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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姥姥，我听你的。”孙辛迪靠近她姥姥，搂着她姥姥的睡衣。她姥姥的睡衣很好闻，带着淡淡的洗衣液香味，还有姥姥身上的专属香味，这是一股可以静下心来的味道。
赵子娟嫌弃道：“我的小祖宗，你的手拿开点可以吗？”
赵子娟起身准备去洗掉染发膏，突然感觉无力，差点被绊倒，孙辛迪搀扶着赵子娟去卫生间，帮她用花洒冲洗掉染发膏。
“姥姥，染发后不是不可以洗头发吗？你怎么还要洗。”
“我这个染发膏说明上写了是可以洗的。”
赵子娟弯着腰，花洒的水从头顶流到发尾，混合着染发膏的颜色，流进下水道里。那头发褪下来的一点颜色使她想起那天在巷子里看见周永诚，突然一阵恶心，胃酸涌上来，头也晕晕的。
孙辛迪把花洒挂上去，赵子娟拿了毛巾包头发。孙辛迪看见她姥姥面色有点差，问道：“姥姥，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先出去吧。”
孙辛迪乖乖出去了。
“死周永诚。”赵子娟对着镜子骂道，她的手紧紧抓着毛巾，那毛巾快被撕开了。
赵子娟吹完头发出来，发现孙辛迪坐在沙发上，又开了一包薯片，电视上正放着综艺节目。
“吃完薯片，记得多喝水，不要喝饮料。”赵子娟说，“记得把牙再刷了，不然蛀牙有得你哭。你七岁那年，就因为蛀牙的时候，在人家牙科里，差点把天花板哭塌了…”
孙辛迪摆摆手，不愿听这些童年黑历史：“知道了，姥姥，你先去睡觉吧。晚睡的话，会长皱纹哦。”
快到天明，孙辛迪关掉电视，去卫生间刷了牙，回房间去。
她钻进被窝，怀里抱着小猪佩奇的毛绒公仔，双手摸着那洗过的绒毛，眼睛望着黑黑的天花板，直在心里叹道，虽然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但她家也有太多本了吧。
真糟心。但温暖的被窝很快让她忘了这些糟心事，她睡着了，进入梦乡。
街角的甜品店里，阳光透过玻璃窗倾洒下来，赵一娴沐浴在阳光里。她正坐着在等乔瑞。
她买了一款钱包送给乔瑞，完全是出自于上次他帮她。
她不是斤斤计较的人，即将奔四了，有些事情该放下就要放下，对错已经无意义了。乔瑞作为朋友，很好，是个可靠的。她不介意和乔瑞做朋友。
乔瑞回她信息：马上到。
她点了一杯热牛奶和一块海盐巧克力蛋糕。
店里，走进来一对年轻男女。男人坐下后，服务员递上菜单，男人扫了一眼说：“一杯清水。”
女人说：“两杯卡布奇诺，一块草莓奶油蛋糕。”
女人对着男人说：“我请你吧。”
服务员走后，男人说：“你人不错，不像那些女人，见了面就要男人花钱。”
女人笑笑：“我有话和你说…”
女人刚想说话就被打断，男人说：“听说你在妇产科上班？那以后你生孩子是不是可以自己生？”
赵一娴嘴里的热牛奶差点喷涌而出。她不是有意偷听人家讲话的，只是桌子离得太近了，想不听也难。
“话到这里，我实话跟你讲，我前女友是个网红，为了保持身材，她说她要丁克。”男人说，“我也不喜欢孩子，但没办法，我爸妈要求生，我们只好分开了。我爸妈说人和动物的区别就是人可以传宗接代，动物不能。”
人和动物的区别不是人会使用工具吗？教科书上都有写的。赵一娴咽下口中的蛋糕，这海盐太多了，有些咸了，把巧克力的味道盖住了。
女人也被这句话噎住了：“孩子的事情，顺其自然。”
男人说：“最好生一次生两个儿子，要不然我爸妈还得催生。”
女人说：“孩子的事情…你想的也太远了。”
男人说：“不远。我堂哥家就是生了女儿，现在还被催着。”
男人即将长篇大论，女人打断了他说：“我是想告诉你，我和你不合适，你回去和你爸妈说一声。“
“什么？“男人拍了一下桌子，咖啡洒了出来，“你什么意思？不合适？不合适你还和我见面？不合适你还吃我给你买的麻辣烫？”
“你冷静一点。“女人看见店里所有人目光在看他们。
女人说：“你不喜欢我吧？我也不喜欢你，我们还是不要耽误彼此的时间。”
“刚刚我对你还挺有好感的，现在，好感下降了。”男人有些愤怒。
“结婚的前提应该是爱。”
“你就是被言情小说毒害了，爱情是骗人的。以前的人都是媒人介绍，看顺眼了就结婚，还不是一样过了大半辈子。你不信回去问问你家的老人们。”
“我觉得还是要有爱的。”
“你好好想想，爱情和婚姻的区别。”男人喝完咖啡，看着眼前未动的草莓奶油蛋糕，“这蛋糕你还吃吗？”
女人说：“我还不太饿，这块草莓奶油蛋糕你拿走吧。”
乔瑞进来了，坐在她对面。
服务员过来，还没打开菜单，他就说：“和对面的女士一样。”
“哎…”赵一娴想提示他海盐巧克力蛋糕不好吃，就被打断。
乔瑞笑着看她：“难得，竟然主动约我出来。”
赵一娴把礼盒拿给他：“感谢你之前在我困难的时候帮助了我。”
乔瑞见她送礼物，有些惊讶，然后就是高兴，当着她的面拆了礼物。
赵一娴说：“迷你钱包，可以收纳你的卡。”
乔瑞迫不及待地把旧钱包里的卡放进新钱包里。
“哎…你这个钱包的款式跟我今天送你的一样。”赵一娴伸手就要把送出去的钱包拿来，“下次我再送你一个新的吧。”
赵一娴暗想，她真蠢，要送人礼物之前竟然没做调查，送人礼物竟然送人家本来就有的，这也太没面子了。
乔瑞看出她的窘迫，说道：“没事的，反正我这个也旧了，你这个新的来得及时。”
卡装好，乔瑞扬扬钱包，“刚刚好，正合适，你真会挑礼物。”
赵一娴笑笑，心里想着的是下次如何送给他一份正常点的礼物。
即将要元旦了，三天假，去哪玩？沈安安查遍了网络上的旅游胜地，终于选定了一个地点。
她准备偷偷订酒店和飞机票，给宋宝瀚一个惊喜。
去旅游，还有好多东西需要准备。
沈安安拉着赵一娴一起去逛商场，进入一家专卖旅行用品的店铺，里面的东西真齐全，不一会儿就买齐了旅游所需要的。
结账的时候，收银员告诉她买满699就可以抽奖，有很大机会可以免单，免单上限最高1999，特等奖是三千元红包。
这个抽奖形式是转动转盘，转盘的指针停在哪，就可以获得奖品。沈安安转动转盘后，指针停在了三千元红包。转盘上唯一的一格，被她转到了。
她不可思议道：“我真中奖了吗？”
她开心地对赵一娴说：“感觉最近的霉运少了很多。”
赵一娴也替她高兴：“因为你人好，所以被上天眷顾了。”
“不过我听说，人一旦得到了好运，就必须要失去什么。”沈安安的表情有些沮丧。
赵一娴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不要杞人忧天了，现在正高兴，别说丧气话。”
柜台处的收银员也被吓了一跳，毕竟活动开始以来还没有抽中头等奖的客户。
收银员让她拿出身份证还有收款账户登记一下，到时候他们的财务会转账给她。
沈安安说：“请问一下大概对久到账？”
收银员说：“一个礼拜内。”
两人从店里走出来，沈安安抑制不住高兴：“三千元…三千元…”
赵一娴笑她：“你嘴里不停念着三千元，小心人家当你是神经病。”
沈安安按耐不住快乐，想要和宋宝瀚分享这件事情，可是打他电话一直打不通。
赵一娴好奇问道：“宋宝瀚最近在忙什么？怎么你打他电话总是打不通？”
“宝瀚最近工作最近挺多的。最近他接手的那个方案，甲方是一个特别无理的人。他现在应该在忙，所以没空接电话。”
“那他这么忙，有时间和你去旅游吗？”
“等他忙完手头上的项目就好了。应该能在元旦之前忙完。”沈安安说，“我要先去买一件大衣。我那几件大衣都旧了，拍照不好看。”
“那边挺冷的吧，穿大衣不够吧？还是买羽绒服好些。”
“大衣好看，有气质。”
赵一娴笑说：“你买衣服倾向于气质，我更倾向于保暖。”
服装店里，沈安安一边不停地试穿衣服，一边问赵一娴：“这件好看吗？”
赵一娴满脸笑容：“你穿什么都好看。”
这当然不是恭维的话，而是真心话。沈安安一米七的身高，修长窈窕，一头乌黑的长发披在直角肩上，在灯下的发丝好像发着光。
沈安安又挑了一件裙子走进试衣间，赵一娴在试衣间外低声对她说：“悠着点买，不然中奖的三千元全快买完了。”
“三千元还是太少了，买件大衣就没了。”
“现在的实体店衣服太贵了。”赵一娴说，“要不是你拉着我来，我都不敢走进来。上回逛女装店，我给辛迪挑了一件羽绒服，还不是知名牌子的，导购跟我说要三千块。”
“那你买了吗？”
“没买。”
“要是我，我肯定买了。因为问了价格不买，总觉得不好意思。”
沈安安在试衣服，赵一娴自己有点无聊，便也走走逛逛。忽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以为是沈安安试好衣服，让她再评价评价，回头一看，原来是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的长相她有点熟悉，好像在哪见过，但使劲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那女人边抚摸着肚子边开口道：“赵一娴，你也在这买衣服啊？”
这女人怎么知道她的名字的？难道是她家的某个亲戚？
见赵一娴还是一脸迷茫，那女人说：“我是王晓慧呀，你不记得了吗？
她想起来了，王晓慧是她的高中同学，当年学校数一数二的大人物。但并非是因为学习好，也并非是因为长得美，而是因为王晓慧家是真的很有钱。
有钱到什么程度呢？在当年，几乎每一个学生都是搭公交车来上学的，要是谁家父母能够开私家车来接送上下学就是一件令人羡慕的事了，而王晓慧是她家司机开私家车来接送她上下学的。
私家车加专属司机这一条，简直秒杀了全校所有人，就连校领导也没有这待遇。一时间，王晓慧就成了全校的风云人物。这件事，流传了好几届。
不过初三开学那一年，听同学们讲好像是因为王晓慧的爸爸惹了事进去了，有人到处要找王晓慧她妈，她妈带着王晓慧跑国外去了。
“刚刚进去那个是你女朋友？我听说你丧偶了那么久也没再找对象，原来你是同啊。”王晓慧捂着嘴笑了笑，“你别怕，我不是歧视你，这种事在国外可太多了。我当年在B国的时候，和我住同一个宿舍的外国姐们就是同。”
“那是我朋友。”赵一娴尴尬地笑了笑。
“哎呀，我都说了我不会歧视你的，你放心好了。”王晓慧用手拍了拍赵一娴的肩膀。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赵一娴懒得解释，低头看到王晓慧的手上戴着一枚钻戒，她问道：“你结婚了吗？”
“一周前我男朋友刚跟我求婚，十天后准备办婚礼。”王晓慧从包里掏出请柬，“这请柬刚好要找人给你送去，没想到在这遇见了你，也省得让人送了。你一定要来哦，顺便带上你的女朋友一起来。”
沈安安从试衣间走了出来，就刚好看见赵一娴在和一个女人聊天，上前去打了个招呼。
王晓慧迅速地扫了沈安安全身一眼，“你真好看，一娴眼光可真好，找了你这么个人。”
沈安安觉得这话奇怪，但也没多想，笑吟吟地说：“你也很好看啊。”
“和你这种小年轻比可比不得，你多大了，不到三十吧？”王晓慧把脸凑近沈安安这边，边说还便指了指自己的脸，“你看看我的眉毛，眼睫毛，还有这嘴唇，刚纹的，上了年纪，不服老不行的。”
赵一娴在旁边憋得想笑，她很想说你才三十七又不是六十七，什么不服老不行？
“这女人呐，还是要爱惜自己，特别是这脸，更要好好爱惜，不然男人怎么会疼你。”王晓慧说完，便掏出小镜子看看自己的妆花了没有。
“哎！又长了一条皱纹。”王晓慧对着小镜子一声叹息，“先不和你们说话了，我要回家敷面膜去了。”
王晓慧刚走出去几步，又走了回来说道：“对了，参加我的婚礼不用交红包，我不收的。”
“好的好的，你赶紧回去敷面膜吧。”赵一娴恨不得她快点走。
王晓慧走后，赵一娴实在憋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
赵一娴把刚刚王晓慧讲的话，重讲给了沈安安听。
沈安安听完后，也大笑着：“她是没要好的女性朋友吗？怎么女人在一起买衣服就是同了？”
“既然我们都被这样误会了，那你就陪我一起去喝喜酒得了。”赵一娴打开那张结婚请帖，发现上面新郎的名字写着宋宝瀚，于是指给了沈安安看，“你看，这名字和你男朋友名字一样。”
第34章
沈安安走出校园的门，准备去外面拿外卖。她最近连续在一家轻食店订餐。外面太冷了，脖子直往围巾里缩，恨不得整个头埋进围巾里。
“沈安安？是你吗？”
沈安安看见远处一个红发女子朝她走了过来，那女子再次确认：“是你，没错。”
女人走近了，沈安安喊道：“林年！”
林年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地上，上前去拥抱沈安安。
沈安安看着林年说：“上次见面是在五年前了吧，你变化真大，要不是你叫我，我都认不出。”
“你变化也好大啊。”林年低声说，“胸脯变得更饱满了。”
“讨厌，说什么呢。”沈安安说，“这么多年你在国外还好吗？”
林年系紧脖子上的围巾：“好什么呀，一点都不好。现在在国外赚钱也不容易，干脆回家算了。在家里，还能勉强活着。”
“那你现在在做什么工作？”
“我和我老公开了一家婚纱店。”
“你结婚了？”
林年听沈安安的语气有些惊讶，她笑道：“结婚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你那时候不是说不结婚吗？”沈安安记得林年说她是个不婚主义，没想到她竟然比她还早结婚。
林年耸耸肩：“没办法，父母以死相逼。人岳飞妈妈在他背后刻精忠报国，我爸妈就差把不忠不孝四个字刻我后背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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