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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王府宠妃——秦好了【完结+番外】

时间:2024-03-27 23:15:22  作者:秦好了【完结+番外】
  谢恒殊已经坐到了床榻上,她仍站在衣架子边上不挪步,等着谢恒殊开口让她退下。除了情蛊发作的那一日,谢恒殊从未让她在屋里留宿过,今天却好像要成例外,她听见一点极细的磨牙声,随即又是一声“过来”。
  “你属驴的?催一下动一下。”
  阿菱只得走过去,随便扯了句话:“殿下要喝水吗?”
  谢恒殊答得利落:“不喝,跟你说说话。”
  话出了口又觉得味道不对,他原本是想透出点施恩的意思,听起来却像他想跟她说话似的。他不自然地挪动了一下,正想说算了,阿菱却搬来一只圆凳,正襟危坐:“您想说什么?”
  他心中哂笑,自己是脑子发昏才觉得她是个能闲谈的人,心里到底攒了一股劲过不去,抬了抬眼有意刻薄她:“你要是能在凳子上坐一晚上你就坐吧。”
  阿菱心想,果然,他们之间能有什么话可说的,不过拐着弯儿地想她睡觉罢了。真到了时候,阿菱又不怕了,一回生二回熟的事,谢恒殊又是个干净俊秀的人,谁也亏不了谁。
  谢恒殊半躺在外面懒得往里挪动,她只好躺到里头去,直挺挺地躺下,被子盖到身上才慢慢放松下来。外间的灯还亮着,内室的两盏灯被谢恒殊隔空打灭了,本是寻常举动,翻过身准备睡下的时候却见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盯着他。
  谢恒殊神色古怪:“你看什么?”
  阿菱从前只在故事里听过这样的本事,没忍住问了一句:“您从小就学这些吗?”
  谢恒殊轻嗤:“哪家武师傅教这些东西,我自己弄来玩的。”
  隔空灭灯这样的事他也是从话本子里看来的,听小太监们说得活灵活现,他觉得好玩就私底下偷着练,自己琢磨出来的。才在人前露过一回,就挨了武师傅的训,说这都是些奇淫技巧,他身为皇室血脉,当行堂皇正道。
  后来甚至闹到了太后那里去,于是几个说书给他玩的小太监再也没出现过,话里话外都是怕他被这些市井门道害得移了心性。
  阿菱刚刚瞧得不太真切,抓心挠肝似的还想再看一遍,侧着身子看他:“殿下,把外面那几盏灯也熄了吧。”
  谢恒殊眼神飘忽了一瞬,他没试过打那么远的灯,成或不成的概率大约也就一半一半,然而他是绝不允许自己在阿菱面前失手的。所以没把握的事情不能做,谢恒殊直接闭上眼:“怎么?你还看上瘾指使起我来了。”
  阿菱悻悻然地躺回去,她一向不是爱计较的性格,看不成便看不成吧。规规矩矩地躺好,旁边没一点动静,不知道是不是这位主又临时改了主意。
  两人并非头一回睡在一张床上,更亲密的事也干过了,可谢恒殊现在神思清明,便格外能琢磨出点不同寻常的味道来。
  谢恒殊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温度如常:“你是沈家的家生子?”
  阿菱还以为他今晚不打算说话了:“不是,我是被卖进沈府的。”
  谢恒殊知道,买丫鬟都喜欢从小的买起:“你还记得你家里的人吗?”
  阿菱摇摇头,头发摩挲着枕头,发出轻微的声响:“不太记得清了。有爹,有哥哥,还有个姐姐,娘很早就去世了,我是姐姐带大的。爹把姐姐卖了,后来哥哥把我也给卖了。”
  她的语气很平静,谢恒殊原本想问她想家吗,又觉得这个问题太过温情,喉头微咽:“你恨他们吗?”
  阿菱一怔,从没人问过她这样的话,她思索了片刻才道:“小时候可能会有一点吧。现在我连他们的样子都记不清了,可能这辈子都见不到一面,又谈什么恨不恨的。只是偶尔会想到姐姐,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
  谢恒殊沉默着望着顶上的承尘,他自从被送到京城后,只在母亲重病的那年回过一趟家,守了一年的孝,又到了京城。他跟父亲之间的联系不多,几月一封家书,也不过寥寥数语,或许是为了避嫌,又或者是真的无话可说。
  不知过了多久,外头的灯渐渐灭了,身边清浅的呼吸声趋于平稳。谢恒殊原以为今晚大约难入睡,结果被边上这人给带着眼皮直往下坠,一阖眼便到了第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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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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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透明的琉璃盏里一颗朱红色的药丸沿着碗底滚了一圈,薛衡在众人眼前展示了一圈才收回手:“如何?色泽鲜艳有异香,当为珍品。”
  阿菱诚实地道:“像毒药。”
  薛衡一屁股坐下来:“这可不能怪我,掺了你们两个人的血,能不红吗?”
  上回谢恒殊情蛊发作,薛衡取了他体内的血拿回去验毒,后来又问阿菱要了一小瓶血。按照不知从哪本书上找到的方子,最后做成了这颗据说可以减轻蛊毒发作症状的药丸。
  薛衡自觉很能听得进去别人的建议:“要不然我弄点金粉给这药丸雕点花纹?”
  谢恒殊没理他,两指捏起药丸放到眼前细细端详了一遍,在薛衡炯炯有神地注视中又将药丸放了回去,吩咐底下的人:“用蜜蜡封起来。”
  这是要随身带着的意思了,薛衡顿时振奋起来,搓了搓手又清了清嗓子:“这药丸实在花了我不少功夫……”
  谢恒殊看了眼吴福全,吴福全拉长着脸将一沓银票递给薛衡:“哼,最好是有用。”
  薛衡这回不跟吴福全争执,高高兴兴地地往圈椅里一靠就数起钱来。阿菱看谢恒殊心情不差,借机开口道:“殿下,我今天想出门一趟。”
  谢恒殊尚未应答,吴福全已经皱起了眉:“不可,如今殿下的安危都系在你身上,你还是小心为上。”
  阿菱:“有落锦陪着我,而且我只是想出门逛逛而已,又不会惹是生非。”
  吴福全:“她一个小丫头能顶什么用?”
  “行了行了,我陪江姑娘去。”
  薛衡把银票塞进胸口,从圆椅上跳起来:“不就是逛街嘛,京城我熟啊。”
  谢恒殊今天得去工部走一趟,点个卯认认脸,算算时间该出门了,就没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缠:“带上侍卫,早点回来。”
  阿菱不想带太多人,跟吴福全掰扯了半天才把四个侍卫减成两个,薛衡也过来帮腔,让那两个侍卫换成普通百姓的打扮,混在人群中远远跟着就好。
  吴福全看这两个祸头在自己跟前一唱一和,气得差点没把拂尘薅秃。谢恒殊往两人身上扫了一眼又迅速收回目光,他无意识地撇了撇嘴角,翻身上马控住缰绳:“江菱衣。”
  阿菱被薛衡逗得抿唇直笑,听了这一声唤才快步走到谢恒殊跟前,脸上的笑意尚未散尽:“殿下,怎么了?”
  谢恒殊:“你不许笑。”
  阿菱:“什么?”
  谢恒殊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不许笑。”
  阿菱莫名其妙:“凭……为什么?”
  谢恒殊坦诚地告诉她:“因为看见你笑我不舒服。”
  撂下这一句,谢恒殊高高扬起红色的马鞭,高头骏马飞驰而去。
  阿菱吃了一嘴马蹄扬起的灰尘,对着他离去的方向狠狠呸了一声,吴福全立刻怪叫起来:“你你你,那是什么态度!”
  落锦拉着她回去梳洗,一边避开吴福全的视线一边小声劝慰:“姑娘别生气,我们换身衣服就好了。”
  薛衡赖在圈椅里笑得直不起身:“真是有意思!”
  ·
  阿菱一个人都不想带。落锦倒也罢了,勉强能算是自己人,薛衡却像不大听得懂她的暗示,说什么都笑眯眯的:“医馆好啊,我正好也要过去找几味药材。回春堂还是济世堂?我给姑娘带路。”
  阿菱心知今天是撇不下他了:“去百草堂。”
  薛衡脸上的笑容一僵,不大自然地摸了摸下巴:“百草堂的赵掌柜跟我有仇啊……”
  阿菱有些稀奇地看了他一眼:“有仇?”
  握着糖葫芦小孩儿从薛衡腿边挤过去,黏糊糊的小手险些蹭上他的裤子,薛衡薅了把小孩的冲天辫就迅速往旁边一躲:“这赵掌柜呢有个儿子,性子腼腆看见漂亮姑娘就说不出话,二十五六了还没娶着媳妇。去年好不容易有个姑娘看上了他,被我一不小心给搅黄了,后来赵掌柜回回看到我,就要举着棍子追我三里地。”
  阿菱猜测道:“你抢了人家媳妇?”
  薛衡脸上露出几分羞涩:“还好,还好。”
  还好?是抢了还是没抢?
  阿菱狐疑地看向他,落锦在旁边咕哝了一句:“我看薛公子没抢人媳妇的本事。”
  薛衡不满地咳嗽了两声,摊摊手说了实话:“我本来是好意,送了他们一对鹦鹉。结果那傻鸟一高兴就把人家姑娘的假发啄下来了,姑娘嫌丢人迁怒了赵家,婚事就掰了。”
  最近京城女子都流行梳高髻,跟赵掌柜儿子相亲的那位姑娘头发稀少,只有戴假发才梳得起髻,鹦鹉啄掉可她的假发不说,还追着人家姑娘喊了十几声“秃了”!
  阿菱艰难地开口:“那位姑娘真是心善。”
  落锦缓缓点头:“要是换了我,半夜装鬼也要把你给弄下去。”
  薛衡不知为何觉得后背一寒,还没站到百草堂门口,门内就飞出来只竹篮就顺着他左耳擦过去,薛衡左躲右闪抬手挡在脸前:“谁啊?别冲着脸招呼!”
  一个年纪不大的药童叉着腰站在百草堂的匾额之下,昂首挺胸地骂道:“姓薛的,你还敢来!”
  薛衡很没骨气地往落锦身边挤了挤,摆手喊停:“别扔了!我这次可是带人来照顾你们家生意的!”
  阿菱无奈,还是往前走一步挡在了薛衡前面:“小郎君,你们医馆的孙老大夫在么?”
  药童乍一看见阿菱便呆了呆,摸着脑袋道:“在……在……不在!孙大夫!孙大夫!”
  小赵掌柜急匆匆走出来,低声呵斥道:“你在这里喊什么?孙大夫在给病人把脉。”
  阿菱忙解释道:“是我要找孙老大夫。”
  小赵掌柜名不虚传,眼神一晃脸就红透了,低着头半天才憋出来三个字:“里边请。”
  薛衡狠拍了下他的肩膀:“你这毛病怎么还没改掉?”
  小赵掌柜对着他不结巴,但也不太高兴,揉着肩膀道:“你怎么过来了?”
  薛衡耳语道:“这位是贵人,有什么要求你们尽量满足。”
  小赵掌柜忍不住又看了眼阿菱,声音更低了些:“老孙大夫不在,现在看堂坐诊的是小孙大夫。”
  小孙大夫正巧送走一位病人,被药童拽着出来见客,阿菱一看便知他不是自己要找的人,老孙大夫今年应该有五十多岁了,眼前人太年轻了些。
  小孙大夫见状便解释道:“我父亲如今已经不在京城坐馆,姑娘找他有什么事吗?”
  是女人的声音。
  阿菱重又打量了小孙大夫一回,她的个子比寻常男人还要高一些,眉目英气身姿挺拔,细看才发现耳垂有两点陷进去的耳洞:“您是女大夫?”
  小孙大夫大大方方地点头:“穿男装方便罢了,我确实是个女人。”
  药童看阿菱神色迟疑,还以为她信不过小孙大夫的医术,大声道:“小孙大夫医术可好了!”
  阿菱:“我并非怀疑小孙大夫的医术。只是家中长辈以前是在孙老大夫那里看的病,有些不解之想来问问他老人家。”
  薛衡眨了眨眼,没说话。
  小孙大夫定定地看了她一眼:“跟我过来吧。”
  阿菱正想问问孙老大夫如今身在何处,没有丝毫犹豫便跟了上去,小孙大夫将她带进了一处僻静的隔间,只有一个小童坐在角落里煮药。
  小孙大夫一边检查药童晾晒好的草药,一边道:“我爹回家养老去了,你在京城见不到他。”
  阿菱:“敢问孙大夫的籍贯是?”
  小孙大夫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瞥了眼她的衣饰:“我即便不说,你也能查得出来吧。”
  她语气淡淡的,阿菱听出来里头有几分戒备:“我不是想找您父亲的麻烦,有些旧事不问问他,恐怕我这一辈子都找不到答案。”
  小孙大夫顿了顿:“你那位长辈还活着吗?”
  阿菱摇头。
  小孙大夫隐约明白了阿菱的来意,转身丢下一块树根到竹篾里:“我们做大夫的,看得多听得多实属不得已,但宅院里头那些藏污纳垢的事情跟我们没什么关系。主人家要什么药大夫就开什么药,至于是救人还是杀人,不归我们管。”
  阿菱心头一震,半晌才开口道:“我想知道家中长辈到底是病死的还是被人害死的。”
  小孙大夫沉默了一下,转过身直视着阿菱:“我爹已经离京五六年了,如果真的接诊过你家长辈那也是好几年前的事,且不说他还记不记得有这样一个人,时过境迁,你再想查什么恐怕也查不清。”
  小孙大夫实在不愿意卷进富贵人家的浑水里,阿菱明白她的顾忌,却不肯就此放弃:“小孙大夫,我不是想要您父亲冒险为我出面做证人,我只想了解当年的情况。即便她是为人所害,我也绝不会将你们牵扯进来。”
  小孙大夫抿了抿唇:“你是哪家女眷?”
  阿菱回答得很快:“我原先是尚书府沈家的丫鬟,长辈姓朱,是从宫里放出来的教养姑姑。九年前,孙老大夫去尚书府给姑姑看过病,前前后后加起来总有三个月,孙老大夫最后一回来看诊的那天应该是清明,还因为雨地湿滑差点摔了跤。”
  阿菱几乎把能想到的细节都说了一遍,小孙大夫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你看着可不像个丫鬟。”
  阿菱含糊地说了一句:“我如今在江都郡王府上。”
  看来是江都郡王的姬妾。小孙大夫也听说过坊间的一些传闻,扬眉恍然道:“噢,是你。”
  阿菱想到那些传闻便有些尴尬:“我姓江。”
  小孙大夫想了想:“我还要再考虑一下。”
  阿菱先是一喜,又想到这可能是小孙大夫的推辞,强撑着没露出失望的神色,诚恳地道了谢。
  小孙大夫看着她忽然道:“江姑娘面色很好。”
  面如桃花,简直好得有些过头了。
  阿菱愣了一下,小孙大夫已经走到她的跟前,牵起她的手腕:“我给姑娘把个脉吧。”
  微凉有茧的指腹贴上她的手腕,阿菱居然忘了躲开,半晌才想起来裙下臣还在她的体内,她迅速地抽回手:“小孙大夫,我身体很好,没感觉哪里不舒服。”
  小孙大夫的手还伸在半空中,她不在意地笑了笑:“脉搏稳健有力,是挺不错的。”
  阿菱点点头,后退一步:“我等小孙大夫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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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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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衡勾着小赵掌柜的脖子嘀嘀咕咕,小赵掌柜不太情愿地往旁边挪腾:“你少出馊主意,我爹说了,让我少跟你混。”
  薛衡啧啧两声,两眼忽地朝着屋外的方向瞪直了,小赵掌柜还以为他良心发现终于肯闭上嘴给大家一个清净,脑袋一低从他胳膊肘下溜走,拐进柜台盘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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