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我回去收拾一下。”我指了指身上皱皱巴巴的晚礼服,不禁有些心疼。
“不必了。”德拉科打了个响指说道,“克利切。”
随着一声刺耳的爆破声,克利切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他一手端着我俩的洗漱用品,一手拿着两个衣架子,上面挂着我们要穿的便服。
“马尔福少爷——这是你吩咐过的——”
看来我不用回去了。
半个小时后,我和德拉科都已洗漱完毕换好了衣服。
不得不说,有个家养小精灵的感觉还真不错。
择日不如撞日,既然已经谈到这个问题,我便从自己外套的口袋里掏出钥匙放到了德拉科的手上。
他疑惑的挑起眉。
“拿着别动。”我掏出魔杖对准了他手里的钥匙。
一道瑰色的光柱从魔杖里喷涌而出,宛如一条线将他的手掌和钥匙缠绕在一起。
片刻,光线没入他的手掌。
“好了,这回你就可以随意进入我的房间里了——即便你没有房门的钥匙。”
我说着把钥匙重新放进口袋里。
“我还从没见过这个咒语呢。”他低头看着掌心,似乎还在回味刚才的情景。
“斯拉格霍恩教授教我的,否则我根本没法进入他的办公室取作业。”
我想起斯拉格霍恩教给我的各种稀奇古怪的咒语,不由得弯起嘴角。
一个最基础的契约咒都让德拉科感到惊讶,我还没给他展示考试防作弊咒、论文自动查重咒以及数不胜数用来对付学生的小咒语呢。
虽然理论上我和德拉科还保持着纯洁的男女朋友关系,但毕竟我们昨晚睡在一块,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先他一步离开了有求必应屋。
当我在礼堂里看到斯拉格霍恩教授的时候多少有些不自在。
明明是克利切惹了麻烦,结果我这个主人跑没了影,不仅毁了他的派对还留下一堆烂摊子让他自己处理。
“教授早安。”我怯生生的在他身边坐下,不敢直视他的眼睛——虽然他看上去还是如此的和蔼可亲。
“昨晚睡的怎么样?”
“还好。”我偷偷抬眼看向拉文克劳的长桌,却没发现昨晚受伤的姑娘的身影。
我踌躇了一会还是忍不住问道,“昨天受伤的姑娘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碍,圣诞节假期后就应该没事了。”斯拉格霍恩教授说着拿起杯子喝了一口。
“教授,我……我昨天没控制好情绪,很抱歉给你惹了麻烦。我、我真的……”我试着组织语言,却发现这事怎么说都是我不在理。
“好了,亲爱的。”他打断了我的话,“昨天的事就过去吧。圣诞节期间好好休息,给自己放个假。”
“谢谢你,教授。”
除了单调乏味的谢谢,我实在说不出什么更能体现我感激之情的语句。
“或许是你刚开始独当一面还不习惯,时间长就好了。教学生其实没那么难,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我听着他的教导不由得频频点头。
“要是你不喜欢黑魔法防御术的职位,我欢迎你回来。”斯拉格霍恩教授用一种调皮的语气说道。
“当然了,能给您做助教真是我莫大的荣幸。”
或许是我的马屁拍的太过引起斯内普的不满,他哼了一声。
“如果你那么喜欢给斯拉格霍恩当助教,那你现在就可以回去。”
斯拉格霍恩早已习以为常,他笑着打了个圆场。
“西弗勒斯,瞧你说的。我们都老了,总不能一直把年轻人绑在身边吧。”
我看了斯内普一眼,瘪瘪嘴没说什么。
昨晚他讽刺我的话我都还记得呢。
早餐结束后大部分学生都踏上了归家的列车。
在此之前,我花了点时间去医疗翼看望了受伤的拉文克劳姑娘。
在庞费雷女士告诉我她并无大碍后我才终于松了口气。
临走前我记下了她的住址,打算给她寄点小礼物当做补偿。
霍格沃茨特快平稳的行驶着,穿过白雪皑皑的原野,向着伦敦市区前进。
车窗外的景物在有节奏的从我眼前掠过,听着熟悉的火车轮组和铁轨之间碰撞摩擦发出的哐啷声。
慢慢的,玻璃上又蒙上了一层水雾。我不得不扭过身子伸手去抹,才能勉强看清外面的景色。
现在明明是早晨却不见太阳。窗外灰朦朦的,我的心也蒙上了一层阴影。
德拉科坐在我的身边,他一直低着头。
我们彼此沉默着。
往日里有些拥挤的车厢此刻只有我们两个人,配上窗外的景象,更显萧瑟压抑。
或许其他车厢里的孩子还能多一些。
我想。
不过谁愿意和老师坐在一块呢?
更不用说这里还有身份微妙的德拉科。
目前斯莱特林学院里没人愿意和他扯上关系。
虽然听闻他在神秘人面前的表现还算得宠,但马尔福家的地位早已不复往日。
就算是在曾一度追随他的高尔克拉布眼里,德拉科也不过是个给神秘人卖命的家伙,追究一文不值。
我倒完全不在意这些。我又不像大部分斯莱特林一般野心勃勃。但一想到德拉科马上要回马尔福庄园过圣诞节,我还是感到莫名的心慌。
因为那里早已变成了食死徒的聚集地。
更何况他还是老魔杖的持有者。
我不知道他现在在想着什么,亦或是在和我担心同一件事。
但只要一日没法把老魔杖的所有权转移到哈利手上,德拉科就不可能绝对安全。
可是以哈利目前的情况来看,他根本不可能出现在有德拉科的地方。
如何交接魔杖这件事让我无比头疼。
我不由得叹了口气。
“怎么了?”他抬起头。
“没什么。”我赶紧摇摇头。
他抿起单薄的嘴唇没说什么,复又低下头。
我把手握成拳状,将掌外沿轻轻摁压在玻璃上,然后伸出食指在摁出的图案上点了四个大小不一的点。
“你看,”我怼了一下他的胳膊肘,将他的注意力转移到玻璃上。
“这像不像一个小脚丫?”我笑着问。
德拉科看着窗户上的“小脚丫”片刻,脸上总算有了些许笑意。
但也仅限于笑笑而已。
自从我们彼此坦诚各自的秘密后,我们的关系更近了一步。他偶尔也用开玩笑的方式来试探我对待婚姻的态度。
如果按照他平日里略带调l戏的调调,或许他会说“你看这像不像我们以后宝宝的小脚印”这类的话,但他什么都没说。
这就表示他还有心事。
一方面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抚他敏感的内心,另一方面我还或多或少没有从邓布利多离世的消息里走出来。于我而言,安慰人确实有一定难度。
而两个各有心事的人坐在一起,最好的状态就是什么都不说。
于是我伸出手和他十指相扣。德拉科抬起头看了我一眼,他的眼里还有化不开的忧虑。
我们相视片刻,从彼此的脸上看见了笑意。
他轻哼了一声,示意我靠过去些然后顺势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
德拉科在外人面前总喜欢摆出一副高傲的姿态,即便是在他最狼狈的时候,但此刻却流露出他脆弱的一面。
这样的他,真实又让人心疼。
列车在驶离站台不到二十分钟后停下了——这可是之前从未出现过的状况。
“怎么回事?”我问。
仔细听,远处车厢似乎有吵闹声。
“柏妮丝,你呆着不要动,我去看看。”德拉科说着起身走出了车厢并迅速关上了门,阻断了从外面传来的声音。
没过一会他就回来了。
“什么事?”
“没什么。”他摇摇头,脸色却愈发的苍白。
显然他也很快意识到这个说法并不能令我信服,立刻改口道。
“食死徒来找个人而已。不关我们的事,就不要介入了。”
我还沉浸在邓布利多离世的悲痛中,确实也没精力多管闲事就没再过问。
除了中间发生的这件小插曲,一切都还好。
余下的旅途中我们谁都没有说话,只是简简单单的靠在一起,就好像这样就能够驱散冬日的寒冷一般。
列车慢慢减速,最终稳稳的停靠在九又四分之三站台。
德拉科叹了口气,轻轻松开了我的手,站起身从行李架上拿下他的手提包。
他向窗外瞥了一眼,霎那间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我正要扭头看向站台却被他阻止了。
“别看,”他说,“等我离开了你再下车。”
我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的点点头。
“好。”
“我走了,你回家好好休息。”德拉科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却依旧无法掩饰眉宇间的忧愁。
说罢他转身拎着提包走出了车厢。
过了一会,约摸他已经走下了列车,我才慢慢蹲下,扭头偷偷往窗外张望。
站台上虽然有不少前来接孩子的父母,但比起往日的熙攘盛状,终究有些冷清。
视线范围内已经不见德拉科的身影。我这才站起身,打算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余光中看见一抹亮眼的金发。
可惜我踮起脚尖也只能看见他瘦高的背影。他身边还跟着几个体型健硕的家伙。
其中一个家伙突然回头朝我的方向看了一眼,我赶紧蹲下身。不过仅仅短短的一刹,我还是认出了那个人——是个曾经闯入霍格沃茨的食死徒。
怪不得德拉科的表情那么压抑。
我叹了口气,又等了一会才慢慢站起来。
“克利切。”我小声说。
我的行李箱微微晃动了几下。
“好好待着,先不要出来了。”我用魔杖操控着行李箱走下了列车。
考虑到克利切的存在,我并没有像以前一样坐地铁回家,而是在走出火车站后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
确认四下无人后我用幻影移形回到了家。
这个圣诞节家里只有我一个人。小天狼星依旧没有回来。
好在克利切倒是解决了我的饮食问题,这样我就不必为了三餐吃什么而苦恼了。
我到家的时候圣诞节礼物早已送到了家门口。
令我惊讶的是,这一堆包裹要远远超过我往年收到的三倍还要多。
不过当克利切帮着我把所有包裹都搬进屋子里后我马上就明白了这一切。
几乎每个斯莱特林学院的学生都送了我一份圣诞礼物。
而收件人的那栏上几乎都写着:尊敬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柏妮丝.卡尔收。
不愧是斯莱特林。
避凉附炎简直被他们发挥的淋漓尽致。
之前和斯莱特林学院学生相处的过程中,我对他们的评价无非是有野心、精明的孩子。他们准确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并为此努力不计代价。
但自从马尔福家族风光不再后,他们对待德拉科的态度我看在眼里,多多少少有些失望。
不过是群孩子,却如此的圆滑世故,这让我感觉很不舒服。
反正我也不相信这是他们诚心诚意送给我的礼物,索性就派发给克利切去拆。毕竟好几十个包裹得浪费我不少时间呢。
趁着克利切拆包裹的功夫,我拿过那些真正朋友送给我的礼物挨个打开。
除了没有哈利三人的礼物(他们也确实没办法寄送任何东西),其他的基本和往年无差。
令我惊喜的是斯拉格霍恩教授的礼物。
他寄给我一个小瓶子,里面是他根据我的配方改良后的美容药剂。我打开瓶子低头嗅嗅——确实要比我的版本更棒。
我小心翼翼的把瓶子收起来,准备等一切结束后好好研究一下。
金妮纳威和卢娜为首的D.A.成员也给我寄了礼物。虽然大部分并不是贵重的物品,但在我心里,信任的价值远超礼物的本身。
没过一会,克利切已经将斯莱特林学生的礼物拆完了。
我看着几十本摞在一起的《邓布利多的生平和谎言》,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一下。
好吧,得来全不费工夫。
但说真的,学校里的学生手上有这本书让我感到非常不适。
不得不说,哈利那天的话确实勾起了我的兴趣。
我拿起最上面的一本迟疑了很久却不愿打开。
虽然理性上讲,我只是本着探索精神去阅读邓布利多的“谎言”,并非怀疑甚至是抱有反驳的心态去看。
可我还是觉得自己翻阅这本书就是对伟大的白巫师邓布利多教授的亵渎。
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克利切朝我走了过来。
他的手里拿着两个信封。
我突然想起自己刚刚拆了那么多包裹还没见到克利切的呢。
不过即便是封信也要远比他去年送我的那些蚯蚓强的多。
“怎么?你送我的圣诞礼物?”我笑眯眯的接过信,却在看到信封上熟悉的字迹时愣住了。而他随后的话也验证了我的猜想。
“这是邓布利多——留给克利切的信——”他的声音依旧如牛蛙般沙哑,“他要求克利切在他死后交给你——”
“你怎么不早点给我?”
“邓布利多嘱咐过克利切——要在你足够冷静的情况下才能打开——身边不能有其他人的存在——因为——”
他停顿片刻然后用低沉的嗓音说道。
“这里有很大的秘密——”
第97章
秘密?
邓布利多留给我的秘密?
我顿觉手里的信多了几分重量。
我低下头仔细打量着手里的两封信。一封的收件人是我的名字,另一封的那栏却是一片空白,不过下面有一行较为潦草的字迹。上面写着“珀西瓦尔·伍尔弗里克·布赖恩·邓布利多亲笔”。
就在这个时候克利切说话了。
“邓布利多告诉克利切——这封信暂时不要拆开——”他指了指那封写有邓布利多亲笔的信。
“好,我知道了。”我点点头
然后打开了邓布利多写给我的信,从里面抽出一张薄薄的羊皮纸。
邓布利多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我一瞬间产生了想哭的冲动,赶紧仰起头憋了回去。
我可不能因为一时的个人情绪而忽略了隐藏在文字中的秘密。
我深吸一口气,从头开始读起。
[亲爱的柏妮丝:
虽然我并不想用千篇一律的开头来宣告我的死亡,但最终还是免不了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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