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轮到路方长结舌。
以往姜淮的行程,都是跟着周羡南打转,现在竟然敢撇开周羡南。
原本他打这个电话,只是想逗逗她。
一想到周羡南那张沉下来的俊脸,路方长有点儿怂。
“要不,你再考虑一下。”连路方长都觉得,她这个回答,有点儿政治不正确。
姜淮听出他的迟疑,有点儿委屈,“你是不是,不太欢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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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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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的,不是把他往火坑里推么。路方长拒不承认,打着哈哈,“怎么会。”
“那麻烦你把时间,地点发我一下。”
路方长突然想起来,“还会在外面露营一晚。”
姜淮更有兴趣了,“好啊,我早点到,先去帮忙。”
路方长:“......”
当晚姜淮就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化妆包,防晒衣,还有防蚊虫的各种小玩意儿。
之前也经常去外地拍戏,打点行李也很有经验,没花多长时间,就准备完毕。
恰好晚上周羡南有应酬,姜淮早早洗漱完,便上床睡觉。
半夜,察觉到身边多了个人。尚不清明的脑海划过告诉他自己要出行的事,又觉得这时候把人吵醒有点儿不厚道,于是作罢。
大概跟路方长玩儿在一起的人,都是玩咖,睡饱了才出发。大家集合的时间已经是十点半。
路方长这个组织者竟然是最后到的,其他人姜淮都不认识。倒是有两个年轻男人好奇地打量她一会儿,被同伴告知,她是周羡南的人,于是作罢,远远走开。
“姜小姐。”一道好听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姜淮回过头,便看见高如溪一身清爽的运动装,头发束成马尾,也像是要去出游的样子。
姜淮立刻意识到,路方长跟高如溪也认识。不仅认识,还十分熟稔。
要么高如溪原本便家世拔尖,是和路方长他们属于同一圈层;要么就是路方长通过周羡南,结识高如溪,见过多次,熟到能一起游玩的地步。
“没想到会在这儿见到你,周羡南呢,没跟你一起?”高如溪随口跟她攀谈起来。
没等姜淮回答,她又忽地想起什么,“这两天他都在忙收购一家中型互联网公司的事情,应该是没时间的。”
好像周羡南的行程,她比姜淮还清楚。
“他没时间,不是更好。两个人整天呆在一起,有时候也想有一点自己的空间。等高小姐以后结了婚,就知道了。”
姜淮自认是在实话实说,但高如溪的脸色渐渐有些挂不住。
她不会以为自己是在炫耀吧?
两人正无话,沉默像粘稠剂,把空气变得凝滞。
路方长作为组织者,这才姗姗来迟。
没少被他那群狐朋狗友嘲笑。
路方长哪是会吃亏的主,一一笑骂回去。一路慢吞吞地来到姜淮和高如溪身边。
替自己的迟到赔罪之后,目光在两人之间扫了两个来回,“你们,认识?”
“见过一次面。”高如溪答道。
“今天来得女生不多的,女性朋友尽管当女皇,看着哪个苦力好使,千万别跟他们客气。”路方长自己都没带女伴,就是怕污七糟八地,使她们觉得冒犯。
一行四五辆车,一路开到山脚下的一个温泉山庄。
这时节泡温泉不合适,所以温泉山庄里的人并不多。可能原本这地方,没怎么对外开放,只觉得清幽深阔,并不见空寂萧条。
也对,路方长的地盘,精心设计修建,他才不在乎能不能盈利。
在山庄内修整片刻,时至中午,路方长的秘书早就安排好了午餐。
准备的都是当地的特色菜,主打一个鲜字。
饭后,路方长也不急着带大家离开,蝉鸣觉困,洗个澡睡完午觉,再去水库。
无组织无计划,想到哪儿算哪儿。
跟周羡南完全是两个极端。
也不知这两人,是怎么混在一块儿的。
山庄里空房间很多,都是套房。房间里涌动着一股幽香,装修一看就是照比五星级酒店。有些巧思,在诺斯特也见不到。
接近两个小时的车程,姜淮也困乏。冲澡之后,躺上床便睡着。
也不知是不是远离市中心,天高云淡;或者蝉鸣虫语的氛围更容易让人放松,睡眠好得出奇。
好到迷迷糊糊中,听到浴室有响动,眼皮却黏在一起,连撑开都艰难。
被子底下,她舒展着腰身,像躺在一朵云上,被柔软包围。
迷迷糊糊中,浴室有水声传来。她忽地想到自己身处何处,心跳被拎到半空。
睡意立刻被清空,她睁圆眼睛,凝神一听,她不是在做梦,真的有响动。
路方长的别墅山庄,安防措施这么不靠谱吗?
姜淮掀被下床,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跑到门口。
然后看到了玄关处,摆放的黑色皮鞋。
有点儿眼熟。
思忖片刻,她蹑手蹑脚地折返回去。从岛台拿了个酒瓶防身,在浴室门口深吸一口气,才轻轻推门。
套间的浴室很大,靠窗的位置是方形浴缸,紧挨着,就是做了干湿分离隔断的淋浴间。
淋浴间里湿雾缭绕,身形高挑的男人站在莲蓬头下。还好玻璃隔断的下半部分是波浪纹,不然场面会十分刺激。
水花顺着他线条清晰的侧脸而下,冲刷在他宽阔的肩膀,肌肉分明的小腹。而且,他还有腰窝。男性美好□□所需要的天时地利人和,他都具备。
所谓的天选之子。
周羡南原本双臂撑在玻璃隔断上,微微躬身,任热水淋在后背。见门被推开,他撩了下眼皮。
那双黑眸,哪怕隔着玻璃,仍带着让人难以忽视的威慑力。
待看清姜淮那张呆住的小脸,他敛眸关掉淋浴。
“想喝酒,也得等我洗完。”
姜淮这才发现,自己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其实也不是没看过,就是这么青天白日地,觉得少见。
他身材好绝。
姜淮瞬间脸红。
不可以这么没见识。
她看了看手里的酒瓶,心想他可能误会了。他没穿衣服,当下实在不是什么解释的好时机,姜淮便退了出去,帮他关上门。
周羡南吹干头发才出来。
姜淮不敢待在卧室,总觉得在那种空间里,他身上荷尔蒙的味道会更加浓郁。
而她,会愈加不安。
周羡南穿着宽松的棉麻衬衫,黑色长裤,从壁柜里拿出两只酒杯。
走到姜淮身旁,拿起桌上的酒看了眼,名贵但度数不高,喝过之后有种微醺感。一看就是用来调节氛围。
周羡南正在倒酒,姜淮问他:“哥,你怎么来了,不是说没空吗?”
“听你的语气,我来了,你很失望。”
送命题得好好回答,姜淮立刻笑语嫣然,“怎么会,路方长的很多朋友我都不认识。你来了,我还能自在点儿。”
想了想,她又说,“对了,高小姐也来了。”
周羡南慢吞吞抿了一口酒。酒里带着丝果味,但并没有很甜。他并未故作惊讶,而是点了点头,不打算把这个话题延伸下去,“怎么不喝?”
姜淮没从他的神色中,观察出任何异样。捧着酒杯,喝了一口。
唔,还挺好喝。
一不小心,就将被子里的酒喝光。
酒意将她的小脸烘得红扑扑,双眼带着些迷离。整个人像娇嫩而又汁水丰盈的浆果,光是看着,就能想象出含在嘴里的可口。
姜淮伸手去够酒瓶,想要再续一杯。
酒瓶却被周羡南推远。同时,他伸出手去,把姜淮拉到自己腿上。
“我的还没喝完,不能浪费。”他将自己的酒杯,凑到姜淮唇边,慢慢把酒喂进她嘴里。
他动作轻缓,不带丝毫急躁。酒液流动的速度,姜淮完全能接受。她小口啜饮着,眼眸微垂,像一个涉世未深的单纯女孩儿,容易被哄骗,被引诱。
于是勾起坏人,罪恶的破坏欲。
又是半杯酒见底,她嘴唇被酒水润过,红嫩而湿润。
周羡南俯身吻她。
姜淮浑身软绵绵,根本推不开他。只有在他怀里喘息的份。
他好坏。
明明让给她喝,又要跟她抢。
一点两人都来不及吞咽的酒液,从她唇边溢出。周羡南毫不着急,很享受那个过程似的,慢慢地吮干。
姜淮浸泡在这种黏腻的氛围里,心跳莫名悸动。明明他没有进一步的意思,但比在床上翻云覆雨,要隐秘激烈。
她没见识过,也受不了。
只能无助地埋在他怀里,闷闷地说:“哥,你以前不这样。”
“我以前,什么样?”他似笑非笑,又好像忍俊不禁。
不经意的小表情,从未在其他人面前表露过,所以看起来尤为撩人。
以前他禁欲起来,两人盖着被子纯睡觉,话都不会多说一句。
“就很老实,没有那么多花样。”
周羡南揉了揉她的头发,“以前是怕你不喜欢。现在发现,你挺喜欢,我的顾虑完全是瞎操心。”
“我哪有!”姜淮死不承认。
周羡南斜眼瞧她。
目光里的意思很明显:你当我不知道,你很有感觉。
路方长打电话来,说到山庄大堂集合,准备出发。
姜淮换好衣服,跟周羡南一道出了房门。
周羡南的出现,吸引了其他人的目光。
认识他的都觉得惊奇,但面上没有展现出来,纷纷上前打招呼。
有人第一次见周羡南,总觉得他眼熟,但又想不起在哪个场合见过。
路方长笑眯眯地向人介绍他:“这是姜小姐的家属。”
引得其他人一阵哄笑。
笑得人一头雾水。
周羡南倒是不在意,也不觉得路方长的介绍有什么需要纠正的地方。跟人打了招呼。
一群人热热闹闹,衬得角落里的高如溪,尤为安静。
说完话,大家纷纷往外走。
周羡南叫住路方长,让他找个司机帮他开车。
他是自己开车来的,又和姜淮一起喝了酒。
路方长扫了眼姜淮微肿的嘴唇,凑到周羡南跟前,低声说:“你才来多一会儿,就迫不及待搞夫妻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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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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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羡南单手插在裤袋里,扭头瞟他一眼。他知道自己不管怎么否认,都骗不了路方长这种情场老手。
可姜淮不这么想。她见周羡南停顿良久,恨不得自己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就在她悬着的心,从喉咙跳到了舌根底下,就听周羡南淡淡回路方长道:“你有意见?”
“没有,没有。你俩合法。中午这点儿时间,是不是过得太快?你们回去睡个回笼觉也行。”路方长笑嘻嘻的,每个正形。
“你的嘴和舌头,哪个多余?”周羡南神色更淡。
路方长只觉得一阵凉风从心头刮过,赶紧闪人。
有了路方长的那番打趣,姜淮心里有些不自在。说什么都不肯跟周羡南上同一辆车。
她快速溜上有女生的车辆,关好车门。
一路上行车并不平坦,但也算不上颠簸。晃晃悠悠,就像摇篮一般。
道路两旁,有翠绿的树枝遮阴,阳光被筛过,稀稀疏疏地划过车窗玻璃。睡意如同浪花卷来,很快把姜淮淹没。
她靠在窗边,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并未发现,副驾驶座上的人正扭头窥探她。
哪怕隔着一段距离,高如溪的视线立刻捕捉到姜淮颈侧的痕迹。
与她亲密的人,似乎也为了避开他人暧昧的目光,特意选了这样隐秘的地方,烙下灼灼热吻。但又克制不住情热,那痕迹太深,姜淮稍微变换角度,就能清晰凸显。
真的很难想象,像周羡南那么内敛禁欲的人,也会情难自禁。
如果那个人是她,该多好。
嫉妒来得堂皇而汹涌,高如溪的心脏几乎立刻变得灼痛起来。
已经过了禁渔期,但水库并不见人影。后来一问,这地方被路方长盘下来快四年,这还是他第一次带来人。
众人对于他的铺张和心血来潮,都见怪不怪。纷纷打趣他这个塘主。
大家各自找地方坐下。周羡南把姜淮的折叠椅往后挪了半米。
“这么远,还怎么钓鱼?”只要没有落水的窒息感,她在水边没有想象中恐惧。
不过有一种怕,叫周羡南觉得她怕。
“春秋钓浅滩,夏冬钓深潭。这儿的水可不浅,你要是掉下去,我是捞你,还是捞鱼。”
好吧,就这他还要做个选择题。
姜淮轻哼一声,从包里翻出一顶渔夫帽戴上。然后利落扬竿。
周羡南瞬间被她的无知惊到,“上饵料了吗?”
忘了。
姜淮脸不红心不跳地说:“我就想钓一个愿者上钩。”
周羡南沉默,显然是无话可说。
姜淮对钓鱼没什么耐心,路方长在旁边的树上绑了几个吊床,说要是觉得无聊,就躺上去休息。
今天来的女生本来就少,有的在意形象,有的要陪另一半,还有的心无旁骛只钓鱼。反正最后只有姜淮想去。
周羡南早料到她没有那么长的耐心。而且咸鱼么,不忍残杀同类。
冲她的背影说道:“记得喷花露水。”
水边的蚊子是顶级毒物。
“知道啦!”她一边应着,一边跑远。
躺椅上算不得多舒服,但微风轻轻吹拂,不知名的小花散发着香气。不远处,周羡南坐在岸边静心垂钓,与一旁叽叽喳喳打情骂俏的男女形成鲜明对比。
他轻易融入水库清幽的氛围,仿佛只要他想,就能和繁杂紧促的工作,居心叵测的争斗划清界限。
心境淡得,如同落在水中的清影。
和平时的他一点也不一样。
姜淮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没注意高如溪已经坐在旁边的吊床上。
“他的钓鱼技术很不错,今晚大家有鱼吃了。”高如溪的语气里,带着对周羡南的倾慕。
看得出来,周羡南哪儿哪儿都长在她的审美点上。
姜淮侧了下身,吊床的网格有点硌人。她一边试图让自己更舒服一些,一边随口答道:“是吗?以前都没听他说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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