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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夏油杰也看向那边，“居然有幸存者呢。”
我精神一振，感觉自己终于可以派上点儿用场了，走近那个角落：“你好，不用怕，是搜救部队哦，请出来吧，我们会带你安全地回――”
“琉璃?”
我愣住了。
“你是琉璃吧？禅院琉璃?！”柜门开了，一个蓬头垢面满身泥水血迹的女生从里面手脚并用爬出来，想要抓我被我下意识闪开了，她仰起上身，语气惶恐如惊弓之鸟，仿佛就在崩溃的边缘，“是我，幸枝啊！你姐姐啊！你不记得我了吗？”再次伸手想要抓住我的腿：“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快救救我……”
我第二次躲开了，这次是主动的。
还没有想好怎样开口，就被轻轻拉到了身后，夏油杰背对着我蹲在地上语气平和地对禅院幸枝说：“不用担心，我们就是来救你的。”抬头问御神火：“御神火可以帮忙把她带到辅助监督长谷川先生那里去吗？阿樱这边我会照顾好的，不用担心。”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取得了天狗的信任，御神火几乎是犹豫都没有，拎着禅院幸枝的衣领就朝出口飞去。
“麻烦的家伙不在这儿，看来还要继续往下走。”
我还在望着那个空荡荡的柜子出神，夏油杰出声打断了我，朝我伸出手：“自作主张支走了你的式神，所以如果害怕的话，牵我的手吧。”
他的手很大，也很温暖。
【叫你妈离我们禅院家远一点，你听不懂吗？非装作一副可怜虫的样子勾引男人贱不贱啊！还以为会有雄哲伯伯那种男人接盘吗？】
――谁要勾引那种人渣，明明是你们禅院家隔三差五来骚扰我老爸，我们被缠得烦不胜烦你看不明白吗？
【说话啊！哑巴了吗？】
――好痛……
――要不然，试着求救一下路人好了，一群初中女生当街霸凌哎，都没有人管一下的吗？
【你在看哪里?你以为会有人多管闲事替你出头吗？】
――那个大叔好逊哦，被可怜的小女生注视着默默求助，居然别开了脸。
――对面来了一群看起来像是不良的男生……
【哎呀，快到人家和俊司约会的时间了呢，怎么办，总不能带着你这个垃圾吧？】
――好好好，我是垃圾，快放我走吧，对面那群不良看起来比你们还吓人呢，那个扎丸子头带耳钉的气场就很不好惹可以一拳打哭十个小朋友好吗？
【那就像没人要的垃圾一样，在储物柜里呆到清洁工老太婆来吧！】
――诶?诶?！
【你啊，就在这里好好反省一下吧！】
――笑死，我有什么错啊需要反省，明明是你们这帮热衷于搞欺凌的小太妹需要再教育吧？
――好闷啊这里面，腿也伸不直，一直待到晚上一定会抽筋。
――要不干脆踹门出去好了，但是万一被抓住要赔柜子的话，老爸一定会知道的……
――算了，就当是找个不舒服的床睡觉了。
――睡一觉就好了，有什么难受的事情，睡一觉就好了。
――睡一觉就――
――哎？
柜子咔哒一声弹开了一条缝，我吓得抖了一下，下意识觉得是禅院幸枝她们的新手段，等了一两秒没有泼进来的脏水，小心翼翼地推开柜门。周围来来往往的上班族、逛街的白领阔太、在假日补课的小学生神色百态，没有任何一个眼神会注意到这个格子，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有个女国中生差点就要被关在里面度过不美好的青春的一天了。
我看到一个扎着丸子头的背影，本该在街对面来着，他的朋友们大声问他刚才干什么去了怎么一转头人就不见了。
看啊，我就说不良很吓人嘛，连街对面储物柜被关了一个女国中生这种小事都了如指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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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咒灵好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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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在想什么？”
夏油杰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我晃了晃头，意识到自己还在闹咒灵的火灾遗址任劳任怨，恍恍惚惚回答：“之前以为夏油前辈是被五条污染成不良的，原来前辈是凭本事自甘堕落的啊……”
“……你私底下到底是怎么看我和悟的？”夏油杰的声音里面有种老父亲的疲惫。
“狐朋和狗友吧，你想知道谁是狐谁是――”一计响亮的脑瓜蹦打断了我的话，我揉着脑门抱怨，“好痛哦，夏油前辈。”
其实不怎么痛，和每次玩游戏输了时夏油杰弹我的脑瓜蹦一样，不知道这个少年有什么特殊的技巧，声音很响但是并不痛。
和五条悟那个狗不一样，五条悟是又响又痛。
“我国中时候不太好过哦，”我跟在夏油杰身边蹦蹦跳跳地走，轻快地对他说，“刚才那个女生是禅院家的人前辈也听到了吧？她在本家还挺受宠的，我小时候差点被她引出的咒灵吃掉，哦说起来就是因为那件事认识的五条……后来她知道我念书的地方，动不动就来找麻烦，我不想也不能告诉老爸，我老爸真的很宠我，别人对我说话态度差一点他都忍不了，要是他知道我被人欺负一定会做出可怕的事情的，我好怕他变成那种阴暗的反派啊……”仰起脸眨掉落在睫毛上的水珠:“好黑啊，可以把手臂借我抱一下吗……”
他默默伸出手臂。
“谢谢前辈。”我抱紧他的胳膊，“总之虽然学咒术啊了解诅咒啊什么的也很惨，我还是觉得比以前的日子更好过，我禅院琉璃，现在是金羽宫琉璃樱，是最擅长死里逃生的lucky少女，我一点儿也不害怕，完全没有关系！”
只有前方开路的咒灵投射出微弱的光，就在这样昏暗的环境中他用另一只没被我抱住的手，精准地找到我的脸，抹掉了不知道从哪里蹭到的冰凉的水，声音安定而温柔：“樱当然可以害怕，如果害怕就到我这里来，没关系的，我会保护樱，让你不再是不可以害怕，而是不需要再害怕。”
“那我多没面子，”我蹬鼻子上脸，“我偏要害怕！害怕得不得了！害怕得膝盖都掉到脚后跟！”又胡搅蛮缠：“夏油前辈也要跟着我一起害怕才行！两个人一起害怕才对嘛！”
“既然琉璃樱这样说……”他的声音突然听起来有种堵在兔子洞外面的狐狸的愉悦感，“刚好也到了该害怕的地方，那么就像你说的那样，两个人一起害怕吧。”
等等，咋啦？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到了小夜灯咒灵照亮的、通往地下四层的、一片幽暗泛着黑绿色的水面。
于是片刻后，我们坐在夏油杰的咒灵上在被淹了大半的地下四层水面飘行，而且还是以夏油杰盘腿坐着、我坐在他怀里这种羞耻的姿势。
什么啊这种抱小孩坐地铁的感觉！
“夏油前辈。”
“嗯?”
“我们一定要这样坐吗？”
“当然了，”他的声音听起来无比正直，“坐在我身后的话樱背后无人保护有咒灵偷袭怎么办？背对背又太冷漠了，面对面的话……”故作为难：“就算是我也会害羞的，所以最优解就是樱坐在前面，不用担心，背后就交给我吧。”
担心个鬼啦最应该担心的就是你个大尾巴狐好不好?！
还有你哪里有一点儿害羞的样子了？
“夏油前辈，直说吧，”我放弃猜他的花花肠子了，“你到底有什么企图？只要不借钱啥都好商量。”
“怎么会?就是普普通通地保护可爱的后辈啊……”
“再不说以后也别说了。”
“上次那个辣仙贝很好吃，我还想吃。”
呵，男人。
忽然，我感觉水面好像有异常的波动，菜鸡的自觉让我开始有点儿紧张，往夏油杰怀里缩了缩。
“之前接到祓除水生咒灵的任务不太多，所以收服的也不太多，我还是挺期待会出现有用一点儿的咒灵的。”夏油杰说着，往水里放了两只满口獠牙看起来无比凶残的咒灵。
我不忍直视地别过脸：“……前辈就没有可爱一点儿的咒灵吗？”
“咒灵都是诅咒这样负面力量形成的，哪会长得可爱，非要说的话……”他少见地犹豫了，“蝇头?”
这么好的一个小伙子，年纪轻轻审美就崩掉了。
“你别一脸幻灭的样子呀，太直白了我很受伤的，”他无奈地捏了捏我的脸，“其实要是假想咒灵的话，有一些还是应该挺好看的，嗯……比如座敷童子，雪女之类的。”
“她们不是咒灵，是妖怪。”我认真地纠正他。
“叫妖怪也行，传说都是那样的，所以才会形成假想咒灵……”
“那不一样！妖怪是妖怪咒灵是咒灵，你没见过怎么就知道没有?”我气呼呼地反驳，“你要不是咒术师会相信有咒灵诅咒这些东西存在吗？”
他微愣，半晌才说：“敬称，没有了呢……真的很生气?因为我不相信有妖怪？”
“啊！”我才发现刚才脱口而出的话，“不好意思前辈――”
“没关系，可爱的孩子总是会被偏爱的，”夏油杰摸了摸我的头，“樱叫自己的式神都是直接称呼名字，是因为信任他们吧？如果同样信任我的话，也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哦。”
这个时候我要是不叫，他会不会把我从咒灵背上掀到水里去?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乖乖叫了声杰前辈，又被撸了一阵头顶，不由得感慨不良真的是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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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一次出任务圆满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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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就在这个就算夏油杰当场威逼利诱我做终身免费辣仙贝供应商我都不奇怪的气氛里，咒灵头一次做了件令我感激的事情，前面的水花越来越大，连我们身底下这个乘坐型都开始不安地躁动了。
“果然是来对了，”夏油杰拍了拍它的头安抚一下，轻描淡写地说，“居然还藏着一级呢。”
一级啥？咒灵吗？！
我强作镇定：“夏――不是，杰前辈，鉴于是你把我可爱的御神火打发走了，接下来如果我对你有什么失礼之处还希望你不要介意――咿呀！”
说着前方水面就冒出一团焦糊扭曲的东西，明显是由烧焦的人体和被活活烧死的痛苦哀怖聚合而成的地狱之物，张开了巨型大口吹来腥臭的风。夏油杰不慌不忙再度放出两个咒灵去助战，还有余闲问我：“什么？”
我瞥见那玩意儿的瞬间就一秒破功，嗖地拧过身手脚并用地攀在他身上，把脸扣在他肩颈处：“啊啊啊啊啊那是个啥玩意儿救命啊杰大人！不行不行我会死的真的会死的！”
不愧是体术高手，在我抱上去的那一瞬间我感觉到这个宽厚的身躯坚硬如铁，虽然下一秒就松弛下来了。身下乘坐的咒灵也仿佛受到了打工生涯的巨大冲击，激动地后仰一下，要不是夏油杰反应够快刷地召唤出一只龙形咒灵带着我移动到上面，恐怕我们现在就要在一潭脏水里面吐泡泡了。
“呜哇！”我树懒似的扒在他身上扭头看身下的龙，“好帅哦前辈！有这种神气的咒灵怎么不早拿出来！”
“情报上说是二级咒灵群，虹龙是一级有点儿杀鸡用牛刀了，而且还可能会彻底祓除掉有用的咒灵……”他解释后顿了顿，“你喜欢这种类型的？”
“超帅气的好吗？”我艳羡地想要抓着龙角，又因怕死而作罢，“前辈没有看过千与千寻吗？”
“听说过，那下次一起看一下吧。”他指挥虹龙在狭窄的空间里贴着水面飞行，掠向已经被撕咬得气力渐竭的咒灵。
“啊！”我下意识别过头。
很短暂的风声过后，那种怨毒的气息忽然散去了。
“没事了，”他拍拍我的背，“结束了。”
我看向水面，那一团咒灵已经不见了，他召唤出来的那几个也不见了，只剩下一个里面好像流动着黑色不明物质的球在他手上。
“在这里，马上就是我的了。”他向我展示了一下那个球，刚举到嘴边，鸢紫色的眼眸朝我移了移，又失笑，“别一直看着我呀，这样我怎么好收服。”
我跪坐在龙身上，因为可坐区域太小还是像跪坐在他怀里一样，眼睛一眨也不敢眨：“真的是要吃下去?不是骗我的吗？”
咒灵浓缩成的东西，想想也好吃不到哪儿去，或者说怎么可能好吃。
然而夏油杰真的是一个非常善于读人心的人。
“别胡思乱想，”他揉揉我的头，“又不用嚼，咽下去一瞬间的事。”把咒灵球塞进嘴里，很顺畅地吞了下去，手挡在唇边停顿了两秒，放下手又是我熟悉的狐狸笑：“习惯了就很轻松了。”
在那只骨节分明的纤长手指下，是锋利如瓷片的下颚线，喉结滚动一下，我还哪有心思想别的。
杀人不见血啊，这个男人。
也不眨眼。
我沉浸在美色中不能自拔，晕晕乎乎被罪魁祸首一路抱着骑龙回到一楼，还没构思好婚礼在哪儿办请几个前男友，就被五条悟的嘈杂声音打回现实。
“真没用啊阿樱，又是被咒灵吓软了脚吧？”他非常不客气地把我从夏油杰怀里扯塑料袋一样扯出来搭在他自己胳膊上，“害怕就跟老子说嘛，也不是不可以勉勉强强带上你啦！”
“别这样粗鲁，悟。”
真的是受够了。
我叹了口气，收拾起旖旎的心思推开五条悟，摘下他的墨镜直视着他的眼睛:“大少爷，可能以前没人教过你你也不需要学，但是现在我要告诉你，如果一件什么东西你想要，要么放下身段坦诚地说出想要，抹不开脸就闭上嘴用你那双漂亮的眼睛亮闪闪盯着看，十有八九人家会受不住乖乖拿给你的。”盯着那张从茫然到明显已经开始堆积委屈恼火的猫猫脸:“只是千万不要明明想要却硬是嘴硬说‘谁想要那玩意儿啊老子才不想要’，不是所有人都能听得懂口是心非，也不是所有听得懂的人都会顺着你的，我只讲这一次哦。”
他果然恼羞成怒，劈手抢回墨镜安回脸上，反驳我:“你在讲什么胡话啊？老子想要什么？你吗？别开玩笑了老子才不想跟你一起！”
还有的学呢，五条大少爷。
我肯定不会惯着他，耸耸肩:“那好啊，就当我误会你好了，既然这样以后我跟你就尽量避免碰面，双方也眼不见心不烦，这样可以了吧？”朝夏油杰摆摆手:“杰前辈，我有私事要去处理一下，你们先回去吧。”
夏油杰面露无奈:“樱，悟他不是那个意思……”
我看了一眼五条悟，他别过头生闷气，墨镜挡着看不到眼睛，雪色的长眉倔强地勾连拧在一起，看来是绝对不可能在此时此地就握手言和痛改前非了。我才不会容忍他助长他的烂脾气的，也没有耐心一点点规劝他，必须快刀斩乱麻。
我微笑着回复夏油杰:“是呢杰前辈，但是我是个笨蛋啊，所以他到底什么意思不说出来我怎么会知道呢？”也不和他们纠缠，潇洒一转身:“御神火，今天辛苦啦，咱们去吃章鱼小丸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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