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吓到了吧?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他靠得时乔很近,应该也是刚洗完澡,身上带着潮湿的水汽和橘子沐浴露的香气。
橘子沐浴露是学校专配的,时乔刚才也用这款沐浴露洗了澡,身上也全是这个味道。
时乔缓缓站了起来,两人气息交杂在一起,一时分不清谁是谁的。
黑暗的环境放大了除了眼睛外的其他感官,时乔甚至能听到鹤琛微微急促的呼吸声。
是因为担心自己才会这样吗?
好近,她好像能感受到鹤琛的体温……这无比熟悉的感觉……
时乔面颊微微发烫,方才所有糟糕的情绪被清甜的橘子香气全部驱逐,取而代之的是难以压制的悸动。
时乔知道,自己的脸一定红了。
一边唾弃自己没出息,一边放任自己沉溺于美色,摆烂般想:脸红就红吧,反正黑灯瞎火的,鹤琛什么都看不见!
“想什么呢?怎么不说话?”鹤琛抬手在时乔眼前晃了晃,时乔看到一道虚影在面前划过。
她心脏猛地一跳,垂下眼睑,努力压住自己的声线,说:“现在你可以说找我来干什么了吧?”
鹤琛把一个塑料袋递到她面前:“自然是来给你送药,在教室里撞那一下很疼吧?袋子里有冰敷帖,把它贴在伤口上,明天就不会那么疼了。还有一些消肿的喷剂和创可贴,今天摔倒那么多次,膝盖上肯定有伤,回去把药贴好,别到了明天成了走不了路的小瘸子。”
时乔看着面前的这袋药,呼吸一窒,心脏想被针扎一样细细密密地疼:“你上哪儿拿来的药?”
她可不认为这学校里会有医务室。
鹤琛说:“当然是向节目组要的。”
时乔吸了吸鼻子:“节目组的药肯定不是给我这个没什么人气的小花瓶备下的。”
鹤琛把塑料袋塞到她怀里,抬手在她额头上弹了个脑瓜崩:“时乔,出道这么多年,妄自菲薄这毛病咱应该改改了吧?你把自己看得这般不好,是瞧不起自己,还是瞧不起本影帝?”
时乔捂住额头,瞪了鹤琛一眼:“我好不好与你有什么关系?”
鹤琛似是无奈般叹了口气,用一双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黑色眸子注视着她,语气轻而缓,却说出让人心惊肉跳的话:
“我那么喜欢你,你好不好怎么与我无关呢?”
时乔脑袋轰鸣,感觉自己的头皮都要炸了,慌乱道:“你胡说什么!咱、咱俩已经分了!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还是吃坏了东西?你清醒一些!你这句话我就当没听到,我、我要回去睡觉了!”
她转身就要往回走,鹤琛拉住她的手腕,上前迈了一步,把她抵在墙上,低头注视着她,莞尔一笑:“确实是受了些刺激,我本来以为自己能平静地看着你和任凌互动,却不料是我高估了自己。陈梦之跟我说,要我注意分寸,别被你轻易拿捏。但我看到你受伤还是忍不住会心疼。你知道我向来不会为难自己。想疼你便疼了,顾不了其他的。”
时乔被他抵在墙上那一刻,心跳便抑制不住疯狂加速,扑通扑通,打得她耳膜都有些疼。
鹤琛真的是疯了吧?她跟任凌互动跟他有什么关系?他不是早不喜欢她了吗?现在说这些又是因为什么?
她想不明白,只听鹤琛又说:“陈梦之叫我不要对你太好,让我把报当年被绿之仇放在首位,谁叫你对不起我在先,连分手都不跟我说,就跟任凌在一起了呢?”
“谁、谁对不起你了!”时乔简直佩服自己,在心乱如麻中,还能抓住重点,“难道不是你先背叛的我,劈腿同剧组女演员吗!”
当初鹤琛背叛她是事实,哪怕他现在脑子抽了要回心转意,这事实也不容得他歪曲。
鹤琛一怔,微微皱眉:“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没有误会!”提起往事,时乔方才的悸动便全部压制了下去。此刻怒视着鹤琛,不禁心想:当年鹤琛伤她那般深,难道要用一句误会便糊弄过去吗?
再说当年是巩小蝶亲自找到她,给她说了鹤琛的新恋情,巩小蝶作为鹤琛的经纪人,向来与鹤琛一条心,这其中能有什么误会?
“鹤琛,别把自己的脏水往别人身上泼,别让我瞧不起你。”时乔冷冷道。
“不是……”鹤琛眉头蹙得更紧,时乔的反应完全在他意料之外,当年事好像真不是他想的那样。
他刚要开口解释,却听走廊里响起陈梦之的声音:“你俩大半夜不睡觉,跑着来说什么小话?”
时乔赶忙推了鹤琛一下,鹤琛松开手,老老实实站在一旁。
陈梦之笑呵呵地走过来,适应了黑暗的眼睛依稀能看到时乔和鹤琛的身影,但瞧不出两人之间奇怪的氛围。
“你来做什么?”鹤琛不悦到。
陈梦之敏锐捕捉到鹤琛的情绪,料想自己应该是坏了他的好事,想他竟如此心急,全当自己白天说的话为耳旁风,不禁挑起一边眉毛,道:“我自然是来寻时乔的,熄了灯房间里却没人,也不知要吓死谁。倒是你,深更半夜的叫我们乔乔出来做什么?”
时乔不知陈梦之有没有听到他们刚才的话,面对她的质疑,很是局促道:“梦之姐,鹤琛来给我送药。”
“送药?你受伤了?严不严重?”陈梦之看向时乔。
时乔:“之前在教室里磕到了脑袋,不严重的。”
“那就好,”陈梦之又把头转向鹤琛,“我把时乔带走了,你没有意见吧?”
鹤琛“哼”了一声:“我哪敢有什么意见。”
陈梦之挽起时乔的手,半开玩笑道:“多些鹤影帝放任。走吧,乔乔。回去让我看看你的伤,顺便帮你涂药。”
时乔稀里糊涂被陈梦之带走,等回了房间,婉拒了陈梦之帮忙涂药的好意把她打发走后,才发现自己身上还披着鹤琛的外套,打开台灯一看,发现这是他明天还要穿的校服外套,头皮顿时一炸。
熄灯前鹤琛可是穿着外套回宿舍的,明天她该如何向大家解释,仅仅过了一夜,鹤琛的外套却到了自己手中?
真是要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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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更这么多,下半章我要修一修,更新在下午六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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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还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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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七点,宿舍起床铃准时响起。
虽是在密室,但六个艺人都是有偶像包袱的,各自的化妆师还是从员工通道进来,用半小时的时间给嘉宾画好了妆。
换衣服时,鹤琛的化妆师死活找不到校服外套,不由问道:“琛哥,您还记得昨晚把外套放哪儿了吗?”
鹤琛微微一顿,莞尔:“在小朋友手里。你不用管了,出去吧。”
化妆师虽不知“小朋友”指的是谁,却听话点点头,从员工通道离开寝室。
而小朋友时乔此时正坐在自己房间里,抱着鹤琛的衣服,不断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大家基本上都已经在外面集合了,她带着一件不属于自己的校服外套出去,免不了被大家看到。
既然避免不了,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她大大方方的出去,再大大方方把外套还给鹤琛,若有人问,她就说昨晚她拿错了,大家都不是多心的人,料想不会有谁在意这一点小插曲。
时乔拿出全部演技,打开门探出半个身子。此刻大家都在闲聊,没有人注意到她。她迅速找到鹤琛的位置,正要走过去,没承想陈梦之先看到了她,又看到了她搭胳膊上的衣服,大大咧咧说:“昨晚我就说你身上的衣服有点大,原来是鹤琛的!”
她这一句话将所有人目光都吸引到时乔身上来,陈梦之话里带着时乔昨天是把这件衣服穿在身上的,时乔事先准备的“拿错”理由便不能用了。
时乔瞬间心梗,顿住脚步,干笑道:“是啊哈哈,梦之姐眼神真好……”
她脑中飞快搜刮着还能用什么理由搪塞过去,察觉到不对的任凌走过来,皱着眉问:“乔乔,这是怎么回事?”
时乔低着头,不敢说话。
任凌面色冷峻,语气也变得冷硬:“乔乔,告诉我,昨晚你,陈梦之,还有鹤琛去做什么了?”
“没、没做什么……”任凌难得冷脸,时乔心底发毛,嗫嚅道。
鹤琛走过来,挡在时乔面前,垂着眼皮,睨着任凌,淡淡开口:“我们做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
任凌双眼微眯,目露寒光:“鹤琛,不要在我面前动她。”
鹤琛不甘示弱,嘴角微微上扬,语气散漫却不容置喙:“凭什么听你的?”
场面简直不能再糟糕。时乔担忧地瞥了一眼已经怼在窗户上的摄像头,不想把气氛搞得这么暧昧,心一横,索性破罐子破摔,把校服一把塞进鹤琛手里,看着任凌如实说道:“凌哥,昨晚鹤老师是来给我送药的,碰巧被梦之姐看到。我们没做什么。”
说完,她在鹤琛身后拼命给任凌使眼色,让他注意点镜头,不要和鹤琛纠缠太过。
任凌虽不欲善罢干休,但终是不忍心,闭了闭眼,道:“原来是这样,是我多虑了。乔乔,我只是担心你怕黑,且密室里很危险,昨晚熄了灯后你不应该乱走才是。”
时乔低头认错:“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鹤琛淡淡扫了时乔发顶一眼,道:“伤口还疼么?”
时乔抬起眼眸,与他视线对上后又很快低下,说:“不、不疼了,谢谢鹤老师。”
昨晚鹤琛突然的表白让她的思绪变得十分混乱,她不安极了,生怕鹤琛又是一时兴起在节目里作弄她,她不敢再招惹鹤琛,对他的疏离又回到了节目开拍前的程度。
鹤琛微微一挑眉,似是看透她的想法,没再说什么,转身面无表情将外套穿好。
先前与陈梦之交谈的时候,他就怀疑过当年的事非他所见到的那么简单。昨天时乔奇怪的反应让他更加笃定,他们之间真的存在误会。
或许时乔劈腿任凌之事也另有隐情,经过一天相处,时乔面对自己只表露出畏惧和憎恨两种情绪,全然没有心虚的感觉,与任凌相处时也坦坦荡荡,确实不像曾因为任凌而对不起自己的样子。
想到网传时乔和任凌不过在一起了两周,时乔不是轻易就能对人动心的性子,或许时乔未曾喜欢过任凌也并无可能。
如此想来,一直以来令他最焦躁不安的事,反倒最有可能是莫须有的。他顿时安定了不少,反而对复合一事不那么着急。
时乔对他有误会,必定会心存芥蒂。而他自己也对当年事件里的细节并不了然,要想把人追回来,必须先得打开心结,而打开心结,就必先要将误会解释清楚。
反正时乔现在在他眼皮子底下,只要防住任凌,他不信时乔还能插上翅膀飞走。
众人各怀心事,皆沉默不语。谁也没注意到,一旁的徐姝妍早在任凌过问她时,便攥紧了双手,双目紧紧盯着二人,连指甲掐在了掌心的软肉里都无所觉,待松开双手,才发现掌心里赫然嵌着两个深深的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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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基础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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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人前往食堂吃早餐,有了昨晚前车之鉴,时乔不敢再在陈梦之眼皮子底下节食,拿了适量的餐后,便端着餐盘坐到崔梓蒙旁边的位子上。
吃过早饭后,六人找到课程表上写的教室位置,来到教室时,其他学生都早已到齐,只留下第一排紧挨着的六个座位还空着。
这间教室与莫莉授课的教室有些不同,座位是独立的一桌一椅,教室里的布局也不那么阴森压抑,反而十分简洁,光线明亮,落落大方。
空气里飘浮着淡淡的橘子香气,清新怡人。
时乔原本以为,明显处于他们对立面的贝莱尔校长,必定会想方设法为难他们几个一番,这堂课肯定有不少惊险刺激的环节,一路上都在提心吊胆。但进入教室后,心情反倒没那么紧张。
这么亮堂的教室,应该不能突然出现鬼怪吧?
女学生们看着也挺正常,应该不能像昨天那样突发怪病……
时乔仍是在最边上的位子坐下,眼看着陈梦之就要在自己身旁坐下,时乔赶忙拉了崔梓蒙一把,把他拉到自己身旁的位子上来。
陈梦之略微有些讶异,料想是自己刚才在宿舍里故意点破她那一番话惹小姑娘不满了,但她也不好解释什么,含笑坐到崔梓蒙旁边。
鹤琛心知时乔忌惮着他的粉丝,对他定然又生出避嫌之心。他既已打算不再着急,索性遂了时乔的想法,坐到另一头最边上的位子,离她远远的。
任凌不欲与鹤琛挨着,便坐到陈梦之旁边,鹤琛旁边的位子便留给了最后进教室的徐姝妍。
徐姝妍头一回挨着鹤琛,另一边又是她喜欢的任凌,一时受宠若惊外加羞怯欣喜,早上生出的不快顿时冲淡了不少。
众人坐着等了片刻,九点时钟一响,贝莱尔踩着上课铃声走进教室。
这是六人第一次正面见到贝莱尔校长。她与照片上的模样差不多,只是比照片上老了一些,嘴唇习惯性向下抿着,露出两条深深的法令纹,看起来不怒自威。
时乔隐隐有种预感,她的课大概不会像莫莉的课那样轻松。
贝莱尔上课不带其他任何教具,只拿着一根魔杖。她站上讲桌,目光意味不明地在下边六人脸上扫了一圈,然后才抬起眼,看向班里所有人,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讲道:
“我是这所学校的校长贝莱尔,也是‘基础魔法’课的老师。这是一门入门课程,是你们进入魔法世界必须通过的第一道关卡。这门课不需要课本,唯一需要你们掌握的,便是你们面前的这根魔杖。”
时乔低头看去,只见每个人的桌上都摆着一根或是棕色或是黑色的魔法棒。身旁的崔梓蒙刚要伸手去拿,就被贝莱尔打断。
“先不要去碰魔杖!它很危险。在你们正式接触魔法之前,我必须先给你们灌输一些我们魔法世界的基本常识。以免在你们以后的学习过程中出现无法挽回的错误。”
崔梓蒙猛地一下缩回手,生怕做第一个违反课堂规矩的显眼包。
贝莱尔瞥了他一眼,继续道:“我们H大女子魔法学院是世界上唯一拥有魔法的地方。魔咒虽有成千上万条,但它们都是由四大基础魔咒延伸而来,狮院的召唤咒,鸮院的飞行咒,狐院的水咒,和蛇院的幻咒。四大基础魔咒相互交叠,即可塑造其他魔咒。”
“四大基础魔咒之上,还有各自对应的黑魔咒,黑魔咒都是能杀人于无形恶咒,整个魔法学院,除了我和莫莉教授,谁也不能接触。而我们两个,则会用黑魔咒保护你们的安全。”
听到这里,时乔微微一怔。她记得,在手记中,贝莱尔也说过类似的话。
用能杀人的魔咒保护学生的安全……
若兹怕是凶多吉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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