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贪魑子就这样看着两面宿傩几乎跳过所有剧情,并且极快又极顺利的进程,直接给看睡着。
等彻底清醒后,她发现两面宿傩不知从何时起已经换了一款游戏。祂现在开车直接往人堆里撞,不知撞死了多少个NPC后,又往窗外扔了几个手雷和几罐汽油,将沿路的街区一路炸过来。游戏的画面不断转变,城市的大半部分已经处于火海之中,北贪魑子透过火光瞥见了大街墙上连续贴着的一长排完全一致的通缉令——全是两面宿傩所操控的那位人物。警笛发出鸣叫,身后是源源不断的警车。
北贪魑子:“……?”
这似乎是一个自由度极高的游戏,虽然她觉得这个游戏的常规玩法应该不是这样,但看两面宿傩心情不错,就没说什么。
结果等祂快乐地把整座城市都炸完后,人物就被直接剧情杀。
两面宿傩:“……”
北贪魑子看着祂不敢置信的表情,笑出了声。
“毕竟游戏在上市前需要通过审核,就算再怎么出格也要保证一定的健康价值取向,”北贪魑子继续解释道,“比如在这个游戏里,罪恶值达到满值后人物便会强行死亡。”
“荒谬的游戏,”红眸的男人嗤之以鼻,“如果不能给予参与者最大程度限度的愉悦,那便是没有存在意义的失败品,”祂随意地游戏机丢在地上。
北贪魑子将目光从游戏机上抽离,接着转向两面宿傩——祂似乎觉得无聊至极,又打了一个哈欠。
无可抵挡的强大是祂的资本,远超常人的头脑是祂的才能,而那些构成了祂超规格的张扬与肆意。
她微微敛起眼眸。
“若事事都能如你所愿,那么千年之前你也不会死于咒术师的围剿,”妻子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但这些仿佛水滴的话语却如同利刃直接刺向两面宿傩,“我看过你的记忆,需要我帮你回忆当初被讨伐时的惨状吗?”
两面宿傩瞬间面无表情。
而最后令祂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断掉的是女人带着三分嘲弄的轻笑。
北贪魑子此时已经坐到沙发上,下一秒便被两面宿傩直接抱进了怀里。祂抱得极紧,与其说是拥抱,倒不如说是为了克制自己的杀气而做出的禁锢。
她抬头看向祂的脸,仿佛玻璃碎成无数碎片,每一片都是不同的阴影,红眸恶兽嘴角拉平,愤怒的火光燃烧在祂的眼中,“北贪魑子,你在试图激怒我。”
即使是事实,也很少有人愿意自己的狼狈经历被人以这般轻巧的语气提及,高傲如两面宿傩更是如此。
红眸中的暗色加深。
深呼吸后,祂将头靠上北贪魑子的肩膀,然后咬住她的肩膀,虎牙下压,血液顺着她的锁骨缓慢流下。
北贪魑子微微侧头瞥向靠她肩膀上的两面宿傩。男人在咬完后,又用舌轻巧又温柔地舔去那些血液,舌尖顺着血痕从肩膀滑向锁骨。在发现北贪魑子身体那一秒的僵硬后,两面宿傩发出了一声轻笑。
北贪魑子面无表情地看着祂。
两面宿傩此时又恢复了平时的云淡风轻模样,祂舔去嘴角的血液,环抱住北贪魑子的手微微松开,又重新把她放回地面。
“打算咬回来吗?”两面宿傩露出了挑衅的笑容。
祂挑下和服左肩膀的那一块,随着祂的动作,连带着整件和服都半遮半掩。洁白和服下边显露出若隐若现的绮丽黑纹,随着强壮的肉/体而浮动。
黑发女子走近一步,把脑袋搁在祂的肩膀上,柔顺的头发扫过裸/露在外的肉/体,带来轻微的痒意。
两面宿傩知道自家妻子是无论如何都不愿吃亏的性子,正当祂以为会被咬出大量血液时,发现脖侧传来了凉意。
祂眨眨眼,意识到了什么,接着转头看向北贪魑子,结果就被她轻柔地吻住了。
他们之间的亲吻总是充满撕咬与血液,很少有这种温情的时候。北贪魑子此时睫毛轻颤,似乎有些悲伤,两面宿傩有一种或许她此时竟在心疼祂的奇怪感觉。
仿佛看到蝴蝶停在鼻尖,凶兽微微睁大眼眸。
在祂加深这个吻时,下一秒便被不知何时出现的锁链刺穿了胸口。
与此同时,血液迸出。
黑发女子跳离两面宿傩,接着用手抹去溅到衣服上的血迹,她凝视着粘上手指的液体,接着用舌尖舔舐它们。
于是唇上蹭到了几分嫣红,平添了几分艳丽。
北贪魑子扬起嘴角,看起来极其温婉,“如果这里是现实,你或许已经被我杀死了——”
“不要轻视任何一只蝼蚁。”
两面宿傩瞥向自己的胸口,那里现在血液还在直流,但是祂却扬起嘴角。
“就算这里是现实,并且不用反转术式我也死不了的,”祂坏笑道,“北贪魑子,你的锁链分明偏了一厘米。”
“……两面宿傩,”北贪魑子顿了顿,“你真的好烦。”
“还有,”两面宿傩抓着那根锁链,直接把它的主人拉到自己怀里,“在告诫他人不要小看别人之前,至少要先学会不轻视自己吧?”祂凑到北贪魑子的耳边低声笑道,“你觉得我像是那种把妻子看做蝼蚁的混蛋吗?”
北贪魑子极其熟练地把祂凑过来的嘴用手堵住,结果下一秒掌心传来痒意,她的手指下意识微缩,入眼是两面宿傩恶作剧成功的笑容。
北贪魑子面无表情地把祂丢到外边去,“别给我回来了。”
两面宿傩在被推入现实后,游戏机还在不远处,祂托着下巴,“你也不用担心,我不会再大意的,”祂顿了顿,“死亡一次就足矣。”
北贪魑子很少见过祂如此感慨的模样,或许千年之前的那次死亡带给祂的感触足够深。
“……那便是我多虑了。”
她没想起自己也曾因羂索而被杀死过一次。
“你还要看我玩吗?”祂甩了甩手中的游戏机。
“……别跳剧情。”
把北贪魑子从回忆中拉回现实的是面前的场景。
上方的两面宿傩瞥向了下方的手鬼。
北贪魑子这才发现这只被两面宿傩压在身下的蝼蚁,暗中微微蠕动了身躯,想要断尾逃生。
两面宿傩露出了轻蔑的嘲讽笑容,接着又是极重地一脚压下。
两面宿傩:我非要一直管着这玩意吗?那小子拿刀能不能再快点?
祂的语气极其不耐。
北贪魑子笑出声。
接着两面宿傩便察觉到了什么,祂瞥向自己的左手臂,这里刚攀上了一条荆棘锁链。它先是拍拍祂的手臂,接着在上面缓慢地游走,最后首尾相扣,构成了有些奇诡的图案,却又与皮肤上的黑纹相得益彰——
微妙地带着点安慰人的意味。
两面宿傩挑眉,接着就用兴味地手指戳戳锁链。
北贪魑子:……你再玩,我就不陪你了。
第160章 第九对夫妻
伏魔御厨子中的黑发女子此时双眼紧闭。
由于世界意识判断鬼算半个人, 而之前两面宿傩又吃了几口手鬼,于是他们现在都不能使用咒力。
照理说北贪魑子如今并不能使用锁链,但【束缚】不是咒力的一种。她直接通过这种等价交换, 以暂时封印视力换取相应时间使用少量咒力的权限。
她的荆棘锁链此时依然锁在两面宿傩的手臂上。
北贪魑子:我现在暂时看不见。
不需要北贪魑子进一步说明,两面宿傩便了解了情况。
两面宿傩:也没有什么值得看的。
虽然北贪魑子看不见祂的表情, 但是也听出祂的语气含着几分不屑。
北贪魑子想了想。
北贪魑子:你现在看到了什么?
两面宿傩:哈?就和你刚刚看到的没有任何区别。
两面宿傩发现北贪魑子没有继续说话,于是便明白她依然固执地想要祂回答祂的问题。
祂其实不太明白北贪魑子想要祂做什么, 不过祂看着周围的景色,再次觉确实没什么好说的。
千年世间是这般无趣的景色,千年后还是如出一辙。
诅咒之王托起下巴。
两面宿傩:我和你。
这从某种意义上是非常动听的情话, 但是北贪魑子却听出了别的意思——
这只凶兽曾走过万水千山, 但是始终看不到高山的壮丽,望不见流水的缠绵。
北贪魑子:那你现在看得到能对鬼造成伤害的那种花吗?
两面宿傩转头看向旁边:可以。
北贪魑子:和我描述一下它是怎么样的吧。
两面宿傩:紫的。
北贪魑子好久没有动静,当两面宿傩觉得这样愚蠢的对话不用继续下去时,祂发现——
北贪魑子:【画.JPG】,你看的花是长这样的吗?
她不知何时画了一副简笔画, 发给了两面宿傩。
两面宿傩看着有些幼稚的画技,笑出声。祂仔细比较了一下,接着说道——
两面宿傩:除了确实是紫花外,没有任何相似点。你在闭眼前不是也看到过吗,怎么还会画成这样?
北贪魑子:我是盲画, 有些细节把握不到,我希望你告诉我应该怎么改。
等北贪魑子在两面宿傩的提示不断进行修改, 最终画出比较正确的成图后, 锖兔回到了这里。
“您要的刀。”
当北贪魑子听到他的声音后, 便睁开眼,解除了束缚。
两面宿傩坐在手鬼身上, 祂瞥向手上消失的锁链,接着用猩红的眼眸看向锖兔,“好慢,”祂面露不耐,随后从他手上拿过了刀。
拿着刀的红眸之人露出了嗜血的笑容,锖兔很少碰到如此庞大的恶意。他微微握紧了手中自己的那柄刀,自从两面宿傩出来后,北贪魑子便再无动静——
就像被吞噬了一般。
锖兔不知道北贪魑子的身体到底是什么样的结构,也不确定两面宿傩到底是什么立场。虽然祂说是北贪魑子的丈夫,但是这种危险存在所说的言语一定是正确的吗?
两面宿傩没有在意锖兔百转千回的思绪,祂轻巧地转刀,直接斩断了手鬼。
两面宿傩:好了,我们走吧!
锁链被收回后,北贪魑子看到它的上面有一朵花——与其说是花,倒不是说是四片紫藤花的花瓣组成的图案。
北贪魑子:这花瓣给我驱鬼用?
两面宿傩:只是突然想到好像有个相关的传说。
北贪魑子眨眨眼,她没有想到两面宿傩竟连异世界的花都能认识。结果——
两面宿傩:拿着四片花瓣会带来好运。
北贪魑子愣了一秒这是哪里的习俗,才想起四叶草的传闻。
北贪魑子:……且不说这不是草,更重要的是这根本你人为搞出来的四叶。
在手鬼消失的下一秒,重新转向锖兔的女子恢复了原本黑眸模样,笑意盈盈地看着锖兔。
“失礼了,”她朝他微微颔首,语气温和,“在这种情况下去问别人借刀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吧?”
她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冷凝的气氛现在缓和了下来。
“其实也还好,”锖兔原本握紧刀的手稍微松了些,“如今藤袭山的鬼已经不多了,现在又是鬼杀队考核的最后一天,马上就能出去。之后鬼杀队会提供我们日轮刀。这柄刀是从我之前救助过的人手中获得的,他说直接送给你们。”
“多谢,”温婉的女人点点头。他看到她的头发上不知何时夹上了四片紫藤花的小巧头饰,显出几分带着神秘感的优雅,“我和丈夫给你们添麻烦了。”
两面宿傩狂妄的模样还历历在目,现在面前的北贪魑子却言辞极其客气。
之前两面宿傩提到过他们的关系,但锖兔并不会当真,只觉得或许她的身体在那一刻被鬼神占据。但北贪魑子这样表明后,他便觉得也许出了什么重大事故,以至于他们现在只能以如此姿态存活于世——
于是两面宿傩因此暴躁一些好像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
北贪魑子观察着锖兔的表情,发现这孩子似乎又想偏了。
“我的丈夫从未杀过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毕竟才刚刚进入鬼灭之刃的世界没多久,北贪魑子觉得自己这话没有问题。
接着锖兔发现北贪魑子的表情似乎有些无奈,“祂脾气不太好,口直心快。由于经常被他人当做恶人,现在祂自己也已经习以为常并引以为豪了。”
两面宿傩:……?
北贪魑子每一句话都没有什么偏差,但是组合起来就会产生误导,更不要说再加上表情了。
刚把已故设定踢掉的祂,发现妻子又开始给祂加乱七八糟的设定。
“原来如此,”锖兔恍然大悟,发现自己已经能以一种全新的态度看待两面宿傩,“抱歉,我之前也误会祂了。”
突然一道声音不知从何处发出,正是两面宿傩。
“小子,别蠢到信她的鬼话。”
这时他看到北贪魑子瞥向自己的手心,他不知道她在手上看到了什么,不过随后她用手捂住了嘴,等到将手放下时,似乎唇角微微染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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