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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是鸢紫色的，和杰一样。
“哎呀，是黑狐呢。”大狐狸用指腹轻轻抚过那幼嫩的小脸蛋，“五官长得和阿樱很像，想必会是个美男子。”抬头问我和夏油杰:“对了，你们打算给这孩子起什么名字？”
夏油杰朝我一笑:“樱决定吧。”
这么突然我也……
“就叫‘十六夜’好了。”我打了个响指，“今天正好是十六号晚上，而且这个名字听着还很妖怪。”
“很风雅的名字。”夏油杰点点头。
“那就这么定了，”大狐狸拍板，“姓氏的话还是金羽宫，如果以后你们真的结婚了再改。”
“怎么会不结啦……”我嘟囔着。
五条悟精神一振:“那要是阿樱没和杰结婚，要怎么办？”
“那就还是‘金羽宫十六夜’，”我没好气地敲他个爆栗，“跟什么五条六条都没关系。”
五条悟咕哝一声，揉了揉头，视线下落:“哦，睡着了。”
我一看，十六夜抱着大狐狸的尾巴闭上了眼，大半张脸都埋进了毛茸茸里。
大狐狸摸了摸他的额头:“没关系，就是化形用掉了太多了力量，他这么小只能靠睡觉修复……这孩子很懂事呢，卯着劲儿把自己的年龄变大了一点，可能是听见了咱们说小孩子不好养的事吧。”朝我笑了笑。
“是这样吗？”我几乎要哭一鼻子，“对不起哦，是妈妈太任性了，不用着急长大也可以，虽然妈妈爸爸不靠谱但是外公很会养小孩的！”
“外公知道了。”大狐狸也摸了摸我的额头，“阿樱也不用着急长大，任性一点没关系的。”
这下我真的是要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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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记忆乱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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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四）
天已经彻底亮了，五条悟中午还有任务，我叫清十郎找人把神奈川之间收拾收拾带他去补觉。十六夜被大狐狸带走了，剩下我和夏油杰这两个暂时没有任务也过了困劲儿的人坐在回廊边说着话酝酿睡意。
“人生真是无常，”夏油杰还好像做梦似的，感叹一句，“一夜之间连孩子都有了……好像还没和学校那边说。”
“很难开口啊，十七岁的DK和十六岁的JK没结婚就已经有了个五岁的儿子，我都能想象到夜蛾老师会用什么眼神谴责我们。”我靠在他肩膀上，“我爸这边是说清楚了，你家那边，你要说一下吗？”
“当然要说，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不是吧，可能。”他自己的口气就不太坚定，“等我铺垫铺垫叫他们有个心理准备的，再专门请假带十六夜回去让我爸妈当面看看吧。”
我俩不约而同叹了口气，对视一眼，又忍不住笑了。
“所以在樱的幻境里，我真的对樱动手了？”他亲了亲我的眼角，提起了孩子之前的话题，“不可原谅……不过是因为什么呢？”
“杰说还是想要实现只有术师存在的世界。”
我很明显地感觉到，在我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周围的空气凝滞成一种很黏稠的东西，带着旋转升腾的恶意，转瞬又消失无踪，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我发誓不会叫那样的事情发生。”他抱住了我，抱得很紧，“我发誓我永远不会伤害你。”
背对着他我看不到他的脸，只能摸摸他的手臂:“怎么啦，最近压力很大吗？”
他的头搁在我肩膀上，好半天才嗯了一声:“有点儿迷茫，提不起干劲儿了。”
“还是因为‘意义’？”
“如果我说是，会被樱嘲笑吗？”
“倒不如说果然是杰才会有的烦恼。”我扭过身子捏捏他的脸，“婚姻还有七年之痒呢，这么连轴转的工作有迷茫有什么奇怪的，只有我这种摸鱼的菜鸡才……呃，不对，秋哉被刺的时候我也想撂挑子不干来着。”
“秋哉君啊……”他的语气有点沉重，“那件事也是原因之一，实在是，怎么也释怀不了。”把我搂紧了一点，闷闷地说:“如果是我的咒灵被害怕也没什么好说的，秋哉君那么干净可爱，还是在保护人类的时候被背刺……”
“就是啊！早知道不接那个任务了，放任他们被伽椰子嘎了就好了。”现在想想还是很气，“有的时候真希望有地狱少女存在，这帮恩将仇报的混蛋就给我通通下地狱去吧。”
“地狱少女可不划算，自己也要下地狱的。”夏油杰轻轻笑了一声。
“也对，那就死亡笔记好了，不过那会和我喜欢的L对着干，我还不想成为L的敌人，那可是山口胜平哎！”
“……之前不是还喜欢井上和彦的吗？”他松开我，把我放在怀里坐着，“对了，樱知道最近辅助监督又有变动吗？”
“听木林先生说了，因为青木小姐回来工作了……她原来是歌姬的辅助监督吧？”
“她离婚了。”夏油杰语气平静，“她的结婚对象是个普通人，不能接受能看到怪物的妻子。”
“哦……”我慢慢点点头，“看来两口子还是得志趣相投啊。”
“还打了她。”
我语塞，长叹一口气:“弱小的生物都会惧怕未知的威胁，可以理解，虽然不能原谅就是了。”把亲人的理智派须佐之男安慰我的话照搬过来:“人类就是那样的生物啊，只有把他们想得很坏才不会失望，遇到好人时也更容易感动。”
“要把人都想得很坏那更提不起劲儿工作了。”他无奈地笑笑。
“就是说杰没必要把咒术师当成一种使命嘛，”我捏捏他的丸子头，“就看做是警察、寿司师傅那样的职业就好了，有成就感当然好，如果被市民无理取闹骂了或者被厨刀切到手了不开心那也没办法，觉得无所谓就无视掉，实在在意就不做了，还有那么多轻松愉悦的职业可以干呢。”
“嗯……”夏油杰有点动摇，“樱说的也有道理，最近的状态不太好，总这么下去迟早会影响到生活和任务，是应该调节一下……”
“就是啊，你看一样是特级，九十九由基前辈过得多潇洒，越早撂挑子就越早能享受这样腐化堕落的快乐生活哦。”我恶魔低语，“把任务都丢给悟吧，让他吃伴手礼吃到牙痛。”
“……不道德吧，这样？”我能听到夏油杰心里摇摆那杆天平，“那样悟会找过来捣乱不叫我们度假的。”
我以为他良心未泯，没想到他只是怕引起不良后果。
“等他开始喵喵叫再说。”我已经想好了退路，“体会到别人都在吃喝玩乐只有自己打黑工的不平衡才能激发起少爷内心的愤怒，然后怂恿他去跟咒术界那帮老爷爷拍桌子――这事儿只能五条家主干，咱们话语权不够的。”摆摆手:“实在他快过劳死了以朋友的名义帮他分担一下也不是不行嘛。”
夏油杰思考一下，一歪头:“就这么定了，我回去就写病免申请。”
总之接下来的时间我们俩一起研究翘班后的旅游计划，敲定京都周边游后就开始看第一站奈良的攻略，连去哪儿喂鹿、买多少饼子、被鹿打劫以后吃什么安慰受伤的心都想好了才愉快地回去睡觉。
当然，各睡各的觉，家里每个角落都有大狐狸的眼线的。
然后感觉睡了没有两分钟，就被猫蹭醒了。
“你干什么啊悟，”我眼睛都睁不开，精准地捏住他的后颈，“别闹了，我要睡觉……”
“杰跟我说你们要退学出去玩！”五条悟的声音在我耳边立体声环绕，“不行！未婚夫不允许！不许排挤我！”
“没有人承认那个婚约你还要我说多少遍。”我用毯子把头蒙上，“别闹了快出去，别逼我起来揍你，五条少爷顶着乌眼青满地晃多少有点儿不体面。”
毯子有轻轻的拉扯感，五条悟的声音隔着一层布料听起来有点模糊:“阿樱，你又要丢下我了吗？”
啥？
我掀开毯子坐起来:“你说什么呢？”
“你丢下我三次，其中一次还是我的生日。”五条悟叉开一双长腿坐在我身前，垂头丧气，像只从雨里跑回来又被主人关在门外的猫，“我以为你来高专是回来找我，结果你只是在我面前转了一圈，又把我丢下了。”顿了顿，嘴角撇得更厉害了:“……还带走了杰。”
“等等，”我更迷惑了，“什么三次，你生日我一整天都陪着你你可别瞎说啊，甚尔哥耽误那几分钟也补给你了――”
“不是去年。”他认真地纠正我，“是我八岁的生日。”
“你八岁――九七年？”我干巴巴地问，“你说我差点被咒灵吃了那回――诶？”
等一下，那不是《外交官杀人事件》播出那天吗？应该是二月才对啊？
可是我记得是他生日那天……
诶？怎么回事？
我记忆出现问题了？
“五条君，你该走了，木林君已经急得快吞杯子了。”大狐狸从门外走进来，“还有，不要打扰女士睡觉，会影响气色的。”
“是吗？那我知道了。”五条悟随即又指着我朝大狐狸告状，“但是阿樱要和杰私奔呀爸爸，这不行吧？比起天降还是幼驯染更好不是吗？”
“哦？秋哉君确实不错呢，回头问问玉章的意思好了。”
“是我、我啦！”
“好了悟，先去做任务吧。”我叹了口气，“我没有跟杰私奔，也没有要丢下你，你虽然不是男朋友但还是我们最重要的朋友，无论我还是杰都不会丢下你的。”朝他勾勾手。
他乖乖弯下腰，叫我摸了摸头。
我顺着猫毛:“你摸鱼很有一套这点我不是太担心你，但是任务量不合理一定要反抗哦，不能仗着反转术式就不睡觉，累了就歇着嘛，这个世界上少了谁地球都不会停转的。”
“……那我可以去找阿樱和杰玩的对吧？”他抬眼，可怜兮兮的猫猫眼神戳得我良心痛。
“当然可以，前提是不许捣乱。”
于是猫猫蹭了蹭我，高高兴兴地出门去了。
大狐狸脸偏向走廊目送他离开，才走进来合上拉门，脸上浅淡的笑意还没有散去:“这孩子蛮有趣的，为什么不喜欢他？”
“我不是不喜欢他，只是不是那种喜欢。”我打了个哈欠，“十六夜呢？”
“还睡着，我叫百目照看他一会儿。”大狐狸在我身边坐下，叫我枕在他的膝上，“再睡一会吧，说悄悄话说到那么晚。”把小夜灯放在我枕边:“我放了新的火进去――怎么熄了？”
“熄了吗？那可能是在神社时不小心吧……”我又打了个哈欠，顺手抱住一条尾巴，“爸爸，悟救我那次，到底是哪天啊？我怎么感觉有点儿记混了呢？”
“那件事啊，是二月份，”大狐狸顺着我的头发，“但是确实之后你们还见过，在他生日宴上。”
“但是我记得……”
“那天发生了点事情，阿樱撞见鬼童丸杀人，吓坏了，毕竟是小孩子嘛。”他漫不经心地说，“我只好模糊了你的记忆用之前五条君救你那次覆盖，幸好场景人物都有重叠，你年纪小也容易糊弄过去。”微微皱眉:“这么说来，在五条家出过两次事，看来五条家风水有问题，不行。”
“五条悟那种性格都能长成绝世大帅哥证明五条家风水已经很努力了。”我摆摆手，“那都不重要……小师兄干嘛要杀人啊？在五条家？”
“不是特意选在五条家，只是碰巧而已。”大狐狸不以为意，“他要进入贺茂家嘛，总得杀掉一个才能顶替那个人的缺，那贺茂枫又正倒霉……”收住了话头:“都什么陈谷子烂芝麻的事，不提了。”蒙住我的眼睛:“睡觉吧，再不睡觉和夏油君出去玩儿会有黑眼圈的。”
贺茂枫是怎么才叫鬼童丸给嘎了取而代之、鬼童丸怎么干的、多血腥的手段把我给吓着了，我超级想听啊！干嘛话说到一半不说了，真的很让人抓心挠肝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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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血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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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五）
补觉起来已经是下午了，大狐狸不在，倒是十六夜在我身边团成一团睡得很香，狐狸耳朵和尾巴都收了起来，就像个普普通通可可爱爱的小孩子，在我偷亲他的小脸蛋儿时还会发出可爱的呢喃。
啊，心化掉了。
我出门去觅食，路过清十郎的房间发现他在烤年糕，藤九郎――他堂兄还是什么的，坐在他对面。藤九郎也是大狐狸比较能干的侍从，平时一直待在京都那边，不经常在本家，我和他不太熟，但是清十郎很热情地招呼我。
“谁九月里就吃烤年糕啊？”我简直匪夷所思，“烤年糕只有在出门就是死路一条那种大冬天坐在被炉里面吃才最好吃哎。”
“是吗？”清十郎腮帮子鼓鼓囊囊像个仓鼠，“那樱大人吃吗？”
这……
当然吃还是要吃的。
“我爸呢？”我吹着年糕的热气，“家里有客人来吗？”醒了没看见他还真是稀奇，连怀里的尾巴都被替换成安心毯了。
虽然安心毯也是他薅自己尾巴毛做的就是了。
“呃，这个，”清十郎眼睛滴溜溜乱转，“大人大概是在忙吧……樱大人有事吩咐小生也是一样的嘛！”
“不就是风流快活去了嘛，所以提前先把孩子哄睡着再悄悄溜掉。”我翻了个白眼，“这有什么说不出口的，阿清哥，我也不小了哎。”
小时候也不是没有过那种事，只是我当时小不懂而已。
“那大小姐为什么还要生气呢？”藤九郎慢条斯理捧着红豆汤喝，“如果大小姐事先就知道一定会缠着大人不叫他离开吧。”
想起来了，就是因为他讲话一针见血太讨厌大狐狸才把他调到京都去的。
“妖怪都是这样的吗？”我咬了口年糕，“这么……没节操？”
“阴阳调和本来就不是什么羞耻的事呀，和吃饭睡觉一样都是天性使然，是人类强行赋予所谓廉耻观念。”清十郎解释，“不过咱们还是崇尚忠贞的，就算是玉藻前大人，和千代大人成婚之后也是很规矩的，只可惜千代大人天不假年，不然咱们大人也不至于吃这种苦……”哎了一声:“大人要是知道小生对樱大人说这些有的没的，非扒了小生的皮不可。”
那你还说得那么来劲儿。
吃了年糕，又揣了一兜栗子去找大狐狸，地狱变之间的门开着，几个狐狸姐姐在打扫房间，连榻榻米都掀起来换新的了，大狐狸的洁癖可见一斑。我知道他不会待在那儿，转过走廊，拉开画着紫阳花的拉门，果然看见大狐狸坐在妆镜前梳着头发。
“睡得好吗？”他在镜子里问我。
“还行吧。”我摸了一个栗子剥开塞进他嘴里，“阿清哥他们烤了栗子，很好吃哦。”
他很斯文地细嚼慢咽，吃下去以后才开口:“是酒吞他们带来的丹波特产，阿樱喜欢就带上点儿――什么时候出发？”
“杰回学校递申请顺便承受校长怒火，大概明天能回来吧，那个时候再走。”我随手拿过他妆台上的口脂玩，“有什么想要的特产吗爸爸，不过漆器那种东西我目前还买不起哦，想要那个得提前给你贫穷的崽打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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