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师姐我会一辈子记得你的好的。”
“……。我还没死,别咒我。”
出了门,系统还在无情地嘲笑她, 【哈哈哈哈哈哈你是怎么想的,脑子是出问题了吗,怎么会想到这么个……。。真的很角度清奇。】
尤悠很不服, “难道不是吗?才见了一面,也根本不了解我的性格,他不是对那张脸一见钟情,难道是在那瞬间穿过那张脸看到了底下我完美无瑕的灵魂吗?”
系统语噎: 【你能不能别这么自恋?】
尤悠疑惑: “我哪里自恋了?我不是在陈述事实吗?”
系统: 【……。】
而另一边,陈默回到了房间,设置了个禁制后才松了一口气,悄悄问灵海里的系统。
“系统,你说找错人了是什么意思?刚才那个女修明明就和你给我看的水镜里的一模一样。”
陈默原本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但是三年前,他脑海里突然多出来一个奇怪的声音,似人非人,那声音自称是“系统”,并且声称只要他按照它所说的完成任务,他就能脱凡入道乃至飞升。
而隔了一年,他才开始接到第一个任务,也就是在中秋灯会上接近一个女子。
按照系统所说,那个女子是此间世界的女主,是气运之女天命之子,只要她能爱上他,那么他就能被天道所垂爱,一开始他也是半信半疑的,但是很快就证实了系统所说的话。
他幼时就参加过灵根检测,但是确实就是个毫无灵根的凡人,但是自从遇到了“女主”,虽然只是打了一个照面说了几句话,但是他按照系统提示爬山涉水几千里来到妙音谷后就被检测出三灵根。
虽然算不上多好的天赋,但是总比做一个凡人要好。
而且更重要的是,还不止于此,明明一开始妙音谷的谷主都说他乐感一般,不适合音修一道——她说得其实已经很委婉了,三灵根的天赋,别说音修了,其他的道也是不太适合的。
但从他开始修琴道,修炼一路高歌猛进,几乎可以说是毫无阻碍地接连突破,练气——练气大圆满——筑基——筑基大圆满——金丹——金丹大圆满,离元婴也只是一步之遥而已,更何况他于琴中剑一道天赋卓然,如今他在妙音谷年轻一代的地位也仅次于小师姐。
而这一切,都是两年前和气运之女说的几句话所带给他的。
【抱歉宿主,检测程序出现故障,我会尽快重新排查问题,但是今天的女修确实不是女主,请尽快协助寻找并攻略女主。】
“行。”陈默有些头疼, “不过你还是尽快排查吧,我都要忘记她长什么样子了,很难找得出来。”
虚空中,无形的存在默默地注视着底下凡人身体里的一团黑雾。
第39章
039
四大宗门的比试结束,就是其他各个门派的混合大比。
四大宗门的比试由于是要方便给各门派弟子观摩所以是单独拎出来门派一对一比试,同时也有让大家监督的意味在。
而其他各门派就没有这个讲究,和之前的个人赛一样,直接在棋盘格上开始比试,很快就决出胜负了,流芳阁的弟子获得层层胜利,不过最后的决赛,流芳阁还是棋差一着败给了妙音谷。
“不管听了多少次,小师姐的唢呐真的很要命啊。”
“是啊,修唢呐道的也不少,但是没几个能到这个程度的,果然是天赋异禀。”
“那个叫陈默的也很不错,琴中剑能练到这个地步可不容易,而且听说他不过是个三灵根,入道也才两年。”
“嘶——那可真的有几把刷子啊。”
“不过可惜了,我还以为今年会是太玄宗获胜,之前个人赛,太玄宗那个大师姐可不得,符道都快修炼入臻吧。”
“是啊,只能说妙音谷算无遗漏啊,但凡这陈默早点安排出场也不会如此,太玄宗那大师姐是出了名的战略天才,但凡陈默出场得早一些,怕是底子都被研究透了。”
“诶——不过你知道那个事了不,听说那陈默就是冲着这太玄宗大师姐入道的。”
“哦?怎么回事,你细说细说。”
……
尤悠听着旁边这些人的八卦,眼观鼻鼻观心地退后了几步,一脸的“不关我事别看我”。
何·当事人·燕: “……”
他们是怎么做到八卦的中心当事人就在旁边都认不出来结果还能聊得兴致勃勃的。
许是这边两个人的沉默在这边瓜田里显得格格不入,终于有人注意到了这边。
“这位道友,你们二人怎么不说话?莫不是有什么高见吗?”
何燕沉默了片刻,面无表情地道: “哦,没有什么高见,只是我就是太玄宗的何燕罢了。”
此话一出,原本围成一团的人群顿时作鸟兽散。
尤悠憋不住笑出了声, “噗嗤。”
何燕回头,沉默着看她。
尤悠立刻收敛了笑意,一本正经地说: “师姐,我们这就去找那个陈默吗?”
何燕: “走吧。”
看完八卦,尤悠才想起来看一下传音玉佩,刚才好像有人找她来着。
结果打开一看,就看到了秦宥两个大字。
尤悠忍不住想叹气。
讨厌鬼师弟真的太太太黏人了。
为了顺利和男主见面,这段时间她还是离这个黏人精远一点吧,免得被黏上了就甩不开。
一开始她确实是觉得这个讨厌鬼师弟会和她抢师父,甚至连夜攻读了十几本宫斗宅斗话本为之后的师姐弟勾心斗角做好了准备,甚至阴恻恻地想过如果师父真的偏心她要怎么样把这俩都弄死了,弄不死也要搞点乱子出来气死他们。
但是相处久了才发现,她当初所想的事都很多余,师父对这个师弟完全就是不闻不问,导致她都要忍不住怜爱他了。
而这个师弟对师父也没有多少孺慕敬仰之情,每天不是跟在她后面就是跟在她后面,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她找来的跟班打手兼仆人。
——当然如果他俩真的师徒情深了,尤悠觉得自己肯定不会这样想。
尤悠前世有个同学,虽然算不上朋友,但是关系也还可以。
那是个很努力上进的女孩,家境一般,算不上多富裕,但是也绝对没到穷的地步,不过她父母重男轻女思想很严重,而且很让人窒息的是,她爸妈总会在各种地方各种时刻反复提醒她“为了她付出了多少多少”以此来培养她的愧疚和罪恶感。
尤悠无意中听到过她父母给她打电话,当然,她并不是有意偷听的,只是都在一个课室,女孩的手机用了很久也舍不得换,漏音有点严重。
开始的对话还挺正常的,女孩妈妈问她最近怎么样了,学习如何生活如何。
她也就一五一十地和妈妈说了起来,结果不过是说了一句“今天中午吃了番茄炒蛋,很好吃”后,电话那边的人突然发难起来。
“你现在条件是好了,想吃什么就能吃什么,我们以前哪有这个环境,还吃番茄炒鸡蛋,鸡蛋多金贵啊,一个月都未必能吃上一次。”
女孩就沉默了,原本熠熠发光的脸庞瞬间黯淡下去。
电话那边的人却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 “最近我上班好累,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坐车过去公司,晚上还要加班到深夜,你爸也是,工作到腰痛,去了医院才知道腰肌劳损。”
“我和你爸这么辛苦都是为了你们,你弟弟又不中用,读书又不行,我们家就指望你了,你读了重点大学,以后出来工作要好好帮扶家里。”
“你知道你现在读书多花钱吗?每年的学费住宿费,还有你这每个月的生活费,加起来你大学四年都要花十万块了,你以为赚十万块钱很容易吗?你要懂事一点。”
尤悠都不忍心再听下去,可女孩依旧沉默地听着。
絮絮叨叨念完一大段话后,电话那端的人又关切起来了,问: “你最近钱够花吗?不够钱你就出声我给你转,多买点好吃的,自己一个人不要省着用。”
尤悠那时候就心想,你都说成这样了,她还怎么敢开口问要钱。
果然,她只是轻轻地说了句: “妈,不用了,我钱还够。”
也许是尤悠一直看着她,挂断了电话后,她突然看过来,问尤悠介不介意当回树洞。
尤悠说不介意,然后在那个没有课的下午,她和女孩两个人坐在空荡荡的课室里,听了一个很漫长的故事。
那是个很普通很普通的午后,阳光和过往的每一天一样灿烂到没有一丝阴霾,老教学楼破旧的风扇吱呀作响地运转着,满脸倔强的女孩平静地开口诉说着自己的过往。
女孩的家庭很简单,有个严厉的爸爸,有个唠叨的妈妈,还有个安静的妹妹和调皮的弟弟。
虽然爸妈总是说没有重男轻女,总是说她是最受宠爱的孩子,最爱的就是她,但是爱这种东西不是说出来是怎么样就是怎么样的。
爱在每个眼神每个动作每句话每一件事上都纤毫毕现无所遁形。
那是再明显不过的东西。
弟弟不管做错了什么,永远是她和妹妹的错。
家里有什么家务永远是她和妹妹在分担着。
有什么好的东西,永远是弟弟先挑选完再轮到她和妹妹。
而且父母永远挂在嘴边的是,他们有多辛苦多辛苦,他们这么辛苦都是为了你们。
贪图享乐是有罪的,花钱是要愧疚的,吃好吃的玩好玩是的绝对不应该的。
买杯奶茶都会被说——我辛苦上班一个小时才十几二十几块,我才不要喝,都是你们这些大小姐喝的。
但是轮到弟弟的时候——买上千块的鞋子那是他喜欢的,既然他喜欢那就让他买嘛,说什么说,小孩子喜欢什么不是很正常吗?
最要命的是,你明知道他们偏心,明知道这样以爱为名的裹挟是不正常的,但是还是不可抑制地感到愧疚和罪恶,不敢花钱,吃喝玩乐都会觉得自己有罪。
——看,父母都在辛苦工作,你怎么可以享乐呢?
即使自己也在努力兼职赚钱,用自己赚的钱买了东西送给父母也是不被领情的,会被说: “你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还不如直接给我转钱,你是不是有病?还是你们大小姐过得好,钱都拿来买这些没用的。”
——即使那是因为看到她手机裂了无数道缝所以努力兼职工作给她换的新手机。
但可恨又无法否认的是,他们确实是爱你的,即使那并不纯粹,即使那爱裹挟着太多太多让人难受的玻璃渣。
在那个女孩早早辍学出去打工嫁人的大山里,他们努力供两个女儿从重点高中读到了重点大学,唯一的儿子读的只是中专——
虽然有女儿成绩好,读书认真,儿子不喜欢读书,智商跟不上的原因,但是在那个即使有能力有天赋但是因为你是个女孩就剥夺你读书的权利的深山里,那确实已经是爱了。
虽然嘴上总抱怨着自己有多辛苦,总是习惯性地阴阳怪气,但是每个月给到手的生活费并不比任何人少。
正因为如此,她才会那么痛苦。
因为不能否认这些爱,但是同时又切切实实地感到无法逃脱的压抑和窒息。
她连说都不知道和谁说,以及如何说出口,因为她自己也觉得自己为此感到难过就是个不知道感恩的白眼狼。
那时候,也是尤悠第一次和别人说起自己的家庭。
“其实我家情况和你也有点类似,你可能听了也会觉得我有点白眼狼,有点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凡尔赛和无病呻吟。”
“我爸妈很早就离婚了,其实我家里挺有钱的,和你不太一样是的,我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他们从来不会觉得我花钱花太多了,只会担心我不够钱花。”
“但是呢,除了钱他们也不会关心我其他事情,任何事情都不会关心那种。我考试考好了不会有表扬,我考砸了也不会有关心或者批评,我生日了一个人过,我生病了还是一个人过。”
“我高中的时候,有一次突然发高烧,然后班主任给我爸妈打电话说孩子发高烧了,家长能来学校里接一下吗?我爸说工作忙让孩子妈来接,我妈说在出差麻烦老师帮忙叫120送到医院去。”
“我那会烧到40度了,浑身的肌肉和骨头都在痛,那时候我都以为自己要死了,但是在医院的几天里只有老师来看我,住院和出院手续都是班主任帮我搞定的,住院那几天是花钱请的护工推着我跑上跑下去做各种检查。”
“事后我爸妈看我,也就说了句看把孩子病的,都瘦了一大圈,然后各自给我转了一笔账就没有下文了,我拿那个钱给老师买了礼物,老师也没收,后面我出办公室还听到老班主任和其他老师说起我爸妈,说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心狠的家长,孩子都快烧没了都不在意。”
“我那时候就在想,我如果是班主任的孩子就好了。还有在医院里,排我后面的女孩是隔壁高中的,也是穿着校服就被送到了医院,但是她爸妈还有爷爷奶奶姥爷姥姥都过来了。”
“后面吊针的时候,我坐在轮椅上被老师推着去办住院手续——其实那时候我没严重到要住院,但是我爸妈都不在家没人照顾我,以防万一还是住院好,也幸亏当时病房不紧张。”
“那时候那个穿着隔壁高中校服的女孩,趴在她妈妈怀里吊的针,她妈妈看着她,心疼到一直哭一直哭,我在旁边看着也忍不住哭起来。”
“班主任帮我办完手续后就回去了,因为班里还有其他同学要她去注意,儿科里那么多孩子,从小婴儿到我们这种高中生,那么人都是父母陪着,只有我孤零零一个人。”
“后面高考也是这样,出高考考场后,密密麻麻人山人海的,那么多家长却没有一个是属于我的,我自己拉着好几个行李箱,走到很外面很外面的地方然后打车回家的。”
“我也看过很多书,这个世界很大,在很多我们不知道的角落,还有千千万万的人在受苦,和他们的苦难比起来我的痛苦确实不值一提。”
“我在为父母不爱我感到痛苦的时候,有些人可能还吃不饱穿不暖,别说读书了连活下去都很艰难,所以我有时候也会觉得自己无病呻吟,也会时不时冒出来一些愧疚感。”
“可是后来我想开了一点点,我没有办法改变我看不见的苦难,但我自己的难过和痛苦不是伪装的,痛苦不能拿来比较,我能做的就是让自己开心点,对他人我就尽可能地去做我能做的,别人说了让我不开心的话我就不去看不去听,假装听不到,不在意会轻松很多。”
所以在她成年后,她就去公证处办理了遗嘱,死后她的所有财产都会捐给国家,同时也去登记了人体器官捐赠,把提供的四个选项“人体器官,眼角膜,人体组织,遗体”全部捐献出去,同意捐后用于临床医疗,医学教学和科学研究。
在大学的时候,她也会去参与一下公益活动,包括捐献资金和身体力行地去做一些事。
反正钱对于她来说,是再没用不过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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