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面宿傩:踩得好!
热烈而澎湃的情绪直接顺着声音传入了北贪魑子的脑海中。
黑发女子的精致微笑微微一僵,她始终不能理解为什么两面宿傩看到她踩人竟会如此兴奋。
北贪魑子:……你不是说去睡觉了吗?
伏魔御厨子中的两面宿傩此时正用叉子切下一小块甜点放进嘴中,祂咽下甜点, 开口回答道,“这甜点实在令人清醒。”
北贪魑子:好吃吧?
自家妻子的语气中隐隐带着些希望被赞同的期待, 她是真的觉得这甜点特别可口。
两面宿傩舔舔嘴角,感受口中残余的甜腻, 只觉得自己还是不能理解北贪魑子的味觉。千年来只能吃到咒灵的两面宿傩其实对食物口味的下限很低,基本上就没有祂无法忍受的食物。而北贪魑子在伏魔御厨中构造出来的甜点只能用一个词形容——
甜。
伏魔御厨子构造出来的食物相当于是概念食物,不能填饱肚子, 只能用于品尝味道。就像咀嚼口香糖, 北贪魑子特别喜欢构造出一些甜点品尝甜味,时不时也会分给两面宿傩几块。
对食物兼容度极高的两面宿傩每次都会吃完。
关于甜点,两面宿傩以前只吃过现实中的提拉米苏。而回忆起那次,其实更多留下印象的是北贪魑子用嘴喂祂甜点结果被祂咬破舌头的血味——
北贪魑子的血液非常美味。
于是祂对于提拉米苏并没有太多体会,更别说其他甜点了。两面宿傩所有对甜点的概念几乎都是由北贪魑子在伏魔御厨中构造的甜点构成的。祂一度以为甜点就是这种甜死人的东西, 直到祂自己在现实中买了一块尝了尝——
那一刻两面宿傩微微睁大眼眸,露出微妙的怀疑人生的表情。祂一直知道北贪魑子构造出的甜点一定偏甜,但是不知道事实这么离谱——
大概是一块方糖和一百块方糖之间甜度误差,北贪魑子在伏魔御厨子中构造甜品时自己私加了九十九块。
两面宿傩微微敛起眼眸,祂知道产生偏差的原因。北贪魑子在过去的日子几乎一直保持极其痛苦的饥饿状态, 于是下意识把那些又甜又美好的东西扩大化。祂沉默了几秒后回到了伏魔御厨子。
当时待在伏魔御厨子中的北贪魑子正安静地坐在沙发上,柔顺的黑发微微下垂, 整个人看起来非常全神贯注。听到两面宿傩回来的声音, 她头也没抬地准备打声招呼, 结果下一秒就被两面宿傩抱起。单手把她抱起的男子坐到沙发上,而把她放在自己身上。
北贪魑子侧过头, 向祂露出了“你又在发什么神经”的表情。在看到两面宿傩面无表情,但心情似乎莫名其妙的低落后,她微微挑眉,递给祂一块甜点,“吃点甜的,心情会变好。”
诅咒之王用猩红的眼眸注视着她,接着从她手中接过了甜品,放在沙发的另一侧。北贪魑子见祂接过,便转过身继续看书,不再理会祂。两面宿傩一手环着北贪魑子的腰,另一只手切下甜品慢慢放进嘴中。祂注视着怀中的自家妻子,微微敛起眼眸,眼中的情绪看得不真切。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北贪魑子看完一本书,正准备下沙发去书架旁换一本书继续看,就发现自己自己还被两面宿傩抱着。她回忆了刚刚的事情,发现一向话多的两面宿傩竟一声不吭到现在。北贪魑子露出了迷惑的表情,她将手中的书放在一旁,半跪在两面宿傩身上,转过身面对祂,“怎么了?”
“我在想,”诅咒之王此时已经吃完了甜点,祂一手搭在沙发上,这位坐没坐相又吊儿郎当的男子露出了难得的深沉表情,祂眼眸中的猩红微微加深,“如果我能早点把一半灵魂给你就好了。”
“……?”平日里这人没心没肺惯了,北贪魑子倒没想到祂还有这种想法,她想了想,决定从事实出发来考虑这件事,于是向两面宿傩比了个“二”的手势,“两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如果没有我父亲的资料,你知道怎么给我一半灵魂吗?”
“第二个问题,你觉得凭我当时对你的好感度,我可能接受吗?”
“……哦。”两面宿傩发现自己竟无话可说。
察觉到诅咒之王的情绪渐渐恢复正常后,她思考了几秒,又构造出一个茶杯递给两面宿傩。
接过茶杯的两面宿傩挑挑眉,祂发现里面的液体是鲜红的。
“你的血,”北贪魑子指了指茶杯,示意两面宿傩喝下去,“很甜。”
两面宿傩知道北贪魑子在一些地方的逻辑很奇怪,比如“甜可以治愈一切”。刚刚甜品没能令两面宿傩心情变好,于是北贪魑子就去找了更甜的东西递给祂。看着赤红的液体,祂没有吐槽自家妻子的神奇思维,只是扬起嘴角,一口直接喝完。
咒灵和咒物在北贪魑子的味觉中都和现实有极大的偏差,祂很好奇自己在她那边到底是什么味道的。
豪爽到直接一口饮完的红眸男子完全没有意识到,如果一个彻底的甜党都能说出“很甜”,那这杯血到底有多少甜——
那一刻,大脑一片空白,思绪仿佛被糖分彻底切断,身体似乎被甜味压制,瞬间停止了运作,理智立即被清空。这是堪比生化武器的甜度,简直能达到北贪魑子领域的效果——
甜到窒息。
诅咒之王明面上依然维持着高格调的云淡风轻,祂悠然地放下茶杯,只有祂自己知道祂刚刚差点就直接捏碎了茶杯。
其实对于北贪魑子口中一直提到的“两面宿傩很好吃”,祂是完全没有概念的。而现在却微妙地产生了某种安心感——
对于北贪魑子而言,世界上大概不存在比我更甜的存在了。
而完全不知道她自己味觉偏差到什么地步的甜党北贪魑子微微歪头,“好喝吧?”
她的嘴角含着愉悦的笑意,又带着点希望祂赞同的期待——
与现在问祂“好吃吗?”的情景一模一样。
于是两面宿傩也与当初不假思索地回复“确实好喝”一般那样——
“确实好吃,”其实对甜品并没有什么特别爱好的诅咒之王在吃完后,毫无犹豫地昧着自己的良心说道。祂甚至接着还补充了一句——
“之后再给我一块吧。”
然后祂看到自家妻子在自己的甜食爱好被祂认可后,她的嘴角上扬成愉悦的幅度——
那是祂所想要看到的事物。
第155章 第四对夫妻
北贪魑子发现无论自己怎么折腾手鬼, 它都死不了。她拿着刚刚手鬼被她扯下的断手,对着伤口已经慢慢愈合并且长出新臂的它,露出一贯的柔和微笑, “你的自愈能力不错。”
声音温和到仿佛在喃喃低语,但是手鬼的身躯微微一颤。它不自觉地回忆刚才发生的事情, 无论是想要逃离还是想要攻击,在企图进行下一步时都会被面前的女人迅速察觉, 接着便是云淡风轻地一踏。
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但是却强有力地将手鬼强行禁锢于此——
面带笑容的她像极了锁命的枷锁。
她即锁链。
痛感和撕裂感在脑子炸开,毫无杀气的微笑令它毛骨悚然, 寒气从伤口处上涌。唯一庆幸的是无论是那个男人还是那个女人, 没有一人发现能彻底杀死它的办法。手鬼咬紧牙口,闭嘴不言。它已经察觉所有反抗都会造成反效果,只希望头上的女人能在玩腻后离开——
它现在已经确认了北贪魑子就像发现了一种新物种一般,略带着些好奇的兴致,极其恶劣地玩弄它。
北贪魑子没有关注手鬼的内心想法, 她也不知道它装死着想迅速送走她这尊瘟神。
她只是计算着手鬼的治愈速度,嘴边的笑意加深,见状手鬼又是一抖。
北贪魑子:看来普通的物理攻击无法杀死它。
两面宿傩:这附近应该能找到专用的“刃”。
这个世界名【鬼灭之刃】从字面上解释便是“灭鬼的刀”,显然刀斩也是物理攻击,不应该能杀死鬼。唯一的理由只有——
这“刃”是用特殊材料特制的。
手鬼发现面前的女子从它身上跳下, 转身前往别处。北贪魑子无法彻底杀死它,但在她远离它的那一刻, 手鬼内心中不由燃起劫后逢生的喜悦。
手鬼刚想蠕动身躯挣扎着从土里起身, 就听到不远处才走几步的北贪魑子突然停下脚步, 它的身体微微一僵,开始保持警惕。
似乎洞察了它的想法, 北贪魑子转身看向它。嘴角的微笑显得更加温和,却莫名平添了几分诡异感,“不可以擅自离开哦~”
手鬼不动了。
北贪魑子发出轻笑,又转头继续向前走着,她走到树旁昏迷不醒的少年身旁。
两面宿傩:这人什么时候在这里的?
北贪魑子:……他本来被鬼抓住,你把那只鬼砸了后,他就直接被甩到这里了。
两面宿傩回忆了几秒,发现自己对此毫无印象,祂甚至当时都懒得关注自己脚下还踩着手鬼。
少年肉色中长发的下端垂到草地上,脸部右侧的嘴角边有一道长至脸颊的伤痕,头上侧戴着有些破损的狐狸面具。脸上沾着几滴血,而身上也有不少伤口。
他双眼紧闭,陷入彻底的昏迷,但仿佛有什么强大的信念在支撑着他,少年的手中依然紧握碎刀——
刀身彻底破碎并在冲击中变成零星的碎片,散落于地面,只剩下洁白刀柄。
两面宿傩:这“刃”已经没有用了。
祂刚判断完刀的状态,就看到自家妻子伸出手,在少年身上到处摸索着。
两面宿傩:北贪魑子,你在做什么?!
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像是在揩油的北贪魑子听到两面宿傩的问话,略有些迷惑地眨眨眼,接着解释自己这样做的原因——
北贪魑子:之前我没有学会反转术式时,会自带绷带出任务以备不测。我觉得他应该也会在身上放一些。
接着她的手一顿,从衣服中抽出一卷绷带。
北贪魑子:果然有。
接着她面色平常地帮这位少年简单又娴熟地包扎了伤口,最后甚至还打上了蝴蝶结。
伏魔御厨子中的诅咒之王看着北贪魑子为少年包扎伤口的手,微微敛起猩红的眼眸,只能隐约窥见其中的暗色,祂原本狂气的脸上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那双手纤细而白皙,在无数个夜晚抓住了祂的衣角——
明明是我的。
祂的余光恶意地扫过她手下的少年,若隐若现的杀气席卷整个伏魔御厨子——
想要扭断他的脖颈,想要撕碎他的灵魂。
牙尖的痒意上涌,杀戮的欲/望一步步登上巅峰,肆虐的血液翻腾。
北贪魑子是不知道伏魔御厨中的情况的,她看着自己包扎后的成果,感到十分满意。刚想和两面宿傩提两句,结果就发现祂从她开始包扎到现在,一直都没有说话。
给人包扎这件事无论是听起来还是实际看起来都非常无聊,北贪魑子思考了几秒,觉得两面宿傩也许已经开始犯困。
北贪魑子:困了?
在北贪魑子的出声的那一刻,倾巢而出的杀气瞬间全收,血水上一片涟漪都不再泛起,诅咒之王掩去了眼中的暗色,又恢复了平时的慵懒模样——
两面宿傩:还没。
声音与语调也与平时没有太多区别。
两面宿傩掩饰得过于熟练,又因北贪魑子已经把祂放于完全信任的友方立场,所以她并没有注意到异常。
她现在没有把注意力放在两面宿傩身上,只是打量着少年——
北贪魑子:可以由【鬼灭之刃】推测世界脉络十有八/九是人杀鬼,也就是说“杀鬼”对于世界而言是完全正义且秩序的行为。他身上没有一丝咒力也不存在其他能量,可能只是凭借物理斩击进行杀鬼。
北贪魑子想到了手鬼的高治愈力,虽然不知道日轮刀有多管用,但是她猜测——
北贪魑子:专用的“刃”不可能人人都有,而且人类大概率处于弱势。既然没有其他能量,他们所能精进的方式就比较狭隘了。比如刀法。这或许一个刀法非常精湛的世界。
两面宿傩:你想学?
北贪魑子:嗯,就像它存在我原来没有遇见的“鬼”一样,我对这个世界感到好奇。不过我刚所说的只是猜测,最后还是要看事实到底如何。
不过,北贪魑子觉得有件事很奇怪——
北贪魑子:很少见,你竟然没有询问我这人能不能吃。
两面宿傩微眯起猩红的眼,他之前选择问这个问题的初衷从来不是为了吃人这件事本身,但祂看着面前的少年——
两面宿傩:能吃?
北贪魑子:当然不能。鬼的阵营我们不可能选择,人类阵营或许还能提供我们一些帮助,所以也不能杀。
某种烦躁感涌上心头,手握紧的地方已经渗血,诅咒之王将其舔舐去,但是血液也无法平息一切。
祂没有发现这是祂第一次向北贪魑子询问这种问题时,流露出真实又暴躁的杀意。祂也没有发现——
北贪魑子在听到刚刚祂的询问后,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接着又在下一瞬隐去了。她状似无意地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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