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不太相信,“贺茂家的人发现不了吗?”
“怎么可能发现不了,”大岳丸没好气地举例,“你大饼脸豆豆眼的傻儿子出门去,回来变成个桃花眼的小白脸,你会看不出来?”
“别说人家的儿子豆豆眼啊真讨厌!”我轻轻推了他一下,又问,“那既然发现了怎么不找阴阳师收――”
也对,贺茂家自己就是阴阳师。
“鬼童丸也算大半个阴阳师,好比僵尸会了茅山道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谁都拿他没辙。”
“他怎么这么执着贺茂家?”
“谁知道,可能还记恨他老师把他放逐的事吧。”
我撇撇嘴,用胳膊肘戳戳五条悟:“记住了,以后离贺茂枫远点儿,别和他有什么私人往来,他跟你说什么都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好――”
然后说混蛋混蛋就出现了。
“中午好。”鬼童丸甩着锁链,手上沾着可疑的红,“好热闹啊,诸位在聚餐吗?”
虽然他干的不是人事,但无疑那张脸对于我来说极其地下饭,我礼貌地招呼他:“要吃吗,小师兄?少主带的金枪鱼超级新鲜。”
“自己拿刀自己片。”大岳丸示意了一下已经片了小一半的鱼。
“谢谢,我就不必了,”鬼童丸看了一眼鱼,“我肠胃不好,不能吃生食。”
“那你蛮惨的。”
“是啊,”鬼童丸哎了一声,“如果我有个机灵的妹夫的话,应该会做什么呢?”看向我:“你说呢,小师妹?”
我说什么啊我说,你妹夫不是已经被自己作没了吗。
“哦!”五条悟了,扭头对伏黑甚尔说,“哥哥,去爸爸那儿借烤炉啦。”
“你自己去。”伏黑甚尔一边片一边吃,“他一个从胯骨轴儿上论的师兄哪有我这个大舅哥亲,你这人怎么不懂轻重缓急啊。”
五条悟拿起手机,娴熟地操作一通。
“叮~”
伏黑甚尔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咂咂嘴:“花钱就得了还费什么话啊少爷。”放下盘子起身:“等着吧。”
鬼童丸用锁链卷了块石头丢在我身边,一撩衣服坐下:“看见了吗小师妹,要学会利用人类为自己谋方便啊。”
“请尽量利用你自己的人,谢谢。”
“没人了,京都这边除了直哉君都被干掉了,你能找到鬼切做帮手还真是一本万利。”他若有所思,“你们这边那个七海君不错,年纪轻轻就有种对世界失去兴趣的感觉了,是块璞玉。”
“我刚送了他缘结神大人的神社御守。”
“这样啊,”鬼童丸语带遗憾,“那就算了。”
“我说,小师兄,”我试图规劝他悬崖勒马,“您那么喜欢缘结神大人,把心思放在正地方上好好谈自己的恋爱不好吗?”
“我是半人半修罗鬼,她是神,我不能和她谈恋爱,”他神情淡然,“算渎神,会遭天谴的。”
我一愣。
“那也要努力啊小师兄,”五条悟围着烤炉转圈看伏黑甚尔往里放炭,扭头对鬼童丸说,“摸索一下支线、找找攻略、看看有没有破解版,总之得动起来啊,老婆不会从天上掉下来的。”
“我动了一千年了,进度一般。”
“那是不是你攻略不对劲啊?”
“可能,”鬼童丸摸着下巴,“打从根儿上就不般配吧。”问我:“你觉得奈落跟戈薇在一起怎么样?”
我相当干脆:“放屁。”
他笑了:“就是嘛。”
没救了这人。
生鱼片再好吃也不能吃得太多,所以等伏黑甚尔展现他匪夷所思的技能点开始做焦糖金枪鱼的时候,在场的一众人等都乖乖付了钱吃烤鱼。
抛开感情不谈,甚尔哥真是个完美的男人。
就是炭炉的烟有点儿大,香味也传得远了点儿,把场上京都校最后一个幸存者都招来了。
“你们在这儿其乐融融的干什么啊!”禅院直哉一副接受无能的表情,指着鬼童丸意图痛斥吃里扒外的叛徒,“贺茂枫你是――”
梆!
被大岳丸扔出的鱼头砸中脑门,一振出局。
“哦,看来今天的比赛结束了。”鬼童丸事不关己地挑挑眉。
“他是你那边的吧?”我问他,“你不维护一下你的同窗吗?”
“身为我的同窗他没死没残已经是我宅心仁厚了,做人总不能要求得太多。”鬼童丸拈了张纸巾动作优雅地擦拭着唇角,“而且我是独行派,没有族群意识。”
但是紧接而来的校长们明显不这么想,夜蛾老师宣布团体战东京校方面胜出的同时,把我们叫到办公室一顿铁拳制裁。
主要是制裁五条悟,这厮为了毁灭证据一脚把炭炉踹进树林差点把林子点着了。
“对不起老师,”再教育结束后齐刷刷例行道歉,“下次不会了――”然后就准备潇洒地把承诺抛到风中,继续happy happy。
“嗯,回去好好休息,准备明天的个人战吧。”
“好――”
“琉璃樱留一下。”
我看向五条悟,希望他能发挥同伴精神和我共患难。
他朝我做了个鬼脸,嗖地跑了。
淦。
我不情不愿地回来站好:“什么事啊老师,我爸爸还等我回去吃饭呢,是松茸哦……”
“你以后,和悟一起搭档吧。”
我停下抱怨,抬头看他。
“悟他需要搭档吗?”
“并不是从能力方面考量的。”
“反正我一个四级也帮不上特级的忙,根本不用考量能力、只用考虑我对他们精神上的安抚作用,对吧?”我眉毛抽了抽,“像一瓶没有副作用的氟西汀?”
“我不是要你做悟的镇定剂。”
“那为什么当初杰三番五次叫我一起出任务的时候您不批呢?他叛逃那件案子他也提了吧?学校不是也没同意吗?”冷静的火沿着神经往脑门上蹿,“怎么,换了五条就可以了?他拿到处方了?”
从他的表情上看,我深深地刺痛了他。
我深吸了一口气平复情绪:“我没有责怪您的意思,老师,因为我比您还要后悔,明明我可以坚持一下,自己出差旅费跟着杰的。”懊悔像棉花糖一样膨胀开,塞满了嗓子眼:“可我那个时候在干什么?在我的恋人和过往决裂的时候,我居然在悠闲地喂鹿啊。”
我明明知道他状态不对的,居然就那么放任他一个人。
“别责怪自己,琉璃樱,不是你的错,”夜蛾老师声音沉重,“没有人能想到杰会叛逃,就算是我和悟,也完全不懂他怎么回事……”
“谢谢您老师,但是对不起,”我打断他的话,起身朝他鞠了一躬,“我做不了辅助监督,混到毕业就打算离开这个行业了。”
“如果那是你的深思熟虑后的抉择,我不会干涉,”他说,“但我希望不要是因为杰的事让你退缩了,如果是他的心境出了问题,你拦住了一次也还是会有下次。”
但是起码我能亲眼看见让他痛苦的东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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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个人战――樱VS五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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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一)
头天关于职业规划的不愉快也一直延续到了第二天的个人战。
个人战的规则就是抽签分组对决,在限定的擂台范围内,失去战斗能力或者离开擂台都算输。胜者进入下一轮,按照本今年双方一共十六人一共四轮,直到决出最后的王。
“去年是谁啊?”我问东京校方仅存的一个参加过去年交流会的独苗苗,“你还是杰?”
“杰啦。”五条悟满脸不爽,“虽然和杰一起进入了最后一轮,但是打到天黑也没分出胜负,正道那家伙就宣布投票决断。”
“拼人缘啊少爷,”我啧啧称奇,“那你完了。”
“也没有很糟糕,”鬼童丸慢悠悠地插话,“咒骂的话基本上都是你们那一方写的,京都这边还是好好在两个下下签里仔细斟酌了一下的。”
哦,怪不得去年庵歌姬发过一条激进的推特,内容是“在人渣和人渣中选一个更好的人渣,我宁可选择死亡”。
“不过今年一定是五条君优胜了,”鬼童丸轻飘飘地说,“恭喜哦。”就走开了。
是啊,就算夏油杰没走,五条悟也是毫无悬念的最强了。
这时候抽签箱也传到了我面前,我摸出一个扭蛋捏开,拿出一个鬼斯通:“诶……是鬼斯通啊,这个可以自己留下吗?”
“结束后可以留作纪念,”夜蛾老师说,“反正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是悟顺路采办的。”
“那……”我抬头张望,“谁也抽到了鬼斯通呢?”
伊地知洁高战战兢兢地举手。
但是不得不说,他虽然看起来柔弱胆怯,其实是有勇气的,对着人高马大凶神恶煞的大岳丸(总不能让少主白来一趟吧)也敢举起竹刀,让我刮目相看。
虽然被大岳丸一甩尾巴就陀螺一样抽出场地了。
第二轮我抽到了小火马,对手是京都校的一个叫风间秀臣的二年级男生。
我看向五条悟,他抬了抬墨镜扫视一眼那个人,对我伸出两根手指,弯了弯,然后比了个OK。
OK。
“少主歇一会儿吧,我想自己试一下,”我从大狐狸手里接过一团狐火放在头顶,弯腰从围绳下钻进场地里,“有点儿火气不撒不行呢。”
“喂喂,别逞强啊,”大岳丸还挺不放心,“见势不好掉头就跑也不丢人。”
“知道。”我活动活动肩膀,朝风间秀臣扬扬眉,“请多指教,风间君。”
“让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受伤也太罪恶了,我会很温柔的。”风间秀臣一脸没遭受过社会毒打的单纯,“请多指教,琉璃樱妹妹。”
很好,精准踩中了我的雷区。
“别那么亲热地叫女孩子的名字啊,太轻浮了混蛋。”我从头顶的狐火分出一簇弹向他。
“哎呀,是火系的术式呀,”他一握拳,凭空出现一蓬水雾包裹住了弹来的火苗,“可惜,我是琉璃樱妹妹的克星呢。”
果然是这样,赛前开小会的时候七海建人说这个风间秀臣的术式好像能从空气中汲取水分,可以从这点着手。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古人诚不欺我。
我掐准他的水雾时间熄灭狐火,紧跟着再弹过去几簇,也如预料一样都被防住了,风间秀臣对术式的运用还是很熟练的。下一个瞬间,我抛出全部的火苗,蹬着围绳借力,在空中扭转身体落在他身后,握刀的手横在他的颈边。
“假动作到此结束。”我用千鸟贴紧他的颈动脉,“你不会以为我是四级就真的一无是处了吧?开什么玩笑,你以为我的体术老师是谁啊?”
“一见面就贴这么近,好热情啊,琉璃樱妹妹,”风间秀臣还能笑得出,“可惜我身上有水铠,小心你的刀会卷刃哦。”
这傻子不会以为我要生砍吧。
“那不是正好,”我拔刀出鞘,“向你介绍一下,特级咒具妖刀千鸟。”刀背接触水铠,由空气中的水分聚集而成的水铠成分斑驳导电性极强,雷电瞬间就流遍了全身。
风间秀臣君一声没吭就晕了过去。
“――又名雷切。”我松开他,推刀回鞘,甩了甩手腕。
“有进步啊大小姐,”伏黑甚尔坐在教工席观战,意思意思鼓了两下掌,“老师我也与有荣焉。”
大狐狸蹙着眉一副美人心碎的样子:“我娇气的阿樱居然变成这个样子,爸爸好心痛啊。”
这是正常的成长啊爸爸!
第三轮我抽到了伦琴猫。
“我认输。”没等我问,对面鬼童丸就把他自己那个刚刚拆开的伦琴猫扔回盒子里,举高双手。
“枫!”乐岩寺校长很不高兴。
“总得顾念师门情谊吧。”鬼童丸带着笑意打量另一组的五条悟和禅院直哉,“而且,让小师妹晋级好像更有意思。”
看禅院直哉的表情应该不觉得是件有意思的事。
特别是十分钟后他那张俊脸被五条悟正大光明公报私仇揍得五颜六色,想必心里能把贺茂枫和五条悟一起戳上一千刀。
于是终于到了某种意义上本次个人战最大的赛点――五条家大少爷、百年难遇的六眼之子五条悟(目前是被好基友抛弃状态),对战正被他猛烈追求中的著名菜鸡、退堂鼓表演艺术家金羽宫琉璃樱(目前是丧偶状态)。
现在两人都站上了擂台。
“是谁想出个人战这种好点子啊,本来以为会很没劲呢,现在看来可以排进今年的幸运日TOP10了,”五条悟插着口袋,“让我来领教一下阿樱的体术吧!”
就算他的术式对我没用,我也没膨胀到觉得自己能赢得了五条悟,这货应该也心里清楚、只是想贴贴吧?那说不准会故意拖长战局,一拖就容易有破绽。
行吧,反正保二争一。
我扭了扭脖子,准备象征性努力一下。
“等一下!”五条悟突然叫停,摘下墨镜,“我要认真记录一下……顺便问问,阿樱会十字固吗?”
“很遗憾,不会。”
“是很有用的招式呢,阿樱想尝试的话我的脖子可以借给你哦!”五条悟随手把墨镜递给场边监督的夜蛾老师,“如果是那招的话,我会当场投降的!”
夜蛾老师的表情感觉是更希望一拳打飞他的墨镜。
现在的男高中生在想什么啊。
十分钟后我依然是这句话――现在的男高中生到底在想什么啊?
他完全不攻击,任凭我冲着他那张帅脸挥拳,又在我打到他之前就抓住我的手腕把我拉近他,封锁住我所有动作迅速抱住我,毛乎乎的脑袋猛蹭一通,然后放开我叫我再来。
到底是谁在吸猫?
港真,第一、第二三回 合我被他蹭懵了,但是老这么来谁不搓火?于是我改变思路,把战术抛到一边,跳到他身上就一通王八拳,被他下意识掀了出去,砰地落在地上。
“啊,”五条悟保持着那个扔的动作,“糟糕,把老婆扔出去了。”
“还有你原・未来老丈人的心。”伏黑甚尔顶着后脑勺禅院直哉灼热的视线说风凉话。
“哎哎?我不是有意的啊!”五条悟慌慌张张问我,“阿樱怎么样?没有很痛吧?我最后还是紧急收了力的!”
“悟,我感觉我好像肋骨折了。”我说,“有点儿起不来,你拉我一把……”
“不会吧?”他瞪大眼,弯腰仔细看我,同时朝我伸出手,“先别动等一下我看――”
被我一把抓住手臂腰部腾空抬腿蹬在胸口踹出去了。
五条悟躺在擂台下还有点儿懵,好像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躺下了:“诶?诶!”腾地坐起来扭头仰脸控诉我:“这不行啦!阿樱使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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