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玉见推不开也挣不脱,拼命抑制住喉间难耐的喘|息,害怕又激起了谢混的凶性。她双目失焦,生理性的泪水盈于眼睫,闻言阖上了眸子,不管谢混说些什么,她只当自己是个死人。
“你现在就害羞了。”
耳边传来谢混的低语:“我将你转过去好不好?虽然我很想看着你的眼睛。你知不知道你的腰窝生得极美,尤其是后背紧紧绷起的时候。”
李正玉气极,睫毛都有些克制不住地轻颤,脸上浮起一层红晕,从红意最盛的眼尾一直蔓延到脸颊。
这婚真是结错了。
她上辈子怎么就鬼迷了心窍,和这个坏东西合葬?幸好她没有真的到地底下走一遭,不然去了那里还得受折磨。
谢混最后还是得逞了,李正玉气得想要流泪,他狠狠箍着她的腰,俯身啄吻她的后颈,整个人压了上来,李正玉睁大眼睛浑身一颤:“太……太……”
眼泪终究还是流了下来。
*
考古队员进入陵寝后,立刻被墓室里的大量陪葬品吸引了视线,珠宝玉石数不胜数,丝绸锦缎随着外界空气的流通,渐渐褪去了鲜艳的色彩。
他们继续朝陵寝深处走去,按照新朝皇陵一贯的规格与修建习俗,主墓室应当就在不远处。他们小心翼翼前行着,穿过珠宝与绸缎,来到了主墓室前,墓室外的一道碑牢牢吸引了他们的目光。
王教授走上前去,认真辨认了一番,对凑到了他身边的李教授和其他队员说道:“这居然为乾太祖立的碑,难道是我们推测有误吗?可乾朝时的皇陵结构与新朝截然不同,按理说不该弄错才对,更何况外围墓穴的陪葬品大多都是新惠宗年间的物件。”
乾太祖曾是新惠宗的臣子,为了顾及名声和阴德,让新惠宗入土为安非常正常,但他们其实也已经做好了发现棺椁中空无一物,新惠宗已经被弃尸荒野的准备。
没想到现在竟是连墓穴的主人都无法确定了。
队员们也都目瞪口呆,这道碑是乾太祖李正玉的兄长魏王李正帆所立,其上赫然记叙了乾太祖的生平,全是歌功颂德与溢美之词。
可以说是与新惠宗毫无关系,没有一个字提到他。
这到底是谁的陵寝?
众人面面相觑,结伴朝主墓室中走去,主墓室内的陪葬品堆积如山,比外面的那些加起来还要多、还要名贵。墓室正中央并排摆放着两个棺椁。
“如果这是新惠宗的陵寝,那另一个棺材中应该是他的元后。但如果是乾太祖,她一生未娶,同她合葬的会是谁?”
王教授说道,棺椁不能贸然打开,他便环顾四周,挪动脚步四处观察起来,很快便有了发现,招呼李教授过去,指了指角落里的一个瓷瓶,小心地将其拿起,瓷瓶底部赫然刻着一行小字:大乾启元年制。
“白如玉,明如镜,薄如纸,声如磬,这是乾朝官窑产的白瓷。”李教授说道。
两人对视一眼,皆是发现了对方眼中的震撼,他们隐隐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就算是让前朝皇帝入土为安,也没有给对方添陪葬品的说法,更何况外面还明晃晃地立了那样一个碑。
王教授迟疑了片刻,说道:“你还记得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个电视剧吗?我的孙女很爱看,我当时还跟她说,这些电视剧都是瞎拍的,一点都不尊重史实。”
李教授抬了抬老花镜,制止了王教授继续往下说,他在墓室中逡巡起来,细细观察琳琅满目的陪葬品,越看越是心惊。
第42章 听说家主爱慕我(十五)
茄汁鱼:“这个帖子的楼怎么突然变这么高了, 大家不是都已经转移阵地去超话里骂剧了吗,让我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茄汁鱼:“woc,真的吗?我大为震撼。”
yyyy:“楼上一看就是不看新闻的,大家都是看了新闻之后才摸到这栋楼的, 乾太祖居然真的和新惠宗合葬于新惠宗的陵寝之中, 新惠宗还是以皇后之礼下葬的, 本来我很震撼的,但知道这件事以后我真的很想笑。”
病树:“笑死, 抢了人家的陵寝还要人家做老婆, 看来上下一直都很明确。”
我心灼灼护他安:“额,如果乾太祖开始时是被逼迫的话, 应该不可能是上面那个吧。”
66294505:“谢邀, 刚出皇陵。你们都在聊些什么东西?根据我掌握的一手消息,还有一件更为震撼的事情, 你们该不会以为《乾元秘史》仅仅预判到了合葬吧, 我把话放在这里,如果消息不实我直播吃翔。”
W:“楼上能不能不要卖关子,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急死我了。”
66294505:“那我说了, 根据现代技术的检测,乾太祖是女的!女的!女的!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曦瑶吖:“woc,不要太荒谬了,如果这是真的,那我建议把《乾元秘史》的编剧抓起来, 编剧不是从未来穿越过来的就是乾太祖本人转世。”
W:“我的天,我这几天闲得无聊经常去《乾元秘史》的超话里发泄情绪来着, 没想到骂早了。”
风轻云淡:“乾太祖确实很重视提高女性地位,乾朝出名的女官现在大众能叫上名字的就有十几位,虽然由于生产力的关系女性的地位没有得到根本性的提高,但比起其他朝代已经非常可观了。”
花开富贵:“给前朝皇帝谥号为‘昭’本身就是一种暗戳戳撒糖的行为吧,我觉得大家早就应该预料到了,冯言风写同人的时候不就反复提及过此事吗?”
十八岁风流女富豪:“楼上不要以为大家不记得你了,当时骂剧就你骂的最凶好吧,你还说冯大大异想天开来着,到底谁是马后炮啊。”
狂舔蟑螂玉足:“笑死,我还是建议把编剧抓起来严查祖上三代,不是,至少严查十几代,我刚才去看了一下编剧好像真的姓李欸,转世到自己的后世子孙身上应该很合理吧。”
病树:“怀疑编剧还不如怀疑资本方,据说这部剧是被资本盯着改的,幕后的人藏得太深大家才没有扑上去骂。”
66294505:“听说墓室里有乾太祖的画像,可惜因为所用颜料比较独特,接触到新鲜空气之后就风化了,现在已经不太能看得清面貌。不过根据鉴定,这幅画的笔迹和博物馆中收藏的新惠宗的画别无二致,很显然都是出自他手。”
茄汁鱼:“浅磕一下,虽然不知道和你的缘分到底有多深,但建造陵寝的时候还是想将你的画像放在我身边,就像你的人也在我身边一样。”
晓天光:“他最后还是等到她了,我也浅磕一下。虽然不知道乾太祖和新惠宗之间的纠葛到底是怎样的,但这样绵延两个朝代,历经恩怨情仇而矢志不渝的感情,我们这样的局外人和后世人其实没有资格去评价。”
yu:“挺一下楼上,我不信乾太祖真的就是一个被逼迫但仍然很爱的斯德哥尔摩患者,也不觉得新惠宗会觉得与害自己丢家去国的人合葬是一种屈辱,乾太祖愿意将自己葬在新惠宗的墓里,肯定是因为知道对方对自己的感情,并愿意给出回应。”
澜北:“楼上说的没错,如果不是被新惠宗打动的话,乾太祖不至于做出这种决策,根据现有史料的记载,她显然不是一个心软易妥协的人,而是一个冷酷强硬的君王,想要打动这样一个人是非常难的,我甚至怀疑新惠宗真的像《乾元秘史》中演的那样为乾太祖挡箭而死。”
河堤的荷:“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想必新惠宗死时对乾太祖也只有爱,没有恨。不然乾太祖不大可能会选择合葬,笑死,那不得在地底下天天和仇人打架吗?”
澜北:“现在也得打吧,嘿嘿,在床上打。”
66294505:“我浅插一句,乾朝的皇帝热衷于在宗族里挑选子嗣过继,现在想来,细思极恐。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女子好不容易才得来皇位,真的会有人愿意还回去吗?”
晓天光:“woc,细思极爽。”
茄汁鱼:“细思极爽+1。”
*
南山景色壮丽,山峰高耸入云,仿佛桥梁般连接着天与地。山间林木葱茏,绿意盎然,溪水潺潺,宁静而祥和。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谢混脸上带笑,将手机上的帖子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拿给李正玉看。
李正玉瞥了一眼,入目便是“在床上打”这四个明晃晃的字,她眼睫轻颤了一下,冷声道:“爬山的时候还玩手机,你要是摔下去了,我回去后直接接手谢家产业。”
谢混的面庞棱角分明,每一根线条都仿佛经过精心的打磨,在光影映衬下如画一般。李正玉的冷言冷语从来都打击不到他,他的眼睛如同夜空中的星般明亮而灼热,注视着人的时候,似乎能看穿人的灵魂。
李正玉别开目光,望向远处的一座山峰,那座山峰明明没有任何特殊之处,但她还是假装看得非常专注。
“你现在就接手,我也不会拦你。累吗?我背着你走好不好。”谢混笑道,抬手抚摸了一下李正玉的鬓角,在发现她没有流汗之后微微放了心。
李正玉摇了摇头,不过是爬个山罢了,这一世她的身体素质也非常好:“我并非柔弱之人。来爬山真是个好主意,这山林之间的风景真是让人神清气爽、心旷神怡,我只觉得心胸都仿佛开阔了。”
“但你昨天一直说累了。”谢混见李正玉心情很好,心中不免喜悦,突然想要逗一逗她,笑道,“是你先叫‘陛下’刺激我,没想到你只负责点火,不负责灭火。今天我想背你,你又不累了,温如,你就是在折磨我。”
李正玉闻言瞪了他一眼,冷哼道:“昨天如果不是你央求我,我根本就不会那样叫你,你可真会颠倒黑白。要是真的让你背了,你还是要说我在折磨你,我对你的定力已经不抱任何期望了。”
“你说得有理。”谢混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我确实定力不佳,但我只认一半错,温如,另一半错在你,你太过动人,牵惹我心。”
李正玉冷哼:“说你颠倒黑白,确实没有冤枉了你。”
说罢,她斜睨谢混一眼,转身继续朝山上走去。谢混紧紧跟在她身后,趁她不注意的时候一把将她揽在怀里,抱了起来。
李正玉挣扎道:“放我下去。你再这样,下次我就要叫你‘皇后娘娘’了,看你还有没有力气再折腾我。”
谢混用手安抚般地轻轻拍了拍李正玉的后背,然后将人箍得更紧:“那你可是小瞧我了,我只会更兴奋。”
“变态。”李正玉低声骂道。
“我说过,我愿意做你的皇后。”谢混笑道,“这对我来说是恩赐。温如,与你合葬是我死前的愿望之一,即便是只能在你脚下占据一寸之地,我也心满意足,更何况能与你并肩?现在想来,当时我那些不切实际的愿望如今已全都实现了。”
李正玉见他是忘不了合葬这件事了,不由又是无奈又是想笑,心下一声长叹。
她停止了挣扎,用和平时相比堪称温柔的目光去描摹谢混的眉眼:“合葬只是你的愿望之一,你还许了什么愿?”
谢混停下了脚步,露出了一个李正玉自觉此生都无法忘怀的神情,他的眼神温柔宁静,如同秋日的夜空:“我当时想,若有来生……”
若有来生,我不要做皇帝,你也不要做侯爷,我们做一对无拘无束的鸟,飞去山水之间。
山间的风拂过我们的羽毛,你欢快地扇动着翅膀,那样潇洒,那样肆意,飞累了,你便停了下来,我也停在你的身边。
有时你耐不住我的聒噪,转身朝另一边飞去,我便紧紧地跟在你的身后。
两只小鸟不知道什么叫前世,也不知道什么叫来生,只知道他们的心仿佛在很久很久以前就紧紧贴在一起了。
山林间、风雨中、弓箭的射程外、广阔的原野上,两只鸟儿永不分离,一辈子就这样过去。
“有人问,一口气不来,往何处安身?她的爱人是这样回答她的,可得解脱处,唯神佛前,与山水间。”谢混轻声道。
“如今我们在山水之间了,你得到解脱了吗?”李正玉笑道,他们当然不可能真的割舍俗世,但能短暂地漫步在这山林里便已很是可喜。
“温如,无论身处何地,无论是在怎样的境遇下。能令我解脱的,只有你身边。”谢混的语调温和而低沉,其中的情绪令人莫名酸楚,“如果这世上真的有神佛,如果真的是漫天神佛将我们送到了这里,让我们能够再续前缘,不知他们会不会赦免我的贪婪,再应允我一个心愿。”
“能否……再给我一世。我怎么舍得抛下你?我怎么舍得。”
哪怕只做你手里一把无知无觉的雨伞,至少能在风雨里伴着你。
他们有了这样的缘法,他便难免奢求更多,即便知道这几乎是天方夜谭。
傻子,不会有下一世了,李正玉分辨不出充斥在自己心中的情绪,也不敢去分辨。
系统说过,只有这两个任务世界是这样特殊,处于同一个世界的不同时间线,谢混对她的爱也许能跨越时间,但跨越不了时空。
这已是来之不易的缘分了,她应该知足才对,如果她当时选择了另一个任务世界,从来没有来过这里,谢混去哪里等她呢?他一辈子都等不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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