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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前驸马他小叔——咎书【完结】

时间:2024-03-29 17:18:24  作者:咎书【完结】
  展岳便在一边守着她,拿着巾帕给她擦头上的冷汗。
  他与嘉善双手交握,墨黑的眼底有温情的光泽在闪动,他淡淡笑了下,与嘉善说:“你给了我一个家。”
  看到那样娇小的婴儿时,展岳几乎不敢相信――
  这真的是他儿子?
  他曾不止一次地以为,他今生都不会有孩子了。今日这样有妻有子的画面,是他多少次在梦里都不敢梦到的。
  展岳盯着嘉善瞧,目光落在她脸上不曾移开。
  嘉善的神情平静而温和,她虚弱地伸手,替他抚平了眉宇,轻声纠正道:“傻瓜,是我们组成了一个家。”
  展岳握住她的手,送到唇边去亲了亲。
  仿佛还嫌不够,他注视她双眸,慢吞吞俯下身去,小心翼翼地吻着嘉善的额头。
  他微弯着身,嘉善则半侧着首,露出了半张瓷白如玉的脸颊。
  两个人凑在一起时,岁月静好得就像一副完美精致的壁画。
  嘉善不知道自己是何时阖上眼的,醒来的时候,她身后出了点虚汗。产后易发汗,这些龚必行都叮嘱过,所以嘉善倒也没太担心。
  侧身时,正好看到孩子睡在了她身边。刚出生的婴孩,即便比旁的小孩要重一点,也还是手小脚小脸蛋小。
  此时,小婴孩儿正双目紧闭,安详地缩在包被里睡觉。
  这是她与砚清的第一个孩子啊!
  嘉善越看不由就越喜爱,牢牢抓紧了孩子的手后,方才又入睡。
  待她再醒来时,便是第二日的事情了。
  章和帝给孩子起的名字,以及一应封赏全都在翌日由陈功颁了过来。
  章和帝给孩子赐名为展襄明。
  包容克刚曰襄,皎皎照也为明。两个都是极好的字,其中,“襄”的意义似乎有更为不同一些。
  除了包容,“襄”还有助理、辅佐之意,要辅佐谁呢?恐怕有心人又需要细细掂量了。
  不仅是赐名,章和帝还不出所料地赐了爵位下来。
  不算公主嫡长子份例内的赏赐,他额外赐了一个正三品的一等轻车都尉的爵位,以及长陵卫的指挥佥事。
  君恩如此浩荡,展岳与嘉善自是要谢恩的。
  嘉善虽然还在坐月子,但也强撑着下床接旨叩了头。陈功忙命人把嘉善扶起,嘴里笑道:“公主好生休养,陛下已发了话下来,待公主能走动了,再在宫里做一次洗三礼。”
  洗三是在孩子生下来后第三天举办的一个仪式,展岳已经把u哥儿洗三礼的东西全都准备好了,该发的帖子也都散了出去,只待明日等人来。
  不想陈功居然说,章和帝打算在宫里再举办一次。
  嘉善不由与展岳对视了一眼,笑说:“这怕是于理不合。”
  “理外还有人情,”陈功巧言道,“公主不必太拘谨了,毕竟是陛下的头个外孙。陛下已经令静妃娘娘着手做准备了。若不是怕公主的身子不方便动弹,只怕陛下明日就想叫公主抱着小公子进宫呢。”
  陈功如此言之凿凿,嘉善只好不再推却,顺着他的话应了声:“那只能如此了。”
  陈功满面都是喜色:“不知道奴婢能否有这个荣幸,看小公子一眼?回宫以后也好给陛下回报。”
  展岳说:“自然。”
  “这就让乳母抱来。”
  奶娘本来是在喂奶的,得了展岳的吩咐以后,随即就从旁边的耳房中将u哥儿抱了来。
  u哥儿吃奶吃到一半,肚子还未完全填饱,他孩子心性,一下就哇哇地哭出了声,小手小脚还在用力地蹬。
  陈功赶忙凑过去看,讨巧地说:“小公子长得真好,哭声也厉害!”
  “奴婢给公主驸马贺喜了!”陈功连连道。
  嘉善到底还是忧心孩子在哭,陈功看完以后,就让奶娘抱着继续去喂奶。她笑说:“生下来后,会吃又会睡,都说是有福的。”
  “可见是真的有福气,”陈功道,“奴婢看他的眉眼,似乎还有陛下当年的风采。”
  嘉善知道陈功是成心地说好话恭维自己,遂弯起唇笑了笑。
  倒是展岳,把陈功这句话当成了个正经事儿在听。
  陈功走了以后,他又去一旁仔细瞧了眼孩子,而后似乎带了点不满的与嘉善说:“我瞧,u哥儿的眉眼好像是比较像我。”
  “陈伴伴怎么说像父皇。”展岳喃喃道。
  嘉善不由觉得好笑,戳着他的脸颊说:“出息呢!”
  她笑道:“孩子还那样小,哪里能看得出像谁呀。”
  “生下来的时候,顾表嫂还说,怎么皱皱巴巴地,模样像个小老头,”嘉善道,“待来日他长开了,再说像谁吧。”
  展岳不以为然,笑盈盈地和她道:“我瞧我们的u哥儿,比一般的孩子都要生得漂亮。眼珠子大,睫毛也卷卷长长,连鼻子都比别人挺。”
  “虽然现在脸蛋还挺红,但是稳婆与龚必行都说了,生下来越红的孩子,未来会变得越白。”展岳看嘉善一眼,轻声道,“他爹娘都模样俊美,u哥儿以后必定也俊秀。”
  嘉善笑他说:“我可没你这么厚的脸皮,自己夸自己美。”
  展岳神情柔和,又与她坐了一会儿后,便去一边看u哥儿了。
  自u哥儿出世,展岳整个人好像都逐渐平和下来。之前闻老太君去世时,笼罩在他身上的阴霾,慢慢地也有了消退的意识。
  嘉善歪在塌上的大团枕上,懒懒地看着他们父子二人,真觉得时光都慢了下来。
  大公主生子,宫里又是赐名又是赐爵的好大阵仗。旁的人也不得不顺着上意,到公主府前讨巧。
  听说嘉善生的是个儿子,张氏哪怕再不高兴,依旧做出了一副样子。她现在在外头走动,可是真正代表安国公府的脸面了,哪怕她不愿意,展泰也得逼她来。
  因此,张氏只好拉上齐氏,去了公主府里头添彩。
  谁知进了公主府的大门,她压根没见到嘉善的人。绿衣一句“公主身体抱恙”就把张氏请了出来,自然,贺礼是没忘记收下的。
  张氏只好皮笑肉不笑地带着齐氏又离开了公主府。
  后来,听说公主的婶婶秦王妃也得到了与自己一样的遭遇时,张氏心里才消了些气。
  嘉善其实本来不打算让秦王妃也吃闭门羹,只是看到小小的u哥儿,她总无法克制地想起元康的小时候。
  一时脾气上来,这才实在不愿隐忍了。
  令嘉善没有想到的是,在公主府给u哥儿做完洗三后。过得几日,鲁王妃李氏,居然会拉着淑娴,来到公主府内,正式对她进行慰问。
第108章
  赵佑成和李氏是在十一月岁尾办的大婚。那个时候, 距离嘉善临盆的日子已经十分接近了。
  鲁王府虽然距离公主府不远,但还是要坐马车前往,总有不安全之处。加上赵佑成大婚,鲁王府必定会好生喧闹。避免出意外, 所以, 嘉善没有去参加二人的庆典。
  但为了不让人说闲话, 展岳是去了的。
  虽然展岳回来并没有向她详细介绍过李氏。
  想来,李氏也就是个平平无奇的女子罢了。
  嘉善和李氏这回还是头次相见。赵佑成上一世娶亲,娶的是盐运司转运使魏安之妹, 魏氏。
  嘉善与魏氏打的交道也不多, 但是到得今日,她却可以肯定, 李氏的本领必然是要强于魏氏的。
  嘉善很了解淑娴的脾性,她这人固执己见, 嚣张而任性。除了庄妃以外, 很少会听别人的劝。今日竟能被李氏说服,并且陪同李氏来探望自己,李氏的口齿和本领也就如管中窥豹般, 可见一斑了。
  李氏和淑娴到的时候,展岳正坐在床头边, 细细地喂嘉善喝一碗红豆芡实羹。
  嘉善还在坐月子, 不喜大油的东西。所以羹里的红豆被熬煮得很烂,红豆芡实又恰是养气补血之物,这几日嘉善每天都要喝一碗,已有些许厌烦了。
  所以展岳只能不厌其烦地亲自喂给她喝。
  见到这个场景, 李氏和淑娴都有瞬间的愣神。
  李氏反应得稍快,目光只放了一秒就迅速移开, 倒是淑娴,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二人,神情中隐隐夹杂着屈辱和不甘。
  展岳喂完嘉善喝了最后一口粥后,才十分镇定地起身,向两人见礼。
  李氏处变不惊地笑笑说:“久闻皇姐和驸马鹣鲽情深,看来果然不假,可真让人艳羡啊。”
  李氏已是鲁王妃,乃亲王的女眷,展岳不宜与她久处,点了下头后,他从善如流地退出了里屋。
  淑娴的视线却默然不动地追着展岳远走。
  嘉善只做没有看到淑娴的样子。
  既然鲁王妃一派和气,嘉善也不好不给人家脸面,便笑着和鲁王妃说:“你与鲁王成亲时,我本该到府恭贺的,实在是身子不便。如今倒需要劳烦你先来看我,真是惭愧。”
  鲁王妃朝着她笑了笑,目光很柔和:“皇姐这是说哪里话。皇姐那时临盆在即,我与王爷岂会见怪。”
  鲁王妃长着一张标准的大家闺秀脸,模样端庄而温婉,神色间好像自有一股温柔,与人说起话来也令人如沐春风。
  嘉善想着:赵佑成倒是白捡一个便宜,娶了这样的妻子。
  嘉善刚想顺着她的话再与她友好交流几句,淑娴却终于吭气了。
  她掩口笑道:“皇姐怀个孕那样娇贵,要是去鲁王府出了差错,大皇兄和皇嫂如何付得起责任。”
  嘉善慢慢抬眼,不冷不热地瞅了她一眼。
  旁边的鲁王妃的样子看起来有点无奈,微笑说:“二公主是关心皇姐,没有多余的意思。”
  鲁王妃主动为淑娴圆场,嘉善也不好再去较真,只是淡淡道:“淑娴的脾气,我很了解,不会因她的话多心。”
  鲁王妃勉强地笑了笑,似乎是怕淑娴又会不当心冲撞嘉善,她含笑着说:“皇姐可以让我看一眼小公子吗?听说生下来有七斤七两,我还从没见过这么重的孩子。”
  嘉善笑笑,答说:“当然可以。”
  u哥儿刚刚出生,一天十二个时辰里,有十个时辰都是靠睡觉度过。好在这个孩子睡眠沉得很,轻易吵不醒,被乳母从床上抱起来,也只是手脚扑腾了一下,就又继续睡去了。
  乳母怕吵了他瞌睡,小心翼翼地抱着u哥儿给鲁王妃和淑娴相看,鲁王妃喜道:“果然长得很好!”
  淑娴本来不准备凑过去的,片刻后,还是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心,侧头瞥了一眼。
  鲁王妃瞧见了她这个动作,便笑着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巧的玉璧,给u哥儿系在了脖子上。
  那玉璧虽然体型不大,却是上好的羊脂玉制成,璧上刻着精致的蟠螭纹,一看就是古物。
  “这是我前几日进宫时,母妃特地交代我,让我送给小公子的,”鲁王妃眉开眼笑地说,“母妃不便出宫,只好由我拿来借花献佛。”
  听到是庄妃要她送的,嘉善和淑娴一并挑起了眉。
  其实,前几日的洗三礼上,各个女眷都送过礼了,也包括庄妃在内。
  鲁王妃这话,无论是真的在“借花献佛”,还是想让嘉善承庄妃的好。至少都能证明她确实是个聪明人。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嘉善自然也挑着好听的说。
  她脸上绽出明媚的笑意,道:“难为庄妃娘娘一片盛情,来日我进宫,必定要去承乾宫谢她的。”
  鲁王妃笑道:“皇姐太客气了。”
  唯独淑娴脸上的笑容分外勉强。
  离开了嘉善的公主府以后,淑娴的性子一下就上来了。
  她随着鲁王妃上了马车,好脾气只坚持了片刻便开始绷不住,她低声冷笑着说:“皇嫂今日非拉我一起来公主府,我还以为是为了什么。”
  “原是想要颠颠儿地给人送礼,”淑娴吊起眼角,冷漠地道,“皇嫂已经嫁给了我的兄长,现在却还想着要两头讨好,是不是太迟了?”
  淑娴的话语里带刺,鲁王妃养气的功夫却更高。她心平气和地,只是用一双美目盯住淑娴,嘴上淡淡地问:“公主知道,为何大公主如此得陛下喜欢吗?”
  “她是嫡出,是故皇后唯一的女儿。”淑娴想也不想地回答。
  鲁王妃摇了摇头,轻声说:“若是为了这个,陛下对大公主的怜悯会多于喜爱。”
  “没有哪位皇帝,会甘愿在自己还在位时,看到膝下的孩儿各行其是。”鲁王妃的声调平铺直叙,却自有一股力量在其中。
  她说:“孝怀太子被废后,陛下能从一众皇子中脱颖而出,就必不是无能之辈。”
  “兄弟阋墙的事情,不是陛下愿意看到的,”鲁王妃肃然道,“公主已因圈地一事惹恼了父皇,若再与大公主姐妹感情淡薄,只会更被父皇所不喜。”
  淑娴脸上微微变色,咬着嘴唇不答,可见鲁王妃的话还是说中了她的心事儿。
  这些时候,赵佑泽愈加得力,嘉善又成功诞下一子。庄妃和赵佑成早已自顾不暇,根本没有时间去顾及她。
  那日在家宴上,章和帝当着她的夫君忠义伯世子的面下了她的威风。虽然忠义伯世子明面上没说什么,暗地里也还依旧敬她是公主,但是夫妻俩的情感却已稀薄如水。
  淑娴的日子一天天的不好过起来。
  鲁王妃这也算是忠言逆耳了,经过这段时间的人情冷暖,淑娴多少明白了好歹。她慢慢坐直了身子,神情有些软和地道:“我晓得了。”
  将淑娴送回到公主府以后,鲁王妃跟前的侍婢观音轻声说:“这位二公主,比大公主真不是差了一点点儿。”
  鲁王妃略带警告地看了观音一眼,口里温和道:“有差距就慢慢调/教。不怕人有错,就怕不改过。只要肯改,还是有救的。”
  “我既与鲁王已经成亲,那就是和宫里的庄妃娘娘站在了一条船上。”鲁王妃望向车帘处透过来的点点日光,轻声说,“二公主也好,平阳侯府也罢,来日都不能独善其身。”
  “帮她就是在帮我自己。”鲁王妃说,“庄妃娘娘与王爷都无暇顾及这位胞妹,我若再不督导一二,只怕她还要闯出祸事。”
  观音轻轻叹了口气,说:“辛苦王妃了。”
  观音本以为姑娘嫁过来当王妃后,是能享清福的。不想竟比从前在闺阁中还要操心忙碌。
  看出了观音在想什么,鲁王妃不以为意地笑了下。娘亲早就告诉过她,想要身居高位,想要握无上权柄,只有比旁人花费更百倍的努力和汗水。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的故事,终究只是故事而已。
  鲁王妃慢慢饮一口茶水,她喘气不急不缓,神情也十分和静。
  几日后,等嘉善能出门走动了,便抱着u哥儿去了宫里给章和帝瞧。
  果然,u哥儿脖子上那显眼的玉璧一下子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还不等庄妃自己邀功,章和帝先捻起那块玉璧瞧了几眼,他笑着说:“哪儿来的这样精巧的玉璧,像是先秦时的古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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