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今天,”斯拉格霍恩教授接着说,大家的视线又纷纷落回到他身上。我悄悄松了口气。
“我知道你们是可怜我这个老头子才来的。”他自我调侃式的幽默风趣引得下面一片笑声。
德拉科看了看他低下头凑到我耳边小声说。
“或许你是对的。他真的没有针对我的姓氏。我感觉他貌似看我很不爽。还有,柏妮丝。你的假笑是不是跟他学的?”
“是的呢,亲爱的。”我笑着说道。
不过我发誓,我这回的笑绝对真诚。
“好了,我想大家已经迫不及待了。那就开始吧!”斯拉格霍恩教授话音刚落,摆放着甜品和蛋糕、铺满白色蕾丝桌布的长桌便向旁边移去,腾出标准舞池大小的空地。而一旁的小精灵也开始了演奏。
头顶的大吊灯暗下来,全场陷入黑暗。只有舞池里散发着柔和的灯光。
在场的人们纷纷携着自己的舞伴步入舞池中央。
无论是目前的形势亦或是其他某些原因,这场派对并没有邀请学校以外的人。到场的都是熟人,大家要相对放松一些。
我和德拉科站在暗处看着一对对年轻男女随着舒缓的音乐扭动着,少数几对似乎不大会跳舞,不过也随着音乐的节奏轻轻摇摆。
麦格教授也在。她正在和斯拉格霍恩跳舞。而后者的舞步和他的身材完全不符——意外的灵活。
费利维教授因为身高的原因很少踏入舞池,此刻他从一只小精灵手里接过一只萨克斯,试着吹奏一曲爵士乐。
特里劳妮教授依旧是梦游的状态,她低着头用她那副大大的眼镜费力的辨认着桌上的甜品。
而不打算跳舞的少数几个学生则站在角落里聊着天。
“我们去跳舞吧。”我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然后把杯子放到一个路过的小精灵的托盘上。
“当然,我盼望这个时刻已经好久了。”德拉科说着牵起我的手朝舞池走去。
和一个懂舞的舞伴跳舞完全是一种享受。我不必再担心我可怜的舞鞋,也不必手把手指导他要如何搂住我的腰、握住我的手——德拉科自然知道该怎么做,而且每一步动作都很标准。
在正式开始共舞前的邀舞不过是走个形式,我们很快就以一种非常亲密的姿势握住了彼此的手。
“想跳什么”他稍稍低下头,我们之间几乎是鼻尖对鼻尖的距离。
“探戈或者华尔兹。都可以。”
“那就华尔兹吧。”
“为什么不跳探戈呢?我最擅长那个了。”我有点委屈,难道我当年的那曲探戈没入他的眼吗?
“因为你跳探戈的时候简直太性|感了。我不想让别人看。”他的呼吸洒在我脸上,痒痒的。
我被属于他的气息萦绕着,又听着撩人的话,不争气的脸红了。
“华尔兹就华尔兹。”我稍稍调整了一下情绪就投入了状态。毕竟再聊下去就要错过第一首曲子了。
在跳舞这方面,我绝对是富有热情且认真的。
而德拉科也完全没让我失望。他不仅能很好的完成自己的部分还可以很轻松的在某个音节的卡点把我托举起来。
华尔兹讲究内部身体力量的运作,并非只是单纯的转圈。摆档等力量通常都要靠一条腿支撑,没有良好的身体素质是无法完成一整串动作的。
由此可见他的身体素质应该不错。
虽然没有提前练习过,但我们的步法非常默契。无论是Natural turn(在华尔兹里,沿顺时针方向旋转的舞步术语)还是Reverse turn(右转步),我们都没有踩到彼此的脚。
这曲舞我们配合的非常棒,不过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因为华尔兹的旋转动作非常多,我没注意到身后有一对向我们这边靠近。幸亏德拉科眼疾手快临时把舞步改成原地的换步,否则派对的剩余时间我就要在医疗翼里度过了。
我扭头望去,塞克里克正搂着秋张不好意思的冲我们笑笑。
考虑到他们并不是专业的舞者,也不能强求他们的舞程线和我们保持一致。
我也回了一个善意的微笑然后重新搭好架型,继续跳我们的部分。
这首曲子很快结束了。我完成了最后一个动作感觉有点晕乎乎的。而德拉科的喘丨息声也变得有些沉重。于是我们手牵着手悄悄离开了舞池,找了个人少的角落准备稍作休息。
“我跳的怎么样?”他问,似乎急于听到我的赞赏。
而我也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之词,从手部动作到步法挨个夸了个遍。
“我可比某些人强多了,毕竟他只会踩你的脚。”
我明白了德拉科话里的意思,不禁哑然失笑。
他这是在揶揄哈利呢。
不过说到哈利,我突然想起似乎有一个困扰我的问题还没有问。
“我有件事想问你。”我说,但却一时想不起来问题是什么。
就在我纠结的时候舞池里传来一阵骚动。细听似乎有女人的尖叫声。
舞动的人群纷纷停了下动作,他们围成一个小圈。而作为派对的承办者,斯拉格霍恩迅速的走到了人群中央。一旁的小精灵也停止了演奏。
“我们过去看看吧。”
我说话的功夫,又有几个学生往舞池那走去。
“好。”德拉科点点头,牵着我的手朝人群走去。
噢,我们的手就没松开过。
看到我过来,很多学生非常识趣的让开一条路,我这才得已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个穿着鹅黄色长裙的女生倒在地上,她用胳膊肘勉强支撑着身子,扶着头。斯拉格霍恩和麦格教授半蹲在她身边检查着她的头部。而她的男伴正立在一旁紧张的看着。
“柏妮丝,我正要找你呢。”斯拉格霍恩教授抬起头,“这位姑娘被突然出现的小精灵撞倒伤到了头部。”他说着朝一边努了努嘴,“对了,这是谁的小精灵?”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大吃一惊。
梅林在上!
他口中那个小精灵竟然是久未谋面的克利切!
他正睁着他那双通红的眼睛,迷茫的注视着那个受伤的女生。
“克利切!”我叫出了他的名字。他这才朝我这边看来,眼里写满了惊慌。
“主人——还有马尔福少爷——克利切不是故意的——”
我叹了口气。
无论因为什么原因,我的小精灵伤到了人,这自然是我的不对。我赶紧拿出自己的歉意。
“抱歉教授,这是我的小精灵。”我说,“是我让他来的,这事责任在我。我现在就把受伤的孩子送去医疗翼,后果由我承担。”
“没关系,没有谁是故意的。”斯拉格霍恩教授放下魔杖,“不过还是尽快送去医疗翼比较好。”
“好。”我点点头,松开德拉科的手走到受伤的姑娘身边。
“你能自己站起来吗?”
她捂着脑袋缓缓点了点头。
我这才看清她的脸——是拉文克劳六年级的凯莉.琼斯。
我蹲下身和她的舞伴,一个眉毛很重的小伙子一起小心翼翼扶着她慢慢站起来。
“我们走吧。”
围观的人纷纷让开一条路,我扶着受伤的琼斯朝门口走去。
“是脑袋磕到哪了吗?”我问。
“那个小精灵突然出现在她的身后,绊倒了她。然后她就直接摔在了地上。”她的舞伴答道。
就在这时我感到背后有人跑了过来,但碍于我还扶着一位伤者,很难迅速回头。
不过很快一件外套披在了我的身上。
德拉科快步走到我的身边,把罩在我身上的西装外套又调整了一下确保它不会滑落。
我知道他是在关心我,可是克利切闹出这么一出,刚才的好心情一下子消失殆尽,我开始感到极度烦躁,并且变得没有耐心。
“不用弄了!”我的语气确实不太友善,差点把气撒到他身上。
但德拉科并没有反驳什么,他只是小声说了句“别着凉”就不再说话,默默跟着我们一路来到了医疗翼。
在琼斯被扶到病床上躺好后,我稍稍松了口气。
庞费雷女士开始检查她受到撞击的脑袋,而我这才注意到跟在德拉科脚边的克利切。
估计庞费雷女士检查伤势还得一会儿功夫,我打算先处理一下自家小精灵的事。
“这里就拜托你了。如果需要什么额外的赔偿和费用告诉我就好。”我指了指克利切,“我带他出去一趟,马上回来。”
“好。”德拉科点点头。
“过来,克利切。”我喊道然后气冲冲的走出了医疗翼。
我在楼梯的拐角处停下,克利切马上跟了过来。
纵使我想尽可能展示我宽容的一面,但此刻也实在没办法给他好脸色看。
我很生气。
不仅仅是因为他伤到了跳舞的学生,而且他的出现扰乱了斯拉格霍恩教授的派对。他向来是个好面子的人,而刚刚发生的事无疑是在给他难堪。
这令我措颜无地。
我甚至不知道圣诞节后我该如何面对这位一直给予我帮助的长者。
“你不好好待在那边照顾……嗯,你懂的。跑来做什么非要在这种场合给我惹麻烦吗?”
可能是我很少在克利切面前发火,他被我的态度吓了一跳。
“不——不是的——克利切不是故意的——”他垂着他那双大耳朵,拼命摇着头。
我看他这副蔫蔫的模样放缓了语气。
“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克利切抬起头,用他那双哭的通红的大眼睛看向我。
“他死了。”他低声说。
“什么!谁?”
“邓布利多——”他颤抖的声音在空荡无人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清晰。
“邓布利多——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死圣的剧情要比之前的多太多,所以我打算分两部分写。
这部分到此结束,下一部分的主要场景就不是学校了,大部分都是校外还有马尔福庄园。
感情方面也会有些变化,比如深情虐恋之类的(笑)。JJ若是看的不严,或许还能有辆小破车。
死圣下预告。
邓布利多留下的信件暗藏惊天秘密?
神秘人即将攻入霍格沃兹?
老魔杖如何交付给哈利?
柏妮丝穿越者的身份即将曝光,成为继小天狼星后下一位麻瓜、魔法两界的通缉犯?
敬请期待。
PS 下周专业课期末考试,我得复习,应该会停几天。
第95章
“你再说一遍,是谁……谁去世了?”我很艰难的问出这句话,声音止不住的颤抖。
“邓布利多——主人吩咐克利切照顾的——”
“不!”我哽咽着说。
“告诉我,克利切,他还在……你在开玩笑对吗?”
克利切看着我动了动嘴唇什么都没说,再度耷拉下脑袋摇了摇头。
他是认真的。
我突然感觉心底有什么东西轰然坍塌——这令我感到窒息。
此刻我无比希望他还是那个喜欢撒谎的小精灵。
我宁愿他在骗我。
可惜不是。
邓布利多真的走了。
即使我知道这一天早晚会来,但现在……就目前为止,我暂时还接受不了。
无数的画面在脑海里闪现。
邓布利多慈祥的笑容,眼镜片后闪烁着睿智光芒的双眼,他办公桌上摆放的蜂蜜糖果盒子……
最后的最后,画面定格在他佝偻着孱弱的身子坐在窗边惆怅地看着夕阳向我断断续续讲述他的青春过往。
那天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安静的傍晚,夕阳的余晖为他的胡子镀上了一层金黄。
他整个人笼罩在光晕中,有一种朦胧感,唯美脆弱而安详。
可惜手上的诅咒让他逐渐变得苍老。那个时候我就已经开始为他担忧,没想到如今却再也见不到他了。
想到这儿,我心里泛起一阵酸楚。
可我越是特意避开这些回忆,它们就越多,像海水般涌来淹没了我的理智。
我咬紧牙关,不想在克利切面前展现出自己太过脆弱的一面,只好吸了吸鼻子,快速朝盥洗室走去。
没想到克利切却跟在我身后,直到我来到盥洗室的门口,指了指门口的女性标志他才停下了脚步。
盥洗室里没有人,我这才稍稍放松了自己紧绷的神经,却发现自己早已泣不成声。
我十一岁那年第一次见到邓布利多的具体场景已经模糊不清。只记得他穿着紫色的袍子,笑眯眯的望着我们这群新生。当时我就对这个慈祥的老爷爷产生了好感。
再后来,每当我在走廊上见到他向他问好的时候,他都会微笑着点点头,有时还会关心几句。诸如新到这里是否习惯,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
记忆里的邓布利多教授是温柔的,我几乎没见他发过火。
即便他就坐在那儿什么也不做,光是他慈祥的目光也会让人感到莫名的安心和温暖。
每一帧和他有关的记忆都弥足珍贵。甚至连自己被费尔奇拽到他面前这种事都不再令我感到难堪。
我本以为自己对于他的死亡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却发现这比当年的那场葬礼更令人难过,更令我痛苦和慌张。
和他接触的越多,我就越为他的离开惋惜。
还有就是,我不得不承认的——如今动荡的局面,我无法改变的过失以及对未来的恐惧。
没了邓布利多的存在,我的安全感所剩无几。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做什么,亦或是还能做些什么。
我越想越伤心,反正盥洗室里除了我也没有别人人,我索性就放声大哭。
或许这样能让我好受些。
渐渐的,邓布利多去世的消息带给我的冲击力缓和不少,我也稍稍冷静些。
可是现在我该做什么呢?
是回到派对上假装一切都好还是去医疗翼看望受伤的学生?
我叹了口气,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然后拧开水龙头洗了一把脸。
不管怎么说,我得告诉斯内普。就算他平日里再怎么毒舌,至少在某些问题上他的处理方式要比大部分人强太多。
他总是最冷静的那一个,甚至会让人感觉他是个冷酷无情的人。
邓布利多不在了。
他不在了。
在去往校长室的路上,我的脑袋里只有这一句话。其他的什么都想不起来。
校长室门口的石像仍立在那。在我说出口令“邓布利多”的那一刹,我好不容易平复好的心情却又再次泛起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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