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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的学员？”那个女人夹着一只烟，然后看向了我。
她的语气很淡然，就好像这里围着的不是会随时可以要她命的吸血鬼，而是自己家的客厅一样。
第33章 西赫布-布亚诺
凯厄斯死死瞪着那个女人，眼神阴冷而残酷，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去杀了她。
“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西赫布-布亚诺，叫我西赫布吧。我喜欢姑娘们叫我亲切些。”西赫布从裤兜里拿出一个空掉的烟盒，将烟头掐灭塞了进去，然后朝着我走了过来，上下打量了一下我，最后开口，“嗯……差得远。不过我会打磨你的。”
“布亚诺小姐是意大利最有势力的黑手党家族的下一任继承人———她相当卓越。我们专程请来的，我想作为你的教练你会有很大进步。”阿罗在西赫布说完后微笑地开口。
哦！黑手党！我一下子被勾起了无穷兴趣———要知道我只从电影和小说中了解过他们，这还是第一次有活生生的黑手党出现在我的眼前。
“嗯，是这样。如果绑架和邀请在英语课本中是一个意思。”西赫布的语气还是淡淡的，没有任何讥讽和怨恨的情绪，“那么我直说了。我会留在这里，会尽量服从你们安排。但同样的，如果你们杀了我或者对我造成伤害，在我流出血液的五分钟内你们的身份会彻底暴露出去。”
“五分钟内我们可以将你和你忠心的狗一起送进地狱。”凯厄斯终于忍不住开口，“你可以在地狱期待这一切。”
“可以试试，如果你们能找到人。我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不被你们找到，但如果你有把握，那么请，先生。”西赫布看都没看凯厄斯一眼，“我死后开启人类新纪元———嗯，吸血鬼大战，有趣的电影题材。”
我心惊胆战地看着他们两个人，凯厄斯的脸都快扭曲起来。他的手紧紧握成拳，仿佛他的手心里攥着西赫布的脖子。
“我们不是敌人，亲爱的。”阿罗试图缓和氛围———也许是想缓和氛围，但他的话让我不太确定，“我们和布亚诺是不错的合作伙伴，我们需要你，布亚诺也需要我们。”
“我不需要布亚诺家族。”西赫布说，“我只是怕死，其他无所谓———还有，我比较喜欢年轻的姑娘对我喊声亲爱的。”
“我们完全尊重你的想法，我们会给予你想要的。”阿罗拍了拍震怒的凯厄斯的肩膀，“你只需要做好你该做的，那么我们会让你感满意。”
“那我们完全达成共识了，是不是？”西赫布将胳膊搭在我的脖子上然后夹着我就往外走，“走吧女孩，我们的时间不会太久，没有一秒能够挥霍了。”
没有人阻止西赫布，科罗娜跟在我们身后。我转头看向凯厄斯，他表情冷漠地听着阿罗说些什么，眼睛却一直在盯着我。
“你愿意我称呼你什么？亚西诺多拉还是阿格莱雅。”西赫布把我带到她自己的房间，她的房间比凯厄斯的房间要小很多，但也称得上是宽敞。
“阿格莱雅就可以。”我有些拘谨地坐在她房间的小沙发上———我第一次接触这样的女性，她看起来就像个女战士一样，而且她的年纪很明显要大我不少———我一向对这种年长的人招架不住。
“好的，莱雅———介意我抽烟吗？”西赫布在我不远处坐下，她抬起腿将脚踝搭在另一条腿的膝盖上，然后将刚刚一直捏在手中的烟盒扔进了垃圾桶。
“不介意，不介意。”
“明白了。”西赫布从沙发枕头后面拿出一盒新烟，又从口袋里掏出火机点燃。
空气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有西赫布从嘴里吐出去的烟圈在慢悠悠地上升，然后被她挥散。我就这样安静地看着她吸了好几口，科罗娜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仿佛像具尸体。
西赫布终于开口了：“我只会在这里呆几个月，希望你别太松懈。努力一些，女孩。”
“我会的！”我赶紧表达我坚韧的意志力。
“你真可爱。”西赫布从容地笑了一下，然后夹着烟看向我，“你有什么想问的吗？毕竟以后的日子我们要相处不少时间———”
我在心里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开口了，“是有一个……阿罗说你是黑手党———黑手党是怎样的日子呢？我有些好奇，如果不能说那就当我没问过这个话题吧。”
“很糟糕。”西赫布斩钉截铁地说，“从没有比这更糟糕的工作了———每天就是去各种反人类的地方解决各种叛徒敌人什么的———你无法知道那群没脑子的东西会躲在哪里。总之是相当头疼，毕竟我很怕死，也很怕麻烦。”
“是这样啊。”我试图想象她说的画面。但我毕竟没有经历过什么大事，来来回回走过的地方就是家到霍格沃茨，家到英国各个城市，去的都是旅游观光景点，真正穷山恶水的地方我所能想到画面的就只有可怖的雪山和峭壁悬崖———但西赫布总不能在雪山或者悬崖上解决人吧———而且关于杀人……老实说吧我身边杀人犯就已经够多了，这么一个处理叛徒敌人的西赫布已经算是监狱里蹲着时间最短的人了。其他人都得来回被枪毙，如果一天枪毙十次的话，凯厄斯他们可能要持续好几年———哦也有可能我也得被枪毙，毕竟谁知道我在过去的日子里有没有干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那么，从明天开始吧。每天七个小时起步的训练量———你觉得怎么样，不接受任何反驳。”西赫布一槌定音，“还有，科罗娜。今天晚上我需要几瓶啤酒。”
我有些惊讶，“你们认识？”
“当然了甜心。”科罗娜发出她进入这间房间的第一句话。
“布亚诺家族就是靠着吸血鬼复兴的。”西赫布坦然地说，“科罗娜就是被派过来帮忙的其中之一———如果不是该死的吸血鬼，这个时间点我想我已经吻别上帝重新降临人间了。”
“哈哈。”我干笑两声。
“她很有趣对吧。”科罗娜笑得很友善，仿佛没有听见那句该死的吸血鬼，“我说过你会喜欢她的———但我会更喜欢她的尸体。”
“祝你梦想成真。”西赫布舒展了一下胳膊，“好吧，那么现在离开。我需要独自度过接下来的时间。”
第34章 第一天
我和科罗娜离开了西赫布的房间，一出房间我就拽着科罗娜开始问一些不好在西赫布面前问的问题。
“我不明白，西赫布看起来很难搞定。那么凯厄斯他们为什么要去请她过来呢？如果只是教导我那么请来她也许有点大材小用。”我开口询问。
“你想得一点也没错，甜心。”科罗娜说，“布亚诺家族最近有点小动作，带走她是给予他们的警告。”
我有些奇怪：“我以为沃尔图里的作风会直接毁掉他们？”
“哦……那是凯厄斯的作风。你现在相当了解他了。”科罗娜看起来很欣慰，“布亚诺家族是意大利势力最大的存在，我们跟他们有太多连在一起的利益了———在培养下一个接替布亚诺家族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凯厄斯他的行事作风我想只要见过他就能了解……”我由衷地说。
“谁知道呢？”科罗娜的不置可否，“不过你可以放心地去接触西赫布，我们内部阶级还算严格，你可以对她毫无顾忌一些、放肆一些———”
“为什么？”我有些疑惑，“她显然不是俘虏或者是阶下囚。”
“以后你会明白了———珍惜你剩下的日子吧，西赫布可不是个会给学生轻松打A的教授。”科罗娜神秘地笑了一下，她的话显然让我郁闷。有时候她对我有问必答，而有时候又对我遮遮掩掩。而那种遮掩不是被迫的，直是单纯的她想逗弄我而已。
“好吧，也许你觉得看我抓耳挠腮地想为什么的样子是你的乐趣的话———但值得感恩的是我的好奇心一向不是很重。”我勇敢地反击恶势力。
“赞美主。”科罗娜笑容变得更大了，“没关系的甜心，我已经决定将秘密带进坟墓里。”
我从未觉得轻松地呼吸是一件这样让人觉得美妙的事情。
我倒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氧气毫无顾虑地进入我的喉咙，我感到无比的放松。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我毫不怀疑我的咳嗽会喷出一口鲜血。从脚尖到肩膀都承受着碾压式的疼痛，我的汗水划过眼角，和泪水交织着打湿我的脸庞。
在今天之前我从没想过我的身体可以经受这样的经历。我的小腿和胳膊绑着沙袋，站在沃尔泰拉城堡后面那片花海中练习了无数次攻击拳法和腿法。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挥拳和伸腿的动作，西赫布却让我一遍又一遍地练习。
谁也无法知道经历了什么，我现在连伸出一只手遮住阳光都无法办到。
“第一天就是这样的，莱雅。”西赫布的马丁靴停在我的眼前，我甚至连头都抬不起来，只能看见她靴子上的金属拉链反射着刺眼的白光，我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呃……”我张了张嘴，试图说点什么，但我只能像个破掉的风箱一样发出刺耳的赫赫声。
“看上去你有麻烦了，小姐。”西赫布熟练地弹了弹烟灰，将烟叼在嘴角然后一伸手将我抱了起来。
我一下子腾空，手脚一瞬间就僵住了就跟被禁锢了一样不敢乱动。
我为此感到十分的惊讶。因为西赫布的身体看上去并没有很多肌肉，她的身材匀称漂亮但看上去不是一个可以轻轻松松抱起一个一米七几的姑娘的体型。
“别担忧，我不会摔死你的。”西赫布含着烟含含糊糊地说，“我抱过的女孩比你牵过手的男孩还多。”
“真厉害。”我干巴巴地夸赞，但身体仍然崩得像一把拉开的弓。
西赫布抱着我穿过后门还爬过了一段阶梯走到了电梯里面。我很想说请放我下来吧朋友，但我的身体告诉我我这属于痴心妄想。
但幸运的是西赫布看起来很轻松，呼吸的频率都没怎么变过。
她就这样带着面无表情的淡然一脚踢开凯厄斯的房间将我送了进去。
“帮我给你可怕的男朋友说句抱歉，这是情势所迫。”
“把她放下然后滚出去！”
第35章 番外|泰山之巅
西赫布的名字一开始并不属于她，而是属于她的双胞胎哥哥。没有人给她取名字，在她五岁之前所有人甚至都只称呼她为布亚诺小姐———当然你明白的，也不会有人将她放在眼里。
老实说布亚诺小姐并不觉得被无视的人生多么糟糕。就像路上的野犬不会在意有人无视它，它们只会在意会不会有人过来在它面前放几根肉肠或者给它两脚。前者需要她去用力讨好，后者则需要她尽力反击———但毕竟是由那位布亚诺生下的后代，吃穿住并不受到什么严苛的虐待，甚至还有一名叫索菲的保姆来照顾她。除了她因为身份特殊并且没有自保能力，只能呆在别墅的房间里和从没见过那两个布亚诺———哦是这样，她并不想用父母来称呼他们，当然了布亚诺小姐也不知道他们叫什么。
除了这两点，甚至她觉得后一点是帮她忙了，她觉得那可能是她这辈子过得最安适的日子。
和布亚诺夫妻一样，她也没怎么见过她的双胞胎哥哥。只是听索菲说他懦弱废物，身体也差得不像话，只有脑子聪明一点。
她知道后并没有索菲想象中的产生一种所谓的报复后的愉快的感觉。只是睁着眼睛看着索菲说：“与我无关。”
好吧，自此以后索菲似乎对她也没有原先那么多耐心也不再告诉她布亚诺家族的事情，可能是觉得没有雄心的人永远成不了大事，也没有办法带着她登上泰山之巅。
但生活充满了反转，上帝七日创造世界看着一成不变宛如复制粘贴一样的人的一生总会觉得无聊不是吗？电影中的反转也是票房卖出一个漂亮数字的重要原因。
于是就在她五岁生日的时候，变故产生了。
索菲将她一个人放在房间里，自己则去和朋友出门———布亚诺小姐没有过过一次生日的经历。但她知道不会有人忘记她的生日的，因为她的双胞胎哥哥的生日每次都相当隆重。
她趴在窗户上，探着脖子向下看去，整栋别墅散发着亮眼的光，她甚至能听见许多人一起大喊的Happy birthday的声音。嘈杂的声音就像被扩音机放大了一样刺痛了她的耳朵———朋友，请别觉得她是为此难过，而是她真的觉得相当刺耳。
一声、两声、三声、………她开始数有多少人喊着这句祝福，数到最后她觉得有些烦了，于是将窗户关上了。
于是就这样，她错过了一场血腥的生日庆祝会。有人开枪射击了她的哥哥，一枪毙命，开枪的人当场被抓住了，但显然她的哥哥死地只有上帝降临才能拯救他。
似乎在这个时候布亚诺夫妇才想起来有一个女儿，于是他们立刻来到了她的面前，看着她，然后告诉她。
“从此以后，你就是西赫布。”
好吧，我是西赫布-布亚诺。我不排斥这个名字，即使它根本不属于我而是属于我的哥哥。但这个名字能让我变得强大和获得自由———用痛苦换取人生和力量，这划算多了。
也许小时候我会因为总是骨折和鞭打感到憎恨———哦我有产生过这种情绪吗？无所谓了反正也是不必要记住的东西。现在的我只会感谢西赫布在那次宴会上死掉了，感谢上帝，感谢杀了他的人。
如果有人能观摩我的一生的话，他们也许会分不太清楚我的十几岁之前的人生到底是在训练还是在挨打之中———你懂的，黑手党们总是认为疼痛是最好的教育。所以沃尔图里让我去教导莱雅的时候我会为此感到一点头疼。我总不能把她打骨折对吗，毕竟我还得苟活下去。
在我十几岁的时候我有能力杀掉了那个总是痛殴我的教练，他总是把我打到奄奄一息，好几次差点去见西赫布。我承认，那是我最无能的日子。
但我忘记了我杀掉他是在什么时候，那是我第一次杀人，应该吧？谁管呢，我的大脑不是用来记住死人的。当然我知道正常人都会记得这些的有些黑手党哪怕死了也还记得自己杀掉的第一个人，毕竟那是个过渡，从一个正常人走上不法之路总要跨过一条线———神经病除外，但神经病很难会被家族黑手党吸纳，毕竟那是神经病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
好吧我知道我不是神经病，但可能也不是个正常人。并且在那个年龄杀死了一个比我更老道的人，绝对会有人会说我就是个怪物。反正从他死后，我获得了好处，那就是结束了长达十几年的训练，不再天天被打骨折了。
这是个结束也是个开始，我开始了为布亚诺家族卖命的见鬼日子———我不太想提我的狼狈，不想把那段最可悲的日子写下来。因为说不定会有个对我好感不错的姑娘看到这里被我卑微的姿态震惊到从此对我印象减分呢———一个愉快的玩笑而已，其实是我觉得无法说起，说一两件似乎不太够，全部说了又写不完。那么就不说了，留给看到这篇卑微回忆录的朋友无限的想象空间。
我杀的敌人多数都是男人，很少有姑娘会干这一份让人哀叹工作———到这里我不得不提起在那像狗一样供布亚诺家族派遣的日子中一件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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