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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慕之宾——海青拿天鹅【完结】

时间:2024-03-20 14:41:32  作者:海青拿天鹅【完结】
  “我平日睡得靠外,习惯了,睡里面我睡不着。”我说。
  他没答话,少顷,挪到了里面。
  枕头只有一个,我四下里看了看,从床尾拿来一件外衣,卷了卷,递给他。
  他顺从地接过,垫在头下面。
  万事俱备。
  我说:“好好睡,不许说话。”
  而后,我一口气吹了灯,而后,躺了下去。
  黑暗重新降临。
  我躺在床上,莫名的,虽然没有跟他挨着,却似乎能感受到那身体上的热气。从手臂上,一路蔓延上了我的脸颊。
  因为我方才把帘子放了下来,这屋子里,比平日还要暗一些,可谓伸手不见五指。
  而旁边那人一直没出声,仿佛与黑暗融在了一处。
  我忍不住狐疑,忍不住想知道他在做什么,眼睛是闭着还是睁着。或者,在酝酿着要做什么事?
  “你睡着了么?”好一会,我终于忍不住问道。
  “不曾。”他答道。
  听声音,他仍老实地躺在三尺之外。我的心稍稍定下。
  “你怎不出声?”我说。
  “你说了不许说话。”
  我:“……”
  沉默片刻,忽然听他道:“你睡不着?”
  我“嗯”一声。
  只听床板微微响动,片刻之后,那身体靠了过来,一只手搂在了我的身上。
  眼睛蓦地睁开。
  “你……你做什么?”我的声音竟有些结巴。
  “你不是说你有时睡不好,会做噩梦?”他说,“这般便不会了。”
  谁说这般就不会,就是这般我才会睡不好。
  “你怕我不轨?”过了一会,他再度一针见血。
  我“嘁”一声:“谁怕了,这大热天的,你挨过来热得很。”
  “那你为何心跳得这般快?”
  妖孽。
  我说:“哪里快了,我心跳平日里就这样。”
  说罢,我忽而转过去,将手掌按在他的胸膛上。
  “你的心为何跳得这般快?”
  他的呼吸拂在我的脸上,未几,低低道:“我平日里也这样。”
  而后,他松开手臂离开我,挪了回去。
  正当我以为他规矩了,不料,他又握住了我的手。
  “这下不热了。”他说,“睡吧。”
  睡什么。拜他方才一番胡闹所赐,我更加睡不着了。
  莫名的,我就是想听他的声音。
  “我想起来,今日你我还有话没说完。”我说。
  “什么话?”
  “那位祝夫人,你当真视若母亲么?”
  黑暗中有些微窸窣的响动,他似乎在看着我。
  “我只有一个母亲。”他说,“今日之事,她确实逾越,我会将她召入宫中,好好谈一谈。”
  好好谈一谈。这话,便已然昭示了他纵然并非将祝氏尊若母亲,祝氏的地位也非同一般。
  “她是杜先生遗孀,于情于理,我都不可慢待。”他说。
  我自是明白这个道理。
  杜行楷对于他有多重要,我是知道的。且杜行楷说到底还是因他的事而死,他将杜行楷的家人好好奉养,乃合情合理。
  “杜先生的族人呢?”我说,“我听说杜家和林家,如今在朝中有许多人为官,是么?”
  这话,其实是我再三斟酌才问的。
  我并非那不知界限的人。私下里,我和他再是亲密,扯到朝政上,他也仍旧是太上皇。
  就算我已经正经当上了太上皇后,后宫干政也一向为朝堂所忌讳。而天家之所以无情,往往就是来源于对权力旁落的防备。据我所知,就算是爱好美色的穆皇帝和先帝,他们也处置过几位得宠的嫔妃,理由就是干政。
  不过现在,我还不是太上皇后。
  有些话,我和他都须得在尘埃尚未落定之前说清楚。
  “正是。”他说,“杜家和林家,虽都不是名门大族,但也是世代读书入仕的官宦之家。我的朝廷里,向来能者居之,他们能胜任,我自然提拔。”
  这话颇是冠冕堂皇,我不置可否。
  “董裕呢?”我说,“你以前与我说,他对你有用。可你从不曾告诉我,他究竟有什么用。”
  他安静了一会,道:“阿黛,你觉得,先帝被北戎所俘,你父亲身死,当真是巧合么。”
  我愣了愣。
  黑暗中,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我却睁大了眼睛,一下坐了起来。
  “你何意?”我满心狐疑,道,“你是说,董裕与北戎勾结?”
  他仍攥着我的手,修长的手指,在我的指间轻轻摩挲。
  “是也不是。”他的声音很是低沉,从容不迫,“他很是谨慎,每与北戎来往,皆是手下。”
  我听着这话,只觉方才的热气登时消散,脊背蹿起一股寒意。
  如果真如他所言,当年的一切定有隐情,那父亲和我家……如同一盘散落的珠子被串起来,许多事,都变得顺理成章。而这一切,一向是我想也不敢想的,因为它太过巧合,且实在太过耸人听闻。
  “你如何察觉的?”我问。
  “你可还记得耿清?”他说,“当年,是他出面将你送到宫中出家,我进京之后,也是他主张将我立为新君。”
  “我自是知道。”我说,“后来他当街遇刺,那刺客不知所踪。”
  “并非不知所踪,我的人抓到了他。”他说,“只是还来不及问出主使,他就死了。我的人依据残存的线索,顺藤摸瓜,最终摸到了董裕的头上。”
  我怔怔的,努力地厘清其中的思绪,却觉得更迷惑。
  “既然如此,你何必留着董裕。”我说,“光是里通北戎这一条,就能让他下狱。大理寺的人有的是本事让他和他手下的人开口。”
  “因为他也并非主谋,杀耿清的,另有其人。”他说,“那人,我此时还动不得。”
第一百六十八章 暗夜(下)
  “谁?”我问。
  “赵王。”
  我再度愣住,不可置信。
  “赵王?”我说,“可他一直赋闲在家,当年诸皇子作乱,他不但不曾参与任何一边,还抢在乱军破城之前,保护了百官宫中重器……”
  说到一半,我没说下去。
  在人们的口耳相传之中,这自是义举。但我却知道,朝中向来有人对此举有不同的看法。
  毕竟那重器之中,有传国玉玺。加上百官,赵王全然可以在他的封地里称帝,另立朝廷。
  但这说法流传得并不广泛,因为在太上皇平定大乱之后,赵王就交还了传国玉玺和百官,并与耿清一道,将太上皇迎为新帝。他庇护的百官,如今也仍有不少是朝中重臣,对赵王感激有加。
  故而在朝廷之中,赵王声誉十分之好,被称为贤王。
  不仅在朝廷之中,在民间也是一样。
  这些年,赵王乐善好施,不但在好些寺院宫观设下善堂施舍粥米,还时常接济一些贫苦之人。京城的坊间,流传着好些他救苦救难的事迹。
  与那些每日只想着吃喝玩乐的纨绔相较,这位先帝的亲弟的名望好得像菩萨一样。甚至于我曾多次听人说过,可惜当年赵王的兵马太弱,打不过诸皇子,更打不过太上皇。否则,由他来一统天下,必能比太上皇更能收拢人心,也不会有当下两京两朝对峙的局面。
  当然,我知道这话很是天真。
  无论谁来一统天下,先帝都不会让位,景璘更不可能退出。唯一的变化,是洛阳这边的太上皇换成了赵王罢了。
  但这也足以说明赵王在天下人心目中的地位。
  太上皇要动他,不但会激起几乎整个京城朝廷的反对,还要应付悠悠众口。这确实远远要比董裕棘手。
  “你不相信?”大约察觉了我的犹豫,他问道。
  我说:“赵王如今德高望重,要让人相信,总须有证据。”
  “当年那刺客,虽然将痕迹抹除得干净,我的人还是查清了他的来路。”他说,“那是个赵国人,赵王从前就国时,招募了一批死士,他就是其中之一。这些死士,每人身上都有一面无字白玉牌,作为通行信物。我的人在他的落脚之处找到了。”
  我沉吟。
  这确实能说明此人与赵王关系匪浅,但也仅此而已。
  “还有别的么?”我问,“这最多能证明耿清是赵王所杀,却不能证明赵王通敌。”
  “还有一封北戎王给赵王的密信。”他说,“是边关戍卫截获的。信使假扮游商,可装得不够像,被识破了。”
  我忙问:“信上说了什么?”
  “很是含糊,且用的都是密语。信使在拷问了许久之后才供出解读之法。戎王威胁赵王,要他想方设法将驻守平朔城的将领调动,否则,便会将从前的事抖出来。”
  “平朔城?”我一惊。
  这是靠近北戎的一处边关重镇,有粮仓和武库,易守难攻。据我所知,北戎这些年没少打这个地方的主意,可惜太上皇将北方戍卫一并抓在手中之后,他们从不曾得手过。
  “那年恰逢北戎大旱,牲畜大批饿死,他们便起了南下劫掠的念头。至关重要一步,就是攻下平朔城。”太上皇道,“我得了这密信之后,决定将计就计。不但加固了平朔城的城防,还派人监视赵王。我想看看,那戎王见平朔城不曾换将,究竟会抖出什么事来。”
  我想了想,皱眉:“我记得,老戎王就是前两年与大王子一道被杀,二王子继了位。”
  “正是。”他说,“就在我静观其变之时,不想出了这等事。老戎王被杀,赵王之事也就不了了之。”
  我不语。
  这一切又是如此巧合,透着诡异。
  “此事,还有谁人知道?”我问。
  “除了我和吕均,只有你。”他说。
  我颇为诧异。
  “林太傅不知道么?”
  “他每日忙碌不得闲暇,这事便不必他来操心了。”他说,“我也不喜欢事事都让别人去做。”
  我了然。
  对手下的大臣,就算再亲近,也总要保留些许余地,有所为有所不为。这是为君者的驭下之道。
  他执掌天下并没有多少年,可这道理显然已是了然于心。
  蓦地,我想起父亲对我说过的话。
  那时,我对父亲说,太子是个废物。他看着我,无奈笑了笑,语重心长地说,出生在帝王家的人,没有废物。
  “既然如此,这等朝中重臣也不知道的事,你为何告诉我?”我问,“我不过追问董裕罢了,你大可仍瞒着我。”
  “我答应过你,再不瞒你。”他说,“你在乎董裕,我不将这个说清楚,你便不会对我打消芥蒂。”
  “那也是我问你你才说的。”我不满,“为何先前不说。”
  “你在京中,知道这些,对你没有好处。”他说,“你会尽你所能去查清一切,董裕和赵王,你一个都不会放过。”
  他说得没错。
  我说:“这不好么?你我联手,我可帮你。”
  “我不必你来帮。”他仍攥着我的手,声音却变得严肃,“莫以为你在京中做的事神不知鬼不觉,就算是在宫中,赵王也多的是耳目。”
  这意思,便是我看着叱咤风云,其实竟连自保的本事也没有。
  我想说,宫里是太后和景璘的天下,还有明玉。我对他们有用处,有人要害我,他们不会坐视不管。
  可话没出口,外头忽而传来白氏的声音:“娘子睡了么?”
  我和他皆是定住。
  “二娘?”少顷,我假装迷糊,道,“可有什么事?”
  “妾听得娘子房里有动静,唯恐进了贼人,来问一问。”她说,“我进来看一看,如何?”
  我一惊,忙道:“不必,许是我今日太累,说了梦话,吵到了二娘。我这里无事,二娘不必进来。”
  她应一声,又嘱咐我好好歇息,离开了。
  听着隔壁传来门关上的声音,再没了动静,我松一口气。
  再看向那妖孽,黑暗中,仍旧看不清他的脸。
  但我听到了低低的声音,他似乎在憋笑,忍得辛苦。
  我恼起来,在他手背上捏了一下。
  他“嘶”一声,手却攥得更紧。
  “睡吧。”他拉了拉我的手。
  我知道只好如此,少顷,躺了下去。
  我忍不住,小声道:“日后,无论什么事,有无危险,你都要告诉我。”
  黑暗之中,他似乎脸朝着这边,呼吸拂在我的鬓边,痒痒的。
  “知道了。”他的声音极轻,“快睡。”
第一百六十九章 昭告(上)
  这一夜,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身边空荡荡。看到旁边那团充作枕头来用的衣服,我才想起来昨晚的事。
  天色已经大亮,我忙起身,穿衣洗漱,到了堂上。
  只听得笑语声声,白氏他们都起来了,正在用膳。上首,太上皇正坐着和兄长说话,也不知在说什么,兴致勃勃。
  见我来,杨氏招呼道:“娘子起了?快快坐下,方才阿珞还说要去唤你。”
  我答应着,在席上坐下,目光越过忙着给我端来早膳的仆妇,望向太上皇。
  他也看着我,目光闪了闪。
  这一瞬,我觉得我们两个像极了昨晚干了坏事的贼人,在互相对眼色。
  “那些糕点,你昨夜没吃?”
  兄长率先发现了我手里提着的纸包,问道。
  我说:“昨夜太晚了,且只有我一个人吃也没什么意思,不如留着全家一起吃才好。”
  听到有糕点,三个小儿脸上都露出喜色,马上跑了过来。
  兄长看着我,有些诧异,笑着对太上皇道:“她如今是转了性子了,从前无论多晚,那桂花杏仁糕有多少便吃多少,一点剩不下来。”
  太上皇也笑了笑,拿起茶杯喝一口茶。
  “姊姊,”阿珞手里拿着一块桂花杏仁糕,对我说,“上皇要带我们去观兵!”
  “上皇还说,要把兄长和姊姊也一并带去!”阿谌迫不及待地说,“姊姊,你去么?”
  我讶然,看向太上皇。
  那妖孽仍在喝茶,仿佛他本意是要带兄长和三个小儿去观兵,而我不过是顺带。
  我微笑,也似漫不经心一般问道:“观兵好玩么?”
  “当然好玩!”阿誉道,“上皇说,要给我们找师父,教我们骑射!”
  阿谌也手舞足蹈:“上皇还让我们去看神机营!”
  他们吵吵嚷嚷,乐疯了似乎。
  白氏笑道:“好了,你们一大早就在吵,我等耳朵都要被你们吵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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