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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公,贫尼不敢——慢敌【完结】

时间:2024-03-29 17:15:53  作者:慢敌【完结】
  题名:督公,贫尼不敢
  作者:慢敌
  简介:文案:
  从小出家、心无二念的小尼姑,最大的心愿就是终生侍奉佛祖。
  自小入宫、处在权力巅峰的九千岁,为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受尽唾弃苟活。
  熟料这小尼姑竟误中迷药,还偏偏闯入九千岁的房中。
  一根筋的小尼姑将九千岁视作恩人,数次维护,而九千岁也毫不愧疚的利用她达成目的。
  “督……督公,外面巡查的人走了,您可以出来了……”
  小尼姑羞红了一张脸,整副身躯趴在浴桶边缘,压根不敢回头,只堪堪露了一个脑袋出来,水雾缭绕中更添旖旎春色。
  只听哗的一阵水声,这浴桶里竟冒出另一个男人来,他僵硬的侧着头,水珠簌簌划过他出色的五官,可那一双凤眼却不知该往哪儿放,纵使自己能隔绝视线,却始终隔绝不掉那股潜入鼻息的幽香。
  这太危险了。
  他攥紧浴桶壁,一个用力跃出浴桶,大滩水随之落地,发出哗哗的声音,叫小尼姑听得更加脸红心跳。
  “今日之事不许声张。”
  他开门便要走,临了不忘威胁,只声音含着几分颤抖。
  “贫尼……贫尼不敢……”
  利用得多了,彼此竟都生出妄念。
  可她为报恩而来,他却是为报仇而生。
  唯有狠心拒绝。
  本不该产生的尘缘,能否就此斩断?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虐文 边缘恋歌 因缘邂逅 正剧
  搜索关键字:主角:栾郢、吕辛┃配角:谢赟、卢霜┃其它:
  一句话简介:禁忌酷严督公遇上天真尼姑
  立意:我佛慈悲,渡人渡己
第1章 第1章
  =======================
  八月十五月儿正圆,此时全城的百姓皆在共庆中秋佳节,而国公府更是将这股欢愉推至更盛,即便夜已深,府内依旧张灯结彩、喧嚣一片。
  原来这日亦是府里老太君的七十大寿,京城里叫得上名号的达官贵人皆赶来国公府为老夫人贺寿。宴席就摆在后花园,觥筹交错,端的是宾主尽欢。
  小尼姑吕辛局促的坐在席间,她长这么大初次随师傅下山,一生都未见过这么多富贵人,未享用过这么丰富的宴席。便单说这桌子,用料之考究,显然比不得她们止水庵素来用膳时那张皲裂的破木桌。
  她看看身旁的师傅圆无师太,身处其中丝毫不受拘束,只见她大快朵颐,全没有出家人的寡欲,还端起杯子里的清酒一饮而尽。
  吕辛只得小声提醒道:“师傅,出家人不宜饮酒。”
  “你懂什么,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圆无白了她一眼,暗骂这个傻子不识好歹。整日念经吃斋念了了吗?
  “可是……”吕辛还想再劝。
  “你闭嘴,回去不准跟主持师太说,不然我饶不了你!”
  吕辛只得住口。
  她们这桌的酒菜虽然都不沾荤腥,但用料依然豪奢,起码二十多盘精致小菜,吕辛忍不住在心中默念阿弥陀佛,暗道浪费。
  两个穿着灰袍的出家人在寿宴上着实有些醒目她们与国公府的女眷共坐一桌,此刻老夫人不在酒桌上,大家说话便都没那么顾忌。
  “小师傅,你怎么年纪这么小就出家了?”同桌一个衣饰华美的小姑娘咯咯笑着,看向吕辛。
  吕辛还没说话,师傅圆无师太已抢着替她回答:“她是从小被丢在尼姑庵的门口,主持师太担心她被狼叼走,所以才捡回来抚养。”
  一时在座皆叹可怜,倒不知如何继续话题,众人便皆凝神听着台上的戏曲,想将这阵无声的尴尬化解。
  唱词悠悠传来:“四海闻名一老叟,威风凛凛贯九州,安禄山起兵造反渔阳鼙鼓,李太白进宫来把本奏,郭家父子阵前救驾,才把那江山留一留,忠心未改先白首,赢得功名五凤楼,汾阳一脉如锦绣,八十大寿乐悠悠……”
  吕辛此前从未进过戏班子听戏,此回初听,只觉得吵吵闹闹的不适宜清修,但台上的热闹又令她新奇,并不排斥。
  刚才和她搭话的小姑娘又介绍说:“小师傅,咱们老祖宗格外爱听这阙《满床笏》,这余音楼是京城里首屈一指的戏班子,你们佛门中人觉得好听吗?”
  吕辛不知什么叫好听什么叫不好听,倒是圆无见多识广,主动接话道:“国公府自开国以来颇得数任君主器重,余荫惠及几代子孙,且丝毫不见颓势。这阙《满床笏》也只有国公府配听得,贫尼今日真是万分荣幸,能赏此佳曲。”
  吕辛这才识得这阙戏中的窍门,而同桌的女眷们皆脸上与有荣焉,显是高兴极了。
  一曲唱罢,老夫人眉开眼笑,笑呵呵的说道:“赏!”
  宾客们也应声夸赞起来,举起酒杯共襄盛举。
  不一会儿,就见到小厮带着一列卸下戏服、着素色衫裙、婷婷袅袅的姑娘们齐齐向老夫人走来。
  小厮行礼道:“老祖宗,头先唱《满床笏》的姑娘们给您过来谢恩了。”
  吕辛只见一排姑娘们在老夫人面前站定,低头福腰谢赏。老夫人问了领头那个姑娘的名字,那姑娘答曰卢霜,老夫人又夸她唱得好,还特意给了更高的赏赐。
  刚才同吕辛说话的那个小姑娘又开始打趣她:“小师傅,我觉得你比刚刚唱戏的那群姑娘还要美呢!”
  旁边一个黄衫贵妇人温柔斥道:“小师傅是出家人,如何能与那群不入流的戏子相提并论?”
  圆无闻言也皱起眉头,吕辛则是不敢说话。
  那小姑娘偏不会看眼色,反而继续说道:“小师傅你长得这么美,做尼姑多可惜啊!”
  见小姑娘一而再再而三的腔调吕辛的美貌,众人这才纷纷将目光投向这个始终安静的小尼姑,这师徒俩从城外的止水庵赶来为老夫人祝寿,见过老夫人后晚间才匆匆入席,此时夜间灯火明明灭灭,人来人往的,倒真没把这小尼姑的长相瞧个清楚。
  再仔细一瞅,只见她扑闪着一双大眼睛,犹如林间偶遇的小鹿,望去便觉无害,不禁叫人心头一软。灰暗的袍子并未掩住她白皙的肤色,双唇兼有青春少女的红润,是压不住的待放的花朵。
  听到小姑娘口无遮拦、对佛祖不敬,吕辛双颊涨的通红,连忙双手合十,口念“阿弥陀佛”:“施主,这话可说不得……贫尼绝无他想……”
  圆无师太夹着菜,乜了吕辛一眼。她是个四十来岁的妇人,常年吃素所以面色有如枯槁,双眼亦下耷,瞧着似有满腹的不如意。
  小姑娘见吕辛如此反应,越发来了兴致逗弄她,说话间也颇造次:“话可不能说那么绝对,你长得这么美,肯定很多人想娶你的!”
  “……”
  吕辛更是慌乱,圆无则在一边看戏,想着整桌的风头竟被这臭丫头抢去了,更觉不平。
  “止水庵的山下有一处暗娼,说不定这丫头的娘就是窑姐儿里的头牌呢!”
  吕辛脸色登时惨白,圆无师太说完才觉不妥,可见满桌人脸上的探究欲不减反增,她又重夺了众人的注目,心头那一抹不适也就很快被抚平。
  “你说……今年老祖宗的寿辰,你说他会来吗?”黄衫的贵妇人似是解围般开启了另一个话题,与一旁橙衫贵夫人交流道,说话间还比了个“九”的手型。
  吕辛见众人目光不再积聚自己身上,心头的压抑也略轻了几分,她看不懂黄衫妇人的手势,但那绿衫妇人显是看懂了,立刻面露嫌恶:“不会吧,他与国公府一向都没什么往来。”
  “但他如今如此得宠,若咱们长期怠慢他,是否会结下仇怨?”黄杉妇人眉间隐有忧虑。
  绿衫妇人的口气照旧不好:“他那种人唯利是图、狼心狗肺,咱们便是上赶着巴结他,你当就能讨着好吗?再说了,他再受宠也不过是个奴才,咱们国公府可是有名望有地位的家族,没那个自甘堕落、自贬身价的道理?!”
  吕辛狐疑的听着,也不知这二人讨论的是谁,那十三四岁的小姑娘竟也似乎知晓其中内情,跟着骂道:“都是这下三滥的货色在祸国殃民!”
  黄衫贵夫人斥道:“你个小姑娘家的懂什么,不可胡言乱语!”
  那小姑娘脸上犹有怒色,见长辈厉声训斥,却也只能不甘愿的闭嘴。
  “师傅,三位施主她们在说谁呀?”吕辛被勾起好奇,小声询问圆无。
  圆无瞪了她一眼,并不言语。吕辛不敢再问,师傅总是如此,可能自己太过蠢笨,所以不讨她的喜欢。
  吕辛只得张着眼珠子看向其他方向。此时戏已唱罢,吕辛注意到老夫人可能是倦了,被一群丫鬟仆妇搀扶着正要离席,这时,忽然有个小厮疾步跑向老夫人传话,而在后花园的入口也恰好传来一声尖利的高喊:“国公府接旨!”
  吕辛循声望去,就见一个手拿拂尘的黑衣侍卫微微弯着腰前行,双手捧着个黄色的物事格外郑重,仿佛捧着千钧。
  他旁边站着的白袍人则昂首挺胸前行,身上浑不见同伴的那种恭谨。
  越过后花园树枝暗影的遮挡,走至灯火明媚的宴席处,那群人渐渐露出了脸庞,白袍人领先而行,手捧黄布的侍卫略后一步,而在他们身后还有一列黑衣随从。
  这群人装束都有别于国公府的小厮,应是从外面而来。
  “接旨!”
  手捧黄布的侍卫开了嗓子,声音尖利如石子刮蹭地面,叫人听来不甚舒服。他年纪应该也不小了,额头有着好几道纹路。
  吕辛还未来得及将其他人看清,就见众人变了脸色,收起谈笑皆迅速跪下,头趴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就连老夫人也是如此。
  旁边的圆无师太扯了一把吕辛的裤腿,吕辛明白她的暗示,也急忙跪下来。
  吕辛向来拜神佛拜师傅,倒从未不问情由的拜过一个陌生男人。她默默思忖着对方的来历,就听得另一个不同于那个尖利的声音续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国公府忠心耿耿,世代为本朝殚精竭虑在所不辞,今趁老夫人大寿之际,特赐虎皮一张、仙鹤一只、蟠桃十只、鹿茸十份、黄金百两,以示恩宠,尔等钦此遵行。”
  这声音在吕辛听来顺耳多了,就是有些凉,如石击水面。
  “老身愧受,谢主隆恩。”
  “微臣愧不敢当,谢主隆恩。”
  吕辛听到老夫人和一个中年男声激动的说着,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欢喜。吕辛猜测那男声应是老夫人的儿子——谢国公是也。
  “老夫人、谢大人平身。众位平身。”那人说道。
  吕辛也随着众人慢慢起身,抬眼就见那位高高在上、享受众人匍匐跪拜的白袍人收了那面黄布,将之递给身边手持拂尘的尖声侍卫,而那侍卫再将黄布递于老夫人,老夫人诚惶诚恐的命儿子收下。
  此时整个后花园虽人多势众,但依旧鸦雀无声,众人仍旧低着头不敢目视前方,噤若寒蝉。这人的权势竟然比国公府还要高吗?吕辛心中讶异,刚想抬头瞧清楚白袍人的长相,圆无似有所料,低声提醒道:“低头,别惹事。”
  师命大于天,吕辛唯有照办。
  很快她听到老夫人说:“有劳督公了。还请督公屈尊移步前厅,小酌一番。”
  也不知那白袍人说了什么,抑或是什么都没说,只闻一阵脚步声迅速消失,接着老夫人与谢国公也不见踪影。
  待众人重新入席,气氛又热烈起来,甚至比之更甚。
  圆无应景的说道:“老夫人真是福泽深厚,就连皇上也亲传圣旨赏赐,国公府实受天恩眷顾。”
  黄杉妇人面有得色,却还是谦虚道:“不过是祖先拼下来的基业,咱们后人还需努力。”
  绿衫妇人虽也高兴,但高兴中却有一丝不足:“可恨的是叫哪个太监传旨不行?怎么偏偏要派那个九千岁?我一想到刚刚整个国公府都给他磕头,就呕的要死!我看我死后都没面目见列祖列宗!”
  “我呸!哪儿来的九千岁!不过是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死后恐连十八层地狱都不收他!不对,他就该进无间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头先在吕辛看来尤为和善的小姑娘此刻也口出恶语,吕辛心怀善念,说道:“无间地狱是否太过残忍?只要能改过自新,何不给他机会?”
  “他?”小姑娘冷笑,“他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主!”
  一阵凉风袭来,叫吕辛忽的打了个寒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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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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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辛想要再与小姑娘辩驳几句,而席间的贵夫人面色都有些不好看,显是不明白这个国公府请来的小尼姑为何不向着国公府说话,反而偏要和她们作对。圆无见势头不对,粗暴的打断话头,又训了吕辛一顿。
  吕辛心中委屈,主持师太明明教导过她,人生而向善,如何能不经一番劝导点化,就直接将人打入无间地狱呢?
  但师傅的话又不能不听,她便只好住嘴,于是席间又开始讽刺那位地狱的白袍人,还骂他是畜生,连狗都不如,吕辛听不下去,恰好茶水饮了不少,便说着要去茅厕方便,问清方向后礼数周全的离席。
  茅房并不好找,国公府有如迷宫,不像止水庵那般简陋,几片瓦即可解决。此地到处都是亭台楼阁,吕辛又是头回出门,根本辨不清方向,只得屡屡向人求助。
  每次向陌生人问路时,总免不了被人打趣几句:“哪儿来的如此美貌的小尼姑?”
  更有甚者,瞧上去像是颇有身份的男客,带着酒气调笑说:“不如随我还俗去吧,保你一辈子富贵荣华享之不尽!”
  吕辛哪里见过这种登徒子?直接吓得飞奔而去。
  好不容易找着茅房,她疑心自己错走进厢房了,否则怎么会又华贵又宽敞?这些富贵人家,也真是会浪费东西。
  从茅房方便完出来,因担心再遇上这些放肆的公子哥儿,吕辛特意选了人少的小路走,问路也专挑侍女丫鬟去问。
  小路上的风景比之大路更为幽静,山山水水的四处可见,虽然风光远不如止水庵附近的万一。有修成神鬼状的假山,还有状似瀑布,故弄玄虚的大石头群。吕辛不懂得这些富贵人寄情山水的志向,只是新奇的赏玩着。这处远离大路,连半个人影儿也见不着,只瞧得远处有隐隐约约的烛火。
  她初次下山,见到府里修建的假山颇为好奇,不自觉绕了好几圈欣赏半天。刚放停脚步小憩,忽听得假山的背面传来脚步声,有人边经过边小声说话。
  “霜儿,我不是有心隐瞒自己的身份……你相信我……”是一把很年轻的男声,言语中似乎有苦衷。
  “你要我如何相信你?如果不是今天在国公府里将你撞破,我可能永远都不知道,与我情意相通的那位公子居然是国公府的小世子!你瞒得我好苦……”
  “霜儿你别生气,你听我解释……”男子的声音有些慌了,吕辛听到了衣料的摩擦声,他似乎是想拽住女子,不让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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