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彻底震惊了昌瑞东,他竖起一个大拇指,一脸钦佩。
“牛,看着娇娇弱弱的,这都敢逃婚了,也算是有胆气,我昌瑞东就是佩服这样的人,你放心,我会保护好她。”
“成,那你回去也收拾一下,多带些盘缠,千万别让姨夫和姨母发现,这两日等我消息。”
“好!”
两人分开后,姚南栀又去药铺买了不少常用的药物,又去成衣店买了几身男装,临近傍晚这才往家走。
“翠翠,一会儿路过老刘脂渣铺子,记得提醒我去买些脂渣。”
听她这样说,翠翠笑了,这脂渣谁爱吃大家心知肚明,“唉,现在时间还早,回去来得及还能让秦姑炖些菘菜蘑菇,老爷最爱这一口。”
姚南栀撇撇嘴没有说话,却也无形中认可了翠翠的话。
两日没有看到小孙女的身影,陡然看着她买着吃食回来,姚老夫人笑着迎过去。
“今日这是又去哪里了?玩得可开心。”
虽都在家里,但因为祖孙俩闹别扭,姚老夫人在这里也是左右为难,这两日也都没坐在一起吃饭。
眼下看着小孙女买着东西回来,又是唯独丈夫爱吃的东西,这分明就是递了台阶,姚老夫人开心的不行。
“出门给宝珠姐姐买了些东西,她这几日被家里拘着,哪也出不去,前些日她还寻……”
后话没有说出来,可姚老夫人瞬间明白了未尽之语,心头也是跟着一跳。
“傻孩子啊,人这辈子没有过不去的坎,怎么就动了那个念头。”
说起来这个,此刻的姚南栀多少也有些了体会。
“宝珠姐姐算是听话的,不能嫁给心仪之人也就罢了,可他们家里也忒不做人,这分明是把闺女往火坑里推。”
正说着,突然门口处传来一声冷哼,姚南栀和姚老夫人不由得看过去,只见刚下值回来的姚太傅,一手负于身后,一手放在身前,手里似是拿着一个册子走来。
“女儿家长大,就该听取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要把什么心仪之人挂在嘴上,你看看你二姨,就是我和你祖母做得主,过得哪点不好了?!再看看你娘!”
闻言,姚老夫人狠狠剜了他一眼,使眼色让他闭嘴。
可显然姚太傅没有看懂,他迎着姚南栀不太好看的脸色走近,将手里的册子拍在了姚南栀的面前。
“我已经和张大人说好了,咱们也不拒那些俗礼,这是张家儿郎的庚帖,我已经为你们交换了庚帖,明日张家夫人会带着媒人过来走个过场,这事儿就算是暂且定下来了。”
这话一出,别说周围的人了,就连姚老夫人都震惊了,她原以为老头子也不过是说说而已,却不想他竟然真的去谈婚事了。
女方家里这样上赶着,日后要姚南栀嫁过去如何直起腰杆,又怎么会让婆家人重视她。
一股火上头,姚老夫人只觉得眼前的人有些晃,“糊涂啊!你这个老倔驴,你这是要气死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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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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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祖母这一声怒喝之下,姚南栀也恍然惊醒,终于理解了祖父刚才说的什么话。
原以为她今日平心静气的,和祖父再聊一聊,她也多少明白祖父担心什么,可她和骁哥哥并没有什么私情,虽然最近她的确很想他,也不排斥和骁哥哥成亲,但……她也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对骁哥哥动心。
一切不过是误会罢了,甚至她都不清楚骁哥哥是个什么意思,她怎么可能一厢情愿的闹着要嫁到王府去。
万一是她自己一厢情愿的,人家只是把她当妹妹,那岂不是要丢死人,且……日后还怎么再见面。
然而万万没有想到,祖父竟然这样粗鲁的给自己订了亲,想到这里她心里委屈极了,握在手里的帕子滑落在地,她咬紧后槽牙,生怕过于悲愤说出什么伤人之语。
她猛地站起身,一旁的姚老夫人赶紧一把拉住她,“南栀别怕,这事儿也不是这么就能定下来的,没有媒人作保,算不得数,到明日祖母帮你缓和,且将此事按下不提。”
泪水早已打湿姚南栀的脸颊,她将自己的手腕从祖母手里挣出来,转头看向祖父。
“你说二姨过得好,你有问过她的感受吗?她不过是认命了,也幸而二姨夫人不错,家里人口少二姨母少受些罪,但她真的开心吗啊?成家过日子,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她话一出口,声音便被哭声击的支离破碎,这话近乎于喊了出来。
“母亲虽然遇人不淑,但至少她新婚之时,她是幸福开心的,祖父,我没想过闹着一定要嫁给骁哥哥,我拒绝马上定亲,不为任何人,只是想看清楚自己的心罢了,我不想糊里糊涂和一个不相爱的人过一辈子,我也想拥有您和祖母这样的婚事,找一个人品贵重,又情意相合人。”
话音一落,姚南栀抬脚就跑,翠翠和珠儿对视一眼,纷纷追了上去。
姚老夫人气极,上前拧了一把丈夫的胳膊,“你个老糊涂啊,你和孩子置什么气,今日南栀买了你喜欢吃的脂渣,让秦姑给你炖菜,你倒好,一进门就把她的心伤透了。”
看他傻愣着站在那里,姚老夫人抬手扶额,“你以为这样真的是为南栀好?不管是南栀的身份还是样貌,若夫家是个没本事的,能让你拿捏了,那日后他拿什么护住南栀,六皇子的心思你不是不知,即便张家有心护着,护得住吗?”
闻言,姚太傅也怔愣在原地,他清楚老妻说的没有错,南栀越大,长得越发精致,甚至有时让他觉得筠娘的容貌,也略输南栀,过年的宫宴,他也因此谎称年迈没有参加。
陛下虽然不年轻了,但到底也是个男人,去年刚封的两位嫔妃,也不过是比南栀大几个月而已,所以他越发小心起来。
可张家这事儿,的确是他办的仓促,这两日怒火拱着脑子算不得清明,只想着让姚南栀对王府死心,却不想真真是办了糊涂事。
可面子架在这里,他一时也拉不下脸面去赔礼,只能梗着脖子去了书房。
姚老夫人跑去后院,安抚了一通姚南栀,但也清楚孙女这会儿是真的生气了,一时半刻怕是不会原谅丈夫,她也没有强求,亲祖孙哪有什么深仇大恨的,等过两日说不准就好了。
果然,第二日张家来了人,姚南栀得知的时候,气得摔了东西,“备车,我要出门。”
姚南栀一连外出两日,不到下午也不回家,好容易回来就钻进房里不出来,不管是姚太傅,还是姚南栀,谁也不肯递台阶,就这样僵住不缓和,这可把老夫人愁坏了。
眼瞅着这祖孙二人就这样杠上,姚老夫人连日里叹气,更是将后面的两个聚会取消。
“怎么样,南栀还是不肯过来吃饭吗?”一连三日,姚南栀都躲在自己的房里,说什么都不愿来前院陪着祖父母一起吃饭。
秦姑看着老夫人头上的白发,“是啊,老奴去劝过,乡君闭门不出,想来是气还没有消。”
“唉,老古板就是太急了,那日你也看到了,南栀对张家公子也是有好感的,年轻人多相处几次也就有感情了,都怪那个老东西自作主张,这次是真伤着南栀了。”
老夫人这两日就在骂姚太傅,可当日话赶话的,姚太傅一下子想到了南栀娘亲,他的小女儿筠娘,一气之下放了狠话,一则为了面子,二则他也是真心觉得张家不错,这次做了糊涂事。
“不如奴婢一会儿再去看看?”秦姑不知该怎么接话,只好换个话头。
“算了,一会儿你准备一碗雪蛤银耳羹,我亲自去看看她。”
这两日老太傅也赌气,和自己赌气也是羞愧,说什么都不准老妻去哄南栀,姚老夫人也有两日没见孙女,心里自然是惦记着。
秦姑准备好食盒,和老夫人一起来到了后院,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往常即便是姚南栀躲在屋里偷懒,也能感觉这院子里有人气。
可今日一过来,这院子更加冰冷,萧瑟的让人心情压抑。
丫头们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房门关着,老夫人上前敲了敲门。
“南栀,是我,这两日没见祖母,你难道连祖母也恨上了吗?张家的人已经让祖母打发走了,婚事并没有定下来。”
房间里安安静静,姚老夫人试着推了一下门,客房门明显是从里面锁上。
“南栀听话,快给祖母开门,这天这么冷,你就真忍心让我在这里冻着?”
一旁的秦姑也着急,“乡君,老夫人特意让老奴炖了雪蛤银耳羹,您快开门趁热喝啊。”
话音落下,耳边只有风声,姚老夫人突然感觉不对,眼神有些慌乱。
“珠儿!珠儿!翠翠!翠翠!”院子里没有人回应,秦姑也终于发现不对。
“老奴刚才过来敲门的时候,只看到冯妈从后面过来,并没有看到翠翠和珠儿两个丫头。
说完她又安抚着说道:“可能乡君又带着两个丫鬟出门了,老奴这就去问问。”
还不等她走,老夫人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若南栀出门,门房自然知道,马车也在家未动,而且这房门明显是从里面栓上的,人应该没有从正门出府。”
秦姑瞬间明白,二话没说一个用力将房门撞开,房间里没有点灯,黑黢黢的看不真切,但明显房里没有人。
“坏了,南栀不见了!”姚老夫人脸色顿时一变,手里的食盒都掉在了地上。
“小小姐又丢了!”秦姑大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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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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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过正月十五,可整个京城都乱,正月十三这天,京城里一下丢了七八个公子小姐。
唯二丢了小姐的人家,一个是程家,一个便是姚家。
至于其他人家,那都公子,多数还都是在家里招狗斗猫惹人烦的主儿。
但平时不管父母多嫌弃,多恨铁不成钢,人真的找不到的时候,没有一家不着急的。
反倒是回回丢了孩子都闹得满城风雨的姚家,这日却异常的安静。
姚太傅捏着姚南栀的留书,双目赤红,手用力到关节发白胳膊微微颤抖。
“她娘当年一意孤行,认准了邢安那畜生,非他不嫁和咱们闹了两日,结果把性命搭进去,她怎么就不长记性,怎么还要为了一个男人,远赴边关,那地方有多苦她都不知道,到那里岂不是活活饿死?!”
抱怨完,姚太傅气得捶了自己一下,“都怪我!都怪我啊!”
他和姚南栀之间的争执,其余人并不知道,姚老夫人更是被他气的,和他分房过。
姚家二女婿昌雄霏突然站起身,气哄哄在厅堂里转了一圈,“这件事一定是昌瑞东窜到的,前些日子他就在家闹着要去部队里,她娘心疼他受苦,拦着没让他去,这次直接一个屁不放,带着南栀去了边关。”
说到这里,他气的捶了一下身边的柱子,“等我把他捉回来,定要打的他半个月下不来床!”
今日就连魏王侧妃,姚明兰也回来了,屋里坐了一屋子的人,都低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几方人一对时间,确认他们离开京城估计有一日半,于是各府都派人去追。
可这追了半天,愣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姚太傅收起那封满是歉意,却决绝的留书。
“让去追的人都回来吧,他们这群孩子都精得很,自然知道家里一旦发现,必定回去追,估计也不会顺着官道走。”
老夫人闻言脸色难看,“不走官道那岂不是更危险,万一遇到土匪可怎么办。”
昌雄霏这会儿也冷静下来,他坐下来回想着这些孩子的性格。
“岳父说的有理,但也未必不会走官道,沈家公子经历过战场,算是有经验的,这次听沈府说,他带了一支五十人的队伍,兵部侍郎之子带着他十余人的随从,这么多人不走官道过于显眼,反而更容易暴露。”
说到这里,他从怀里拿出一张地形图,“你们看,他们加起来至少百人,若从官道走必定会路过驿站,若没有程家姑娘和南栀,或许他们不会去驿站,但那带着两位小姐三四个丫鬟,晚上必定会去驿站投宿。”
他说到这里,屋里大多数人都点头,其他家的公子不清楚,但沈良和昌瑞东必定不会让姑娘家露宿荒野。
“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他们肯定会走官道,如此比翻山越岭安全,也行动更快。”提到安全方面。
昌雄霏还是很有信心,“东儿这次带了五个护卫,加上他六人的功夫,对付十一二个土匪不在话下,而沈公子那边就有五十余人,除了姑娘们,各个也都有功夫,一般的土匪不敢出手。”
听到这里,屋里的人全都松了一口气,姚明兰缓缓说道:“孩子们只要能安全的到边关,世子和军队在那里,他们就能安全,王爷今日也飞鸽传书,通知了一路上的守卫,包括边关那边过些日子也会收到消息,如此安全无虞。”
确认人路上安全,姚太傅悬着的心回落,人也终于焉哒哒的摊在椅子上,家里人都担心他太过着急,身子会受不住,谁也不敢提那日他和姚南栀争执的事儿。
但老爷子自己,突然自嘲的笑笑,“这次的事情……怪我,若我不是逼迫南栀,她也不会跟着一起出京,我不该阻止她亲近世子,我要做的应该是要她开心,而我会在她身后护着她,而不是将她关进笼子,让她变成一只金丝雀。”
姚老夫人握住了他的手,“从那信上不难看出,南栀知道你的心思,待找回来她,你和她赔个不是,那孩子不是小心眼儿的。”
此刻,出城的一行人正策马奔驰,京城不少公子哥想要去闯出一番天地,证明自己并不是一无是处。
他们也有自己的报复和理想,得知此行还有几个女子,他们原本是不愿意的,担心女儿家娇滴滴的,走又不能走,出门都得用轿子抬。
却没有想到在十里亭集合的时候,他们差点没有认出那些姑娘家,一个个骑在和他们一样高大的马上,英姿丝毫不损色于任何男儿。
姚南栀将马鞭高高扬起,这一刻她无比感激曾经魏霖骁不厌其烦的教她骑马。
她还记得,第一次学骑马的时候,她整个人都缩在魏霖骁的怀里,别说自己坐在马背上,就是有人带着她骑马,最开始两圈她都不敢睁开眼睛。
随着坐在马上越来越稳,她才逐渐放松下来,慢慢的学着自己控马,也终于体会到骑马的乐趣,胆子也越来越大,甚至后来都敢在马背上做几个危险的动作。
此刻她一身粗布劲装,因为衣服布料有些厚,穿在上身反倒趁着姚南栀有了几分男儿的身架。
她头上还带着一定翻皮的兔毛帽子,到底是正月里,这会儿的天还冷的很,在马背上被风吹得两颊红红,鼻头也红着。
看着反倒不像是个娇滴滴的小姐,更像一个娇俏的小公子,像一个没被世俗沾染的小仙童,无闯入这个纷杂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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