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先生们的话,你听一半,信一半,就足矣。”
“你要记下的,是父皇母后的教导。”
保宁帝耶律贤说得很慎重,耶律安点头,也回答的慎重,道:“父皇,儿臣明白。母后说过的,先生们的位置,没有父皇站得高。所以,先生们的答案,一定没有父皇的更正确。”
在儿子的嘴里,听到了妻子的夸赞,保宁帝耶律贤非常的受用。
他伸手,拍了拍儿子的小肩膀,道:“你母后说的很对。”
“大郎,你将来要坐的,是父皇的位置。你要学习的是父皇经验,你要超越的是父皇的身影。所以,努力吧,大郎,将来成为一个比父皇更英明的君王。”
保宁帝耶律贤说了这话后,笑得更高兴,道:“父皇坚信,你比父皇一定能做得更好。”
“大郎,你有信心吗?”
“有。”耶律安说道。
耶律贤这才小声凑了儿子的身边,道:“那就记住,对皇家而言,一定要牢牢的把握住军队的支持。”
“你母后不是不想多陪陪你们兄妹的。而是那赫赫的得胜之师,皇家要把持稳当,你母后就不得不,多翻辛劳的去多次出征。”
“天下要一统,皇家不握稳了军权,会为野心家创造了机会。”
“大郎,现在不懂没关系,以后长大了,你都会懂得的。”
保宁帝耶律贤笑着回了儿子之前的问题。
小太子耶律安强行记下了父皇的话。他觉得,他一定得努力,不辜负了父皇母后的期盼。他呀,要努力的长大,努力的学习,来弥补了他不懂的很多很多东西。
保宁帝耶律贤没有告诉长子的,则是皇家这般握贤了军权。完全是因为呀,天下未曾一统。若是在一统的过程里,让下面的人威望太高了,是会出现了天大的篓子的。
威望,在政治里是一种资本。一种无形的资本,一种活人向能用,死人身上同样能用的东西。它的好处与坏处,就端看如何用法了。
大齐军队的开拔,往东北而去,一路是非常顺利的。毕竟,在东海国内,勋贵宗室闪是扫荡的干干净净。而大军行进,也没不长眼的敢招惹呀。
至于新罗、南韩、扶余三个小邦国,更在保宁五年的夏节,被大齐朝廷塞外的骑士们,打得叫一个落花流水。
明珠这一回秋来,目的嘛,就是为了摘得灭三个小国的荣誉的。
这等灭国之功,还是皇家收在怀里,更妥当啊。
这叫政治正确。
其实,塞外诸部的联军,是有实力直接利落的干掉了三个小邦国的。但是,为什么留到了现在?
呵呵,塞外的采邑贵族们,又不是真傻子。
这等灭国大功,那是要等着皇家来收拢呀。为毛呀?
因为塞外的强力部落,那都是宗室采邑贵族,人人都有权利,同样,人人都被皇家平衡。这中间,皇家的部署,就是关键了。
大蛋糕是要皇家切的,这时候,懂得进退的人,才更容易被接受进圈子里。要不然,冒然出头的椽子,注定是要被砍掉的。
九月末时,大军到了。
三路大军,分别围了新罗、南韩、扶余的都城。
当然,这三个小邦国也就剩下了三座都城,来等着皇后萧氏建立赫赫威名嘛。
对此,明珠心头明白,大齐朝廷上下也是都敞亮的。对于皇家,宗室勋贵们表示信服的。一直以来呀,宗室勋贵们得到的好处挺多的。
皇家吃大块肉,宗室勋贵们人人分了一小块肥肉,人人都得了好处,这叫共赢呀。
有三国的使节提前回来报信儿,再有三国的公主们给支了主意。
被围困的三个小邦国,不是不想保住了社稷。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在生死关头,不是人人都想跟社稷共存亡。
这不,新罗王室降了。
至于南韩王室嘛,便是挺有骨气的,没降呀,而是一把火烧了都城。然后,王室中的直系是死了,而旁枝与都城的其它百姓一样,逃难了。
对此,明珠很生气。
皇后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南韩国的都城,逃出来的,全部让各族私兵捕之,其百姓贬为奴隶。”
对于这三个小邦国,明珠心头有数。全部严罚是不成的。毕竟,新罗王室跪得太容易,大齐朝廷吃相不能太难看了。
当然,这若是任由他们全部降了,大齐朝廷开拔一次,不是没收获了?
那哪成啊。这不是打击了出征将士们的热情吗?
所以,明珠心头,还是万分感谢了南韩国王室做出来的有勇气行为呀。这为明珠后续的举动,创造了最好的条件。
这南韩国的灭之,剿之,给大军出征的创收,作了好榜样啊。
倒归地扶余国,是一个挺会识眼色的。
在新罗国和南韩国的两个例子下,扶余国的王室,同样跪得容易。直接学了新罗国,开城门降了。
这一次出征,明珠觉得,不像是征伐。更像是军队武装一回,到外面游玩一回,然后,就得了大大的开门红,人人捞了好处,可以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想是这般想,明珠却是知道的,战后的利益分割才是重点。
战场上嘛,得来的东西,如何分了果子,让每个利益集团满意了。人人都觉得不吃亏了,这才是重中之重。
不过,不用明珠操心多少的。
明珠表示,回京城后,五阁老那边肯定得通通气的。
这上下多沟通一下,有夫君在后面撑腰。明珠这位得胜的主帅,自然是底气非常充足的。而借着大胜,明珠想呀,给官员添一添俸禄,似乎也是可行了?
到时候,涨了俸禄,再抓一抓贪官。也是涮一把吏治嘛。
第102章
十月, 桂花香,大军班师回朝。
作为得胜归来的主帅,明珠自然是受了朝臣相迎的大礼。同归来的大军一样, 是凯旋之师,人人俱欢喜。
在心中,明珠是盼着这种注定胜利的战争。毕竟,这一种在战争之外,已经注定了输赢的战争,才是主帅们的最爱。
呵呵, 当然, 明珠更知道, 这完全是因为大齐朝廷的真正实力, 碾压了东北的新罗、南韩、扶余三个小邦国。
大齐朝廷甚至于完全不必走一趟的, 她这个主帅各不必走这一趟。在今年夏季秋季,塞外各部落私么的侵袭之下, 新罗、南韩、扶余就已经受不住,多方请降了。
只不过,那些宗室勋贵们在皇家秘卫们的暗递消息里,都是些挺会听懂人话的。人人都知道,这是皇家想要的荣誉,这不是属于臣子应该去摘取的灭国之功。
这三个小国迟迟留了巴巴的三座小小京都在那儿,就等着皇家去摘了最后的三颗明珠。
明珠在得了这等荣誉后,解除了皇家的某些顾虑后, 这后赏自然要给了勋贵宗室们的。有时候, 皇家与勋贵室宗们就是这般的相互融合与相互支撑。
战争呀, 战争呀……
对于塞外的各部落而言,战争就不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塞外的风雪, 塞外的天灾,比起战争更可怕的。
战争,是磨砺勇士们的游乐场。战争,更是发家致富的好途径。当然,前题皆是你能从战争中,活了下来。
活下的勇士,就应该得到了战争后的奖赏。
对于大齐朝廷而言,战争就应该更是一场收获。它的得到,应该超出了收支。这样的话,以战养战,战争就是越打,大齐朝廷越来越强。
“新罗、南韩、扶余三国皆灭之。”
“唯新罗、扶余王室降了,这一次,带回了北京城。至于南韩王室已经死矣,其国野民,我皆贬为奴隶,让塞外各部族擒之,可贩卖给朝廷挖矿。唉……”
这是明珠归来后,在椒房殿时,与夫君保宁帝耶律贤说的话。
保宁帝耶律贤听罢,却是拢了妻子进怀中,他抚了她的后背,道:“你后悔了吗?”
保宁帝耶律贤听得出来,妻子嘴里这般说得决绝,心头却是有些触动的。
“不悔。”
“这世道,丛林法则,弱肉强食,天经地义。”
“呵呵,大鱼必吃小鱼,小鱼必吃虾米……狼吃羊,这是天理。人若怜羊苦,何人又去怜狼呢?”
明珠搂紧了夫君的腰,她似乎想借了什么力量一般,在夫君的胸口,闷声的说道:“再则,宗室勋贵们都守了他们的底线,皇家与他们的默契一直都在……”
“三个灭国之功,皆由我得了。我不可能,不顾忌他们的感受。那南韩国是自己作死,怨不得我……”
“就算有人怨我,我也不惧。我是大齐的皇后,我思,我想,是为了大齐奋发图强。非为他国,作鹰犬尔。”
明珠表明了,她的态度。
保宁帝耶律贤听得这话后,在明珠的头顶笑道:“你都心底有数了,何苦还小儿女姿态呀?”
“咱们是夫妻,我这妻子偶尔里温柔小意一些,你不喜欢吗?”明珠反问道:“不都说,女儿家,水做的。男人最爱的,就是女子的温柔万千吗?”
保宁帝耶律贤闷笑出声,然后,说道:“那是普通的男子,才会喜爱小鸟依人的女子。我不同,我就爱你霸气十足,霸道无比。”
“你心眼儿小,我比你心眼儿更小。你有匡扶黎民的心思,我就当你的惦背,咱们夫妻同心同德。自始自终,我就觉得,你哪儿都美,就是使了小脾气时,也是娇嗔万千,份外动人,令我心跳油然加速……”保宁帝耶律贤的情话,是信手捏来,真真切切。
明珠听罢,伸手在保宁帝耶律贤的腰间,是捏了一小团腰肉,轻轻一掐,道:“尽哄我……”
然后,她抑头,笑得如春花灿烂,道:“不过,我喜欢听。往后,你妨多想些,我听得心头特舒坦。”
两人这般情话绵绵后,才是一起坐了榻边。
“可惜,这等简单的战事,往后,难寻了。”明珠表示,这大齐朝廷周围的弱小者,都被大齐给扫平了。以后的敌人,都不是那般容易解决的了。
大齐的北方,是万里的冻原。那里常年冰雪不化,夏季短得真是不过三四个月。那里除了老天爷,自然不是什么好的人类生存地。
东面嘛,大齐已经无敌人,全是茫茫大海。呵呵,以大齐人善马不善舟的特性,这大海呀,就是想攻伐,也无对象了。
西面嘛,蛮族小月氏和罗期人都算得强大的蛮族。当然,大齐朝廷也不惧怕啥的,唯可惜的就是,距离太远了。万里之遥啊。
这不说打仗了,就是走路去那么一趟,也够呛人的。
特别是大齐和蛮族小月氏之间,除了塞阴山脉外,更是隔了千里荒漠。这也是为什么?当年大齐的军队,止部于此的原因了。
明珠当然清楚,那塞阴山脉的山林,就是阻了荒漠继续漫延的真正保护。荒漠是什么?其实,就是沙化后,除了沙子再无其它的大沙漠。
大齐的采邑贵族们,要分封需要的是草场,这荒漠便是打下来也无用处。这也是为什么,西扩,大齐朝廷没动力的原由了。
而蛮族小月氏北方的罗期人,呵呵,那是生活在冻原上的一群蛮族人。打罗期人的话,大齐朝廷不如把自家后院的北方冻原占下来更合适呀。
可惜,冻原那地方,暂时还没有宗室乐意去当采邑贵族。毕竟,比起漠北草场,冻原实在是千里冰封,万里飘雪呀。
“贤哥,咱们大齐四目望去,西南的凉国,南方的吴国,皆不是好动的。这两个国家联系的太紧密了。若要打,怕这两国的关系,咱们得先动一动。”
明珠唉了一声,表示天下想一统,真不是容易的事情呀。
“这是大齐五代帝王的宿愿。明珠,咱们还有许多的时间,完全不必急于一时。”
保宁帝耶律贤对妻子劝了话道。
“我是着相了。”
明珠也是笑了,她笑自己在胜利中,有点忘乎所以然了。
“不光你,其实我这心头,何尝不想快快些,灭了碍眼的凉国、吴国。只是,我这心头还有称量。晓得这东海国,以及新灭的新罗、南韩、扶余,都是尔尔小国。对于大齐而言,一根手指也能碾压死。”
“而凉国、吴国,特别是吴国,那还有天下九州之地。特别南方的富庶……”
话到此,保宁帝耶律贤不再多语了。
他当然是想到了南方吴国的富庶,这是有些心头闷火了。
“那些富庶之地,总有一天,会是咱们儿孙的。”明珠回了夫君这么一句话道。
“大齐新灭四国,哪怕都是尔尔小国,好好消化掉,也是需要时间的。这般消化的时间里,咱们就动一动秘卫吧。贤哥,咱们跟凉国、吴国,来一场战争前的准备。”明珠笑脸盈盈的说道。
战争,从来不是战场上的开打,就是开始。
而是很早很早以前,战争在战争以外的地方,已经就开始了。
谁赢谁输?
除了战术外,战略上的布局,才是关键。
因为,战术想扭转了战略上的差距,那可是十万八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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