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言情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email protected]举报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4

收余恨——松风【完结】

时间:2024-03-18 14:53:57  作者:松风【完结】
  说着他举起手中提溜的油纸包在我面前晃了晃:“三元楼的炙羊肉可真不好买。”
  正巧也馋这一口了,我接过油纸包,直接在桌上摊开:“买的可不少,阮公子破费了。”
  “上次你说鹅黄姑娘和图南姑娘都喜欢,我就多买了些。有喜事自然是要同乐。”阮言一道。
  一旁的图南和鹅黄听到“炙羊肉”三字,早就面露期待之色。
  我笑道:“还等什么呢?还不取了碗筷一块来吃?一会儿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是!”图南高高兴兴地跑出去。
  鹅黄也道:“我去拿温酒的壶。”说完也跟着离开。
  不一会儿两个手里就拿着家伙事回来,我们四人坐在桌前,我道:“总觉得少些什么?”
  阮言一想了想,提议将座椅搬到院里,对花月而酌。我们三人皆称好。
  一番折腾,终于落座。
  图南举杯道:“我敬皇后娘娘,恭贺娘娘今日祭礼完满完成,总算对得起娘娘付出的这许多心血。”
  我笑笑,举杯与她对饮。
  鹅黄道:“奴婢也敬皇后娘娘,娘娘对奴婢的好,奴婢这辈子也不会忘。”
  我摆摆手,道:“不提这些,你我之间的情分,无需说这样的话。”说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阮言一也举起酒杯:“那……”
  他拖长尾音,却迟迟也没有下文。我歪着头看他,等着他说下去。
  谁料他放下手中的酒杯,清了清嗓子笑道:“我没什么可感谢娘娘的,恭贺的话图南姑娘也已经说过了。既如此,在下就祝福娘娘吧。”
  说着他复又举起酒杯道:“在下祝皇后娘娘今日之后,能事事胜意,所愿皆能得偿。”
  “丞公子吉言。”我举杯。
  我很喜欢阮言一的祝福。仿佛这祝福不单单是个祝福,而是一个预言。
  自那日起到如今六年多,就如他所言,事事胜意,所愿皆得偿。
  这六年来,沈涤尘倒也算得上一个明君,他勤政,爱民,甚至可以说是不近女色。后宫中除了豆儿和苏迪儿,再未纳别的妃嫔。
  至于子嗣,中间苏迪儿和豆儿各有过一个孩子,但都未能面世。豆儿还好,许是因为有屹楼,看得开。苏迪儿却不同,她因此伤怀许久,一年多了才慢慢振作起来。
  反观沈涤尘,他似乎并不在意子嗣,但对屹楼的功课却抓得很紧。每日不管自己多忙多累,总要抽出一个时辰来亲自考教。
  沈涤尘也时常留宿东明殿,但我却迟迟没有过子嗣。头两年他还吩咐太医给我调养,送些药什么的。后来李家在朝中势渐渐大起来,李陟遐又接管了瞳、璋两州。他也就不再同我提子嗣的事了,不仅不提,还变得提防。至于近一年多,已经鲜少踏足东明殿了。
  母亲来看我的时候总会为这事叹息,我却觉得无所谓。
  李氏已经今非昔比,打破族中子弟不能入仕的禁锢,此时正是朝中炙手可热的第一大氏族。俗话说的好:水满则溢,月盈则亏。我若再生个嫡子,以沈涤尘的性格,必将着手打压。可谓是得不偿失。
  好在他在感情上虽然疏远我,却将我视作最为可靠的盟友。朝堂之上的事会与我商讨,听取我的意见,与大臣商议要事也从不避我。
  沈涤尘的默许和阮言一的助力让我在暗中培养了一派自己的亲信。
  不过沈涤尘是全然不知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就不得而知了。
  “刚才看信的时候总觉得烛火不够亮,现下与娘娘手谈,倒是觉得太过明亮了。”阮言一在棋盘上落下一子。
  我举着棋子苦苦思考如何截断他的棋路,顺口答道:“这燃的怕不是懒妇的油脂吧?”
  立在一旁的图南问道:“懒妇?娘娘说的是人吗?用人的油脂燃灯,可真够瘆人的。”
  阮言一装作不经意间敲敲棋盘,卖给我一个破绽。不过我偏不领情,将子落在别处。
  他摇头笑笑,随手落下一子,道:“这懒妇啊,可不是人。而是传说中的精怪。在《南越笔记》和《酉阳杂俎》中都有记载。传说是有位不爱织布的懒妇人,常常趴在织机上打盹。为此她婆婆十分生气,便用织布的梭子打她。妇人不堪虐待,逃入水中溺水而亡,化为异兽。”
  阮言一这一子落下输赢已经分晓,我撇撇嘴,端起旁边的茶喝了一口,接着他的话头道:“据说杀死一只懒妇兽,可取其油脂三四斛,用这种油脂点灯,饮酒作乐时灯光便明亮。读书纺织时灯光便黯淡。”
  “啊?”图南露出一副怜悯的表情,“不过就是不喜欢织布,就要被婆婆打。死后变了异兽,还要被杀取油,还要被嘲说不务正业。这懒妇可真是太可怜了。”
  我将棋盘上的棋子再捡回棋盒中,道:“这男子掌权的世道里,女子本就不易。来,再来一局。”
  “为难女子的,也不止男子。有时女子更能为难女子,”阮言一轻轻道,“娘娘的棋太激进,杀心毕露,防守却很薄弱。下棋也需张弛有度,才能真正做到运筹帷幄。”
  我摆摆手:“少说这些虚的。我这种下法,十局也能赢你四、五局,咱们输赢各占一半。换了打法我未必擅长,兴许十局也只能赢你一、二了。”
  “请。”阮言一倒也不与我争辩,他收拾好自己的棋子,对我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手中的棋子正要落下,瞥见窗外有灯火靠近。
  这灯火移动的十分迅速,想是执灯笼的人走得很快。于是我又将手中的棋子放回棋盒,对阮言一道:“今日恐怕下不成了。”
第131章
  那灯火随着来人的匆匆步履越来越近,很快就近得足以辨别来人的身形和样貌。
  是沈涤尘。
  平日里这个时候虽然有些晚了,但陇客或者彷月会来传达些沈涤尘的旨意或嘱咐。今日他竟自己来了,这倒是我没想到的。
  我和阮言一起身走到门口迎他:“恭迎陛下。”
  沈涤尘没有立即让我们起身,只是瞥了一眼阮言一,又看了看桌上的棋盘。对我道:“这是皇后又输了?”
  “棋艺不精,让陛下笑话了。”我毕恭毕敬地回答。
  “皇后、阮先生,”沈涤尘在棋盘跟前坐下,缓缓开口道,“免礼吧。”
  陇客适时地将殿中的侍女都打发了出去。阮言一也并非是不识趣的人,他见此情形,拱手对沈涤尘道:“陛下,时候不早了,草民也退下了。”
  沈涤尘点点头,关切道:“如今正值夏秋交际之时,夜里已经有些寒凉,阮先生注意添衣,早些安寝。”
  “谢陛下关怀。”阮言一再朝他一拜,退出了东明殿。
  我接过图南送来的茶递到沈涤尘跟前:“陛下是稀客,尝尝我这专用来待客的好茶。”
  “是朕打扰皇后和阮先生雅兴了?”沈涤尘端起茶杯放在鼻子下闻了闻,轻抿一口,“果真好茶。”
  沈涤尘见我和阮言一在一起总要阴阳怪气一番,我若是接了他的话,难免又惹一番口舌。我实在是懒得与他再起争执,只一边收拾棋盘一边问他:“陛下深夜造访,可是有要事?”
  “怎么?”沈涤尘倚着垫子,抬着下巴眯起眼看我,“阮先生深夜来的,朕就来不得?”
  本不欲与他争辩的,但很遗憾,我这许多年,也很难学会一忍再忍。
  冷笑一声,我出言相讥:“东明殿大门四开,只要是有腰牌的谁来不得?倒是陛下日理万机,又常有贴心人相伴,鲜少踏足。”
  沈涤尘将茶杯放回桌上,茶杯与桌子相碰发出“砰”的一声。力道掌握得恰到好处,既给我警告,又表明自己的大度:不会因为我一句讥讽之言而恼怒。
  他长叹一声,闭着眼,用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辰阳殿没有人气,修仪处又实在太聒噪。朕来皇后这里躲躲清静。”
  我走到他的身后,将他的手拿走,亲自上手替他揉按头顶的穴位,声音也放缓了许多:“是蜀地贡、川两州的收成问题吗?”
  “皇后也有耳闻?”沈涤尘问完,不等我回答就轻笑一声,“我倒是忘了,你兄长李修文如今就在贡州任职。”
  “是,”我替他揉捏着肩颈,“今年蜀地大旱,又遇蝗灾。田地里的庄稼折损了近八成。如今快到收成的日子了,有的农户田地里杂草长得比庄稼都高。哥哥着实也为这事发愁。”
  沈涤尘睁开眼睛盯着我:“远在蜀地的事,皇后知道的倒是比朕只多不少。”
  我轻叹一声,道:“嫂嫂担忧哥哥,每每写家书,难免带上只言片语的。这一年下来,什么因什么果,我自是也看了个一二。”
  似是在判断我说的话中有几分真假,沈涤尘盯着我看了有好一会儿才又将眼睛闭上:“今年天灾不少,东面也有水患,唯独秦王所处的南疆风调雨顺。那年我分散他的兵力,又让李陟遐蚕食掉璋,瞳两地这一部分部分兵力。如今他休整六年,或已经胜过当年许多。此刻更要提防。”
  沈涤尘的担心不无道理,近些年来,秦王鲜少与朝廷联系,也不怎么上疏。大有拥兵自重,想要自立为王之势。
  “可贸然行动,只会打草惊蛇。”我道。
  “是,”沈涤尘拂开我的手,坐起身:“所以这就要靠皇后的兄长了。只要他和川州州牧许自重能稳住贡、川二州,秦王自不敢轻举妄动。”
  说得容易。食者民之本,如今收成都要保障不了了,想要稳住,谈何容易?
  但这话我说不得,也就只能怏怏道:“哥哥必定竭尽所能,不负陛下所托。”
  “好了,”沈涤尘换了一种语气,“朕今夜不想谈这些烦心事,你来陪朕手谈两局吧。”
  我坐到沈涤尘的对面:“好。”
  沈涤尘想要的清静没能持续一炷香的时间。一局棋还未分出胜负,苏迪儿就差人来请,说是修仪腹痛难忍,不肯让太医诊脉。
  我忍不住“噗呲”一笑,沈涤尘看向我,眉毛中间拧成一个结。
  见他这幅样子,我解释道:“到底还是女孩子,总是想方设法的从心仪的人那讨要关心。从前在东宫的时候,徐时笙也用过这招。”
  毕竟从前沈涤尘也是真心宠爱过徐时笙的。此刻我提起她,沈涤尘有些动容,眉心也舒展开来。
  但他还是对来人道:“病了就该看大夫。医者父母心,朕在与不在,太医们都会尽心。你去回修仪,说朕还有要事要处理,让她好生养病吧。”
  “这……”来人显得很是为难。
  此人迟迟没有动作,沈涤尘耐心耗尽,道:“怎么?是要朕亲自去传达?”
  “奴婢不敢!”那名侍女惶恐地向沈涤尘磕头。
  “陛下还是去一趟吧,”我将手中的棋子落下,胜负已分,我胜他三子,“陛下的心静不下来,不是下棋的好时机。况且近些日子修仪来请安的时候,面色都不太好,想来确实应该让太医给好好看看。”
  沈涤尘面露愠色,站起身来:“看来皇后是不太欢迎朕。也罢,朕去看看修仪吧。”
  我赶紧起身取来外袍替他披上,道:“陛下,我不是这个意思……”话未说完,他不耐烦地摆摆手,外袍也不愿披了,径直离开。
  走到门口,又转过头撂下一句:“皇后的棋路太过激进,看似步步紧逼,后劲却不足。”
  “是……”我刚开口,他却大步流星地离开了。我站在原地摇了摇头,吩咐鹅黄落锁。
  鹅黄一边动作一边问:“陛下好不容易来一次,娘娘怎么不将陛下留住。”
  我坐到妆台前将头上的发饰一一卸下,淡淡道:“那么苦的药,我不愿再吃了。”
  图南端来一碗银耳羹放在我面前:“那娘娘吃些甜的吧。”
  “现在要紧的不是现在吃什么,”我道,“图南你告诉钟大人,让他多多留意蜀地的消息。若是朝廷助力有限,哥哥还得自己另想法子。”
第132章
  “知道了,”图南整理着床铺,“这钟大人是娘娘提拔,都不用吩咐,自己就殷勤得很,隔三差五的就递消息来。”
  我摇摇头:“太殷勤也未必是什么好事,今日陛下就起了疑心。明日你见了他,告诉他,他能走仕途凭的是他自己的真本事,我不过是稍稍托举了一把罢了。让他今后本分做自己的事情,我有需要自会去找他,别再擅自递消息来了。”
  图南将汤婆子放进被中,道:“奴婢也曾多次这样同钟大人说过,可钟大人说,他少时狂妄,做了诗惹得陛下不快,险些不得入仕。是娘娘同陛下力荐他才得以有今日。很是感激娘娘呢。”
  “咱们娘娘帮过的人还少吗?如今娘娘名声在外,没有人不夸赞娘娘是贤后的。”鹅黄笑道。
  “那也有那恩将仇报的呢,”图南对着苏迪儿现居的临华殿的方向白了一眼,“娘娘真心实意待她,吃穿用度一应不少,她却总喜欢争风吃醋,闹出许多风波。丝毫没有一点公主的气度。”
  我轻声斥道:“不许胡说。她既进了宫,就只是修仪,不是什么公主了。”
  鹅黄点点头:“说起了,修仪侍奉陛下多年,又有过一个孩子。这些年陛下既不纳妃,也不选秀。最常去的就是临华殿了,可怎么也不见提升她的位份?”
  沈涤尘之所以不纳妃选秀,一来心里还是装着张念,再有就是他现在羽翼丰满,也无需再靠与女子联姻来稳固政权了。
  我将手伸进被子感受里面的温度,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道:“好暖和呀!咱们啊,过好自己的日子,君心难测,少琢磨陛下的想法。”
  “娘娘说得是。”图南替我放下帷帐,吹了灯。
  寒蝉嘶鸣一夜,关了窗也隔不住这凄凄的叫声。
  一觉起来,我坐在床上只觉得头昏脑胀,打了个哈欠又倒在床上,隔着帷幔对外面的鹅黄道:“好鹅黄,你差两个人去豆儿和苏迪儿处,今早就不用请安了。我睡得不好,头疼得很。”
  鹅黄的声音中带着关切:“想是昨夜蝉鸣声太大,扰了娘娘吧?今天我就找人去把这些秋蝉粘下来。”说着就听到她吩咐侍女的声音:“你们两个,速速去修容修仪处,就说今日皇后娘娘身体不适,不必来请安了。现下请安的时辰就要到了,你们得快些,若是等修容修仪梳洗好了再去,可就不妥了。”
  等两个侍女领命离开,鹅黄走到我床边掀起帷幔一角,问:“娘娘,要去找个医女来看看吗?”
  我静静感受了一下,回复道:“现在倒也不是很疼了,先不用传医女,我再睡一会儿。”
  再醒来的时候,沈涤尘正坐在我的床边看书。我揉着惺忪的睡眼,坐直身体,问:“今日是望日吗?”
  沈涤尘放下书弹了一下我的额头:“看来皇后真心是不欢迎朕啊。”
  我捂着额头弯腰把自己埋进被子里,声音透过被子闷闷地传出来:“陛下昨日才来过,今日又来,未免也太勤了些。”
  “你是在怪朕这两年冷落了你?”沈涤尘问。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