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他捉住她的手。
“忘了?”万遥不信他的鬼话。
“你是怎么进来的?我记得我锁了门的啊。”
程青盂揉揉她的头发,将人拢在怀里,特意卖了个关子,“你猜。”
“懒得猜。”她又往他的怀里贴了贴,“老实交代,不然我可报警了啊!偷摸进屋就算了,还敢钻我被窝……”
“你舍得?”他笑着捏捏她肩。
“有什么舍不得?”她轻哼。
“撬的锁?”她催促道。
程青盂拿她没辙,只能老实交代,“没,爬的窗。”
“……”还真是低估他了,万遥拧了下他,“你不会敲门是不是?”也不怕把腿摔折了。
“摔了……”程青盂故意逗她,“你心不心疼?”
“我心疼个屁!”她学着他的语气骂回去。
程青盂很少对她说粗话,最多气极了,也就用这种格式骂她两句。
房间里寻不见任何光源,听觉在此刻被放大了百倍千倍,两颗心非常默契地打着节拍,然后传回两人的耳朵里。
“前面帮我拿衣服,也是翻窗进来的?”她忽然又想起。
程青盂:“那次不是,找央珍借的备用房卡。”
沉默半晌。
“她怎么能这样啊?”万遥佯装生气捶他一下,“本客人!还有没有点儿个人隐私了!?”
程青盂顺着她说:“那我帮你打电话投诉。”
“真够狠心的。”万遥笑着掐了一把他的腰,“人家怎么说也是你的初恋白月……”
话还没说完,程青盂就不由分说地封住了她的唇,力度很重,动作很急,还不带任何情|欲地咬了她两下。
“还不让人说……了。”她又动了动嘴。
剩下的半句话又他被堵了回去。
以同样的方式。
“瞎说什么?”他沉声警告道,“这坎儿过不去了是不是?”
万遥伸出手挡住他作乱的嘴,语气欠儿得要死:“哎,谁还没点儿过去呢?”
“不过。”说着说着她话锋一转:“实在不好意思啊,我还就真没有那些风月过去。”
“程青盂,早跟你说过了。”
“等着愧疚一辈子吧。”
程青盂吻了下她的掌心,“嗯,我慢慢赎罪。”
万遥被他湿热触碰,浑身都酥酥麻麻,只好缩了缩脖子,赶紧把手收了回来。
他的大掌还在不断游离,来到她平坦的小腹,语气认真,“肚子还疼吗?”
“还有点儿,不过已经好很多了。”她如实说。
程青盂掌心还覆在那里,“饿不饿?”
她点了点脑袋,发丝挠得他颈窝痒痒的。
程青盂的喉结不受控制地滚了滚,他往床头柜那边移了些,伸手“啪嗒”一下按亮了壁灯。
万遥被晃得睁不开眼,紧接着又听见他说,“那就先吃点东西。”
……
程青盂带了个保温盒过来,就放在旁边的空桌上面,他将连帽卫衣迅速套好下了床。
刚打开盖子,她就闻到一股甜丝丝的香气。
程青盂拆开餐具盒,拿了个勺子出来,放在保温盒里搅了搅,余光瞥见干净透亮的烟灰缸。
他端着保温盒走到床边,捡了个枕头给她当靠垫,万遥从被窝里爬出来靠坐着。
“带的什么啊?闻着很甜。”她辨认着气味。
程青盂在她身边坐下,轻描淡写地说,“奖励”。
万遥笑着扶着他的手臂,探着脑袋往里看了眼,有一股很浓郁的红枣味。他给她带了碗热乎的红枣酒酿汤圆,中间还躺着两个漂亮的荷包蛋。
“这算哪门子的奖励?”她笑了出来。
“第一次做这东西。”程青盂的目光定在她脸上,“算不算得上奖励?”
“算。”万遥很配合他,又眨了眨眼睛,“但是,为什么要给我奖励?”
程青盂收回视线来,舀了一匙热汤递到她嘴边。
她稍微挪了挪位置,“先说,我再喝。”
“喝了再告诉你。”程青盂顿了半秒钟,将那匙汤塞进她嘴里面,小姑娘盯着他愣了会儿,他才把后面半句话说完:“奖励你没抽烟。”
万遥把汤咽下去,还咂咂嘴,勾走嘴角的余味,“如果我真把烟戒了,还有其他奖励没?”
程青盂又喂了她一口汤圆,神色淡淡的,“再说。”
“现在不说没动力。”她嘴里全是红枣味,不知道自己皱了下眉。
程青盂注意到她的微表情:“很难喝?”
“还行,就是不太习惯红枣的味道。”她说。
也许是担心打击到他的自信心,万遥索性接过他手里的勺子,又连着喝了好几口,努力适应着这种奇怪的味道。
她说:“你是第一次做,我也是第一次喝啊。”
“第一次喝?”程青盂有些惊讶。
他以为这种甜汤是女孩子最常喝的。
“对啊,我没爹没妈的,谁会亲手给我做啊?”她说得很轻松。
程青盂的眉拧得更紧了,“你那大伯母,连这个也不管?”
“管啊。”万遥像讲笑话一样说给他听,“只是管法不一样。大伯母总说这种东西喝多了补过了,发育得太好太快……就成那种不正经的女人了。”
“……”程青盂听得想骂脏话。
这女的病得不轻啊。
万遥怕他担心,挺了挺胸脯,咳嗽两声,骄傲地说:“没关系……虽然没有那些,我照样很争气,你说是不是?”
程青盂想起那两团的绵软触感来。
确实是争气,同时又心疼得不行,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熬过那些时间的,就像用小刀剥划着他的心脏。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要对她好一点。
再好一点。
“喝不习惯的话,下次我再做别的。”他说。
“喝得习惯。”她又吃了一些汤圆,胃和肚子都暖暖的,“只要是你做的。”
程青盂嗓子干涩刺痛得发不出声,只好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嗯,那就多喝点。”
第68章 当老板娘
后面几天, 程青盂又做了虫草花乌鸡汤、滋补猪肝汤、红豆糯米团子……换着各种花样给万遥补气血。
当然,这几道菜之所以能做成功,也离不开阿妈的悉心指导。
央拉嘎姆的直觉一向都特别准, 即便程青盂他们还没正式宣布,多少也猜到了两人在谈恋爱,所以她也在私底下偷偷高兴着。
甚至还提议:要不让万遥搬过来住?
程青盂不是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只不过他也有所顾虑,毕竟他们的感情也才稳定起步,这就让小姑娘搬过来一起住, 进进出出的难免会惹人闲话。
还是那句话, 时机不对。
所以他又帮她续订了一个月的房间。
或者,再找时间问问她的想法。
万遥心大,倒是没去纠结这些问题, 这天醒来后又往程青盂家跑。因为春宗今天终于要出院了,两人昨晚上就约好一起去看他。
今天晴空万里,蔚蓝的天空和薄薄的云层美得很不真实, 映得远处的青山和草地都翠嫩欲滴。
还没走到大门口,万遥又感受到一阵阵湿气,水汽弥散在半空中, 好像下了一场毛毛细雨。
院里,程青盂扯着长长的塑料水管, 冲洗着春宗那辆灰蒙蒙的面包车。
万遥探着脑袋偷偷地看他。
怎料程青盂一眼就发现了她。
他又冲了冲四个轮胎, 才拖着水管后退几步, 默默拧上了墙角的水龙头。
半空中那层浅淡朦胧的水汽, 在初升日光的照耀之下, 染上了一层橙金色的边晕。
程青盂上身穿着件白色无袖背心,他微微屈着背脊, 捡起搭在车灯上湿透的旧毛巾,顺势擦了擦附近的泥水和污渍。
只要一抬手发力,他臂膀结实贲张的肌肉就展露出来,隐约还能瞥见袖口深处的腹肌,性感又有力量感。
万遥默默咽了下口水。
心里有个声音在循环:吃掉他,吃掉他!
“站着干嘛?”日光照得程青盂睁不开眼睛,他只能虚着眼睛去看她,又滑动着毛巾抹了抹车头。
万遥朝着他跑过去,小手特别不老实,也特别不客气,很自然地搂过他的胳膊,还不轻不重地捏了两下。
“今天这么早?”他大大方方的让她摸。
万遥拖长尾音“嗯”了一声。
这几天她没怎么失眠,伴着风声正常入睡,偶尔也还是会做梦,但醒来之后再想不起了。就像吃了一粒药效好、见效快的安眠药,所有的神经都暂时松懈了下来。
“阿妈呢?”她往四处看看。
程青盂撑着车头说:“在屋里点她的藏药。”
万遥眉露喜色:“虫草还回来了吗?”
“嗯。”程青盂继续说,“今早上虎皮让人送过来的。”
混满尘土的泥水顺着车头流到车底,一条条的痕迹像极了手指留下的划痕,地面的坑坑洼洼都积满了水。
“他没有再来找你麻烦吧?”万遥隐约有些担忧。
程青盂的语气很淡:“他最近可没那个精力来找茬。”
“怎么说?”
“星辰制药厂这两天被查封了,说是车间产生的噪音和气体污染超标,生产垃圾没有及时销毁处理,已经严重影响到那片居民的生活了。还有那份找关系打点出来的环评合格资料,也被人一并捅了出去,相关部门重新派人去考察鉴定了。”
万遥有些疑惑:“我们不是把U盘还给他了吗?”
“谁知道呢。”程青盂扬了扬眉,“反正药厂的事情都够他忙一阵的了,更别提军子和蛇嫂再补一刀。”
“活该。”万遥凶巴巴地补了一句,“这种厂子早就该倒闭了。”
程青盂笑了下,又耸耸右肩打算晃开她,奈何小姑娘死活不肯松手,“还没抱够么?”
“没有。”万遥用脸蹭了蹭他的胳膊,“抱不够。”
程青盂拿着旧毛巾有些无奈:“我先把车洗了,待会再给你抱。”
“不急嘛。”她软着嗓子道。
“晚点还要去看春宗,你说急不急啊?”他反问。
“那好吧。”她依依不舍地松开手。
程青盂满手都是水和泥,也没敢伸手去碰她,只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转过身就开始从头洗车了。
万遥就跟在他身后晃悠,观察着他被风扬起的头发、端正笔直的背脊,还有宽窄均匀的腰身。他擦玻璃时的神情很专注,睫毛微微垂着,偶尔跟着抬眼的动作轻撩一下。
程青盂察觉到身后的视线,“跟着我做什么?不嫌晒啊?”
“不晒啊。”她笑着说。
程青盂回过头就看见她整个人都藏在了他的影子下,万遥又指了指天空说:“正好被你挡住了。”
“挡得了太阳光,可挡不了紫外线。”他继续擦着那扇玻璃,“晒黑了可别哭啊。”
“我又不怕黑。”万遥又往他身边凑了凑,用指尖戳了戳他铜色的皮肤,“我觉得你这种肤色就挺好看的。”
“哪儿好看了?黑不溜秋的。”程青盂笑了下。
“你这就不懂了吧?这叫性感。”她态度认真地反驳着,“男人就是要糙一点儿才好看。”
程青盂哧了一声,琢磨着她的古怪用词:“性感?你确定这种词能用到大老爷们身上?”
“能啊,女人能用,男人也能用。”她说。
程青盂擦完前车门,又往后面挪了挪,拧干了毛巾准备擦下一扇。他扶着后车门车顶,微微倾着身弯着腰,擦着靠近底盘那一处的污渍。
深色的工装短裤被他的臀部撑起,万遥慢慢走过去,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
“比如这个,就还挺性感的。”
程青盂没想到“女流氓”会这么给他来一下,惊得立即转过身,佯叱她,“大白天的,干什么呢?”
万遥笑了笑,又拍了两下,“看不出来吗?我在摸翘臀。”
“……”程青盂被气笑了,继续擦洗车子,只丢下一句,“行,你给我等着。”
“好啊,我等着。”万遥一副很期待的模样,不怕死地挑衅着他,“程青盂,你不把我屁股拍红,你就不是男人……”
“……”
也不知道究竟是阳光太足,还是小姑娘说话太直白,程青盂觉得浑身都烫烫的,躁得不行,就连额头都渗出了一些汗。
车顶的水都快被蒸干了,一些顽固的污渍压根擦不干净,为了防止万遥再说一些不着调的话,程青盂打算给她找点事情做。
“你去开水龙头。”他说。
“干什么?”万遥问。
程青盂语气不是很好,“干活啊。”
万遥鼓着腮帮子,“哦。”
“水别开太大了。”程青盂蹲在地上补了句。
奈何万遥压根没听清最后一句。
她单手握住水管,然后将水龙头一拧到底。水流冲力十足地喷了出来,她力气小完全控制不住水压,水管像疯掉的水蛇一样到处乱窜,将满院子都喷得湿哒哒的。
万遥浑身都被冲湿了,眼睛也进了不少水,只能护着脸原地尖叫。
程青盂将毛巾扔车头上,赶紧跑过去抓住乱窜的水管,半空中的水汽陆陆续续往下坠,落在两人的头顶上、衣服上,浑身都是。
“没事吧?”程青盂关掉水龙头。
万遥抹了抹满脸的水,费劲地眨巴了几下,这才睁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立即就注意到浑身湿透的程青盂。
白色背心湿透了,穿了当几乎没穿,他的胸肌和腹肌宛若隔了层纱,若隐若现的,万遥连眼睛都看直了。
程青盂倒是没挡,掐了下她的脸,“你故意的吧?”
“不是,意外!意外!”她朗声解释,“我没想到它劲儿这么大,抓都抓不住。”
“……”其实万遥也没好到哪里去,一头长发都被浇湿了,只不过衣服是深色,倒是看不太出来。
“走吧。”程青盂扬了扬下巴。
万遥擦了擦脸,“去哪儿?”
程青盂:“送你回去换衣服。”
“不用。”万遥在原地跺了跺脚,她抬起脸来看着他,“反正都湿了,我跟你一块儿吧,先把车洗了再说。”
话毕,她就去盆里拿另外一条毛巾,自顾自地跑到面包车旁边,开始擦反光镜和挡风玻璃。
见程青盂站着没动,万遥又忍不住催促,“快点呀,赶紧洗完去换衣服。”
程青盂盯着她瘦削的身影,也提步走了过去,捡起毛巾迅速擦车。两人的配合很默契,动作也特别迅速,程青盂负责洗她碰不到的高处,万遥则去清理那些容易被忽视的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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