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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它刚跃出水面，牧小满的鱼叉就已经到了！
她闪电一般收回鱼叉，身上插着匕首的大黑鱼还在不停挣扎，牧小满用力将鱼甩到岸上，转眼发现河流下面渐渐汇集了一片密密麻麻的黑点，密密麻麻地不停攒动着。
河底的争夺还在继续，甚至因为大鱼流下的血液，掠夺变得更加激烈起来，偶尔有鱼被咬破身体，立马就会有鱼啃食上去，将其分吃殆尽。
忽然，牧小满看见鱼群肉眼可见地静了一瞬，而后纷纷游走，速度比游来时还快了几分。
见此牧小满毫不犹豫立马转身离开。
能让这群食人鱼害怕的生物，尽管她不清楚，但她自己恐怕也不够分量去招惹，还是先回避为妙。
看来在这个世界，生物之间的进化从未停止，不止她见过的灰狼和巨鹿，荒野上应该还有更多的危险隐藏在人类不知道的地方。
那人类呢？
想到杨晓云口中的进化者，牧小满似乎明白了什么。
回到岸上把那条大鱼利落地处理好，内脏直接扔给了脚边的小狼，架起火堆，烤鱼的香味徐徐飘了出来。
牧小满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盐罐。
这罐盐自从昨晚到了她手里，她就直接装进自己口袋了。
她身上外套的两边口袋格外宽大，大到把小狼装进去都不成问题，但原身并没有带多少东西进来，只准备了一些野外生存的必需品。
牧小满细心地转动着烤鱼，慢慢撒着盐粒，让它均匀融化进整条鱼肉中。
肉脂特有的绵长香味让她的心情愉悦中带着期待，正当她盘算着一个人吃不完这条鱼时，撒盐的手蓦地顿住。
杨晓云今早说的话让她意识到，自己自然而然把第六感所得的信息表现出来，这种情况，很容易让人察觉出她的不寻常，这个世界的进化者并不是那么安全，在实力还不允许的时候最好还是要像普通人一样。
她克制着想要回头的冲动，手上不露痕迹地继续撒盐。
“你烤的鱼好香啊！”
一名少年忽地从草丛后面跳出来，小跑着蹲到火堆旁，眼睛紧紧盯着烤至金黄的鱼肉。
少年年纪应该跟她差不多，俊俏干净的脸上还带着些稚气，一身浅绿色制服，腰间的腰带零零整整带着牧小满看不出型号的枪和装备，身后背着一个同款颜色的战术背包。
光是凭着少年这张干净白皙的脸，牧小满就能断定，这肯定是卫家狩猎区的主角之一，妥妥的世家子弟。
少年见她打量完自己，便笑了起来，眼睛弯得都要看不清了：“我叫卫速，你呢？你烤的鱼好香啊，可以跟你换吗？”
话语中的态度彬彬有礼，一点都没有世家子弟那种气势凌人的感觉。
牧小满瞥了眼他身上的背包，平静道：“我叫牧小满，你背包里有装水的东西吗？”
她想换装水的东西主要是因为去取水确实麻烦，而且杯子装不住水，哪怕她能忍着不喝，小狼也忍不了。
况且，这条鱼她一个人本来就吃不完，不如分出去换点需要的东西，更重要的是，她不确定如果拒绝卫速的请求，会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当中。
“我可以分给你一个水囊，另一个瓶子不能给你。”卫速说道。
牧小满半点不带犹豫：“成交！”
见她同意，卫速跟着坐在火堆旁，伸手将水囊递了过去，又指着牧小满脚边的毛团子道：“里面的水就当送你了，对了，这只幼崽是你的吗？”
牧小满接过水囊放到一边，取出口袋里的果子，挤出果汁淋在鱼肉上，声音淡淡道：“嗯。”
清澈的果汁覆盖在金黄的鱼肉上，在高温的熏陶下，肉脂的香味裹挟着果肉的清香飘了过来，牧小满扫见少年的喉结飞快滚动了一下。
见能搭上话，卫速又飞快道：“好香啊，为什么你把果汁淋上去以后味道更香了？”
“麦克斯韦的电磁波公式知道吧？”牧小满指着树杈上的烤鱼。
“跟这个没关系。”
卫速：“？？？”
这人到底会不会说话？
多新鲜！有没有关系他不知道？
【幽默值+1】
第7章
火堆的光热让这个下午更加炽热，身后的树林不时传来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偶尔还传来几声不知名异兽的吼叫，或是飞鸟的清啼。
金黄的鱼肉被牧小满分给卫速的时候，这位世家少爷很给面子的‘哇’了一声。
然后牧小满眼睁睁看着这位少爷接过那半条鱼，从战术背包里拿了一副碗筷，一瓶辣椒酱出来。
牧小满：“……”
你这，野餐就是要有野餐的态度是吧？？
卫速抬头看了牧小满一眼：“要辣椒酱吗？”
牧小满：“……要。”
有的吃为什么不吃，她才不是那种会被蝇头小利收买的人。
十分钟后，牧小满就深深后悔了，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忍受吃饭的时候，旁边的人像个苍蝇一样数落着如果再加些什么，这条鱼一定会更好吃。
我没吃到满汉全席是因为我不想吗！这口辣椒酱她挣得真不容易！
恨恨咬下最后一口烤鱼，牧小满有些不怀好意地对卫速说道：“你在外面一定很不受女生欢迎吧？”
卫速夹着鱼肉的手一抖：“才没有！我算命的朋友给我算过一卦，说我今年命犯桃花，会被一个女人伤得很深。”
说到最后，语气中还带着深深的低落：“我是哪里不好吗？为什么会被她伤得很深……”
【来自卫速的幽默值，+1】
牧小满眼睛一亮，原来幽默值不仅可以来自于她自己，还可以来自别人！
她转头看向卫速，眼神中带着三分钦佩三分赞赏四分叹服：“你小子……有点东西。”
不知道为什么，牧小满突然有了一种广交好友的使命感，只要能让系统开口说出这句话，无论是谁，都是她牧小满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啊！
虽然不知道对方话里是什么意思，但听着像是在夸他，卫速便心安理得接受了。
吃饱了肚子，人就容易陷入昏昏欲睡的状态，卫速左右看了看，缓缓伸了个懒腰，昨晚他就没睡，这会儿有些犯困，打着哈欠道：“谢谢你的鱼，我得去找个地方睡觉了。”
好不容易碰见一个能让自己有进账的，牧小满怎么肯轻易放过他，更何况卫速看着也不难相处，她便开口道：“你们不是要进行什么，积分比赛吗？你这个时候去睡觉？”
这顿饭本来就吃得晚，两个人又不着急似的吃得慢慢吞吞，此时天边的红日浑浑欲坠，来河边饮水的动物都多了起来。
正是猎杀异兽的好时机，少年你竟然要去睡觉？
“我跟他们又不一样，他们的目标是留在主家效力，我呢，恰恰相反。”卫速无所谓道，“我天生就跟他们合不来，何必非要留在人家眼前碍眼。”
就凭他爷爷那个性子，就算他留在主家，也不会被分到什么重要的位置上，再说了，这些年他越发觉得整个卫家就像个透不过气的牢笼，他待不住也不想待。
划划水就行了，何必认真？
牧小满点点头：“所以，你接下来准备找个地方，一直等到狩猎区再次打开？”
“对啊。”卫速忽然想到了什么，皱着眉道：“你最好不要在这周围活动了，这里周边的异兽恐怕已经不剩什么了。”
就凭卫盛庭霸道的性格，西北角哪怕还有一个能活动的异兽，都是对他这个卫家少主的挑衅。
牧小满不清楚状况，但也没有反驳，从卫速的反应来看，这话应该是真的，而她目前身上有两件用来防身的兵器，原身擅长的也不是武力，当初原身看到招募公告的时候，就下定决心只想赚个招募费用。
简而言之就是，她还太菜，能有行走的五十万都已经是天上掉馅饼，最好还是学习卫速的做法，安安静静活着等七天时间到。
考虑清楚，牧小满指了指脚边的毛团子对卫速道：“我最大的收获已经到手了，也并不打算再冒险，我知道距离这里不远的地方有个洞穴，隐蔽，安全，又开阔，你不介意的话，不如一起？”
能有更好的地方睡，卫速当然不会拒绝：“那就多谢了。”
牧小满主动提出这个提议，一是想继续跟卫速待着，能有一点进账也是一点，二来，人家也看不上自己手里这点东西，堂堂世家少爷，不至于从她这穷鬼手里抠沙子。
而卫速会答应也在她意料之中，原因也很简单，以她的实力，对卫速而言，根本构不成威胁。
二人商量完，便把吃剩的鱼刺、鱼肉残渣找了个地方埋掉，顺带将火堆也处理得干干净净，而后牧小满带着小狼在前面领路，卫速跟在他们后面。
路上，牧小满又见缝插针地找了好几根松枝之类耐烧的木柴，先前这两条咸鱼都不急着抓异兽，吃饭吃得慢慢悠悠，等她们抱着松枝走到洞穴时，天色已经黑沉下来。
卫速不禁感叹了句：“牧小满，你这个‘不远的地方’，不远的挺抽象啊……”
他真是信了她的邪，不远？走到地方天都黑了还不远？
“这不是到了吗，走了，进去生火。”牧小满无所谓地挥挥手。
走都走到了，卫速摇着头叹了口气，跟着牧小满走了进去。
就在他们进去后，三名暗卫在附近走了出来。
卫速作为卫家大长老的孙子，哪怕不受大长老喜爱，该有的待遇还是一点不落，虽然他身边的暗卫阵容并不如卫盛庭那般豪华，却也跟着三名暗卫。
三人并没有转为明面上的护卫，所以一路上都是分散在卫速周围保护着。
但此时看着面前让人眼熟的洞穴，022和025终是没忍住靠近了018。
022挠了挠头，面上有些忧愁地看着018：“十八，这可怎么办？”
卫盛庭在西北方的消息并不是秘密，所有人对卫盛庭的性格都有所了解，因此为了避免冲突，其他卫家子弟都心照不宣地避开这个方向，这也恰恰是老大特地把集合地点选在了这里的原因。
位于西北边缘处，异兽少，收益不高，卫盛庭不屑来，其他人则碍于卫盛庭的威名不敢沾边。
谁知道它防的住卫家人，防不住流民！
昨天他们提前来，就是为了杀死占据在这里的异兽，未曾想异兽和崽子都不见了，洞里还有枪弹的痕迹，便没再多想，现在看来，这个流民是刚好在他们都走了后，才找到这里来的。
十八也有些烦躁：“这两个人，去哪不好，怎么偏偏来这儿了。”
老大自然跟她交代过，如果看到这个洞穴里出现外人，不必多想，直接下手，可她不想杀了卫速。
卫速既没有卫家人那种高高在上的傲慢，也不会视她们如工具，不把她们当人看，真正的原因还有，他是真的拿暗卫当朋友。
十八打一开始就准备把卫速排除在这场动荡外。
谁能想到，人家自己摸到风暴中心了？！
她手指轻点面具，显示出时间――
20：48：32
只剩下不到四个小时的时间，看这两人的样子又是准备在这里过夜。
十八看着022和025，挥手一拍：“还能怎么办，走，绝不能让他们耽误了老大的计划！”
第8章
牧小满把捡来的松枝放好，用身上的打火石将木柴点燃。
幽幽的篝火由小到大，徐徐在洞穴中间升起，卫速在火堆旁找了个较为干净的区域，脱下战术背包放在身边，拍了拍上面的灰尘。
牧小满闭了闭眼睛，等待那股眩晕感褪去。
原身的所有记忆到今天全部被她浏览完毕，而那种自她醒来后，就伴随着她的微弱窒息感也终于在刚刚消失，让她有种主机终于装载完毕，可以流畅完整运行程序的流利感。
原身的记忆其实很单薄，所有关于快乐开心的记忆无一不是跟爷爷有关，可自从爷爷去世后，孤独就一直笼罩在她身上，见到的背叛和杀戮越多，原身就越发厌恶这个世界，这也是她为什么一直都在荒野上流浪的原因。
相比于人类，原身更愿意与野兽为伍。
但牧小满却能清楚的感觉到，原身心里一直有个非常向往的地方――基地。
在她心里，这个词就代表着安稳富足的生活以及丰富水源食物的保障，毕竟，所有有污染的脏活累活，都会分散到基地外面的聚集地小镇里，让那里的人来做。
普通人如果没有爷孙二人在荒野上打猎生存的本事，那就只能每天去工厂工作。
辛苦工作一整天，才能够得到堪堪让他们活下去的食物，水这种珍贵的资源就更不可能大量开放给他们，聚集地小镇的井水都是定时定量配额的，谁也别想占便宜多打一点，因此，整个聚集地小镇的人都是脏兮兮，黑乎乎的，让人看不清模样。
原身的爷爷曾经给她讲过很多奇闻趣事，其中就有一些关于各处基地。
牧小满浏览到这些的时候都不得不猜测，老人家会不会以前就在基地生活过，不然他怎么知道这么多关于基地的事……
现在刚好就有个少爷在旁边，牧小满在火堆里又添了跟木柴，转头朝对面的卫速问道：“基地里是什么样子？”
卫速没想到她会问这些，但转念一想又有些明白了，仔细想了想说道：“太远的基地我也不清楚，但卫家下辖的基地里，基础设施都比较完善，基地里的公民各司其职，上上班去去教堂，偶尔基地里会有些摩擦，不过影响不大。”
牧小满还以为会得到什么答案，结果竟然就这？
“你想进入基地？”卫速微微睁开眼看着她，懒懒道，“基地外的人都以为基地里跟天堂一样，你也这么想吗？”
牧小满当然不这么想，天堂这个形容肯定有太多浮夸的成分。
想也知道，基地里的公民把根深深扎在基地外的人身上，源源不断汲取着他们的血肉滋养自身，而待基地里的公民结出果实后，又以此供养整个联邦上层。
这样的秩序结构，除了最顶层之外的人，其余人口注定过得无比艰辛。
不过……
“教堂？”牧小满愣了一下。
这都废土了，还能剩下什么信仰？
卫速有些奇怪：“你没听过极乐教会？也是，荒野上信这个的少，你没听过也很正常。”
随即双手放在脑后，解释道：“在各大基地里，十个人里面最起码有一半是极乐教会的信徒，鲜少有这样的势力独立于五大世家存在，但偏偏极乐教会就做到了，据说是因为极乐教会的第一任教皇做出了让步，才成功与五大世家达成了秘密协议。”
牧小满点点头，想到之前从卫速那里得来的幽默值，转而问道：“你那个算命的朋友……还给你算到过什么？”
说起这个，卫速明显精神了许多：“他还跟我说，我今年不仅命犯桃花，还会有很多烂桃花，俗称桃花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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