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若的眼泪却控制不住地夺眶而出。
是他们曾经的一家四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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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的君临酒店总统套房,秦宇刚给江粲汇报完董事会的动向。
江粲听后说:“我知道了,让天艺公司准备辆保姆车,所有的配置都要最好的。”
天艺是温若的经纪公司,没错,这波从天上掉在温若身上的馅饼,出自江粲之手。
这家公司,刚被他收购了,用的是别的公司的名义,温若不会知道。
卸任长河集团的所有职务只是明面上的动作,私下他还是最大的实际掌控者,这一切都是冲着温若而来。因为他所放出去的假新闻,长河的股票下跌,跌得董事会的股东恨不得提刀来砍他,不过就算所有的财产和她相比,他仍毫不犹豫选择后者。
“江总,这套房子您过目下,如无不妥,我会以天艺员工宿舍的名义,转给初小姐。”
江粲接过平板,仔细研究小区的安保,周边配套设施等问题后,略点点头,“不错,就这套。”
这么多天,秦宇可算是得到一句肯定,顿时跟打了肾上腺素一样,“那我去办了。”
“嗯。”
江粲习惯性地摸手腕看表,哪里还有表盘,为了演戏逼真,他的表全部锁进了保险柜,他的服装也是重新购置了几套,为了接近她,他倒当起了演员,甚至,不惜弄伤腿,扮成最可怜的模样。
江粲摇头笑笑,拿起手机看时间,顺便点进去微信。
杨帆:【哥,我特么快撑不住了啊!你追妻也不至于玩这么大,早知道当初我就不教你了。】
JC:【。】
江粲把手机藏进沙发缝里,拿起桌上的星星纸,折好了丢进玻璃瓶子里。
当初万念俱灰,是她写在纸星星里的话给了他希望。
这些年,每当遇到没有把握的事情,他就会不停地折星星来理清思路。
这盘棋他一步都不能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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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若拍戏的路透火了之后,回到剧组感觉气氛更奇怪了。
给她化妆的时间缩减了一半,说是时间不够,要给被人化。她拿到的服装也一股子汗臭味,连熨都没有熨过,也说忙,让她自己熨。
也没有人来叫她上场,导演亲自来找她,对她的脸色很黑。
拍摄的全程,导演骂了她很多次,周围人幸灾乐祸,毫不顾忌她的感受。
她没有说错台词,就是像以前一样演的,憋了一肚子委屈,却又不敢发泄出来。
娜扎尔抱着手在旁边冷笑,温若心里更不是滋味。
拍完一场戏,所有人都去吃饭,导演让她去把道具收完再去吃饭。
这个本来不是她的活,可是导演发话,不能不听,所有人都知道导演要“调教”她,所以也不搭手帮忙。
她的盒饭也没有人送,等她去要,说是发完了。
温若上完厕所出来,发现隔间外面站着四五个人,她一愣,看了眼厕所门,锁上了。
这几个人有点眼熟,是同剧组的女演员,还有两三个应该是她们的助理。
她没主动开口,冷着张脸要去洗手。
“站住。”
她被人拽住。
说话的是波浪卷的女生,演过好几个配角,比较知名。
“喂,你看不见我站在这里吗?”
“看得见,我已经上完了,你们自便。”温若说。
温若扯回自己的衣服,她走去水龙头前,爸爸告诉过她,凡是要镇定,不要露怯。
她刚要打开水龙头,头发便被人一拽。
温若吃痛得抵抗,“你快放手,这里是剧组。”
“那又怎样?早看你不顺眼了,长得骚里骚气,爬了多少床抢的这个角色,啊?”
“我没有。”
“没有?怎么可能,你当我三岁小孩,不是科班毕业,也不是哪家的千金小姐,凭什么你能得到这么多资源?”
说着,温若被往水池里摁,她们人多势众,她根本没有抵抗的能力。
温若大声呼救,想要找到人来救自己。
水龙头被打开,水声淹没了她的声音。
“你就算喊破喉咙也没有人来救你,以前有江粲给你撑腰,现在连他自己都倒台了,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能耐。”
水池里的水满出来,温若再一次被摁进去。
她的口鼻被灌满水,窒息的感觉。
而她们把这当做游戏,捞起她又摁进去,反反复复,折磨着她。
温若也不呼救了,是的,没有人会来救她。
她咬紧牙关,倔强地不发出一丝声音。只要忍过去就好了,她不怕疼。
她们反倒是说:“你叫啊,倒是叫啊,怎么不叫了,看来你也就这样。”
随着而来的是一串接着一串的笑声。
她们不敢威胁她的生命,温若认命般地闭上眼睛,做一尾屈服的鱼,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欺负,被践踏。
“把她剥了,拍点照片,防止她把事情说出去。”
“好啊,我怎么没有想到。”
听到她们的谈话,温若猛然睁开眼,她捂紧领口。
“不可以!”
“现在哪有你说话的份儿。”波浪卷女人恶狠狠地说。
温若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她使出全身力气挣脱,猛地冲向厕所门口。
门外面自然也守着人,她就算扭动开关,也根本打不开这扇门。
后面的人跟上来,拽住她的头发,“还想跑?异想天开。”
温若顺着门滑落,她捂紧自己的衣服,求饶:“不要,求求你们。放过我。”
这是她的底线,最后的一丝尊严。
她卑微地求饶,换来的却是无情的嗤笑和撕扯。
这个世界上除了爸爸没有人会保护她,她绝望地想,眼里最后的一丝光亮熄灭。
她们把温若拖到地上,龇牙咧嘴地掏出手机。
得胜者开始享受猎物的声音,这一刻,她们泯灭人性,只有发泄的快感。
突然,门外传来喧闹声,轰隆一声,门板砸地,众人齐齐回头。
温若的眼睛睁开一丝缝隙,天转地旋的画面里,出现熟悉的冷峻面孔。
江粲站在光亮处低下头来,表情瞬变。
“你们想死吗?”他说。
江粲脱下外套,跪倒在地,推开所有人,抱住温若,用外套裹住她。
温若在他的怀里瑟瑟发抖,瘦细的手环住他的脖子。
第39章 陵城的夜
秦宇在他的身后进来,挡住出口,立马掏出手机报警。
“温若。”江粲叫着她的名字,心疼地蹭了蹭她的脸颊。
她的脸上全是水渍,头发湿漉漉地乱成很多团。
他抱紧她,抬起头看向这些作恶者。
她们被他的眼神吓得拉住彼此的手,后背忍不住发寒。
波浪卷女心虚地对温若开口道:“你不要装死,我们又没有怎么样你——”
江粲的一个眼刀吓得她不敢再说话。
她们当然认出来江粲的身份,可是他已经跌下神坛,而她们的身后的资本也不是闹着玩的,不见得会有什么事,所以有恃无恐。
江粲抱起温若,站起身来,她们挡住他的路。
“让开。”
“你走,把她留下来,她是剧组的人,还要留下来拍戏。”
不见棺材不掉泪。
江粲:“我不打女人,但是你们的兄弟,丈夫,或者说背后的金主,我保证一个人都逃不过。”
他为什么有底气说出这番话,众人慌了。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她们面面相觑,询问彼此是否有把握。
答案当然是没有。
昔日江粲的地位,那是多少人可望不可即的,即使坠落,那也可能凌驾在她们之上。
“我们,我们只是开玩笑。”她们试图缓和气氛。
江粲满心满眼之后怀里的人,他不再置一词,闪身离开这里。
秦宇报完警,遗憾地通知剩余人。
“都别走哦。”他笑得阳光开朗,和江粲那张阴沉的脸截然不同。
可所有人都打了个寒战,开始后知后觉地后悔,掏出手机求救……
一切都晚了。
诚如江粲所言,她们身边的所有男性都遭了秧,而她们遭到法律制裁,前途尽毁。
这些都是后话。
江粲将温若抱回车,空调开到最大,司机两百迈飚回酒店。
私人医生来过,检查开药挂水。
她实在太累睁不开眼,江粲在她的床边守护,直到第二天。
温若睁开眼睛看到江粲,错愕地张嘴,扯到喉咙痛得不行。
江粲立马倒了温水给她,“先不要说话。”
他细心地掰好医生交代的药片,放在手心里递给她。
“这些药要吃。”
温若要一起接过,他一颗颗地递给她。
“慢点吃。”
他的语气像在温水里润过,认真,温和。
让她想起小时候,温长河也这样哄她吃药。
“江粲。”她沙哑地开口,“她们没有拍到什么吧?”
她的嘴唇都是白的,也起皮了。
“嗯。”江粲摸了摸她的发梢,喉结滚了滚,“都删干净了。”
他出现的及时,她们没拍到暴露的地方,视频里只有她们的笑声。
江粲没控制住怒火,拍摄的手机已经成了碎片。
“不要在想这件事了,她们不会再出现在你的眼前。”他缓和语气说道,心疼地捧着她的脸。
温若点头,抓紧被角。
她真的可以忘记吗?
“江粲,谢谢你。”她不敢想象他迟了一步,她的身后又是怎样的万丈深渊。
“温若,不客气。”他学着她说话,想逗逗她。
小时候,江粲帮她做家务,她会说“谢谢”,她谢完他,总让他对自己说“不客气”,他不爱说话,被逼的烦了就咬她,很野蛮。
温若不约而同也想到了这点,抿了抿嘴角。
吃过饭,温若的精神恢复不少,警察过来做过笔录。
解释后,江粲单独和她谈话,沙发上,他穿着灰色的家居服,叠着腿,神情严肃。
沙发旁边,靠着一根红木拐杖。
“这样的事情,光我看见就不止一次。”江粲说。
温若:“……也不是经常发生。”
“不管怎么说,我是你的干哥哥,温队长生前让我们互相照应,这些话你还都记得吧?”
这个陌生的词汇让温若皱眉,爸爸是在外人面前介绍过江粲是他的干儿子,可江粲从来没有以哥哥的身份在她面前自居过。
“记得。”
“那就好。”江粲松了口气,他就怕温若连这个都要否认。
他起身柱起拐杖,向后挥手,“那我就不留你了,干妹妹,我还有事要去书房工作,你休息好请自便。”
温若坐在他的沙发上,目送着他的声音消失在书房的门后。
她歪着头,还是看不懂他现在对自己的态度,忽冷忽热,若即若离,对就是这样的。
温若无声地离开,终归是要回到自己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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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若这边出事后,经纪公司立马给她提供住宿,保姆车和助理,这幸福来的太突然,让她不禁起疑,这还是那个故意靠签天价合同,坑小艺人违约金的皮包公司吗?为了防止有诈,温若犹犹豫豫没有回复。
经纪人打电话来把她骂一顿,她才相信,没错这是真的。
“真奇怪。”温若喃喃自语,不过还是很快接受安排。
秦宇挂断电话,回头和江粲汇报。
“江总,温小姐已经搬进新房。”
江粲点头,计划如期。
她搬进的新公寓靠近高铁站,交通和商圈都十分发达,更主要是安保措施很严格,户型是江粲过目的,朝南,通透,采光非常好。
江粲知道温若没有安全感,极其在意隐私,所以整栋楼包括前后栋都买下来了。
她可以随意发出脚步声,关门声,听歌,弹钢琴,不用在意会影响别人,在家里可以自由自在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还有,这个公寓里的家具,有一部分是江粲亲自做的,这些年,木工的手艺并没有荒废,只是很少有空,好在过去拼凑出来的碎片时间还是做好几件成品,连夜从北城运来了。
软装是请知名设计师设计的,床品,布艺,甚至是插花,他都亲自把关。
这里只是暂时的据点,可他仍然想给她最好的,一个家。
尽管她将这一切都误认为是经纪公司的安排,他也甘之如饴。
“这份文件我看完了,没有问题。”江粲把手头的合同递给秦宇。
是一份保险合同,被保人和受益人都是温若,包含了全身上下的保险,就连头发丝也上了保险。
秦宇奉命继续以经纪公司的名义发给温若签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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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若在剧组里恢复了之前的地位,没人敢惹,连导演都不再大声凶她。
无论在哪里,人都是这么现实,她淡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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