膊,注视着你,等你看过来了,他才遽然一笑,说,“但是给公爵添麻烦可以,办公室随你画。”
你轻佻地吹了声口哨:“霸气呀,公爵。”
公爵略微弯腰前倾,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安静地摆在你眼前。
你将手递过去,他低头亲吻在你的手背上,行了个不太正规的吻手礼,抬眸看向你的眼里晃着明朗清透的光,而在这片浅色的水色中,如墨一般深重的爱意坦荡明晰。
他声音温柔低沉,让人想起深夜沐浴在月光下缓慢起浪、推得小船在睡梦中轻缓晃动的海面,亦或是一个无事发生的、可以赖床的慵懒早晨。
“欢迎回到梅洛彼得堡,亲爱的拉蒂西亚小姐。”
第88章 IF线·罪人
001.
“7467号犯人, 拉蒂西亚,须弥人,罪名是……”
“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查看沫芒宫内封存的文件资料, 违背了机密要求。”
你来到梅洛彼得堡的这一天,水上阳光亮得耀眼, 直让你在内心嘀咕那维莱特是有多么开心,终于把你弄进梅洛彼得堡了,不用再遭受你的折磨了。
不过, 他确实是舒坦了。你不否认这句话,拢了拢衣服, 静默地站在角落里注视着四周的人, 眉眼锋利冷淡。
你在这里,仿佛一把明利的剑沉没在污脏的泥沼里,明眼人都能看出你的格格不入。
有好奇的人接近你, 询问你的姓名、来到这里的理由。你脸上挂着友善温和的笑意,刚才那种锐利的气势一下子软化下去了, 这会儿看着像是个普普通通的女人,只是一张脸过于艳丽。
长得好看在梅洛彼得堡可不是一件好事, 即便有警卫作为保护, 可巨浪的觊觎之下, 又如何能够幸存。
你清楚这一点, 却并不惧怕。早在进入梅洛彼得堡的时候,你就已经做好了这里混乱无序的准备。虽然那维莱特告诉过你, 梅洛彼得堡的管理者对梅洛彼得堡的控制几乎深入到方方面面, 现在的梅洛彼得堡比起之前稳定和平得多, 但这儿毕竟是罪犯的集聚地,你并不认为典狱长能够完全地监督到每个人都手脚干净。
但这里确实比你想得要好很多, 有序的管理方式、较为轻松的氛围、三步一岗的警卫巡逻着,格外安全,反倒让你的行动开展得不太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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