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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奈何桥头开酒馆——认真大尾巴鱼【完结】

时间:2024-03-29 14:36:43  作者:认真大尾巴鱼【完结】
  她寻了最角落的位置坐下,扫了一眼四周的人,发现众人桌子前都摆了本书,独她没有,显得格格不入。
  望泱余光瞧见宋玉悲落座的位置,眸光微暗,他拿了桌前的书,迎着众人的目光,走向宋玉悲。
  他这一动,教室里无数双眼睛也动了起来。他们追随的目光悄悄追随着望泱的背影,视线无声地沟通着。
  不觉又想到了幽都近来的传言,看来阎王爷与自家徒弟的事是真的了。要知道,望泱上课时,一张脸冷得跟块冰块似的,稍稍走神就会被点名站起来。
  待他们站起来的时候,那张带冰块的脸方才化了寒,眼睛里带了点点笑意。被点名的人,便知自己的苦日子来了。
  望泱这一问,便是从初学的内容问到最新学的内容,但凡有一句答不出来,就只有一个字——抄。
  答不上来就算了,他还要接着问,直到将走神的人问得面红耳赤,满脸羞愤,方才停下来。随意点评一句,“学习不够认真。”方才算完事。
  宋玉悲用胳膊撑着下巴的手落了下来,见望泱一步步朝自己走来,不知为何,心里好似打了鼓一般,上下起伏。
  挺拔的身躯遮住宋玉悲的全部视线,她扬起头看他,瞧见他清俊的眉眼。
  “师父没有带书,就看我这本吧。”
  骨节分明的手拿着一本书,放到她的桌前。随着这本书落下,宋玉悲紧绷的心也跟着落下。
  她不自然地摆摆手道:“好。”
  望泱课讲到一半的时候,宋玉悲已经开始昏昏欲睡了。她还以为是像师父教她的那般,一个字一个字地教她认识,没想到会是长篇大段的课文。
  她眼睛对上这些字,脑袋便好似搬了家。她勉强打起精神,扫了一眼屋子里的人,竟然个个神采奕奕,对答如流。
  眼睛盯着书本上的字,竭力去听望泱说的话,话音钻入耳朵,宋玉悲却越来越困,眼皮不住地往下落。
  望泱将书本给了宋玉悲,手上自然没了书。好在这些书,他少时就已倒背如流,就连页数也记得清清楚楚,用与不用倒无甚差别。
  “自行朗读。”望泱撂下话,目光便不自觉地落在她身上。心中嗔怪自己,上课便要全神贯注,怎能因她来了,就开始分神,这样他与他处罚过的学生有何不同。
  心中这样想,却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只要她在,他怕是永不可能专心上课。
  屋子里的人漫不经心地读着课文,眼珠却悄悄移向宋玉悲的方向。只见阎王爷一身红衣坠地,黑长的发散落腰间,整个人趴在桌子上,用书本盖住了脑袋。
  而望泱,则站在讲台上,面色一如往常带着寒气,视线偶尔看向宋玉悲的方向,对宋玉悲的行为却只字不提。
  换作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人,此时早就被望泱点名站起来,开始连番发问。
  宋玉悲醒来时,望泱的课已到了守卫的阶段,她直起腰杆,开始装出十分认真听讲的模样。
  “师父可有何要说的?”望泱含笑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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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第七十三章:求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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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玉悲站起身,脑子里迅速回忆晨起时看过的书,她先将问题在脑中掠过一遍,再十分自然地向众人问出:“这‘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①,说的是什么意思?”
  众人虽跟着望泱上了几个月的课,但还未曾学到《大学》,因此对于宋玉悲这番故作高深的话题,颇有些摸不着头脑。
  就在众人沉吟之际,赵三娘站了出来。
  “这句话的大意是……”赵三娘沉默须臾,前世今生都在脑里闪过,人界短短数十年,到鬼界数以千计个十年,从她出生时,第一次握起书本,到后来的满面凄厉,再到如今的平静。
  在人界,她以出生于钟鸣鼎食之家,受诗书礼乐熏陶长大,她缓缓吐出一口浊气,道:“大学之道,是大人的学问。人活一世,就要面对诸多诱惑,金钱、名利、美色,古往今来,无一人例外。”
  她涩声道:“人本性本善,大学之道,在于破除金钱、名利、美色等一系列的诱惑,恢复人原有的品德。”
  “赵三娘,你这话我就听不懂了,按你话中的意思,是要弘扬美好的德行,可这后头有一句‘止于至善’又要如何解释。”有个黑脸小鬼问道。
  众人闻言,思索片刻,纷纷觉得这黑脸小鬼这一问,问得颇有水平,“止于至善”可不就是到了善良就要停止的意思嘛。
  赵三娘神色愣怔,面带迷茫,显然不解其中真意。
  黑脸小鬼见赵三娘答不出,转头看向宋玉悲,“宋掌柜必然知晓其中缘由。”黑脸小鬼本无意加入奈何酒馆的招工,全是因着昨日宋玉悲让他打心眼儿里敬佩。
  他生活在人界的乱世,当时的君主以出卖臣民求生,他像是一条被人骑在脖子上的狗,没有丝毫尊严可言。宋玉悲身为鬼界的阎王,众人百般相逼,她明明可以借着此次机会,处理掉鬼界称为“毒瘤”的地下城,但她却没有这样做。就凭这点,黑脸小鬼就敬佩她。
  其实他们都知晓,任何地方,都有好人和坏人,好人和坏人之间,也没有明确的界限。
  黑脸小鬼话音落下,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宋玉悲。与过往死气沉沉的目光全然不同,他们眼中带着可窥见的信赖和崇敬之情。
  宋玉悲迎上众人的目光,心中掀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觉得自己长久以来的努力,总算获得了回报。
  她回过神,一双双真挚的双眼期盼地看着她,似乎在等着她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宋玉悲脸上的笑意僵住了,她背的是这句话的解释,而这句话的解释赵三娘已经说过了。黑脸小鬼的话她是半点也答不出来。
  黑脸小鬼由是没有看出宋玉悲的窘迫,心中笃定宋玉悲一定知晓,追问道:“宋掌柜快与我们说说。”
  望泱瞥见宋玉悲面上的男色,眼角带起细细的笑纹,出声道:“‘善’并非越多越好,如果一个人的‘善’达到了极致,那他就不是人了,而是圣人,诸位想想,这六界之中,又有几位能称得上圣人。”
  “俗话说,‘人善被人欺’就是这个理,如果一个人太过善良,就免不了被欺负,被欺负心中便会有怨气,‘善’自然也就不存在了,所以说要学会止‘善’。”
  宋玉悲的视线随着众人的目光落在望泱身上,此刻的他,眉色浅浅,眸中带着柔和的春光,长身玉立,嘴角含笑,若是在人界,必然是各家闺秀心悦的世家公子。
  赵三娘抬首,怔怔看向望泱。她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她目光穿过清冷的日光,回到了她还是赵家嫡三小姐的时候。
  赵三娘女扮男装,坐在家族的学堂里,认真听夫子讲课。她眉间微微蹙起,像是遇到了什么不解之处,“夫子,为何要说‘止于至善’?人不是越有善心越好吗?”
  夫子抚须一笑,“小姐,这‘善’并非越多越好,如果一个人的‘善’达到了极致,那他就不是人了,而是圣人,小姐且想想,这世上能有几人当得起圣人?”
  她真心实意开口道:“李公子说得不错。”
  望泱朝赵三娘微微颔首。
  他借着袖子的遮掩,偷偷扯了扯宋玉悲的袖子,朝宋玉悲露出一个安心的笑,道:“师父还有什么要问的?”
  宋玉悲瞧见望泱的笑,便知道自己的苦心遮掩彻底告吹,但望泱这笑意,是在告诉她,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有他替她兜着。
  如此一想,心中的别扭反而下去了几分,总不能考了一个问题就离开,这般作为反而会让众人起疑心,索性将昨夜准备好的问题一一问完。
  对于众人答上来的问题,宋玉悲点头称赞,对于众人答不上来的问题,她自是欣然解释,至于一些不在准备范围内的问题,则由望泱从中悄无声息地帮她圆过去。
  一上午的功夫,就在这一问一答中过去了。望泱又带着宋玉悲逛了一遍振堂的其他教室。王意站在讲台上,游刃有余地向坐下的人授课,一教一学倒也十分融洽。
  宋玉悲看到众人勤奋刻苦的模样,心中开始忧虑起来,想着自己回去也要多看几本书,修身养性一番。
  望泱道:“其实他们不是不知道这些书本上的知识,只是有意识地在遗忘过往所学到的知识。”也是,并不是所有的亡魂,都像宋玉悲这般,自幼娘不爱,爹不亲,小小年纪就命送黄泉。
  他们之中,有不少人出身言情书网,名门世家,自是饱读诗书长大,只是这些东西在鬼界不大用得上,忘记了也就忘记了。再则,不能转世投胎的亡魂,在活着时都有一番惊天动地的事迹,正是这些事,导致了他们如今的结局,想必他们也不愿想起活着时所经历的一切,于是在活着时所学的一切,也随之忘记了。
  宋玉悲想起自己肚中寥寥无几的学问,干巴巴道:“我想也是。我看他们被你教得很好,科举一事想必也能正式举行。”
  望泱答道:“是。”
  “过几日我让无救写封文书,张贴在鬼界的大街小巷,再让杜仲办个开科仪式,鬼界众人的参与度应该会高些。”
  “甚好。”望泱淡淡道。
  对话结束,宋玉悲心中略微有些不自在,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刚才的事。她咳嗽一声,道:“我近日想要看几本书,鬼界众人的学识都上去了,我身为阎王,更应以身作则。”
  望泱停下步子,屋子里的学生还在上着课,骤然看见外面的人停了下来,视线不由自主地往外瞟去。
  不知为何,宋玉悲的心突然就提到了嗓子眼,她扯着望泱的袖子,转身进了一处四角。三面都是墙,唯一没有墙的地方摆了一橱柜的书。
  朗朗的读书声传来,周遭昏暗,能瞥见望泱眼底投下的阴影。
  他忽地出声道:“师父,这是作何?”
  他已许久不曾在私下喊她师父了。
  “我们在外面说话,影响到里边儿读书的人了。”
  望泱低低笑了声,笑声在隐蔽的空间里不断回荡,他道:“书本上的知识晦涩难懂,不如这样,玉悲你每日抽出一些时间,我教你如何?”
  宋玉悲想了想望泱授课的模样,声音算得上好听,讲解知识时,也不古板,甚至算得上有趣,只是她早上实在太困才睡了过去,比起一个人干巴巴地啃书,她更愿意有个人给她讲解。
  “也好。”
  回到奈何酒馆,就见孟婆守在彼岸花丛前,见到她与望泱一同回来,眼角带着揶揄地笑,“宋掌柜近日可称得上春风满面。”
  宋玉悲让望泱先进去,孟婆来找她,估摸着是因为她昨日提起了司马颂。
  “孟婆近日如何有空大驾光临?”
  孟婆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忽道:“你不会已经被那男人骗去了身子吧?”
  宋玉悲面上的笑迅速收了回去,面上的表情几番变化。心想,倒也不是骗,只是孟婆是如何看出来的。
  孟婆瞧见宋玉悲脸上的变化,便估摸着自己猜中了七八分,她瞧了眼望泱离开的方向,道:“我看他没了过去的记忆,人瞧着也比过去顺眼了几分。”孟婆见过悬亭晚,那个除了宋玉悲,谁也不放在眼里的男人,六界中所有的人,对他而言,仿佛都是匆匆的过客。
  宋玉悲并不想孟婆追着自己的事问,道:“你来寻我,又是为何?”
  孟婆脸上显露出犹豫之色,她几欲张口又闭上。
  等着孟婆主动开口,怕是等一日也等不来,她能主动来找自己,已是难得,“你想问我司马颂在何处?”
  孟婆默然。
  宋玉悲早知如此,将司马颂在人界的住址告诉了孟婆,她道:“过去你劝我,我却不想劝你,司马颂看似无心,我却觉得他对你是有心的。”
  孟婆愤愤道:“他若真对我有心,如何会在鬼界拈花惹草!”
  “你既如此想,又何必去看他?”宋玉悲问道。
  孟婆目光移向宋玉悲,眼中浮动着光影,“梦舟,别人或许可以不懂,但你一定会懂。”
  宋玉悲静默片刻,孟婆此刻的模样,何曾不是过去的她。她恨悬亭晚骗了她,也就一举否定了过往二人所有的情爱,但心底却又忍不住地想,或许他曾对她动过真情。
  她对他又刻骨的恨,反倒更加能证明,她对悬亭晚有过深刻的爱。
  “梦舟,你若是真恨他,他根本不可能好端端地站在鬼界。”
  宋玉悲合上双眸,她道:“他现如今不认识你,你去找他便找他,莫要让他知晓我与你认识,我与他之间,还有生意要做。”
  “这是自然。”孟婆答应道。
  “对了,昨日王能转是怎么跑出来的?”宋玉悲问道。
  “你离开之后,我便将门关上去处理一些地下城的事务,再听到他的消息,便是他跑出了地下城,人我没能替你留住。”孟婆歉意道。
  宋玉悲蹙起眉头,“这事不怪你,是有人在暗中捣鬼。”
  “你怀疑是有人策划了明月蛇事件?”
  “没错。”
  自成谶去世后,鬼界在宋玉悲手中,经历了万年的太平,平日里虽然会爆发一些小的斗争,但也都是无伤大雅的事,明月蛇一事,除去鬼界的人,却还牵连到其余几界的人,算是鬼界万年时间,经历最大的一件事了。
  “你怀疑谁?”
  “现在我还不确定,你看着地下城的人,若有异动,及时告知我。”
  孟婆离开后,宋玉悲进来奈何酒馆,就见望泱带着几本书坐在柜台前。
  他停下手中的笔,抬首问道:“玉悲现下可有空?”
  师父教徒弟是天经地义的事,但徒弟教师父,却是十分难得一见。
  她走近,看到望泱在书上画了许多的图案,这些图案十分简单,区区几笔便勾勒出一个十分可爱俏皮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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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①:引自《大学》
第74章 第七十四章: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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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玉悲想了想,自己一整日确实都没什么事。修路一事因为劳动力的增多,进度有了阶段性的进步,几乎比原来预估的时间少了一半,再过几日就能将幽都的所有主干道铺好,用不着她操心。
  订单有杜仲在处理,众人上完课,也都自觉开始回家酿酒,酿酒的材料经过几日前的一番折腾,倒还够用,只需她偶尔去看看酒水的品质如何。
  宋玉悲道:“有空。”
  望泱替她拉开一旁的高脚凳,手搭在靠背上,示意她坐过去。
  宋玉悲想了想,绕过柜台,走到望泱身边坐下。他身上总有一股淡淡的凛冽之气,像是大雪过后天地空旷的香寒。
  望泱指着书册上他刚画不久的小人,这小人手握镰刀,身前是大片的林木,身后则是滔滔的江水。
  宋玉悲看到书页上的字,“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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