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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余恨——松风【完结】

时间:2024-03-18 14:53:57  作者:松风【完结】
  彷月郑重地点点头。沈涤尘道:“走,带我去。”
第135章
  沈涤尘脚步很急,我差点没来得及躲藏。好在他心思不在周遭,只顾径直往前走,没发现侧身在转角的我。
  直到沈涤尘彻底离开,身后的鹅黄抚着胸口道:“陛下如此急切,这是要去哪里啊?”
  我摇摇头,我一向是看不透、猜不透他。
  到了阮言一处,他却不在。
  平日里都是他去东明殿见我,我一直很少来此处。就算是来,也只谈事情,很少注意到这个房间的布置摆设。
  今日阮言一不在,我坐在椅子上百无聊赖,这才细细打量起整个房间的布局来。
  打眼一看,这一点都不似在宫中,倒像是世外隐居的隐士的处所。陈设简约却不简单,即便是室内也一物一景颇有雅趣。富丽堂皇的格式摆件装裱都被撤走,只有桌上摊开摆放着两本书。
  我走到跟前随意拿起一本翻看了几页,书里的内容晦涩难懂,于是悻悻又放下。不过旁边燃着的香炉里的香倒是清新好闻,带着些墨的香味,又全然不似墨味。等我凑近了去闻,又闻不出究竟是什么味道了。
  “在闻什么呢?”阮言一的声音响起。
  此时我正专注在这香上,他突然出声将我吓得一个激灵,险些打翻香炉。
  我强作镇定:“你这香味道清新独特,是如何制法,也教教我。”
  岂料他早就将我的窘境尽收眼底,略微摇头笑道:“不过就是你从前制的安神香,我自己添了两味香料在里面。你若是喜欢,稍后我将香方写与你。”
  我笑道:“感激不尽。”
  他走到桌案后开始研墨:“皇后娘娘今日怎么想到登临鄙处?”
  我帮他铺好纸,道:“先前落了两本书在你这,今天天气好,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自己来取了。阮公子是觉得我不请自来,挑我的理?”
  阮言一看我一眼,眼神中满含笑意:“怎么会?欢迎还来不及。不过我看娘娘今日似有心事。不像专程过来取书的。”说着他已经落笔给我写香方。
  “兄长他果真征购了贡州各世家富户的粮。”我坐回座上道。
  阮言一手上的动作一顿,继续从容落笔:“那贡州现在情况如何?”
  “我不知道,”我摇摇头,“这些年虽培植了不少自己的人,可我深居后宫,消息传递多有不便,总不能及时掌握前朝的动向。”
  揉了揉紧皱的眉心,我补充道:“不过今晚应该就有消息了。”
  鹅黄从外面进来,凑近我想要对我耳语,我摆摆手:“阮公子是自己人,直说吧。”
  “刚才陛下那边当差的满心来报说,张念张将军回来了。”鹅黄道。
  难怪呢,我恍然大悟。难怪刚才沈涤尘跑那么快,原是心心念念了六年的妙人儿回来了。我的脑中起了无数个问题与念头,不知她这次回来是为的什么?按时间看,因是川州灾民进京一事。可这是朝堂上的事,她一个武将回来能有何用?莫非是有什么应对之策?
  突然间又想到,张念这些年都在蜀地,她自蜀地北上必是要经过贡州。不管今晚来向我传话的人是谁,到底也是道听途说,消息层层传递总有失真的,倒不如直接问过张念。
  至此我打定主意,今日不管如何,我必得见张念一面。
  我吩咐鹅黄道:“找个人去辰阳宫外守着,等张将军出来,立即请她到东明殿见我。就说我……嗯,就说多年不见,我心中挂念故人,特邀一叙。请她务必要去。”鹅黄得了吩咐并不耽搁,马上就去办了。
  回过神来才发现阮言一一直用一种说不上是什么的表情看着我。我疑惑道:“干嘛这么盯着我看?”
  他收回眼神,继续写香方,道:“我想看看你对这个张将军是什么样一种感情。”
  “什么?”我不解。
  “这天底下,但凡是做人家妻子的,见了丈夫心爱的人即便是再大度那个,也难保不会带上几分怨怼。更有甚者,嫉妒、痛恨、乃至口出恶言,遇到品行差些的,少不得背后耍些手段让对方不舒坦,”阮言一将笔搁置到笔架之上,直了直腰,“可我看娘娘对这位张将军倒并不排斥,甚至还有些惺惺相惜之意,几年前甚至不惜惹怒陛下也要助她离开应京。”
  我笑笑:“原来阮公子你是这么想的。”
  接过他递过来的香方,我对他道:“这世间女子也不都是围着丈夫一人转的。阮公子你与我和张将军二人都相处过,你应该知道我们虽性格不同,却都有各自擅长的东西。陛下被自己的身份所束缚,有许多不得已,我和张将军亦如是,算得上同病相怜。既如此,何苦还要互相为难?更何况,张将军对我有多番恩情,我心中对她或许有羡艳,但绝不会有嫉妒、怨怼、愤恨。”
  “看来是我狭隘了,”阮言一的手握成拳递到我面前,“伸手。”
  我手心向上接在他的拳下:“嗯?”
  一颗糖落在我手心:“我的母亲托人给我捎来的。”
  “阮大夫人?”我把糖放在嘴里,甜味在嘴里扩散开来,“是有什么话?还是让你尽快离宫?”
  “嗯。”阮言一道,“你知道阮氏祖训的。母亲说只要我在宫中一日,她便一日不能安睡。”
  我道:“阮大夫人说得倒也没错,宫中浑水一潭,你早日脱身也好。”
  阮言一听了我的话,装得一副委屈的样子,扭捏道:“这些年我算是在娘娘身边白待了,如今竟为了别人三言两语娘娘就要赶我离开。莫不是觉得阮某人没用了,想要卸磨杀驴吧。”
  他这幅样子实在欠揍,让人哭笑不得,我顺着他的话道:“阮公子说话好没道理。我遵循令堂的意愿,助公子脱离苦海,公子何故倒打一耙?”
  一番话下来,两人对视一眼,都不禁“噗呲”一声笑出来,笑道后来,只觉得肚子也笑疼了,捂着肚子任“咯咯”地笑。
  我知道劝说无用,未再提让他离开之事,只打算着待灾民的事妥善解决之后,再寻别的法子劝他。
第136章
  告辞了阮言一回到宫里等张念的消息,比张念先来的却是从钟大人处回来的小黄门。
  我屏退身边的人,独留下他,问:“如何?”
  “钟大人说贡州安好,李大人治理有方,很是安稳。只是……”小黄门尖着嗓子,“只是以袁大人为首的几位大人,又开始提册立太子一事。”
  我心中一惊,沈涤尘正值壮年气盛,又没有嫡子。况且册立太子去年就有大臣提过,惹得沈涤尘勃然大怒,最后在父亲一党的全力反对之下不了了之。而今时隔不到一年,怎又提起?
  这位袁大人可真是……唉……
  “父亲怎么说的?”我问。
  小黄门道:“相爷支持册立太子,但要求由娘娘抚养皇子。”
  我猝不及防不由得提高了声音脱口而出:“什么?”
  “相爷……相爷支持册立太子,但要求……要求娘娘亲自抚养皇子。”小黄门以为我责怪他没说清,又重复了一遍。
  我扬了扬下巴示意他下去。
  小黄门走到门口,守着门的图南递给他一片金叶子道:“你记住了……”
  “奴才今日从未来过东明殿,同娘娘说的话全都烂在肚子里,”小黄门推拒了图南手上的金叶子,“娘娘月月给奴才家中的老娘兄嫂送粮食衣物,奴才感激不尽。”
  图南还是将金叶子塞到他手里:“我知道你对娘娘的忠心了,这是你事办得好,应得的。你自己也存些体己钱,老了才有依靠。”
  小黄门再三谢过,领了金叶子离开。
  我躺倒在榻上望着窗外秋风扫落枯叶。天空格外的干净,迁徙的雁已经早就离开了。
  不可否认,我心中对父亲还有有几分埋怨。册立太子本就是沈涤尘……不,可以说是大部分帝王的逆鳞。现在的李氏不同往日,家中子弟皆在朝为官,父亲又是三朝老臣,可谓一时炙手可热,沈涤尘已经开始提防。
  帝王术最重制衡,此时册立太子并由我抚养,李氏一族势大,必要遭受沈涤尘的忌惮。
  况且沈涤尘本就因为灾民的事焦头烂额,张念也回来了。现在谈册立太子,给他施压,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不行,与其在东明殿里坐以待毙,倒不如先去探探沈涤尘的态度和口风。
  我“蹭”地从榻上起身,把要给我盖被的图南吓得不清。她拍着胸口道:“娘娘这是要去哪里?”
  “给我更衣,我去一趟辰阳殿。”我道。
  “可……”图南提醒道,“张念张将军还在辰阳殿内和陛下叙话。我们贸然前去,恐怕会惹陛下不快的。”
  我一边解开腰带一边道:“没关系,我们在殿外等。”
  还在更衣之际,鹅黄来禀报说豆儿在殿外求见。我随口问道:“可说是有何事?”
  “昭仪不肯说。”鹅黄道。
  我只顾穿衣:“那就让她先回去吧,我今日有事就不请她进来坐了。”
  “可是……”鹅黄道,“昭仪一直哭,说什么也要见娘娘。”
  鹅黄如是说我便已经猜到豆儿的来意。可我也只比她早半个时辰收到消息罢了,难道她在前朝也安插了自己的人手?
  想了想,我还是决定见一见她。告诉鹅黄:“让昭仪到前厅等候吧。好生招待着。”
  我到前厅的时候,豆儿正坐在椅子上拭泪。
  当年她嫁进东宫的时候尚且还是个小女孩,而今在富贵窝里熏陶将养了这么多年,她身上半分山野丫头的样子也寻不着,出落得千娇百媚。
  唯一不变的,就是还是那么爱哭。
  “昭仪,”我喊她,“这是怎么了,如何天大的委屈坐在这里落泪呀。”
  豆儿见来人是我,几乎是扑过来跪倒在我的脚下,一边磕头一边哭道:“娘娘,我养育屹楼许多年,早已经是货真价实的母子情分了。您知道我的,我孤身一人在这宫里没有凭依,只能仰仗陛下和娘娘您过活。求您一定不要把屹楼从我身边带走!我保证,我用人格性命担保,只要娘娘您不把屹楼从我身边带走,我一定不会与娘娘争,我会永远听凭娘娘的差遣。”
  我冷眼望着她。
  豆儿变了,她早就变了,早已经不是当初的懵懂少女。她开始有意无意用屹楼讨好沈涤尘,也知道哪句话该说,该如何说。更学会了怎么样示弱,怎么样直击要害,怎么样讨价还价。
  我很不喜欢。
  我当然知道在这宫中生活不易,但沈涤尘虽薄情却不无情,虽冷淡却不冷漠。豆儿就算不争不抢,只要安分守己,一样可以在宫中安稳一生。
  对于豆儿的改变,我不意外,甚至可以理解。但我仍觉得可惜,很不喜欢。
  “昭仪这么说,意思就是若我执意要将屹楼带走,昭仪就要争,就不肯再听从我的差遣?”我第一次用这样凌厉的语气同她说话。
  这一句话将她问住,她结结巴巴道:“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走到座位旁坐下,整了整裙子,又问:“徐氏虽不愿见人,但仍是活在这世上。她才是屹楼真正的母亲。若今日是徐氏要接回自己的儿子,你又当如何?也这样跪到她面前去,看似恳求,实则威胁吗?”
  豆儿一时无言,只趴在地上哭。
  我自是只管喝着自己的茶。许久之后,豆儿哭声渐歇,她啜泣着爬过来,不停地用头抢地,道:“娘娘,是豆儿错了,求娘娘将屹楼留在我身边,我愿做牛马为娘娘所驱使。求娘娘了!”
  她磕得很是用力,瞧着架势,不把额头磕破不肯罢休。我只得放下手中的茶,蹲下身用手扶住她的额头:“以色侍人,失了颜色可就什么都没了。”
  “娘娘……”豆儿将头抬起来,脸上还挂着泪痕,梨花带雨,让人心疼。
  “你不应该来求我,你应该去求陛下,”我道,“屹楼养在谁膝下于我而言都没关系,我从未有过同你争抢屹楼的心。他年龄也大了,他认你,别人也抢不走。不过……”
  我看着豆儿的眼睛:“陛下能不能听你的,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第137章
  豆儿止住哭喊,稍加思索明白了其中利害,又朝我重重磕了一个头:“谢娘娘点拨,娘娘的恩德豆儿永世不忘,这辈子当牛做马一定……”
  我打断她的话:“漂亮话不必再说,我没有承诺过你什么,你要什么自己争取就是了。”
  或是觉得自己闹这一番理亏,豆儿还想再说什么,最终也没有能开口。
  然而我亦不愿再听她说些不痛不痒的道歉。
  诚然,豆儿变得漂亮聪明,比从前的她更会揣度人心。正因如此,她也变的不再可信,说出的话都要减三分去听。
  我催促道:“还不去?可别等事情定了,那就真是没有机会了。”我承认我是小小地利用了她一下。
  此时张念正在辰阳殿,沈涤尘必不愿别人打扰,我若是贸然前去,难免又惹他不快。倒不如让豆儿先去,豆儿全家救过他,豆儿自己也救过他,他再不痛快倒也不至于会对豆儿发脾气。
  豆儿一心只有屹楼,不做他想,叩谢过我之后立即起身要往辰阳殿去。
  “等等,”我叫住她,“谁告诉你这个消息的?”
  像是想要将功补过一般,豆儿丝毫不隐瞒,道:“徐尚书。徐尚书特意派人来告知的。来人要我承了徐大人这份情,日后更加精心照拂屹楼。”
  徐晏礼这个老狐狸,尽喜欢在背后做这些偷鸡摸狗的事。这次既然把手伸得这样长,想为我在后宫树敌。
  我心底虽已经恨得咬牙切齿,但面上仍不动声色道:“快去吧。”
  豆儿这才向我行礼拜别,匆匆离开。
  看着豆儿的背影,一旁的鹅黄不屑道:“从前要不是有娘娘暗暗护着,她如何好在徐氏的手下过上这般舒心的日子,如何能得抚养皇子。如今倒是会来与娘娘为难了。”
  图南不明所以,用手指偷偷戳了戳鹅黄的胳膊,小声问道:“我听闻这个万昭仪她全家为救陛下都死了,陛下将她带回的时候,是娘娘力排众议将她留在东宫,是吗?”
  我转向身后的图南,道:“图南,你听说的还不少嘛。”
  图南垂下头:“奴婢知错了。”
  “在背后议论主子,实属大不敬。我看啊,你们两个是想吃板子了。”我冷声道。
  鹅黄噗通一声跪下,她拽住图南的袖子,也把她拉得跪了下来:“奴婢知道错了,娘娘。”
  “起来吧,”我道,“这宫里不只有我和陛下。其他的妃嫔终归也是有些头面的,你们一定谨言慎行,切记祸从口出。”
  “奴婢牢记于心,”她们二人站起来,问,“那娘娘现在还去吗?”
  “先派个人去看看是怎么样一个情况吧,”我道,“看看再说。”
  不多时,派去辰阳殿的人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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