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
云桃拜完佛祖,顿时满血复活,她好歹也是九重天上的仙子,还能让公子应一个凡人给难为住了!
她从大殿出来,四处闲逛找抽签的地方,最后在偏殿的阴凉处找到了抽签解签的小和尚,布置的十分简陋,只有一张铺着黄布的桌子,上面摆着一个木签筒。
云桃上前,笑盈盈:“小师父,我想抽支签。”
小和尚双手合十,开口声音空灵:“阿弥陀佛,施主请。”
云桃笑着拿起木签筒,上下摇晃了两次,从底部掉出来一支签,她捡起一看,上面刻着四个字,功成圆满。
这样言简意赅的签面,根本不用小和尚解签,她自己就已经知道答案了。
云桃志得意满,她果然是天道的亲闺女,前脚刚拜完佛祖,后脚就知道答案了。
佛祖说她能功成圆满,成功助月老历劫,重返九重天,晋升上仙之位。
云桃眼角眉梢都挂着笑:“谢谢你啊,小师父。”
“对了,小师父,有没有空白的木签可以给我一支啊,泰山路途遥远,不知下次再来又是何时,想留个纪念。”
小师父见她神态真挚,便赠了一支空白木签给她。虹喽疏圆
云桃盈盈一拜:“多谢小师父。”
第47章 不屑
公子应穿着锦衣玉袍, 刚从院落里出来,身边侍候的奴才就被挤走了,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艳若桃李,笑意晏晏的脸, 不是谢鸢又是谁。
他想起昨夜她偷溜进他房中自荐枕席, 又偷吻了他的事情, 一张矜贵的脸顿时冷了下来, 仿佛结了层冰霜, 冷哼一声, 并不看她, 抬步继续往前走去。
云桃提着裙子追上,拿出手中木签, 笑盈盈的塞给公子应,娇娇缠缠的唤了声九郎:“你看看, 这寺庙里的签极准,我求的是你我二人的姻缘。”
公子应垂头看了一眼木签上写的字, 姻缘两缔, 佳偶天成。
这木签上的木屑仍有残留,边缘也不平整, 搭眼一看就知道是新刻的, 也就谢鸢这脑子空空的草包美人, 才能使出这样不着调的伎俩来哄骗他。
她为了证明他们二人是天定的姻缘, 还真是花样百出。
公子应眼底微微闪过一丝笑意,但转瞬即逝,快的难以捕捉, 冷哼一声, 将木签扔在地上, 抬脚重重碾了两下,嗤笑:“谢鸢,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你我天壤之别,别再痴人说梦。”
云桃垂头不语,不是不想说话,她怕她一开口就是国粹,问候公子应祖宗十八辈,这要是传到帝虞公耳朵里去还了得,非得活剐了她不可,说不定还要连累她父亲母亲。
公子应没再看她一眼,背着手,神态倨傲,阔步离开,只是脚步更轻快些。
云桃盯着地上被公子应踩碎的木签,怔愣出神,耳边突然炸开公子敏轻快兴奋的声音:“鸢儿,我可算找到你了,你看我抽中的签,小师父为我解了签面,说我们是天定姻缘!”
云桃眼角抽了抽,轻睨他一眼,语气十分无奈:“这都是我玩剩的,别拾人牙慧,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这毫不留情的话让公子敏笑容僵在脸上,唇角抽动,神态难堪,显得不伦不类。
云桃没再看他,提裙离开。
公子敏盯着她窈窕的背影,被气得面色通红,恨恨的把木签扔到地上重重踩了两脚。
云桃刚才出神是在想,也许从一开始她的攻略方法就是错的,像公子应这样金尊玉贵,目下无尘的人,她就算把自己的心剖出来双手奉上,对他也只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讨好他的人太多了,如过江之鲫,所以他才不为所动,可若是将他从神坛上拉下来呢,掉到淤泥里,人人可践踏,那时她对他的一分好也会变成十分。
将他拉下来,倒是有个人选十分合适。
云桃回了院落之后吩咐青玉几句,自己便坐在桌边开始吃起了糕点。
青玉幻化做公子凛身边侍候的奴才,端着早膳,低眉敛目的进了他的院落。
公子凛早早就醒了,是痛醒的,他昨夜手握荆棘画了一整夜的画,手心指腹全都扎满了木刺,满是血痕,天色刚刚透亮的时候才画完,侍卫拿着画满意离去后,奴才连忙帮他将木刺挑出来,上了药,让他歇息。
十指连心,疼痛异常,公子凛辗转反侧,只小憩了一会,便又痛醒,奴才端着早膳进来,卑躬屈膝:“公子醒了,先用些早膳罢。”
公子凛下床来,极为艰难的拿起汤匙,慢条斯理的喝着白粥。
奴才想要侍候他用膳,他拒绝了:“我自己来便可,你先下去罢。”
“你也陪我熬了一夜,回去好好歇息。”
小奴才低眉敛目:“是,公子。”
他沉默半晌,似是想让自家公子开心些:“对了,公子,奴听说这庙里的签极准,公子若是在屋子里闷了,可以出去瞧瞧。”
公子凛轻声开口:“好,你有心了,下去罢。”
青玉功成身退,回了云桃院落,又变回一块玉佩挂在她腰间。
公子凛用完早膳,又歇息一会,手上密密麻麻,细小的伤口疼得他心烦意乱,甚至心底隐隐滋生戾气,他想起小奴说这庙里的签极准,便抬步出了门,并没特意寻找,只是随缘,若是遇见了便抽上一支,若遇不见便算了。
不知是天意,还是巧合,竟真让公子凛碰见了那抽签的小和尚,他静心虔诚的抽了一支签,签面上写的步步退,步步让,满盘皆输。
公子凛心神一震,盯着自己手心里密密麻麻的小伤口,满目疮痍,缓缓攥紧了手心,原本温润的一双眸子逐渐幽深,沾染上几分以前从未有过的野心勃勃。
第48章 拒绝
泰山封禅第二日彻底结束, 第三日帝虞公组织了马球会。
云桃哪里会骑马,还是要靠青玉帮她,所以早就跟青玉商量好,等她骑到马上, 他就给马施个仙法, 让马变得极为温顺。
喜姬特地给云桃送来了一套玉白翠青色的骑装, 颜色清爽, 说是她那套罗裙被婢女浆洗的时候勾了丝, 不能再穿了, 所以送她套骑装赔罪。
云桃觉得小事一桩, 不必挂怀,但喜姬一定要她收下。
马球会在寺庙后面的空旷之地举行。
帝虞公面色威严, 端坐在主位,身旁伴着美姬妾, 各位公子上前问安。
公子应穿着一身玄色骑装,头束紫金冠, 鲜衣怒马, 他跪伏在地上:“父王安好。”
帝虞公虽宠爱这个儿子,但最近他行事未免太过张狂, 泰山封禅不宜见血, 可他却不管不顾的处置了一批侍卫, 惹得礼官诟病。
帝虞公眼底难掩不满, 沉声道:“起来罢。”
公子应低眉敛目的退下,公子敏上前问安,他嘴甜会说俏皮话, 哄的帝虞公终于露出一分笑容, 明明公子凛行七, 是公子应和公子敏的兄长,可偏偏因为他母亲出身低贱,所以最后才上前问安。
公子凛眉眼温和,俯身跪下:“父王安好。”
他手背手心都是伤,并没有特意包扎,帝虞公一眼就看见了,沉声问:“堂堂公子,为何把自己弄的这般狼狈?”
公子凛恭恭敬敬的开口:“儿臣粗鄙,让父王忧心了。”
帝虞公怎会不知这个儿子过得艰难,但他平日不想理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可眼下泰山封禅,王公贵族,世家勋贵都在,他堂堂一个公子被欺负成这般狼狈模样,自己面子上也挂不住。
帝虞公心里跟明镜似的,就算公子凛不受宠,宫人们踩低捧高,但也没那个胆子欺侮折辱他,他手上的伤除了公子应所为,不作他想,帝虞公颇为不满的看了公子应一眼,不怒自威。
公子应对上帝虞公视线,微微垂下头去,满目阴鸷,怒火中烧。
贱种!竟敢当着父王面跟他玩阴的!
公子们问安后马球会便正式开始,分组方式比较自由,世家贵女和勋贵郎君可以自行组队,一男一女分成一组,由女子邀请一位男子组成一队。
云桃人设在这儿呢,她肯定是要主动去邀请公子应的。
她去之前,青玉一直给她做心理建设:“仙子,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别犹豫了。”
云桃点头,挤出一抹笑:“冲了。”
“对了,我跟你说的计划你没忘罢。”
青玉:“放心吧,仙子,不就是使点小招数让公子应从马上摔下来摔折腿嘛,交给我绝对万无一失。”
赢比赛对云桃来说一点都不重要,泰山封禅结束后,她和公子应见面的机会就没那么多了,她得抓紧时间再勾引勾引他,昨夜她想出来一个好主意,借着打马球的幌子,让青玉使个小法术,摔折公子应的腿,这样她也好殷勤照顾,刷刷好感。
云桃:“好,就交给你了。”
青玉保证:“放心吧,仙子。”
交代完,云桃提着罗裙,步履盈盈的朝着公子应走去,含羞带怯,缠绵悱恻的唤了一声:“九郎~”
公子应脸色阴沉,视线投向远处,死死盯着公子凛,许是帝虞公想要安抚一下这个自己一直疏忽的儿子,便一直让公子凛伴在身侧,这可是彻底惹恼了公子应,让他怒火中烧。
听到云桃唤他,也只是冷冰冰的看了她一眼。
云桃忍着想甩他一嘴巴的冲动,莞尔一笑,水目盈盈:“九郎,我想邀你与我一起,不知你意下如何。”
公子应眉眼阴鸷,冷冷看她一眼,实在没有心思应付她:“滚!”
云桃暗恨,嘴真贱啊,真应该给他缝起来,面上却做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跑走了。
谁愿意跟他一组啊,晦气死了。
云桃转身往回走,咬牙切齿的嘱咐青玉:“一会让他摔重一点,只要别摔死就行。”
青玉心疼自家仙子,对这个转世投胎之后的月老也难免带上怨气:“仙子放心,我为你出气。”
云桃莞尔,眼底闪过得意:“青玉,还是你对我最好。”
她被拒绝后,还有好多不信邪的世家女郎含羞带怯的跑去邀请公子应组队,但都被他侍卫赶走了,女郎们哭哭啼啼的声音惹来帝虞公不满,又是将公子应狠狠训斥一顿。
第49章 摔下马
云桃被公子应拒绝后, 公子敏神采飞扬,得意洋洋的过来,邀请她:“鸢儿,和九兄一队有什么好的, 与我一起吧, 我打马球可厉害着呢, 定能带你赢了这场比赛。”
云桃呵呵:“不必了, 别在我眼前晃, 看见你就心烦。”
公子敏被她气的打哆嗦, 说不出话来:“你……你……”
他恨恨的瞪她, 神态又委屈巴巴:“鸢儿,你怎么对我就这么狠心。”
云桃轻飘飘看他一眼:“是你自讨没趣, 你明知我爱慕公子应,却还一厢情愿的追着我跑。”
公子敏忿忿不平:“那你还不是一样, 明知我九兄不可能喜欢你,与你在一起, 不也是一厢情愿, 执迷不悟,为何不回头看看我!”
云桃懒得搭理他, 没再与他争辩, 转身就走。
公子敏盯着她的背影, 气得甩鞭子泄愤。
坐在主位上的帝虞公难得温和, 露出慈父的一面,关心公子凛:“凛儿,你是王室血脉, 义之一字虽重, 可身为王储, 术不可不学。”
帝虞公这是在教他,不可以一再退让,君子之道固为重要,但身为他的儿子,不能没有血性!
公子凛神态温和,缓缓开口:“儿臣谨记父亲教诲。”
帝虞公微微一笑:“难得热闹,去玩罢。”
公子凛恭恭敬敬的俯身作揖退下,他从高台上下来,径直去寻了云桃,世人皆说他是妄想,可他偏偏要把月亮摘下来。
他在阴凉处寻到了云桃,温和一笑,邀请:“谢女郎若是还没组队,可愿与我一起?”
云桃听到声音抬起头来,入目是一张如玉雕琢的俊脸,她眼底闪过惊喜:“七郎?”
公子凛轻笑:“是我,不知刚才的提议女郎意下如何?”
云桃莞尔:“当然好,只是七郎你的手……?”
公子凛将手背到身后去,笑容温润:“小伤而已,无妨,女郎不必忧心。”
云桃眉眼弯弯:“那我便与七郎一队,不过我并不看重输赢,比赛的时候七郎别太拼命,别让手上的伤势严重了。”
公子凛心中划过暖流,漫向四肢百骸,许久没有人这样关心过他了。
组好队后,马球会正式开始。
云桃与公子凛一队,公子应与喜姬一队,公子敏找了个小侍女和自己一队,美名其曰若是答应了其他女郎的邀请,谢鸢会吃醋不理他。
公子应骑在马上,手上缠绕着九节鞭,眉眼阴鸷的死死盯着云桃和公子凛,浑身戾气四溢,他本以为他拒绝了谢鸢,她就不会参加这马球会了,未成想,她竟然抛弃他,同公子凛组队。
下贱胚子!辨不出鱼目和珍珠!
公子应怒火中烧,快要将他的理智燃烧殆尽。
击鼓为令,马球比赛正式开始,公子应骑着胯下骏马,倏地朝着公子凛奔去,抽出九节鞭,凛凛生风,狠狠对着他的马屁股甩了一鞭子。
公子凛的马受惊,前蹄抬起来嘶鸣一声,疯狂的朝前跑去,公子凛紧紧攥住缰绳控制方向,用了极大力气,手上伤痕裂开,滴出血来,受惊的马闻了血腥气,更加癫狂。
公子应骑在马上,得意的看着公子凛狼狈的模样,又神情倨傲的望向云桃,虽一字没说,但眼底写满了嚣张。
云桃也不太会骑马,眼下能安安稳稳的在马上坐着还是靠青玉,但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公子凛受伤,于是一边小心翼翼的驾着马朝公子凛的方向奔去,一边吩咐青玉:“你施个仙法,让那匹马慢慢停下来,别做的太明显。”
青玉:“好,仙子。”
公子应眼睁睁看着谢鸢骑马朝着公子凛飞奔而去,逐渐追上他,帮他拉住缰绳控制方向,让那匹受惊的马安静下来,还对他盈盈一笑。
公子应侧脸紧绷,脸色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咬牙切齿咒骂:“贱人!”
竟敢这样羞辱他!在公子应看来谢鸢既爱慕他,却又同公子凛那般出身下贱的人纠缠在一起就是对他的羞辱!
公子凛手上的伤更严重了,云桃也不太会骑马,索性直接退出了比赛。
场上,公子应打起马球来分外狠辣,戾气十足,总是控制不住自己往场外看,谢鸢正坐在阴凉处,给公子凛包扎伤口,烈日透过树缝洒下斑驳的光,乌发雪肤,盈盈佳人轻蹙着眉,一脸担忧,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一个贱种!
公子应紧紧攥着手中的马球杆,强忍着怒气和酸涩,打的愈发狠厉,不顾章法。
眼看着场上战况正酣,云桃吩咐青玉:“就是现在,让他摔下马。”
青玉点头:“是,仙子。”
公子凛怔怔看着为他细心包扎伤口的云桃,心脏砰砰砰,缓慢而又剧烈的跳动起来,清晰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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