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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魔御厨子中两面宿傩舔了舔嘴角的血液。
一张嘴出现在北贪魑子脸上，啧了一声，在消失前祂道，“没有下次。”
这下彻底坐实了两面宿傩在锖兔心目中“别扭但不是坏人”的正面形象——两面宿傩假装自己并不知晓这件事。
锖兔顿了顿，“虽然藤袭山里的鬼已经不多了，但不代表没有，我想在考核结束之前再多消灭一些——也许有一些参赛者现在正在被鬼追逐，我打算去四处看看。”
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看着北贪魑子补充道，“鬼杀队的考核是只要在藤袭山存活到时间截止就算合格。所以如果你们想要加入鬼杀队，那么在考核结束后，直接去出口就可以了。”
北贪魑子眨眨眼，可能这个世界中人类的力量比起鬼而言还是极其不足，她发现即使他们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这个孩子依然非常希望他们加入斩鬼的行列。
北贪魑子点点头，“锖兔的提议我们会认真考虑的，”这时她看起来就如同关心人的邻家大姐姐，“去忙自己的事情吧，你的伙伴应该也在等你。”
伏魔御厨子中的诅咒之王用食指轻敲尸骸，“既然不打算接受他的提议，何必说这么多套话？”
北贪魑子：这是礼仪，一种与人交善的途径。
祂冷哼一声：“执着于虚伪的表象没有任何意义，繁文缛节不过是浪费时间，头脑正是为了挑出最接近本质的话语而诞生的。”
北贪魑子：是吗？说起来有件事我突然想不起来了。
两面宿傩：哦？
北贪魑子：前段时间玩解密游戏，由于把关键人物好感度刷负，结果被剧情杀最后打出be的是哪位奇人？你能告诉我吗？
两面宿傩：……这是两码事！
诅咒之王啧了一声，直接绕过了这个话题，又问道：你为什么要误导那小子？
“误导？”黑发女人的笑容变得更加温柔，“那只是言语的艺术罢了。”
北贪魑子步伐轻快地向前走着，“不能乱杀无辜，也不能吃人，”她轻巧地转着刀，接着指尖在刀面上轻轻划过，看起来莫名像极了吞人不吐骨头的天真恶鬼。
环住蛇的项圈发出愉悦的低笑。
“两面宿傩，事实上你觉得你现在在别人看来哪一点像恶人？”
伏魔御厨子中的敲击声停止了，诅咒之王面无表情。
血水上死寂般宁静，然后泛起了微微涟漪。
祂想起千年之前，那些被祂摧毁的城池中人们慌乱又惊恐的面容——每一张都令祂喜悦。
那时火焰与祂相伴，死亡与祂同行，四眼四手的男性走在漫步于生与死的中间。
心甘情愿套上项圈的凶兽真的对禁锢自己的项圈没有哪怕一丝恨吗？
真的没有一刻在怀念曾经无拘无束的自由生活吗？
祂朝北贪魑子的方向伸出手，对着差不多脖子的位置做出了环握的姿势，正如祂曾对着睡梦中的北贪魑子那样——
祂曾无数次轻柔地用手圈住她的脖子。
女人苍白又漂亮的脖颈就在手下，离扭断她的脖子只差一步之遥。
而沉默的诅咒之王最终又放下了手，和祂现在所做出的举动如出一辙。
画面中的女子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她依然向前走着，没有发现伏魔御厨子中的异常——
北贪魑子还是一如既往没有察觉这些。
祂所不知道的是——
北贪魑子平时不使用时埋在血水的锁链其实能感受到伏魔御厨子中的波动。
与其说是没有察觉。
不过是早已熟悉祂的杀意。
以及她比祂更确信——
无论如何祂都不会伤害她。
第161章 第十对夫妻
似乎总有一些生物会危害到人类的生存, 比如在他们的世界里存在“咒灵”，再比如这个世界存在着“鬼”。
“鬼”的再生能力极强，但是在北贪魑子获得专业的斩鬼刀后就变得能轻易对付了。
不同于两面宿傩, 北贪魑子在用刀杀死“鬼”后出现了仿佛CG动画一般的特效——
“谢谢，”原本因过度饥饿而步入癫狂又外型扭曲的女性鬼对她露出释然的微笑, “我终于可以解脱了。”
在消失的那一刻，她仿佛洗去了身上的污浊与疯狂, 最后留下一句——“你的刀法很温柔。”
两面宿傩：……哈？
事实上，北贪魑子使刀的方式有很大一部分是两面宿傩教出来的，所以这话在祂听起来颇有些挑衅的意味。
两面宿傩：北贪魑子, 你再砍她一刀, 给她看看你真正的气魄！
说着说着祂又莫名其妙愉悦起来。
她发现两面宿傩的心情已经从刚刚的充满杀气，再到现在不知从哪里找到乐子的愉悦。
北贪魑子：不要。
诅咒之王啧了一声，带上几分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北贪魑子：或许她说的确实有道理。
两面宿傩自然是看出北贪魑子出刀速度确实比平时快一些，“你对她心存怜悯？”
“还不到这样的程度，”北贪魑子的声音传入祂的耳中, “只是刚刚在她身上看到了我曾经的影子。”
两面宿傩微微挑眉。
“越是饥饿，越是想要进食，而越是进食，越是无法忍耐饥饿，”北贪魑子想起刚刚那女性鬼望向她的渴望神色, 时光似乎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过去，她微微敛起眼眸, “如果我现在还处于这种永远无法吃饱的状态, 那么我希望自己能死得轻松一些, 可能这种心理下意识表现在我的攻击中。”
诅咒之王发出低笑，“你现在已经不需要进食了。”
“确实, ”像是被祂的话语拉回现实，她扬起嘴角，“之前只想着如何能不再感到饥饿，如今终于有心思关注其他事情了。”
“但是有件事你没有关注到，”两面宿傩撑起脸，露出恶作剧的笑容，“就在你刚刚想事情时，手上的刀已经彻底破碎。”
北贪魑子看向手中的刀。此时它的刀柄都已经破裂，而刀刃的碎片落了一地，她的微笑有些僵硬。
两面宿傩打了哈欠，“其实我当时拿到手时它的刀刃已经不太行了——差不多再杀几只鬼就会碎的程度吧，”祂顿了顿，语气玩味，“我倒没想你会这么用力挥刀，甚至在想事情时也下意识按刀柄。”
“就像卡关时气到忘记控制力道结果直接按坏游戏机一样，”祂发出了愉悦的轻笑，“要记得你现在可不是人类。”
在游戏方面的事情上踩两面宿傩痛脚，结果又被祂踩回来的北贪魑子：……你好烦。
北贪魑子：不过和游戏机坏了还能再买一个同理，我们待会儿去找鬼杀队换刀。
两面宿傩看到自家妻子又重新恢复了好心情。虽然祂经常被她评价为喜怒无常之辈，但祂觉得北贪魑子也微妙地处于这种范畴中。
夕阳西下，现在已是考核结束的不久后——
产屋敷耀哉放下手中的茶杯，看向不远处正在抿着紫藤花茶的黑发女子。
注意他的目光，她露出温和的笑容，接着微微颔首。
这是一位礼数周全的优雅女性。她与其他人一同出现在出口处，但她拒绝加入鬼杀队，并提出了想要日轮刀的请求。
“如果加入鬼杀队，就能相应地获得工资，”产屋敷耀哉放下手中的茶，温和地说道，“我希望在杀鬼的同时，斩鬼者没有物质上的后顾之忧。”
“感谢你的好意，但由于私人原因，我和丈夫都不便加入任何组织，”北贪魑子露出了歉意的笑容，“虽然有心斩鬼，但是缺乏斩鬼的利刃。而我们在机缘巧合下得知这里可以获得这种特质刀刃。”
两面宿傩听着北贪魑子每一句都正确，但本质就是在鬼扯的话语，微微挑眉。祂觉得自己已经开始渐渐习惯了。
产屋敷耀哉遇到过许多杀鬼者，但以北贪魑子这番理由前来此地者还是第一次遇到。
“抱歉，”年轻的首领面上露出几分歉意，他的大半张脸因疾病而几近毁容，“只成为鬼杀队的一员，才能获得私人订制的日轮刀，这是我定下的规矩，不可以更改。”
“是吗？”产屋敷耀哉听到不远处的女性声音不知为何低沉了几分，而眼眸也变成了红色。
祂抿了一口紫藤花茶，露出了嫌弃的表情，“太甜了，”接着直接松手。
“与其和他废话这么多，还不如直接杀了他，把刀拿走。”
面前之人露出狂妄的笑容。
而在空中自然落体的杯子下一秒被人拿住，红眸又重新变回黑眸，“失礼了。”
温婉的女性重新扬起温柔的笑容，“是我刚刚没有劝住我丈夫。”
两面宿傩：……不是你刚刚让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吗？！
北贪魑子：对的，但是客套话还是要这么讲。
“我丈夫性格冲动，说的话语不必当真。而事实上我们也无意以这番姿态来对你造成惊吓，”北贪魑子顿了顿，“至于为何会变成这种模样，我认为你应该能猜到原因。”
产屋敷耀哉看着面前面带苦笑的女子，“难道……这是某只鬼的血鬼术？”
“看来你确实了解颇多，”北贪魑子说道。
似乎一切都串起来了，为何女子不愿意加入鬼杀队，又为何执意想要斩鬼。他瞥见她手上的茶杯此时竟微微起了裂痕，似乎是在压抑内心的情绪。
“竟是这样，”产屋敷耀哉想到被疾病缠绕多年的自己。虽然面上云淡风轻，但心中想必也有着不想告人的苦痛。他的声音轻柔了几分，“你们也是辛苦了。”
两面宿傩很难理解为什么有这么多人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被北贪魑子带偏。
产屋敷耀哉叹了一口气，“规矩是死的，不过人是活的。私人订制的日轮刀确实不能给你们，但是考核时使用的量产型日轮刀可以送你们几把。愿你们早日杀死那只对你们施展血鬼术的鬼。”
“多谢，”北贪魑子点点头，“多的也拿不下，再给我们两把就足够了。”
“不必客气，既然同为被鬼所苦之人，互帮互助也是理所当然的。如果之后这两把刀也不幸坏损了，那么便来鬼杀队这边找我吧。”
产屋敷耀哉的语气依然温和，带着温暖与善解人意。
北贪魑子回以同样温柔的笑容。
在北贪魑子拿刀离开这里后，两面宿傩沉默了几秒。
两面宿傩：你在生气什么？
北贪魑子：我没有生气。
两面宿傩：我看到你把茶杯都快掐碎了。告诉我原因，我帮你解决它。
北贪魑子此时顿下了脚步。
北贪魑子：我想知道，如果说刚刚所喝的茶对你而言都太甜，那么你之前都是以什么心态对我说出那些更甜的事物味道好的？
北贪魑子：你想怎么解决它？先把你自己解决掉？
第162章 第十一对夫妻
两面宿傩发现北贪魑子在说完那句话后, 便不再与祂主动对话。
祂知道北贪魑子厌恶被祂欺骗与隐瞒，但是在两面宿傩看来，在口味上进行的事实编造其实也就是一件小事——没有伤及任何她的利益。
两面宿傩很难理解为什么她竟因这件事而如此生气, 祂觉得其实配合着她口味做出妥协，结果还被怼的自己才是应该愤怒的一位。祂微微敛起眼眸, 没有做出任何回答。
直到北贪魑子用产屋敷耀哉赞助的钱住进旅馆后，祂终于开口道——
两面宿傩：你打算怎样？
祂勉强地压制住自己的几分不快, 似乎在试图将语气放柔。
北贪魑子发现两面宿傩似乎总在向她妥协，她关上房间门后便躺在床上，意识最终来到内心深处的伏魔御厨子中。
黑发女人看向此时正坐在尸骸上的祂, 眼中的情绪晦暗不明, 她嘴角拉平，没有半分笑意，除了愤怒，似乎还有其他情绪在她眼中一闪而过，但两面宿傩没有看清。
“之前那次的打架, 具体时间还没有约吧？”血水中的锁链腾飞，迅猛砸向两面宿傩的方向，瞬间尸骸横飞，北贪魑子扬起嘴角，笑容温柔, 但是眼中冰冷如不碎的坚冰，“不如现在直接开始。”
跳到一边的两面宿傩闻言, 眼中原本的烦躁一扫而空, 祂露出了极其愉悦的表情, “是吗？”
虽然他们在这个世界里对外不能使用咒力，但是在内部打架时不受限制。
下一秒, 无数火球齐飞，锁链环绕并将其弹向别处。
来不及躲闪，被火球的余波擦到北贪魑子使用反转术式修好了自己，又再下一刻用锁链撕下了两面宿傩的右手。
血液迸出。
通过火光映出女子被火焰染红的眼眸，“……虽然还没到生气的地步，但是我很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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