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抬手，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
扯下炸弹，反手把小丑和它绑死，一把丢到旁边——刚刚和地上那崽种一样的想法怎能出现在我的大脑里？
“等等、停下！！！”
我不听。
我被传染了。
控制传染病的途径有三个：控制传染源，切断传播途径，保护易感人群。
我的身体告诉我，今天的一巴掌能让我醒过来，未来可不一定，而且这是不可逆的……小丑那崽种真是好样的。
我平静地翻过栏杆，嘴角又一次止不住地上扬、咧开。
“嘭——！”
哥谭某处废弃的大楼，无人知晓的天台，上面落下一位黑发及腰的女孩。
那一声巨响过后，哥谭的地面，又多了一抹血色。
……
我醒来，在拉萨路池醒来。
池子旁边没有多出一个牌子，但多出了一个奥古。
达米安很不耐烦，仰着头嘲讽我：“和托德一起去哥谭，你就是这样给我交出答卷的吗？”
哦，好吧好吧，我承诺过的，会先去替他看看他父亲的城市。
但显然，结果并不是他喜欢的。
“看在那一床少女漫的份上，原谅我吧。”我诚恳道。
“那个把你害得破破烂烂的东西呢？”小孩的声音冷得要死。
我：“被我咬死了。”
达米安咬牙切齿：“我都说了，不要随便去咬怪东西！”
为了不让我去咬怪东西，这小孩和我一起回哥谭了。
当天，第三代罗宾提摩西·德雷克又被揍了。
可喜可贺，我又为他保住了两根肋骨。
没了小丑，哪怕是挨揍的德雷克，也觉得来哥谭的小孩特别眉清目秀。
“不，”他面无表情地给自己打石膏，“我的意思是，他很像布鲁斯。”
“还有，你应该去检查一下身体。”
被小丑的酒神因子污染后跳楼而亡，又被暴怒的杰森带回拉萨路池复活……
我：“亲爱的小鸟，为什么这么严肃呢？”
德雷克吓得差点没梗过去。
……
事实证明，他们的惊吓还没到极限。
在我入住阿卡姆后，他们的惊吓达到了顶峰。
杰森第一个反对：“那里是疯子的大本营，你不能去。”
提摩西不赞同，并发出了资本家的声音：“你如果想有自己的房间或房子，我完全可以批给你一片地皮。”
蝙蝠侠也不赞同，但我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我杀了小丑，是个杀人犯。”说来奇怪，蝙蝠侠的理念在不知不觉中成了我思考的一部分。
所以哪怕那崽种是个大坏蛋……
我微笑道：“我自首了。”
大家陷入了沉默。
“法官尖叫着说我不知道一加一等于二……于是很多人把我从罪犯变成了精神病。”
哥谭人都知道小丑是怎样的毒瘤，所以他们怜悯着努力为我减刑。
“嗯，我要去阿卡姆啦，拜拜～”
……
我能吹一辈子的两件事：一是干掉了小丑，二是以一己之力堵住了阿卡姆越狱的门。
自从我入住阿卡姆以来，我没有让任何一个疯子逃出去。
现在，可能需要加上第三件——我守护了哥谭。
“平生最讨厌传染病。”
我抱怨着一脚踹开狰狞的外星人。
接触到它的肢体已经爬满了墨绿的纹路，我叹一口气：这群东西凭空出现在房间里，我用尽了一切检测方法。
没有测到任何有用的信息，仿佛被世界意识屏蔽了一样，只能得到满屏的问号。更可怕的是，它的传染性不光针对人。
我低头看了看变绿的地板，再看了看自己隐约和对方同化的手……
我真诚地发问：“你和小丑是有什么亲戚关系吗？”
好在，它内里似乎特别容易被破坏。
我哈哈一笑，顺手砍下一只手臂，丢它嘴里——纳米炸弹，你值得拥有。
“轰！！！”
这次应该不会在泡澡池子里醒来了，不说我被炸得稀碎，就说我前段时间向他们嘱咐的：别再把我丢池子里了。
死了就死了，这个世界我来过。
生命不该有反复。
还是有点可惜，我以为我能活到老呢。
第36章 第三十六只希耶娜
我的意识堙灭在那场爆炸中，我不知道我是否成功阻止了那传染，也不知道凭空而来的怪物是什么。
我只隐约意识到，它们为毁灭而来。
一个世界是需要规律和逻辑的，那怪物的信息不在蝙蝠的电脑里，凭空出现并毫无目的地大肆破坏。
当然，我承认世界物种的多样性，也承认自己并不比其他人博学……世界有太多的未知，我不能保证我知晓每一个。
但还是那个词——逻辑。
怪物没有神智，对人没有兴趣，对魔法物品没有反应……它确实只为毁灭而来。
【——】
有人在喊我名字。
“你是谁？”我疑惑了。
难道是魔法侧那边的？不然怎么能把我从爆炸里捞出来，而且还是以意识的形式？
【哥谭，我是哥谭。】
声音沙哑，如同奄奄一息的老妪。
这道自称哥谭的声音就像哥谭一样干脆利落，它根本不给我质疑的时间——【别怀疑，我知道你昨天把午餐的西蓝花丢给了毒藤女。】
我：“嘿，我没说不信你女士，而且不是我挑食，是那西蓝花实在太难吃了。”
那道声音笑了。
【好姑娘，我知道它味道不算好。】
我也知道你为我做的努力、知道你对我的喜爱。
我也知道你在下一个问题的答案。
哥谭的声音似乎更沙哑了。
【你能、请你，拯救一下世界吗？】
多么懦弱的问题，多么无能的姿态——身为哥谭的意识，无法给予孩子们应有的安乐，反而要求他们来拯救自己？！
良久的沉默后，女孩笑着回答。
“是的，女士，乐意为您效劳。”
毕竟，那可是我们亲爱的哥谭啊。
……
再次体会前一生，意识停留在与哥谭的对话——原来我曾失去过这一段记忆。
哥谭啊哥谭……
那是个时常阴雨的地方，天空总是灰蒙蒙的。虽然如此，那里同时孕育出了光亮与温柔：哥谭没有将这段记忆保留，就是为了让自己的孩子快乐。
……哪怕你最终没有实现拯救，那么，请你在另一个世界获得一个新的开始，去过你自己的生活吧。
这是哥谭能为孩子做的最后一件事——我敢肯定，她已经把能送出去的孩子都送出去了。
我低声叹道：“我说过的，乐意为您效劳。”
……
再次经历过曾经的一生后，只差最后一步，就能将两个世界相连。
虚空中传来大慈树王的声音：“请回忆一下你的两个名字吧。”名字是一个人来到世间最初的赠礼，意义非凡。
我笑了笑，目光逐渐飘远。
我是不是说过，我有一个非常喜欢的童话故事，长发公主的故事。
那么，是谁将它讲给我听的呢？
是一位善良又温柔的女性，在遇到年幼的刺客后，教小刺客识字，念的第一个故事就是长发公主。
她还给我取了个名字：“哈哈哈，我倒是很想给你取个，九年义务教育里面的英语教材的常用名字……但是呢，小刺客，你……”
我至今记得她的眼神，那是怜惜，也是遗憾，同时对这里的孩子感到惋惜。
“你不该在这里，没有一个孩子应该在这里……奥罗拉，这个名字怎么样？”代表着黎明与新生的名字。
走向更大的世界吧。
她的大动脉被弹片划破，但还是在笑着，指着我手里的唐刀：“小孩子还是不要玩这个吧，你这样的年纪，应该拿着芭比娃娃或者小水枪。”
我说：“你这样的年纪，也不该死在这里。”我没有动手，但她却依旧死在了这儿。
人，好脆弱；生命，本不该有反复。
她突然掉下眼泪：“是的……再见了，奥罗拉。”
那个任务，我没在限定时间内完成。因为我要把任务对象的尸身送回她同伴身边，她的同班泪眼婆娑：“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
“奥罗拉。”稚嫩的声线与现在的重合。
我笑着说道：“还有……希耶娜。”
……
“希耶娜。”
我的爱人呼唤我的名字，翠色的眸子认真地看向我，他朝我张开双臂：“辛苦了，亲爱的希耶娜。”
我扑过去，有些疲惫地把脸埋进他的颈窝。
“我遇到的都是好人，我这一生，都是幸运的啊。”
巴巴托斯的声音很温柔：“是的，希耶娜，未来你会更幸运。”
吟游诗人轻轻安抚着怀中的女孩，没有忽略颈间传来的温热……他柔柔地吻了吻爱人的耳尖。
以世界树为中心，提瓦特缓缓荡开一层无形且透明的波浪。
……
神明们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静静聆听着提瓦特的声音；深渊王子露出一个微笑，并阻止下属再去找混沌魔神。
已经……没必要了。
虽然但是，混沌之魔神自己找上门了。
“哐当”一声，王子的门被踹得稀烂。
定睛一看，门外躺着他的好几个下属，站着他妹妹和她妹妹的几个小伙伴。
空：“……别打脸。”
荧冷笑地提起单手剑。
噼里啪啦一顿响，我平静地看着里面的两只黄毛互挠，甚至还有闲心和温迪亲爱的聊天。
“甜心，下午吃什么？”
“嗯，希耶娜今天想吃甜甜花酿□□，那再配一壶蒲公英酒怎么样？”
等我和温迪亲爱的讨论完未来三天的服装搭配后，两只黄毛终于停下来了。
……
一只黄毛鼻青脸肿，一只黄毛神清气爽。
见他们冷静下来，我怜惜地摸摸他们的脑袋，顺便揪住了空的几根头发，笑眯眯地问：“甜心，你应该知道更多，对吗？”
手指缓缓用力，笑容可掬：不说就把你变秃头。
空：“……阿巴阿巴。”
看着幸灾乐祸的妹妹，空明白这人是指望不上了，他坚强地笑着：“我说！”
哥谭给孩子们的保障不只是屏蔽记忆，还有远程托孤。
“啊？”
派蒙作为一个气氛组，很合格地替大家发出了疑惑的语音。
哥谭与空悄悄地联系、沟通，各取所需。在这期间，双方都有了更多的信息来源。
我陷入了沉思。
轻咳几声，状似一点儿都不在意：“小空甜心啊，我问你哦。”
“哥谭女士有没有说过，别的孩子去哪里了啊？”
比如蝙蝠侠、罗宾们之类的。
当然了，我其实并不在意他们过的怎么样，主要是哥谭人与生俱来的好奇心让我发出这个问题。
就算小空甜心不知道、哥谭女士不告诉我们——也没关系啊，毕竟我只是稍微有点好奇，不像蝙蝠侠，顺手还要往电脑里录个计划abc。
小空甜心犹犹豫豫的，不知道该不该说。
我有点期待：“你说你说，就算蝙蝠侠变蝙蝠、夜翼变猫头鹰、头罩变红桶、红罗宾变女护士、小达米变萝莉……我也是不会笑的！”
才怪。
我会大声笑，哪怕笑到下巴脱臼也不会停止……哈哈哈哈哈哈！
空：“你这不是蛮期待的吗？！”
我压住上扬的嘴角，若无其事地看向一旁：“没有哦，温迪亲爱的，你看我有期待吗？”
巴巴托斯无辜地“啊？”了一声，并摇头：“没有哦。”
我看向小荧甜心。
小荧甜心非常上道，睁着眼睛说瞎话：“希耶娜她才没有期待呢。”
空：“……”
这是黑幕吧。
深渊王子悲伤地发现对方人多势众，而他孤身一人：“好吧，我说。”
蝙蝠一家很幸运：他们被一起放到一个大家族中，还是拥有超能力的那种家族，他们在第一时间就成功集合了。
蝙蝠一家特倒霉：刚集合不到半小时，家族里的一个小朋友突然叛逆了，拿着刀、瞪着红眼睛、准备屠了全家。
刚落地的蝙蝠一家：……
这之后，用尽平生所学、千辛万苦才成功活下来的一家子怒了，在那个世界和某个复活的科研巨匠一起，徒手搓科技，掀起了工业革命……？
我：“啊？”
温迪：“哇。”
荧/派蒙：“嘶！”
空耸耸肩：“挺励志的是不是？”
我闭了闭眼，觉得自己这几年过的日子挺快活潇洒的，比起肝起革命的蝙蝠一家，我简直可以算得上摸鱼王者了。
太可怕了！
蝙蝠一家，恐怖如斯！
……
在好奇心得到满足后，我们转回了正题。
我始终不解的是：“那个怪物到底是什么？”
我毫不怀疑，如果我没有将其止步在阿卡姆，那诡异的墨绿迟早感染整个世界。
空顿了顿，许久之后才道：“那是为了毁灭而来的东西。”
它们来自那个世界的创世主，所以哪怕是哥谭意识，也无法制止这场灾难。
我明白了：“就像一本小说，或者一本漫画？”
虽然这个猜测有些离奇，但我对此接受良好：这也并不证明，我曾经所在的那个世界、我所感受过的情感是假的啊。
以此反推——“难道是那个劳什子创世主，不想继续下去，或者无法为接下来的发展兜底？”
所以选择了创造一种怪物，去“合理地”毁掉这个世界吗？
“差不多，再加上许多平行世界的动荡……就成了那样的局面。”
“真不爽呢，我能不能顺着网线去揍一顿他们？”
空眨眨眼：“哥谭说没必要了。”
“已经有人先一步我们去和他们讲道理了。”
我不满：“谁？”
万一去的是超人那样好说话的，那不就被他们赚到了吗？
空轻轻“唔”了一声：“我也不认识那人——哥谭说，他叫狂笑？”
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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