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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北贪魑子果断拒绝了，“脏了，我不要。”
“那你给我继续用理智撑住。”
“不用你说我也会这样做的。”北贪魑子说道。
“对了，昨天你在战斗中似乎想尝试使出什么技能但是却失败了，”已经查明两只咒灵情况的两面宿傩坐上了北贪魑子的椅子，随意地翘着二郎腿，“你当时想做什么？”
北贪魑子一直觉得两面宿傩非常敏锐，“……黑闪。”
不同时代对于同一种技能的称呼有所区别，两面宿傩挑眉，但是这个名词从字面上来理解非常容易，“是这个吗？”
祂的手上瞬间出现黑色闪电般的斩击。
“嗯，”北贪魑子顿了顿，“之前有成功过一次，但是现在找不到当时的感觉了。”
“你的领悟能力确实偏弱，”两面宿傩撑着脸，然后祂扬起嘴角，“那用束缚调节如何？”
北贪魑子眨眨眼，她意识到两面宿傩在说什么，“但是即使【咒力强度换咒力精度】，最后得到的黑闪也是削弱版的。”
“不过顺利使用出黑闪的感觉会保留下来，不是吗？”
“有道理，”北贪魑子本来打算晚上看书后就睡觉的，但是既然有了思路——
“我去练了。”
“嗯，”然后两面宿傩突然发现北贪魑子的咒力上涨了，“你刚刚做了什么？”
“举一反三，我想起我还有个不能用的领域，于是就用束缚把它的一半租出去换咒力，这种转换我设定是日结的，”北贪魑子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对了，我的钱包你知道在哪里吧？待会零钱不够用银行卡，密码是我生日。买东西时一定要记得付钱。”
“……哦。”
接着她继续叮嘱道，“需要排队的时候去给我排队，走在路上别随便破坏公物。”
“……你说完了吗？”
“还没呢，给我继续听着。”
第107章 第一百零七只魑子
北贪魑子把所有她觉得需要注意的点, 全仔细叮嘱了两面宿傩，祂听到现在整个人已经麻木了。
注视北贪魑子的日常已经这么久了，其实两面宿傩对这些现代常识了如指掌。所以祂对于北贪魑子仿佛教育自家第一次出门的熊孩子的做法非常无语, 但是既然北贪魑子想讲，祂也不会阻止她。
“……差不多就这样了。”北贪魑子的话终于说完了, “总之你出去的时候多注意点常识。”
“哦，”发现北贪魑子讲完后, 两面宿傩感到一种解放感。
北贪魑子接着就不管两面宿傩去练黑闪了，而此时一片清净的两面宿傩想了想，接着从北贪魑子的包里翻出了她之前买的一级咒具指虎。
两面宿傩稍微摆弄了几下指虎, 大致了解了这对锁链型指虎的情况, 接着就输入咒力。
划分咒具等级的重要要素是里面蕴含的咒力，只要是日积月累的咒力熏染都可以使普通的武器改造成咒具。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对技术过硬且咒力极高的两面宿傩而言，将咒具进行升级更容易了。
不过一会儿，祂就直接将北贪魑子的一级咒具升级为特级咒具。
然后两面宿傩把指虎装进包里, 又拿出钱包，看了一眼里面的金钱数目，接着用手机查到了银行卡里的剩余金额。
北贪魑子前段时间买了这个一级咒具，所以余额不多，两面宿傩看着余额微微眯起眼眸。
北贪魑子这女人真的能靠这点钱照顾好她自己吗？祂现在非常怀疑这件事。
于是祂从书架上拿出草稿纸, 接着又用手机查到往期的彩票中奖号码，开始在纸上用概率学进行推演。
我先帮她赚个税后的十亿吧, 两面宿傩理所当然地想着, 她的余额怎么能只有区区几百万日元？
过了一段时间, 祂估算发现金额大概能到达这个数额后，才非常满意地出门了。
脸上印着绮丽暗纹的黑发少女悠闲地漫步在道路上, 鲜红的血眸中透着些冷漠的淡然，祂游离在人群之外，所有的喧嚣都与祂无关。
而祂身上隐隐透出的肃杀气息与强大气场令他人下意识为其让道。
世间的一切仿佛全都在祂的眼中，却又好像完全没被祂关注。
现在在楼顶俯视尘世的诅咒之王微微敛起眼眸。
无趣。
太无趣了。
千年之前是这样无趣，千年之后也是如此无趣。
想要用肆虐的烈火摧毁这份平静，渴望拿倾泻的咒力撕毁这片安逸。
但是不可以。
有些存在对祂而言比所有的约定更重要，比全部的法律更有约束力——
北贪魑子是祂的秩序。
于是凶兽用理智压抑暴肆，拿秩序控制混乱。
没什么想做的……感到无聊的两面宿傩想，待会就直接去给北贪魑子买彩票吧。
接着祂似乎突然发现了什么，扬起嘴角，转头看向后方。
“里梅，你来了。”
“两面大人，”外貌有些雌雄难辨的和服少年跪在祂不远处的地方，毕恭毕敬地应道。
两面宿傩好像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非常愉悦地开口了，“这是我妻子的身体，”祂指了指这具身体，“之后你若再见到她，称她为北贪大人便可。”
伏魔御厨子中的北贪魑子打了个喷嚏，她微微皱眉，然后继续练习黑闪。
“是，”里梅毫不犹豫地应下。
“对了，计划搁置，”两面宿傩云淡风轻地说道，祂转头看向夜空。
虽然北贪魑子只说今晚不能吃人也不能伤人，但是如果她知道之后的那些死亡会是今晚祂的布局造成的，那么她会怎么想？
她会悲伤吗？
甚至，她会哭泣吗？
两面宿傩并不乐意看到北贪魑子悲伤或者痛苦，祂想到昨晚睡得非常不安稳的北贪魑子，她痛苦地低喃着“血”，于是两面宿傩便毫不犹豫地给了她血——
祂的血液里含着那句话——
“别哭。”
所以今晚祂不会进行布局，甚至待在北贪魑子身体内的所有时间里，祂都将不会作恶。
“一直搁置到她能安息的那天。”
“是，”里梅的回答依然平静。
“还有一件事，”祂又转向里梅，扬起嘴角，“你现在带我去离这里最近的彩票店吧。”
“……？”里梅难得略带惊讶地睁大了眼眸，但是他下一秒又恢复了平静，“是。”
从彩票店出来后，两面宿傩的心情转晴，里梅已经离开了，是祂要求的。
走在回程路上的两面宿傩发现祭典开始了。
人们穿着浴衣在其中欢笑，各种摊子和店铺星罗棋布。
两面宿傩对于祭典的印象只有“可以吃很多人”以及“看着他们从快乐陷入绝望太愉悦了”，而此时此刻，祂似乎又想到了其他的事情，于是祂扬起嘴角，悠闲地走入了祭典。
伏魔御厨子内
北贪魑子还在练习黑闪，通过束缚，她对黑闪的理解渐渐加深，在这个方面稍微有些起色后，她准备去沙发上休息一会儿。
结果却发现两面宿傩正站在她的不远处。
“你怎么回来了？”
“没意思，”诅咒之王一脸无聊地这样说着，接着又丢给北贪魑子一个小瓶子。
接过瓶子的北贪魑子发现里面的液体是鲜红的。
“我的血，”祂很平静地说道，“你先喝了，然后睁开眼。”
北贪魑子感到迷惑，但是两面宿傩并没有恶意，于是她照做了。
回到现实的北贪魑子睁开眼。
“魑子你怎么躺在这里？”穿着浴衣的家入硝子问道，她的旁边还站着同样穿着浴衣的五条悟和夏油杰。
“明明是小魑子约我们到祭典的这里集合，为什么却不穿浴衣？”五条悟凑过来，略带遗憾地说道。
北贪魑子瞬间明白两面宿傩做了什么。
背靠树坐在地上的她准备用手撑着地面起身，结果发现她一只手上拿着苹果糖，另一只手上拿着装着小金鱼的小袋子。
没等她震惊完，一声爆炸声在空中响起，她抬头，颜色各异的绮丽烟花在她不远处的天空中依次绽放。
北贪魑子今晚愿意把两面宿傩放出来的原因有很多，而两面宿傩知道其中有一个就是——
我不高兴。
我不想看见我父母。
我不想面对这个世界。
“不开心的时候就出去玩，”低沉又慵懒的声音在北贪魑子的脑海中响起，带着丝丝笑意，“今晚月色很美，难得的祭典就去好好享受吧。”
北贪魑子眨眨眼，她没说话，只是看看小金鱼，又咬了一口之前从未吃过的苹果糖。
是甜的。
第108章 第一百零八只魑子
容貌姣好的黑发少女一边咬着苹果糖, 一边安静地看着绽放在空中的漂亮烟花，她的眼眸中印出烟花的倒影。
大约咬了几口苹果糖后，她对着旁边的友人们微笑着说道, “大家想去哪里玩？”
“魑子来定吧，毕竟最想来祭典的是魑子。”夏油杰笑着回答道。
最想来祭典……她想, 祂到底给他们发了什么讯息啊？
北贪魑子把小金鱼递给家入硝子，拜托她拿着, 接着拿出手机翻了翻记录——
今天有祭典，我想去看看，大家要来吗？
而在友人们都同意后——
好, 那我先玩一会儿, 待会8点在山坡上见，那里会放烟花。
北贪魑子眨眨眼，她发现这些话不仅逻辑上的问题，而且也完全是按照她的口吻说的，甚至还考虑到了她会观赏一会儿烟花的举动。
她从来不希望自己的悲伤或难过这些负面情绪会给他人造成麻烦, 因此本来她只想在伏魔御厨子中安静待着。
而现在——
北贪魑子看着被两面宿傩邀请出来的友人们，既然事已至此——
“那么我们去买面具吧，”她扬起微笑，眼眸内含着点点星辰。此时此刻，她真正融入了祭典的欢乐气氛中。
而此时, 虚无与混沌之上，两面宿傩嘴角没有上扬。
在一片死寂的北贪魑子领域中, 红眸之蛇沉默无言, 祂只是注视着欢笑着的北贪魑子。
时光不会倒流, 只会一直流向未来。
北贪魑子会成长，会成熟, 然后——
她会衰老，最后迈向死亡。
人类是无法回避衰老的，在不断老去的过程中，她引以为傲的意志与理智也会一点点磨灭——
她还能像这样保持笑容多久？
两面宿傩微微敛起眼眸。
祂想到当时来自北贪魑子领域的威慑，那一瞬差点令祂理智崩坏。
她一直在忍耐这样的无尽痛苦。
但是——
北贪魑子不希望两面宿傩去拿别人的魂魄来填补她的，也不想要从已经变成咒灵的母亲处拿回她的三成灵魂。
于是凶兽收起利爪，不再有任何动作。
祂只能沉默地看着她不语。
但两面宿傩不愿看见北贪魑子的痛苦或悲伤。
如果有一天，当她的理智与意志已经不足以令她坚持下去，当她带着忧愁地对祂说，“活着好痛苦，我不想继续活下去了”时，祂会怎么做？
两面宿傩发现祂只有一个想法——
我会帮她解脱。
而终有那么一天，我会坐在她的坟墓旁，抿一口清酒，而所有的话语都再也得不到她的回应。
也终有那么一天，我可以用肆虐的烈火摧毁所有平静，我可以拿倾泻的咒力撕毁全部安逸。
世界被我踩在脚下。
但她不在。
祭典已经结束，北贪魑子从伏魔御厨子走到她的领域后，闻到了熟悉的甜味。
她看到两面宿傩跪在虚无之上，指甲压入手心，血液顺着伤口流出，将和服的一角完全染红，但祂却毫不自知。
血液的气味传来信息，告诉北贪魑子祂正处于夹杂着悲伤的愤怒状态。
北贪魑子觉得她完全无法理解两面宿傩在想什么。于是她无视了这些，接着挑挑眉，“不用继续跪了，你起来吧。”
两面宿傩用红眸看向不远处的黑发少女。
祂看到她扬起嘴角，对祂说道——
“该回去了。”
北贪魑子和两面宿傩并排走在路上，她发现两面宿傩的状态非常不对劲。
她想了想，然后开口，“虽然不用跪了，但是待会去写检讨。”
听到这话两面宿傩立刻转头看北贪魑子，祂微微睁大红眸。
“至少一万字，”北贪魑子继续冷酷无情地说道，“和你领域中书籍的查重率不超过5％，超过就重写。明天交给我，每拖一天加一千字。”
此时正好回到伏魔御厨子，北贪魑子直接构造了厚厚一叠书放两面宿傩手上，“这是参考书。”
两面宿傩瞥了一眼，最上面一本是卢梭的《论人类不平等的起源和基础》。
“……？”
发现两面宿傩已经被这种发展惊到整个人都正常了，北贪魑子满意地点点头，“现在没有时间给你胡思乱想了——”
“竭尽全力去和时间赛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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